第十八章 至尊宫主
对于南宫逸奇的拒绝“帮忙”,闻人解语似乎明白他的心意,因此,她望着他甜美的笑一笑,道:“这你尽管放心,我之所谓‘找机会救出令友’,并不是打算作什么冒险行动,而是想找机会试行说服我义父,让他自己下令释放今友。”
怪不得闻人解语的气派排场如此之大,所有“至尊宫”属下全部都对她极为尊敬,原来她是“至尊宫主”的义女。南宫逸奇目光倏然一凝,道:“姑娘把握说服令义父么?”
闻人解语道:“我想试试看。”
南宫逸奇一摇头道:“姑娘,你这‘试试看’我不赞成,你义父万一不答应,万一动了疑,那后果实在堪虞!”闻人解语眨动了一下美目,道:“你怕我的‘说服’会引起我义父的疑心,因而对令友更加注意戒备!”南宫逸奇含笑点头道:“凡事不怕一万,只伯万一,所以……”
闻人解语接口道:“这你也尽管放心,我自有我不着痕迹的办法说词,我义父纵然不答应,他也不会生疑的。”
南宫逸奇默然沉思了刹那,倏又注目问道:“姑娘这么做为了什么?”
闻人解语笑道:“为了我义父,也为你。”
南宫逸奇道:“为了你义父,这话我相信,但是,若说为了我……”
闻人解语道:“你不相信,是么?”
南宫逸奇道:“我不是不相信而是不明白姑娘为我什么?”
闻人解语笑道:“我不愿你和我义父作对为敌,如此你该明白我的用心了吧。”
南宫逸奇星目眨了眨道:“我明白姑娘的用心了,姑娘是以此作为拢络我的手段,对不对?”
闻人解语秀眉扬了扬,道:“你这话说的太难听了,该说我是一番好意,事实上我也完全是一番好意。”
南宫逸奇淡然一笑道:“我非常感谢姑娘的‘好意’,可借,我不能接受。”
闻人解语美目微睁,深注地道:“为什么?”
南宫逸奇道:“因为我生性不愿随便受人恩惠。”
闻人解语道:“这么说,你是一定要和我义父作对为敌了!”南宫逸奇语音平静地道:
“姑娘,这问题不在我,而在令义父自己。”
闻人解语秀眉微蹙地道:“你的意思要我义父怎样?”
南宫逸奇神色肃然地缓缓说道:“只要令义父立刻释放所有囚禁的武林高手,让‘天雄堡’人返回‘天雄堡’,取消成立“武林盟’,就行。”
闻人解语道:“成立‘武林盟’旨在抑止天下武林纷争斗杀,发生流血事件,并非坏事,你为何要……”
南宫逸奇接口道:“成立‘武林盟’虽非坏事,但是令义父却是别具雄心。”
闻人解语美目凝注地问道:“你以为我义父别具什么雄心?”
南宫逸奇淡淡地道:“这话,姑娘实在不该问我。”
闻人解语道:“不该问你该问谁?”
南宫逸奇道:“姑娘该去问令义父自己。”
闻人解语心中惊凛极了,起初她本想释放对方的朋友以谋求化解对方的敌意,如今,她完全明白了,对方对她义父的雄心霸图十分清楚得很,要想化解对方的敌意,除了依照对方的意思之外,别无他法化解。
因此,她默然沉思地想了想,道:“如此说,你是已经决心准备和我义父作对为敌到底了!”南宫逸奇正容道:“姑娘,武林人管武林事,我作为武林一派,对令义父这种君临天下的雄心霸图岂能坐视不管。”
闻人解请美目眨动了一下,道:“你可愿听我至诚奉劝不?”
南宫逸奇道:“姑娘可是要劝我别和今义父作对为敌?”
闻人解语玉道一点,道:“我义父手下高手如云,作对为敌,你决难占便宜。”
南宫逸奇微微一笑道:“谢谢姑娘的劝告,奈何我心意已决,今义父手下虽然高手如云,个个如狼似虎,我也要以身喂狼口,一捋虎须!”闻人解语秀届一扬,道:“就凭你这口气,你不但当得上一身是胆四字,并且还是棵铁胆了!”南宫逸奇双眉挑轩地道:“面对姑娘我无意妄作狂言,我不但生具一颗‘铁胆’,也生有一颗威武不能屈的正义之心!”
闻人解语眨眨美目,默然了刹那,忽地轻叹了口气,说道:“算了,我们不谈这些了。”
说着伸手端起面前的酒杯,朝南宫逸奇微徽一举,含笑道:“请。”
南宫逸奇也含笑举杯,朝闻人解语道了声:“请。”
于是,自此两人都绝口不谈问题的吃酒用菜,两人均是当代奇才,胸罗渊博的绝世红粉,盖代须眉,虽然绝口不谈问题,自也不会得光吃闷酒,无话可谈,是以二人改换话题之后反而谈笑甚欢。直至三更过后,南宫逸奇方才仍由那两名宫装婢女相送着反回宝馆休息。
在南宫逸奇原以为自己在“飞凤宫”的宾馆中,起码要住上三五天的时间,可是出于意外地,第二天的午后未正时分,闻人解语便派人来请他去见她义父,于是,在“至尊宫”的后宫大厅,在闻人解语的陪同下,南宫逸奇见到了身着金色便服,西蒙金纱的“至尊宫主”。
“至尊宫主”身躯斜倚的坐在大厅当中的一把金色高背巨椅上,双手按着两边的扶手,巨椅背后两旁并肩岳立着四名面蒙红巾的红衣大汉。
南宫逸奇和闻人解语分朝“至尊宫主”行礼之后,在“至尊宫主”微一摆和一声“先生请坐”中,南宫逸奇也不谦逊地在右边的一张虎皮交椅上落了坐,闻人解语则在左边南宫逸奇斜对面的一张虎皮交椅上缓缓坐下。经过刹那的沉默,“至尊宫主”始才语音和缓的开口说道:“听小女说,先生执意要面见老夫一谈,是么?
南宫逸奇一点头道:“不错,老朽有许多疑问,必须请教清楚。”
“至尊宫主”语音平静地道:“先生有何疑问?”
南宫逸奇暗暗吸了口气,道:“在未请教疑问之前,宫主可否先以真面目赐见?”
“至尊宫”淡淡地道:“这当然可以。”
说着缓缓抬手除下了蒙面金纱,现出一张卧蚕眉,凤目重瞳,神光奕奕,威仪慑人,鼻如悬胆的白净面孔。南宫逸奇看得不禁目中异采飞闪的暗忖道:“此人好一付像貌,似乎不应该是……”
他暗忖中,“至尊宫主”已轻声一笑道:“先生可以提出疑问了。”
南宫逸奇星目眨动地点了点头,道:“老朽有问,宫主必答?”
“至尊宫主”道:“那是当然,老夫已决定与先生掬诚相见。”
南宫逸奇目光凝注地道:“老朽所间,若有不当,宫主也不见怪么?”
“至尊宫主”微一摇头道:“先生但请放心,老夫绝不见怪。”
南宫逸奇包拳欠身道:“如此,老朽这里先谢谢宫主了。”
“至尊宫主”哈哈一笑,摆手道:“先生不必俗礼客套,今后老夫要借重先生之处多得很呢!”
这话,这口气,好像南宫逸奇已经成了他“至尊宫”属下的一员样,由此可见,此人实在是个十分狂妄自大,自信自负之人。南宫逸奇听得心中虽然禁不住有点暗暗好笑,但是,脸色神情却是十分平静地淡然一笑道:“宫主太谦了,老朽实在不敢当得很。”
“至尊宫主”神色突然一正道:“这并非老夫太谦,老夫说的乃是实话,也是掬诚之言。”
南宫逸奇双眉微扬了扬,道:“老朽何德何能,竞蒙宫主如此看重,衷心至感荣宠万分。”
语锋微顿了顿,接着又道:“宫主原谅老朽放肆,请赐示尊姓台南?
在南宫逸奇心想,此问,“至尊宫主”必然设词推倭,不作直答,岂料,事料出乎意料地,“至尊宫主”竟然毫不迟疑地说道:“老夫姓楚,草字啸风,楚是‘楚霸王’的楚,啸是“龙吟虎啸”的啸,风是‘风起云涌’的风。”
他不但毫不迟疑地直说了姓名,并且一个字一个字的解释得清清楚楚:“楚啸风”,这名字南宫逸奇根本从未闻听说过,他说了等于白说,和没有说并无不同。不过,话回过来说,苟非如此,“至尊宫主”他又怎会这等爽快,显然地,他这是故示大方,南宫逸奇虽因从未闻听说过“楚啸风”这名字,而心中暗皱眉头,但是,表面上却不能客气抱拳一拱,说道:“原来是楚宫主,老朽失敬了。”
“至尊宫主”楚啸风突然又扬声哈哈一笑,道:“安乐先生桑汉文当今武林智者高士,应该不是俗人,怎也如此落俗。”
南宫逸奇道:“宫主错矣,这并非老朽落俗,是礼也。”
“好一个‘是礼也’。”
楚啸风大笑道:“智者高士,毕竟与众不同,一句‘是礼也’,老夫无词可责矣!”又是哈哈一声大笑,接道:“先生可以续发疑问矣!”“老朽遵命。”
南宫逸奇神色一肃,目光一凝,问道:“老朽请问,宫主派人传下‘至尊令’任命老朽为‘参机先生’,那是命令?还是聘请?”
楚啸风道:“是聘请。”
南宫逸奇道:“既是‘聘请,为何传下‘至尊令’?楚啸风微笑道:“‘至尊令’乃是本宫信物,亦代表老夫,‘至尊令’至处亦如老夫亲临,老夫之所以传下‘至尊令’,实系表示对先生之尊敬,也是老夫之至诚,尚望先生勿予推辞。”
这番话说得好婉转,好动听,以此可见,这“至尊宫主”确实不愧是一代巨奸枭雄心怀叵测的人物!
南宫逸奇虽然明知其传下“至尊令”的真正用意并非如此,但是,由于其说来句句有理,理由充足,十分不好也很难作适当之驳说,因此,南宫逸奇只好做作地悄然一“哦”,淡淡地道:“如此说来,倒真是老朽误解了宫主的诚意了!”楚啸风正容说:“老夫大快宏图之建立发展,尚须倚仗先生高智协助,岂能不掬诚相待!”好厉害,有捧有和,一顶高帽子高过了三尺。
幸而这是冒牌“安乐先生”南宫逸奇,如是货真价实的桑汉文,在不明真情实况下,纵令智高绝世,也难免不受其惑,被其态度言词诚恳的高帽子扣牢,终而颔首答应接受“任命”隐身魔窟,为虎作怅,荼毒武林,南宫这奇和“至尊宫主”虽然只是初次见面,但是,由于他对“至尊宫”的隐秘恶行知之甚多,所以,别说只是这么几句伪作诚恳如听之言。这么一顶高帽子,楚啸风他纵然看底粲莲,说得天花乱坠,南宫逸奇也必定左耳进右耳出的丝毫无动于衷!
因此,楚啸风话音一落,南宫逸奇立即装着意与飞扬地哈哈一笑,道:“承蒙宫主抬举雅爱,老朽衷心是既感激又高兴,不过……”语锋微顿,双目倏地一凝,道:“宫主既然掬诚相待,便请赐示‘宏图大侠’之展望,与及宗旨之所在?”
楚啸风哈哈一笑道:“先生问得好,不过,此事先生纵然不问,老夫也当详告的,否则何能谓之‘掬诚相待’,再说,先生不明老夫之‘大侠宏图’的展望宗旨是什么,又如何“参机”如何辅佐老夫傲视武林的雄心大志!”南宫逸奇心中暗“哼”了一声,没有说话,他在静候楚啸风说明“大侠宏图”和“傲视武林的雄心大志。”
虽然,南宫逸奇明知楚啸风的“大侠宏图”是“称霸武林”,“傲视武林的雄心大志”
是“君临天下”,但是,他要听楚啸风亲口说出一,看看楚啸风怎么出口?以何理由圆说?
楚啸风语音微顿了顿,并未立刻直接说出其“大侠宏图”的展望宗旨地,话突然一变,目注南宫逸奇问题:“对于江湖上的争强斗狠,恩怨仇杀,先生有何感想?看法又如何?”
南宫逸奇微一沉思,道:“江湖上的争强斗狠仇杀纠缠不休,虽然令人甚感痛心,但是千百年来,这似乎已成为江湖上的传统、积习,也是江湖上的一种特色,否则,江湖就不成其为江湖了。”
楚啸风笑笑道:“照此说一,这种江湖特色,先生必然认为应该保持,任由那争强斗狠,仇杀纠缠,不休不止的永远持续下去了!”南宫逸奇摇头一笑道:“这种事,武林中人见仁见智,各有各的看法不同,是否应该任由保持持续,老朽岂敢妄言已见。”
楚啸风笑道:“先生太谦,武林中事武林人人有责,先生当今智士,何也如此妄自菲薄……”
南宫逸奇接口道:“宫主太过抬举老朽实感汗颜之至,其实这并非老朽妄自菲薄,而是人人该有自知之明,老朽乃是深知自己的斤量耳!”楚啸风扬声一笑道:“倒是武林智士与众不同,说话自有份量。”
语声一顿,正容说道:“老夫是至诚请教先生的高见,尚望先生亦能开诚赐教,勿再自谦,勿负老夫的一片至诚。”
南宫逸奇双眉微扬地道:“宫主既这么说,老朽倒是未便再自藏拙,不能不略舒浅见了。”
语锋一顿即起,缓缓说道:“江湖上那种争强斗狠,仇杀纠缠不休,父延子,师延徒的血腥事件不仅十分残酷,而且也有伤天和得很,虽然实在不应该任由其持续,可是,放眼天下武林,有谁有办法,遏阻之,又有谁有那份能力?”
楚啸风点头“先生说得不错,放眼天下武林,谁有办法能力遏阻之,不过……”语音微微一顿,双目突射奇采地接道:“不瞒先生说,老夫的大侠宏图,雄心大志,就是要遏阻这些有伤天和残酷斗狠仇杀血腥事件。”
南宫逸奇肃然道:“宫主有此雄心宏图,老朽衷心至感钦佩,也为天下江湖人。”
楚啸风问道:“如今先生已明白老夫雄心大志的宗旨,先生愿为老夫臂助么?”
南宫逸奇故作沉思地道:“老朽请问宫主将以何名目为之?
楚啸风接道:“老夫拟创立‘武林盟’,集天下武林同道志士,分别任为‘武林盟’巡狩、令使、剑士等各种职务,订立盟规条文,昭告天下武林共遵,禁止私自寻仇斗殴拼杀,举凡一切仇怨过节事非,皆可以具体事实禀陈‘武林盟’公断处理,违者,则视同武林叛逆论,由‘武林盟’派人将之生擒,按照盟规条文处以应得之惩罚,先生以为这办法如何?”
南宫逸奇点头道:“这确实是个好办法,如此一来,江湖上可望安宁太平矣!”一顿,双目忽地一凝,问道:“这‘盟主’一职,宫主意将由那一位武林高士出任呢?”
楚啸风反问道:“先生认为由那一位武林高人出任适当呢?”
南宫逸奇做作地皱眉摇头道:“难,难,‘盟主’职责艰巨,关系重大,这人选必须万分慎重,实在太难了!”楚啸风知道:“老夫自己如何?”
南宫逸奇心中暗笑道:“狐狸的尾巴露出来了……”
心中暗笑着,脸色神情却突然一正,摇头说道:“老朽认为不妥。”
楚啸风笑容一敛,注目问“为什么?先生可是认为老夫并非誉满天下的武林高士,不够资格么?”
南宫逸奇道:“不是。”
楚啸风道:“如此,老夫请教老先生那‘认为不妥’的理由?”
南宫逸奇微微一笑道:“老朽请问宫主的真意究是为天下武林?不是为自己?”
楚啸风道:“老夫不欲欺瞒先生,实情是既为天下武林也为自己。”
南宫逸奇点了点头道:“这么说,宫主创立‘武林盟’之旨意,乃在自任‘盟主’,主宰天下武林了!”楚啸风傲然一笑道:“老夫自是‘当仁不让’,否则,江湖上纵然仇杀处处,血腥遍地,事与夫何关,老夫费心费力创立‘武林盟’又为何来!”南宫逸奇正容道:
“但是老朽认为无论如何宫主都不可心存自任‘盟主’之想,否则,宫主的这番大侠宏图,雄心大志就难有实现之希望了!”楚啸风道:“先生之意可是说老夫如存自任‘盟主’之心,天下武林必将不服,定会起而反对老夫?”
南宫逸奇点头道:“此乃必然之事,武林各大门派势必首先反对!”楚啸风双目倏然一瞪,寒电激射地道:“他们敢!”南宫逸奇神态平静地道:“老朽认为他们该是没有什么不敢的,武林各大门派声势浩大,高手如云,武力雄浑,宫主纵有万丈雄心,如不能获得各大门派的支持,也必难有成就!”楚啸风忽地扬声哈哈一笑道:“先生说得不错,这也是实情。不过,此点先生放心,老夫业已成竹在胸,早已想得令他们俯首听命之策。”
南宫逸奇本想立刻直接问他早已想得何“策”的,倡心念微转,却故作轻声一“哦”,道:“宫主当代高人,才智两皆高,所想得之策,定必十分高明了。”
楚啸风神情地扬眉道:“多谢先生谬赞,老夫所想得之策,十分高明显然未必,但是尚称得‘上策’二字。”
他所想得之策“何策”?南宫逸奇之没有直接发问而予赞誉的用意,乃在藉此提高他的豪兴,使其于得意的心情下自动地说出来。那知楚啸风也是个心机深沉,奸滑非常的老狐狸,他耳闻南宫逸奇的赞誉,心情虽然颇为“得意”,但却并未“得意忘形”地自动说出“何策”来,南宫逸奇是“白费”了心机。楚啸风不说,南宫逸奇当然不会就此作罢,于是,他眨了眨眼,单刀直入地注目问道:“老朽请问宫主‘上策’何策?”
如此直问,按理,楚啸风他不应该不能不说了,然面,楚啸风他仍然没有说,神情诡秘地一笑,道:“这是天机,暂时还不能泄漏。”
南宫逸奇双目微挑,道:“宫主是怕老朽不能守秘么?”
楚啸风竟是不作否认地道:“老夫虽然深信先生为人沉稳,但是以老夫的立场而言,却不能不小心以防万一。”
这话说得婉转了,可是,南宫逸奇却故意勃然作态地长身站起来,一拱手道:“如此,老朽告辞。”
楚啸风神色微变了变,旋即平静地微微一笑,道:“先生生气了。”
南宫逸奇冷冷地道:“话不投机半句多。”
楚啸风笑笑道:“就是为了老夫的一句‘以防万一’?”
南宫逸奇道:“这已经很够了。”
楚啸风道:“先生认为老夫对先生不该也有所隐瞒,是么?”
南宫逸奇冷然一点头,道:“不错,宫主口口声声以诚待老朽,如此之‘诚’,老朽实在有点无福消受,也有点被侮辱之感。”
楚啸风笑道:“因此先生乃老夫并无真实诚意,因此乃要绝据告辞?”
南宫逸奇道:“老朽不愿受人瞒,更不愿被人侮辱玩弄于股掌之上。”
楚啸风笑容一敛,正色说道:“先生体要误会,老夫绝无瞒先生之意。”
南宫达奇道:“宫主为何不对老朽直言?”
楚啸风笑了笑,抬手一摆道:“先生且仍请坐下再谈如何?”
南宫逸奇摇头道:“不必了,老朽……”
楚啸风突然截口道:“先生勿太绝决,请坐下,老夫还另有话谈。”
说时目射威棱,神色肃然,威煞慑人!南宫逸奇本心并非要就此绝裾而去,其之所以突然来个“告辞”,只不过是故意作态而矣!既是故意“作态”,当然应适可而止,因此,他默然稍作沉思地深望了楚啸风一眼后,缓缓坐下,脸色神情仍是一片冷漠地道:“宫主还另有何见教?”
楚啸风目光凝注地道:“老夫访问,先生对老夫的看法如何?”
南宫逸奇冷冷地道:“宫主是要听真话还是听假话?”
楚啸风问道:“假话如何?”
真奇怪,也真不合理,他不先问“真话”,竟要先听“假”话,南宫逸奇微一沉思道:
“宫主的雄才大略,实在令人钦佩,不久的将来,‘至尊宫’必能扬威天下,宫主的大名也惊震四海!”楚啸风淡笑了笑,又问道:“真话呢?”
南宫逸奇道:“真话很不好听,宫主听会定必感觉刺耳,不说也罢。”
楚啸风笑道:“先生直说无防,老夫生性与别人不同,只要确是真话,虽然十分难听刺耳,但是老夫却另有会心之处。”
南宫逸奇道:“也绝不会生气?”
楚啸风摇头道:“那怎么会呢,俗语说得好:忠言逆耳,良药苦口,老夫尚还深知是理,先生请放心。”
南宫逸奇微微一笑,道:“宫主既如此说,老朽便放肆了。”
楚啸风笑道:“先生别再虚套了,请说吧。”
南宫逸奇神色突然一肃,道:“老朽的真话只有概括的六个字。”
楚啸风凝目问道:“那六个字?”
南宫逸奇语音倏转沉凝地缓缓说道:“一代枭雄巨擘!”
闻人解语虽然明知这位“安乐先生”是个冒牌假货,也明知这位冒牌“安乐先生”对“至尊宫”怀着很深的敌意,更明知假冒“安乐先生”来冒险见她义父的用心意图,根本绝对不可能变为“至尊宫”的一员,受她义父所用,但是,她仍然让南宫逸奇得逐心意地和她义父见了面。
因为,她芳心里在存着万分之一的希望,希望这位冒牌“安乐先生”的史重生,纵然不能成为“至尊宫”的一员,至少也应该化解减少一些其对“至尊宫”的敌意。她为什么要存着这种希望?……
这,就是少女矛盾的心!虽然,她默坐一旁一直未曾开口插话,可是,一颗芳心却也一直的吊悬着,担心南宫逸奇一句话不妥激怒了她义父,和她义父闹僵!
因此,南宫这奇一句“一代枭雄巨擘”出口,闻人解语的娇冷神色立刻倏然一变,一颗吊悬着的心儿不禁“砰”地一跳!但是,此时此际,她又不便开口说什么,只有暗蹙眉着急的份儿。她这里方自暗自蹙眉着急,楚啸风那里已经淡然一笑,神情竟是十分平静地接口说道:“先生当今武林智士,自非妄言之流,言必有本,但不知本何依据?”
南宫逸奇语出同时,暗地里已提聚起一身功力凝贯双掌,以防楚啸风被激怒突然变脸之变!楚啸风开口这么一说,闻人解语芳心里固然是暗暗轻吁了口气,而南宫逸奇提聚待变的一身功力也立刻暗暗松驰散去,目视楚啸风微微一笑道:“宫主是要老朽提出证据?”
楚啸风道:“老夫虽然不定要证据,但是却想听听先生此言的理由。”
南宫逸奇淡淡地道:“老朽的,宫主听来只怕未必以为满意。”
楚啸风道:“先生且说来听听看。”
南宫逸奇道:“老朽是从宫主的言谈口气,用心企图中窥测体会所得。”
楚风轻“哦”了一声,眨眨眼睛道:“所谓‘言谈口气用心企图’,是因为老夫要创立‘武林盟’,而又‘当仁不让’的要自任‘盟主’?”
南宫逸奇点头道:“不错,事实至为明显,宫主若无君临天下武林的野心雄图,怎会要自任‘盟主’,冒那武林各派反对之险!”
楚啸风突然轩周扬声哈哈大笑道:“先生果然不愧是当今武林智士之誉其所言当真是‘一针见血’,不错,老夫之‘当仁不让’自任‘盟主’之意,正是存在‘君临天下武林’的雄心,并且有天下不作第二人之想!”
好,他竟然一口坦然承认了,并且还狂言自夸要成为“天下第一人”,真是大言不惭!
妄想!南宫逸奇想不到楚啸风竟会如此坦白直承他的“野心”,神情当时不由微微一呆,旋而双目轩扬也哈哈一声大笑道:“宫主雄心万丈,豪气盖世,实令老朽衷心佩服至极!不过……”语锋微微一顿,接道:“宫主的这份豪气雄心,在不能获得武林各大门派的赞助,仍难有成!”
楚啸风笑道:“老夫深信武林各派定必全力赞助支持老夫的行动!”南宫逸道:“是因为宫主已经掌握了足令各派俯首听令的‘上策’?”
“不错。”
楚啸风点头道:“老夫已派属下向各派分别传发了‘至尊令’,相信不久定有佳音回报。”
南宫逸奇眨了眨眼睛道:“各派如果不答应?”
楚啸风轻声一笑道:“老夫有把握他们不敢!”南宫逸奇道:“老朽是说如果万一。”
楚啸风双目倏地一瞪,煞芒电射地道;”如有万一,那他们将会派毁人亡!”南宫逸奇心倏然一震,旋即扬眉笑道:“如此老朽明白宫主的‘上策’了。”
楚啸风威态一敛,轻笑道:“先生既已明白,那便说说看对是不对?”
南宫逸奇微微一沉思道:“老朽有八个字可为宫主‘上策’的解释。”
楚啸风问道:“那八个字?”
南宫逸奇道:“听令者生违令者杀!”楚啸风突然哈哈大笑道:“先生高智,这八字与老夫的‘上策’再确切不过了。”
语声一停,笑答倏敛,凝目注视地问道:“现在请先生具实回答老夫一言,愿意接受任命,辅佐老夫创建宏图大侠不?”
南宫逸沉思地道:“老朽如果有负抬爱呢?”
楚啸风双目寒芒一闪,道:“老夫将以先为左右手,仰仗先生运筹帷幄,所以……”
南宫逸奇含笑接口道:“宫主盖代奇才,胸蕴朱玑,论才论智,皆比老朽只高不低,这‘运筹帷幄’之事,宫主自己为之当比老朽强胜多多,何须老朽效劳。”楚啸风笑道:“先生所言或许并非自谦之词,但是,先生应该想到,老夫欲创大侠,就必须全力面对天下武林,有先生辅佐运筹帷幄,老夫才能无后顾之忧,才能全力对外,放手而为。”
南宫逸奇道:“宫主所虑虽然甚是,但是,这‘运筹帷幄’的重任仍然用不着老朽。”
楚啸风一怔,道:“为什么?”
南宫逸奇目光望了望闻人解语,说道:“闻人姑娘才智之高不在老朽之下,这‘运筹帷幄’的重任宫主如能之委于姑娘,该比老朽尤佳。”
楚啸风哈哈一笑道:“先生说得不错,小女才智确称当代红粉之最,老朽也有过此想,奈何她身为老夫手下‘青龙、白虎、飞凤’三殿这‘飞凤殿主’,须与老夫共同对外展开行动,无法兼顾。
南宫逸奇别有用心地说道:“如此,老朽向宫主推荐一人为宫主效劳,如何?”
楚啸风问道:“比之先生如何?”
南宫逸奇“绝不比老夫为差。”
楚啸风双目一凝,道:“是那一位?”
南宫逸奇微微一笑道:“江北‘天雄堡’尉迟堡主之长女,素有‘江北才女’之誉的尉迟如兰姑娘。”
楚啸风扬声大笑道:“老夫还当先生推荐的是那一位武林高人,原来是她。”
南宫逸奇问道:“宫主认为她怎样?”
楚啸风点关道:“尉迟姑娘除武学功力比小女解语差逊一筹之外,其才智可与解语共称当代红粉之最,只是,老夫不便委用她。”
南宫逸奇做作地神情一怔,问道:“为什么?宫主可是顾忌那尉迟大侠不答应?”
闻人解语因知南宫逸奇明知尉迟大侠为“白虎殿主”,也知尉迟如兰兄妹下正在宫中,一时不明南宫逸奇为何要推荐尉迟如兰,其用意何在?心中不禁甚感诧异地深深望了南宫逸奇一眼。那一眼,包含了诧异,也包含了复杂的情绪。
可借,南宫逸奇的目光这时正望着楚啸风,闻人解语这深深的一眼,他没有看到,不然,他心头必起震颤!抖栗!闻人解语在深深地望了南宫逸奇一眼的同时,心里也突然升起了另一个意念,那意念;就是这位冒牌的“安乐先生”史重生,必是与“天雄堡”有关系之人,因此,她要和尉迟如兰谈谈,探探口气,以便明白这位豪胆傲骨,才智武功两皆高绝的史重生,究竟是何许人?……
她心里意念飞转间,楚啸风已含笑摇头说道:“那倒不是,尉迟如兰兄妹目前都正在本宫中,只要老夫开口对尉迟大侠或者是她自己一说,老夫深信他父女都会立刻欣然应命。”
“哦……”南宫逸奇故作不解地问道:“既如此,那么宫主又为何……”
楚啸风轻声一笑道:“不瞒先生说,尉迟大侠乃是本宫‘白虎殿主’,老夫之不便委用尉迟姑娘的原因,是要让她辅佐乃父完成老夫交待的令谕。”
南宫逸又轻“哦”了一声,道:“宫主深谋远虑,实令老朽叹服,自愧弗如。”
楚啸风笑说道:“先生别再自谦客套了,愿意辅佐老夫与否?尚请多作思考,勿负老夫对先生的一片至诚!”
南宫逸奇眨了眨眼睛,倏又长身站起,一拱手道:“如此,老朽就此告辞。”
楚啸风微微一怔,道:“先生怎地又作告辞之说了?”
南宫逸奇淡笑笑道:“老朽当遵嘱深思作考之后,再答复宫主的垂爱。”
楚啸风略一沉思道:“既是这样,先生便请回‘飞凤宾馆’中暂住,思考三天好了。”
南宫逸奇一摇头道:“不!老朽拟返回庄中作为期半月之思考。”
楚啸风道:“为何要那么长久时间?”
南宫逸奇正容道:“事关重大,老朽不得不多加慎重深思决定!”楚啸风眉锋微皱了皱道:“也必须要回庄去?”
南宫逸奇点头道:“不错,老朽必须返回庄中料理一些事情。”
楚啸风道:“不能等到思考确定,答复老夫之后再行回庄?”
南宫逸奇摇头截然道:“不能!”楚啸风道:“先生之意已决?”
南宫逸奇道:“不错,老朽之意已决!”楚风目光凝注地道:“不能更改?”
南宫逸奇道:“绝对不能。”
楚啸风倏然一笑道:“不过,老夫却要奉劝先生还是依从老夫之意,在‘飞凤宾馆’中暂住作深思确定的好。”
南宫逸奇道:“否则呢?”
楚啸风嘿嘿一笑道:“没有老夫放行的令谕,先生纵然胁生双翅,也难飞出本宫!”南宫逸奇双眉一轩,道:“这么说,宫主是打算强行留客了?”
楚啸风道:“事实上老夫纵然不欲强田先生也不可能了!”南宫微奇倏然扬声哈哈一笑,道:“事情果然不出老朽所料……”语锋一顿,目光忽地转望着闻人解语问道:“姑娘,你怎么说?”
闻人解语不能不开口了,她美目轻眨了眨,望着楚啸风语音甜美地道:“爹,你可愿听女儿的话么?”
楚啸风神色温和地道:“我儿有什么话只管说好了,爹怎会不听。”
闻人解语甜甜地一笑道:“如此,女儿谢谢爹。”
楚啸风笑道:“我儿不必客气,你说吧。”
闻人解语道:“女儿请爹答应让安乐先生回庄慎重思考决定。”
楚啸风神情微觉诧异地道:“我儿,你……”
闻人解语道:“请爹原谅女儿,安乐先生此来之前,女儿曾对他作了保证承诺。”
楚啸风眉锋一皱,问道:“我儿对他作了什么保证承诺?”
闻人解语道:“女儿保证负责让他安全回庄。”楚啸风神色微呆了呆,道:“我儿,你一向才智过人,这次怎地如此糊涂!”闻人解语玉首微垂地道:“爹,请先答应女儿让他回庄再说,好么?”
楚啸风眉锋深蹙地道:“可是有关本宫的机密,他已经知道得太多了……”
闻人解语接道:“爹,这一点您大可放心,安乐先生当今武林智士,他不会那么不知轻重厉害泄露本宫的机密的。”
语声一顿,美倏地转望着南宫逸奇问道:“是么?先生。”
南宫逸奇有心想摇头说“不是”,但是,为了不令闻人解语太为难,于是立即微一点头道:“姑娘说得不错,勿论怎样,老朽都不会得轻泄的。”
楚啸风默然沉思了片,终于点头道:“既然我儿已向他作过承诺保证,那就听由我儿好了。”
闻人解语娇靥笑花地说道:“爹,你真好,谢谢爹成全女儿的信诺。”
楚啸风含笑摆手道:“我儿别和爹客气了。”
语锋一顿,双目倏射寒电地逼注着南宫逸奇,声调冷厉地说道:“老夫可要警告在前,先生如果泄露本宫机密,就莫怪老夫心狠绝情!”南宫逸奇双目一挑又垂,淡淡地道:“宫主无须提此警告,老朽离开贵宫之后,宫主如对老朽的这条命有兴趣,可以立刻派人追截老朽!”楚啸风轻声一笑道:“先生果真快人快语,令老夫好不佩服!”语声一顿,转对闻人解语温和的说道:“我儿,爹要休息一会儿,你派人送他出宫去吧。”
语落,站起身子缓步转入厅后南宫去。
闻人解语秀眉微皱美目中闪过一丝忧虑之色地转向南宫逸奇说道:“先生请吧。”
南宫逸奇没有开口说话,点了点头,默然举步往外走去,闻人解语没有另外派人相送,她亲自将南宫逸奇送出了宫外,并且还暗示他路上小心,最好一出谷立刻除去易容化装。她的暗示和这份关怀之情,南宫逸奇除了心中感激之外,他没有说什么,只朝她表示谢意地淡淡笑了笑。
当晚,起更时分,闻人解语几经思考,终于派人去将尉迟如兰请来了她“飞凤宫”的私室中。尉迟如兰一到,闻人解语神情立即显得十分含笑相迎,道:“姊姊请坐。”
因为闻人解语的神情突然显得十分亲密,超过了常情,尉迟如兰心中不禁很感诧异地望着闻人解语那美艳如花的娇靥,道:“谢谢殿主,殿主召见属下是?……”
闻人解语含笑接口说道:“姊姊先别问,请坐下来再谈。”
尉迟如兰虽然满腹狐疑,但是,她只说了声“谢谢殿主”,便在一只锦凳上坐下,闻人解语自己也在一锦棉凳上落了坐,坐定,闻人解语美目倏然一凝,深视着尉迟如丝笑说道:
“小妹突然请姊姊来,姊姊心里一定觉得很奇怪,是不是?”
尉迟如兰王首微点道:“是的,不知殿主召见属下有何指示?”
闻人解语脸色忽地一正,道:“姊姊,这里是小妹的私室,姊姊是名满江北武林的‘才女’,当能明白小妹这话的意思,请姊姊把小妹视作日中腻友,免去那‘殿主、属下’的称谓,姊姊肯么?”
尉迟如兰神色平静地微微一笑道:“承蒙殿主垂爱,属下心中实感非常荣宠,只是……”
闻人解语不待她话完,飞快地接口说道:“姊姊别说什么‘只是’了,你我都是女儿身,你比我大一岁,我叫你姊姊,你叫我妹妹。”
尉迟如兰连忙道:“殿主这么说,属下实在不敢当。”
闻人解语娇嗔地道:“既是不敢当,为何还要这么说,这么说就敢当了么?”
尉迟如兰黛眉不由微扬了扬,笑说道:“妹妹你好会说话,好厉害的一张嘴……”闻人解语娇笑道:“如此,姊姊是恭敬不如从命了,是不是?”
尉迟如兰玉首轻点地笑说道:“遇上你这么一位又美又俏皮,又会说话又厉害的妹妹,我还敢不恭敬从命,说个不字么!”闻人解语忽地格格一声娇笑道:“姊姊这是取笑小妹么!”尉迟如兰笑道:“我那敢,我说的是真心话,也是由衷的赞美呢!”闻人解语甜美地笑了笑,脸容倏地一正,道:“姊姊,小妹请姊姊来是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尉迟如兰微微一怔,问道:“什么好消息?”
闻人解请美目眨了眨,道:“有一位名叫史重生的他来了这里。”
尉迟如兰美目倏地一亮,掠过一抹惊喜这色地问道:“他在哪里?”
闻人解语忽然微微一笑,道:“姊姊似乎应该告诉小妹,姊姊和他的关系?”
尉迟如兰道:“我和他说不上有什么关系,只说可以算是朋友而已。”
闻人解语眨了眨美目,问道:“这话怎么说了?”
尉迟如兰道:“因为我和他只见过一面。”
闻人解语美目微睁,深视着尉迟如兰道:“他只和姊姊见过一面?”
那语气和美目中流露出的神情充满了怀疑之色,显然,闻人解语她有点不信尉迟如兰这是实话。”
尉迟如兰微微一点头,正容道:“是的,妹妹可是不信?”
闻人解语秀眉微蹙了蹙,道:“可是,他的口气中对姊姊是很关心。”
“哦……”尉迟如兰沉思地问道:“他对妹妹说些什么了?”
闻人解语道:“他要小妹对我爹说,让姊姊和伯父等返回‘天雄堡’去。”
尉迟如主美目异采一闪,道:“别的还说过些什么没有?”
闻人解语微微一笑道:“他明明知道你目前正在此地,但是,在我爹面前却装着不知向我爹推荐你为本宫‘参机先生’,辅佐我爹。”
这话,可把这位“江北才女”给听得诧异极了,她不明白史重生为何要向“至尊宫主”
推荐她,其用意何在!……闻人解语玉首微微一摇,道:“没有,他本是我爹心目中的‘参机先生’的最佳人选,怎会得接受他这推荐。”
尉迟如兰不禁大感奇异地道:“他本宫主心目中的‘参机先生’最佳人选?……”
闻人解语点头道:“他的易容化装术十分的高明,我爹竟没有看出他是冒牌的‘安乐先生’桑汉文。”
这么一说,尉迟如兰心中明白了,史重生是易容化装了“安乐先生”来的,于是,她美目一眨,倏然凝视着闻人解语问道:“如此,妹妹又怎知他是史重生的呢?”
闻人解语微微一笑:“这问题小妹要暂时保密。”
话锋忽地一转,注目问道:“姊姊,他既是只和姊姊见过一面,那他为何会那样关心姊姊呢?”
尉迟如兰玉首微摇地道:“妹妹,我以为那并不是关心。”
闻人解语道:“不是关心是什么呢?”
尉迟如主沉思地道:“也许他是另有用心吧。”
闻人解语问道:“姊姊以为他会有什么用心?”
尉迟如兰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
闻人解语美目眨动倏然轻声一笑,道:“姊姊,小妹知道。”
尉迟如兰凝目问道:“妹妹知道他的用心?”
闻人解语甜美地笑了笑,道:“以小妹猜想,他必定是爱上了姊姊。”
尉迟如兰娇靥不禁一红,摇头道:“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闻人解语道:“为什么?”
尉迟如兰微一犹豫,暗暗深吸了口气,道:“因为他知道我此心已有所属。”
“哦……”闻人解除语管了眨美目道:“姊姊当世才女,容华绝代,芳心属意之人,定然是一位俊逸脱俗,文武双全的当代英杰奇男了!”尉迟如兰美目一亮,点头说道:“不错,他的确是一位英俊脱俗,文武双全,傲夸当代第一的英杰奇男。”
闻人解语问道:“他是那一位?姊姊肯告诉小妹么?”
尉迟如兰娇靥神色忽地微微一黯,玉首轻摇地道:“妹妹原谅,这问题我也要暂时保密。”
闻人解语未留意尉迟如兰娇靥的神色,她笑了笑,眨动着美目又问道:“姊姊,他人品武功比史重生怎样?”
尉迟如兰心念不禁倏然一动,问道:“妹妹,史重生的人品武学都很俊很高么?”
这话,问得闻人解语神情不由愕然一怔!十分诧异地望着尉迟如兰道:“姊姊既和他见过面,若说不知道他的武学如何尚有情理可说,怎会连他人品如何都不知道……?”
尉迟如兰美目倏闪界采地接口道:“这么说,他的人品相貌定然十分俊逸脱俗了,是不是?”
闻人解语玉首一点道:“论武学功力,小妹虽是他手下五招之敌,论人品相貌之俊逸,小妹几乎怀疑他是另外一个人。”
尉迟如兰芳心一动,问道:“妹妹几乎怀疑是另外那一个?”
闻人解语道:“那位武林称奇称最,傲夸当世奇男第一的‘魅影拘魂玉书生’复活重生了。”
尉迟如兰听得心神不由大震,美目光采闪漾地道:“如此说来,我见到该不是他的真面目了!”闻人解语忽地凝目问道:“姊姊,你见到的那是怎么样的一张脸孔?”
尉迟如兰微微一笑道:“那是一张十分难看的脸孔,细眉黄脸,左颊上有一块铜钱大的青疤,疤上还长着一撮黑黑的长毛。”
闻人解语轻“哦”一声,蹙蹙秀眉笑说道:“那真是难看死了。”
语锋微,眨眨美目接道:“这样说来,姊姊也不可能知道他真正的身份来历了!”她终于说出了她心底想问的真话。
这时尉迟如兰的芳心里突然又涌起了那晚在南宫逸奇墓前与史重生见面时所产生的怀疑,想起那晚的经过;史重生现身拦阻她的“掘墓求证”,云福对史重生态度的突然转变,自愿替史重生跑腿送信,与及临走进对她所说的话,还有史重生为了她和她哥哥的安全,不惜杀人灭口,掌毙齐氏兄弟的等等经过……
如今再仔细的回想,显然,那晚上她自己怀疑的一点不错,史重生正是采“死后重生”
之急,也正是南宫逸奇无疑她心中既已明白史重生就是南宫逸奇无疑,再一想起那晚她向史重生当面直承自己是南宫逸奇的“红粉知己”之语,娇靥不禁顿然有点发烫,浑身熟臊,同时,她心里也有着无比的激动!
自然,她激动的是南宫逸奇果然如她所料并未遇害,那是兴奋的激动。闻人解语她默然久久未曾开口说话,不由美眨动望着她问道:“姊姊,你在想什么?”
尉迟如兰连忙暗暗深吸了口气,淡然一笑地摇着玉首道:“没有什么。”
闻人解语美目凝注地道:“姊姊,你的神色已经告诉了小妹正在想着某个问题又何必还不承认呢!”尉迟如兰娇靥微微一红,道:“妹妹好厉害。”
闻人解语甜美地一笑道:“姊姊别挖苦小妹了。”
语音一顿,着问道:“姊姊是在想着他的问题对么?”
尉迟如兰王首微微一点,道:“姊姊猜得很对,我正在想着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为什么要假冒‘安乐先生,的身份冒”险来此,又为何要向宫主推荐,推荐我的用意目的是什么?……”她心里想的明明不是这些,但是,所言却是十分切合眼前的实际问题,闻人解语自然信以为真的眨着美目问道:“姊姊想出一点头绪了没有?”
尉迟如兰黛眉微蹙地摇摇头,别有用心地问道:“妹妹,他还在宫中么?”
闻人解语玉首轻摇道:“已经走了。尉迟如主道:“什么时候走的?”
闻人解语道:“午后申牌时分。”
尉迟如生默然了,南宫逸奇已经走了,她还有什么和闻人解请谈说的呢。
虽然,她心里疑问很多,但是,那都是些隐秘的问题,她怎能和闻人解语谈说呢!……
南宫逸奇离开了巫山,他没有依照闻人解语的暗示即速去易容化装,仍然是“安乐先生”的那付相貌打扮。
他心中很是明白,“至尊宫主”楚啸风为了闻人解语的“承诺”,虽然勉强点了头,让他安全离开“至尊宫”,但是暗中定发派人追截他,因为只要他安全地出了“至尊宫”,闻人解语便算是履践了“承诺”,没有失“信”于他。
可是,南宫逸奇称奇称最武林身怀罕绝奇学功力,他岂是怕人追截之人,因此,他不但没有除去易容化装,并且存心要让楚啸风派出的属下追上他,看看那将是些什么样的人物?
同时,他心里且已作了决定;来人如非什么大恶昭彰之徒,便只略惩戒,令彼等知难而退,否则,他便要他们来一对躺下一双,来五个魂断两对半!于是,当晚他便投宿在官渡口镇上的一家“平安客栈”内过夜以待。事情果然不出南宫逸奇所料。
是夜二更时分,也正是尉迟如兰在“飞凤宫”闻人解语的香闺中,两人的谈话告一段之际;这时,南宫逸奇的房内已经熄了灯,不过,他并未睡下,只盘膝跌坐床上闭目养神。
一阵轻微的衣袂破风声响,掠过了“平安客栈”的屋顶,接着静止于院中,南宫逸奇这功凝听之下,从来人身形落地声息中,已知来人共是三个,都是功力不俗的一流高手。
南宫逸奇心里暗暗地冷笑了,只听一个沉冷的声音低问道:“是这一间么?”
一个沙哑的声音低答道:“齐老四说的,是‘智’字房,大概错不了。”
沉冷的声音又道:“上前破门去。”
沙哑的声音答应了一声,脚步声响动,接关门上响起了“笃笃笃”三响敲门声。南宫逸奇在屋内问道:“什么人敲门?”
沙哑的声音说道:“桑先生请开开门。”
南宫逸奇故意轻声一“哦”,道:“朋友是那一位怎知老夫……”
沙哑的声音接口道:“桑先生开开门就知道了,请开门吧。”
南宫逸奇没有再开口说话,下床走过去开了门,门外的立着一个黑巾蒙脸,启后斜背长剑,身材精壮的黑衣汉子,相隔丈远,并肩站立着另两个黑巾蒙脸的黑衣汉子,那两个,一个身材瘦高,一个身材胖矮,肩后都斜背着一柄长剑。南宫逸奇目视敲门的精壮黑衣汉子问道:“阁下……”
这名黑衣精壮汉子尚未答话,而那身材高瘦的黑衣汉子已迈腿一步跨了过来,朝南宫逸奇抱拳一拱,道:“好教先生得知,咱们是‘至尊宫’来的。”
南宫逸奇又轻声一“哦”,旋即凝目问道:“阁下有何见教?”
身材高瘦的黑衣汉子“咱们奉宫主谕令,特来恭请先生。”
南宫逸奇眨眨眼四道:“阁下是奉贵官谕令来访老夫的?”
身材高瘦的黑衣汉子点头道:“不错,请先生立刻和咱们动身前在本宫。”
南宫发奇问道:“阁下知道有什么事吗?”
身材高瘦的黑衣汉子插头道:“不知道,先生去了就明白了。”
南宫注奇道:“老夫必须要去么?”
身材高瘦的黑衣汉子道:“是的,先生如果不去,咱们如何回去复命交差?”
南宫逸奇脸色忽地一板,道:“如何回去复命交差,那是阁下自己的事情,与老夫何关!”身材高瘦的黑衣汉子嘿嘿一笑道:“这么说,先生是不肯和咱们同去本宫了!”南宫逸奇冷冷地道:“不错,时已夜深,老夫要休息了,阁下请回吧。”
身材高的黑衣汉子又是用问一笑道:“但是,咱们仍要奉劝先生……”
南宫逸奇倏然摇手截口道:“阁下别多说废话了,老夫说话向无更改,说不去就是不去!”说着脚下挪后一步,伸手就要关门。身材高的黑衣汉子突然一伸腿抵住了门,道:
“先生别忙关门。”
南宫逸奇双目一沉声道:“阁下想要怎样?”
身材高瘦的黑衣汉子嘿嘿一笑道:“咱不想吃闭门羹。”
南宫逸奇冷声道:“老夫要休息了。”
身材高瘦的黑衣汉子道:“咱们出宫时,宫主曾严令交待咱们。”
南宫逸奇道:“楚啸风他怎么交待阁下,那都与老夫无关。”
身材高瘦的黑衣汉子道:“但是咱却要说给先生听听。”
语声一顿即起,接道:“先生和咱们回本宫便罢,不然的话就……”
“就怎样?”他没有按说下去,倏然嘿嘿一笑而止。南宫逸奇双目微扬了扬,道:“阁下怎地不接说下去了?”
身材高瘦的黑衣汉子道:“先生当代武林智士,咱想先生一定已经明白那意思,又何必还要咱说下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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