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志在毒经
魏九怒道:“滚开,你是什么玩意儿。”
叫着就是一拳击来,古秋萍用左手的布招一卷,布角兜着他的拳头,将魏九抛开老远,手上鲜血淋漓。
张七一瞧怔住了,不知道从哪儿又冒出这个无名的高手。
钱斯同却装做不认识地问道:“台端是否想替许君武架下这个梁子,你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古秋萍笑笑道:“山人浪迹四海,跟谁都没关系。”
“那你插手管什么闲事?”
古秋萍笑道:“山人并不想多管闲事,只是看阁下也是个豪杰,必不愿行此趁人之危的事吧。”
“不错,可是不能因为他散了功就罢了这段过节,阁下如果有意架梁子的话,我就找阁下讨教。”
古秋萍摇摇头道:“山人并不认识这个姓许的,何苦自找麻烦替他架梁子呢,不过山人却可以使他恢复武功,让你们公平地打上一架。”
“你有这个办法?”
“山人专治疑难病症,起死回生,也许可以一试。”
钱斯同道:“这样最好,我也不想拣这个现成便宜。”
张七忙道:“朋友,这可使不得。”
钱斯同笑道:“没关系,一切由我负责。”
魏九被古秋萍一布招卷退了五六步,手背上又被布角刮得皮破血流,心知遇上高手,不敢再加阻拦,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忍着痛过来跟张七二人窃窃私议。
古秋萍将随身带来的药箱放在桌上打开,取出几瓶药,每样倾出一颗,对许君武道:
“你张开嘴,我把这些药喂你吃下去,每次喂一种,到了屋子里,如果感到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立刻告诉我。”
许君武张开了嘴,等待对方把药放进去。
罗秋远却颇为紧张地问道:“慢来,你这是什么药?”
古秋萍笑道:“自然是毒药,见血封喉,入腹穿肠,这几样都是世上最剧烈的毒药!”
罗秋远变色叫道:“你为什么要害我们?”
许君武叹了一声道:“秋远!你真是想不开,咱们师徒狼狈至此,人家一巴掌就可以要了我们的命,还值得在咱们身上浪费毒药吗?朋友!你别理小徒了!”
古秋萍拿起一颗绿色的药丸丢进他口里,然后叫他喝一口酒送下去,问道:“有什么感觉呢?”
许君武顿了一下才道:“像火烧一般地灼热!”
古秋萍慎重地点点头,又送下一颗红色的药丸,这次竟然像冰一般地凉,接着顺序将黄白黑蓝等各色药丸服下去,所得到的反应也是痛麻酸痒不一,各种难受的滋味使得许君武遍体冷冻,像历游过十八层地狱。
最后送下一颗深紫色的药丸,许君武居然毫无感觉。
古秋萍笑笑道:“总算找到症源了!”
钱斯同忍不住问道:“阁下真能使他恢复功力?”
古秋萍道:“没问题!找到了症源,对症下药,药到病除,而且可以立刻见效!”
说完在药箱中取出另一些药瓶,向店家要了一杯米醋,调了几味药粉进去,再送给许君武喝下。
药粉化入醋中,就发出一股触鼻的臭味,许君武捏着鼻子硬落下喉去,立党腹中一阵翻腾着,一般难以名状的恶心感觉直冲喉头,再也无法忍受,哇的一声,吐得满桌都是秽物,五颜六色,而整个人感到疲软不堪,倒在桌上!
罗秋远勃然怒道:“你这个臭江湖郎中,害死我师父了,我非要你偿命不可!”
迎面就是一拳打来,古秋萍伸手轻轻托住笑道:“江湖上传说铁板先生是何等英雄,却受人如此欺凌,倒不如死了的好,我是不忍心看他受罪,才帮他解脱……”
罗秋远功力全失,拳头在古秋萍的掌握中如为铁铸,一动都不能动,急得头上青筋暴起,目中怒火直喷!
张七与魏九也很着急,可是慑于古秋萍的武功,不敢发作,张七只得苦笑问道:“先生!他是真死了?”
古秋萍微笑道:“假如活不成,那就是死了!”
张七推推许君武,居然应手倒地,他的一对眼珠本就瞎得黑少白多,往上一翻,果然像是气绝身死,不禁急了道:“朋友!这是天魔帮刘帮主指定送出的差使,你给医死了,叫我们如何交代!”
古秋萍微笑道:“那很简单,抓我去抵账好了!”
张七眼珠一转朝钱斯同道:“朋友!这全是你惹出来的,我们是合字上的同道,无论如何总得让我们好交代才是!”
钱斯同笑道:“那当然,但我们先得确定许君武死了没有,否则人家好心帮我的忙,我怎么好意思怪人呢!”
张七道:“气都没了,怎会不死呢?”
古秋萍道:“要死了是他的寿命当绝,与我没关系,我的药是吃不死人的,不信你们可以试试看!”
说着随手抓起两颗药丸,朝张七与魏九道:“来,试试看,如果吃死了,山人给二位偿命吧!”
张七与魏九脸色大变,对看一眼后,互相作了个暗示,突然同时撤出腰间的兵器,往后退了几步叫道:“你们根本是串通好了的,故意来寻老子们开心!”
钱斯同哈哈大笑道:“你算说对了,我与许君武仇深如海,好容易碰上了,说什么也不能放过他,所以特邀了这位朋友帮忙,非置他于死地不可,二位不肯给面子,我们只好自己设法了!”
魏九怒吼一声,拉刀就要上前拼命。
张七比较沉着,他见识到钱斯同与古秋萍的功夫,两个人加起来,对一个也打不过,动手绝无幸理,乃笑笑道:“朋友也太心急了,其实这两个点子刘帮主根本没放在心上,叫我们送到扬州去也不会让他们活着,死了不就算了!”
钱斯同一笑道;“朋友这么说,我就不必费事了!”
张七笑道:“先前是为了职务在身,请朋友高抬贵手,让我们好交差,现在人已死了,我们最多落个不是,又何必伤了同道的和气呢,还有一个活的也交给朋友了,朋友留个万儿,我们就向刘帮主回报了!”
钱斯同道:“名字不必留了,反正我们迟早也要到天魔帮去的,那时自然会知道!”
张七点点头道:“那也好,我们就这么回报,同时将两位的身手先向三位帮主推介一下,两位日后到天魔帮时,一定会大有出息的!”
钱斯同拱拱手道:“承情!承情!我们把身边的琐事摒当一下后,不出三五个月,必然会到天魔帮去的!”
张七也拱拱手,客气了两句,拖着魏九出门而去。
这边的罗秋远怒声道:“我师父跟你们究竟有什么仇恨,你们要下这种毒手对付他!”
古秋萍一笑道:“仇恨大了,尊师已经先走了,你何必要我费事呢,干脆也自己服毒算了吧!”
罗秋远怒瞪了一眼道:“好,罗爷把命卖给你们了,哪一种是毒药,罗爷自己动手,不要你们侍候!”
古秋萍道:“每一种都是毒药,但为了快一点起见,最好每种都服一点,免得死前要受苦了!”
罗秋远一言不发,接过古秋萍的各色药丸,一口吞了下去,再端起许君武喝剩的半杯药醋一仰脖子也灌了下去。
古秋萍鼓掌道:“壮哉,阁下视死如归,既有这份勇气,何不早点自寻了断,为什么要等到现在呢?”
罗秋远大声道:“我们师徒岂是贪生怕死之徒,我师父忍辱不死,是为了责任未了,想救出几个陷身在天魔帮中的人,现在既然遭了你们的毒手,我们都认了!”
说着胸头一阵恶心,也像许君武一样,张口吐了一地,身子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古秋萍微微一笑,这才将他们师徒拖到一张干净的桌子上并排放好。
他们在这里拉拉杂杂地活动时,钱斯民早已悄悄离座了。
这时回到店中道:“我四周寻找了一遍,没有别的人活动,那两个家伙赶了车子直奔回程,大嫂和李姑娘追上去了,不会放过他们的。”
古秋萍听了点点头,然后问道:“钱大哥,这家店子里的人靠得住吗,我们说话是否方便呢?”
钱斯民笑问道:“老弟为什么有此一问呢?”
古秋萍道:“因为我发觉这店家很奇怪,方才我们闹了这么多的事,店主人充耳不闻,也不过来问一下!”
“开店的人眼皮子最亮,处世的经验也丰富,知道是江湖人的事,他们怎敢过来插手呢!”
“话虽如此说,但小弟发觉他们颇不寻常,店堂中打得闹翻天,他们连一点惊色部没有吗?”
钱斯民哈哈一笑道:“老弟,这可以看出你很精明,但我也不是糊涂蛋,干了多少年的刑名师爷,什么坏点子不会,如果这个地方靠不住,我也不会住,我也不会选中它了!”
“这是大哥选中的地方?”
“当然了,要不然除了我们外,怎会没有别的客人!”
钱斯同也笑道:“我们钱家兄弟多,子侄也多,干各种营生的都有,这家店就是我们族中的子弟开的,连跑堂的都是自己人,老弟有话尽可放心说吧!”
古秋萍这才笑道:“那就难怪了,可是钱兄怎么叫那两个家伙也投进这家店里的呢?”
钱斯民道:“再下去七八十里才有镇店,天色晚了,他们绝不会赶路,我先一脚来到此地将所有的客人都贴几两银子,请到别家去住了,还叫我本家的侄子出去打了招呼,家家客栈都满了,他们非住这一家不可!”
古秋萍笑道:“大哥老谋深算,不愧是刑名出身!”
钱斯民道:“老弟究竟要说些什么?”
古秋萍道:“为万全起见,我想还是得崔老太太来了再说,这件事目前绝不能让天魔帮的人知道!”
正说着崔妙妙由楼上下来道:“古大侠!你放心吧,店里都是钱家的子弟,他们四出望风巡守,绝对不会有问题了!”
古秋萍这才道:“好!请给我一壶热酒,一碗活鳝血,钱兄,我先前请你叫店中预备的,好了没有?”
钱斯同招招手,一个小伙计立刻把东西送来,还笑嘻嘻地道:“七叔!早就准备好了,这碗鳝血还真不容易,我跑了三家的厨房,才分到这么几条!”
古秋萍用热酒把鳝血冲开了,分作两碗,又加进一点药末,请钱氏兄弟帮忙,灌进许君武师徒的口中。
过了一会儿,许君武首先醒转,坐了起来,仍翻着白眼道:“这是怎么会事,那位郎中朋友,你捣的什么鬼?”
古秋萍笑道:“阁下功力已复,可以准备动手了!”
许君武似乎不相信,先运了运气,周身骨节格格作响,他猛地一掌,向所坐的桌了切去,一方桌角应手而折,如用刀削,他跳下地,惊喜万状地道:“天哪!我的功力果然恢复了,真想不到许某还有这一天……”说着他的眼泪竟然滚了下来,可见他心中的激动,定了一下神才道:“那位找我讨账的朋友还在吗?”
钱斯同道:“在,就等着你动手呢!”
许君武道:“等一下,朋友,动手之后,也许生死难卜,请容我先谢谢这位起死回生的华陀再世神医!”
说着说着他颤巍巍地对着古秋萍拜下去,古秋萍连忙用手扶住道:“许前辈,快别这样,折煞晚辈了。”
许君武翻着白眼道:“听先生的口音似乎很熟。”
古秋萍一笑道:“前辈与晚辈分手才一个多月,怎么就忘记了,我们在木椟镇还同手拒敌过的。”
许君武还在翻眼记忆,罗秋远也醒过来了,他见到古秋萍脸上的易容已被汗水冲去,露出本相,忙道:“师父,他是飘萍剑客古秋萍,你怎么来了?”
他对古秋萍仍是怀有芥蒂,因为上次见面,虽然同仇敌忾,彼此之间并不愉快,许君武却斥道:“秋远,不准无礼,是古大侠替我们疗毒恢复功力的,你还不谢谢他?”
罗秋远一怔道:“师父,我们武功又恢复了?”
古秋萍一笑道:“大概没问题了,只是二位的铁板被三魔没收了,很抱歉未能替二位取回来。”
许君武道:“没关系,我不像绰约,非要那具铜琶才能发挥武功,我的铁板是普通的钢片,随便配一副就行。”
罗秋远试试自己的身手,发现武功确实恢复了,乃拱手道:“古大侠,疗毒之德,谨此谢过。”
语气仍是十分冷淡。
许君武不禁怒骂道:“畜生,这么高厚的恩德,你谢一声就算了。”
罗秋远道:“师父,恩情固重,但他不该如此作贱我们,解毒只要一种药,他却叫我们服了七八种,害得我们又呕又吐,这份恩情弟子也不敢忘记的。”
许君武顿了一顿才道:“你这孩子也太倔强了,上次我们对古大侠很不礼貌,他不记旧恶替我们疗毒已经很难得了,教训我们一下也是应该。”
古秋萍微微一笑道:“前辈这样想,可把古某看得太小气了,古某出身绿林,为正人侠道所不齿已成习惯,还不至于利用这种机会报复。”
罗秋远道:“你没有存心整我们,难道那些全是解药?”
古秋萍道:“不!解药只有一种,但古某不知道二位所服下的什么毒,必须每种都试一下,最后的一种是呕吐剂,将二位所中的毒及试服的毒药都吐出来。”
罗秋远怔道:“我们服的都是毒药?”
“不错!那七种都是毒药,解毒必须用以毒攻毒之法,解了三魔所下的毒,还得吐出试服的毒方保无虞。”
许君武点点头道:“言之有理,我想大侠也不是那种气量窄小之辈,请恕许某先前失言及小徒的无礼。”
钱斯同这才笑道:“古老弟,真有你的,先前你说能恢复他们的功力,我还不相信,想不到你的确有两手。”
古秋萍道:“三魔如果用别的方法,我也无能为力,他们用毒药来化散功力却难不倒我的。”
钱斯同道:“老弟,你对用毒如此高明是跟谁学的?”
“飞天神魔王大光。”
“是他?你们相处并没有多久!”
“是的,可是他在临死前把天魔秘籍中的毒经交给陶姑娘以赎歉疚,陶姑娘双目失明,拿了也没有用,就转送给了我,幸仗此经,才算恢复了二位的功力。”
钱斯同笑笑道:“古老弟,你郑重其事,四下设防,原来就是为了亮这一手,那又有什么可神秘的呢?”
古秋萍道:“刘光远要将许前辈师徒送到扬州实在没道理,我不久之前,才想起来他的用意。”
“什么用意呢?”
“王大光说过天魔四经中以毒经最为深奥,为害最烈,所以他取了这一部,让其余三人分取色相空三经,这三个人艺成之后,不敢现身,也是畏毒经之故,所以得到了王大光的死讯后,他们才敢公然活动。”
钱斯同道:“这个聂女侠已曾说过一二,但与许大侠师徒送往扬州之事有什么相干呢?”
“刘光远已经知道我在黄山,却不予理会,可能已经知道毒经在我身边,我们准备往扬州去找王金枪,也在他的意料之中,所以才将许前辈师徒二人送到扬州而不派有力者押送,分明是造成我们劫拦的机会。”
“那又如何?”
“毁坏一个人的武功,有许多更高明的办法,以三魔此刻之能,都是很轻易办到的,他偏偏选取了毒药,存心是刺探我是否真握有毒经,假如证实后,他们千方百计也要把毒经弄到手,这才是刘光远真正的用意。”
其余五人都怔住了。
许君武一叹道:“对极了,古大侠既然想到这一点,为什么还要替我们解毒呢?”
古秋萍道:“三魔的势力已深及黑白两道,连侠林中都有一些人入其掌握,我们的力量已十分的单薄了,二位乃侠中健者,岂能因这点事而使二位真的成残废呢,这种毒药很厉害,超过八十天后,药性深入四肢百骸,就完全没救了,时间已非常迫促,我必须及早行事,但这个消息也不能使他知道得太早,所以我一定要在十分秘密的情形下进行,同时也想请二位帮一个忙。”
许君武道:“所以你不想让人知道我们已恢复功力。”
“是的!二位解毒的事一定要十分秘密,现在一切都证实没有问题,等崔夫人将张七与魏九剪除后,就不会有人知道二位的毒解了。”
钱斯同笑道:“老弟为什么刚才不下手杀了他们呢?”
“我要知道他们是否知情,以及沿途是否另外有人追随跟踪,如果他们知情的话,一定会急往扬州送信,因为刘光远不会算到我们走得这么快,他预定我们劫人的地方是在扬州,现在这两个人急往回程,证明他们是不知情的,出去后也没向人联络,证明也没有跟踪。”
许君武道:“古大侠对我们师徒有何差遣?”
古秋萍忙道:“那可不敢当,我是想请二位继续装做中毒之状,由我们送到扬州去。”
罗秋远道:“装是没问题,但送去的人不对。”
古秋萍笑道:“这点我已有办法,我已经叫聂红线着手准备去了,保证还是那两个人护送二位前往。”
罗秋远表示不解道:“那两个不是要杀死的吗?”
“死的是他们的人,他们的身份与形貌还会活着的,由我与聂红线代替了。”
罗秋远还是不懂。
钱斯同笑道:“古老弟对乔装易容之术,已至鬼神莫测之境,装谁就像谁。”
古秋萍道:“普通化装易容成一个陌生的人,我还可以,要代替一个人,则必须是一个新死的人。”
钱斯同愕然道:“这又是怎么说呢?”
古秋萍轻叹道:“身形可以假装,面貌要惟妙惟肖是不可能的,除非将那人的脸皮活剥下来,硝制成面具,才能以假乱真,所以必须是新死的人才行!”
众人又是一怔。
古秋萍恻然道:“杀死一个人,还要立即剥下那人的面皮硝制,这是很残忍的事,连我都下不了手,只有请聂红线去做了,为了大局,希望各位见谅!”
钱斯同叹道:“跟三魔之斗,将是斗智重于斗力,我们都自惭不如,全仗老弟了,怎么会怪老弟呢,但是叫我们去剥一个死人的脸皮,我们实在做不出,聂红线也是个面冷心热的人,她怎么能胜任这个工作呢!”
古秋萍道:“这是她自己讨的工作,说来也巧了,她受李光祖鞭挞成伤后,躺在柴房中养伤,这两个家伙还在她身上洒盐水以取乐,线娘恨透了他们,在路上差点就想宰了他们,所以她狠得下心来剥他们的皮,换了别人,她恐怕也下不了手,这是那两个家伙命中该绝!”
罗秋远忍不住道:“金翅大鹏手下十二猛兽都在大魔教中以供驱策,而以这两个家伙最坏了,天生有虐待别人的嗜好,我与家师失去武功后,轮到他们看守时,总要折磨我们一番,因此这剥皮的工作,我也可以代劳!”
古秋萍笑笑道;“早知如此,倒是该留一个给罗兄出出气,花素秋可能知道这两个家伙该死,才特别派他们出来送死的,昨天我己经问过,刘光远对派出去的人没有特别指定,只有一封给王伯虎的信,回头线娘带回来,我倒要看看,刘光远究竟给王伯虎什么指示。”
许君武奇道:“古大侠跟花素秋也搭上关系了?”
罗秋远笑道:“古兄风流倜傥,是有名的美男子,哪个女娃不动心,花素秋又岂能例外了呢。”
古秋萍微愠道:“罗兄,古某声名狼藉,你怎么说都行,但是对于花素秋与聂红线,你却不能以荡妇淫娃视之,绿林中坏的人多,烈妇奇士也不在少数。”
崔妙妙微微一笑道:“古大侠,这位罗侠士倒不是对绿林中人有成见,我们有一个多月的同囚之谊,晓得他是个很谦恭的佳少年,只是对陶姑娘过分关心而已。”
他说得很巧妙,没有直接说罗秋远是因为沾醋惹酸而对古秋萍怀有敌意,却旁敲侧击,点得恰到好处。
罗秋远不禁涨红了脸,几乎挂不住了。
许君武却脸色一沉道:“秋远,你喜欢陶芙,就拿出点男子气来,使她看得起你,如果你只会攻击别人,不但这辈子没指望,下辈子还是没指望,你再对古大侠有不礼貌的言词,即使古大侠不计较,我也要打烂你这张臭嘴。”
罗秋远不敢作声了。
许君武又问道:“听说刘光远已经杀死了凌云峰,占据了黄山凌云别庄,怎么又跟王伯虎沾上关系了,难道先后两代侠林领袖都入了他的掌握吗?”
古秋萍长叹一声道:“擎天柱是真的被他逼死了,金枪侠却不知是怎么回事,这次我想乔装送二位前去,也是想弄清其中原委,虽然以前种种迹象的显示,似乎王伯虎受了他们的挟制而摆布,但这次刘光远要将二位送到王伯虎那儿去,使我又对以前的判断产生怀疑了。”
崔妙妙对这些侠道中人向无好感,即使她女儿的这两个小叔子也是看在古秋萍的脸上才勉强客气一点,因此她立刻冷冷地道:“王伯虎既然被三魔牵着鼻子走了,等于是天魔帮一个外围的组织,把人送到那儿也是很平常的事。”
古秋萍道:“不然,王伯虎年岁已高,可利用的只是超然的身份,如果揭明了他是三魔的傀儡就一钱不值,刘光远就许前辈师徒下毒,主要是测探毒经的下落,完全是针对着我而发的,可是把人送到王金枪那儿似乎做得太明显了,以刘光远的聪明,不会留这么大的一个破绽。”
他的推论不为无理,大家也想不出更好的解释。
这时负责截杀的崔可清与李小桃回来了。
古秋萍忙问道:“事情怎么样,没被他们漏网吧!”
崔可清笑笑道:“没有,事情很顺利,但这两个点子十分扎手,非若李小姐及时援手,还真对付不了他们。”
古秋萍一怔道:“不可能吧,他们手下很平常。”
崔可清道:“那或许是我们武功太差,我与聂女侠截住他们,一个对一个,几乎反伤在他们手中,幸得李姑娘之助,才没叫他们逃出去,没想到李姑娘第一次出手会那么凌厉,四五剑剁翻一个,跟着七八手又搠倒一个。”
李小桃受了夸奖,一半高兴,一半又忸怩地道:“我不行,到底手太软,要不是情形危急我还是下不了杀手,狠的是线姨,人死了,她还要剥下对方的皮。”
剥皮的事,大家都知道古秋萍另有用途,并不觉得奇怪,倒是魏九、张七二人的武功使大家为之一震。
聂红线与崔可清虽非绝顶高手,也是江湖上一流的人物,如果她们胜不了,证明那两个家伙绝非庸手。
何以在客店中表现得如此窝囊?
古秋萍想了一下,才点头笑道:“我明白了,这两个家伙是老江湖,早看出我们的身份,所以才一味装成平平之状,急于脱身去向刘光远报告毒经的下落,他认准是在我身上了。”
钱斯民道:“他们并没有目睹老弟解毒呀。”
古秋萍道:“何必要看见呢,我一出面,他们就有个底子了,虽然他们也曾问过钱兄的名号,但钱兄避不作答,他们也未加追问,分明是认出我们了。”
钱斯同道:“由此看来,三魔也料到我们的动向了。”
古秋萍道:“这倒不一定,三魔的重点是放在扬州,只是预防一着而已,所以沿途只派两个高手,到了扬州后,才另外派人接应,难怪附近没人跟他们联络了。”
大家又商量了一下行动的细节,大致上仍是按照古秋萍的计划,休息了一夜,第二天继续上路,两张人皮的面具经过一夜的硝制烘焙,也可以应用了,于是调配行程,让钱氏兄弟驾一辆车,送崔氏母女与李小桃先行。
古秋萍则与聂红线带着面具,押解着许君武与罗秋远随后赶去。
两辆车子先后到达扬州时,钱斯同先回绿杨别庄,恰好晏小倩与武林双英凌家姐妹也刚到了。
准备在第二天去进谒金枪侠王伯虎,大家约好时间,准备先后差不多时间去到王家,几面对证,看看王伯虎的反应!
清晨,凌芳芳与凌美美素衣白鞋,在钱斯民与绿杨侠侣的陪同下先到了王家庄,金枪侠王伯虎虽已退位,他的宅院仍然维持着适当的身份,颇具气派,但绿杨侠侣的江湖地位也不低,登门投帖,王伯虎立刻亲自出迎。
看到凌家姐妹,这位老武师怔了一怔,满脸惊异地道:
“这不是芳芳、美美吗,你们两姐妹怎么来了?”
凌芳芳强忍住悲戚,行了一礼道:“王爷爷,我爹死了!”
王伯虎为之一震道:“是真的?”
钱斯同冷眼旁观他的表情,觉得十分狐疑,这个消息对他似乎并不突然,但在他震惊中所流露的悲切又不像装的,这老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想了一下后,还没考虑到如何开口,晏小倩已抢着道:“是真的,我们在黄山亲目所睹,专程赶来给老爷子报个信,看来老爷子好像已经知道了!”
王伯虎眼中泪痕婆娑,哽着声音道:“我在昨天听到消息,说凌云别庄被天魔帮占据了,但我不相信,云峰的一支剑号称无敌了,凌云别庄的布置严密,绝不可能被人轻易挑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天香呢?是不是也殉难了。”
晏小倩皱皱眉头,看见周围有不少庄容乃道:“我们进去再说吧,这里面情节很复杂!”
王伯虎将他们请到里面,迎出一个中年人,大家认得这正是王伯虎的女婿,也是凌云峰黑名单上列名的逍遥剑客吴妙方,他一脸堆笑,拱手道:“稀客,稀客,绿杨侠侣怎么倦勤息隐了,二位在外面玩兴可真浓,五六年都没回家了,咦!这不是芳芳、美美两位侄女吗?
你们什么时候来的?你母亲好吗?你们俩越长越漂亮,跟你母亲年轻的时候是一个样子。”
凌芳芳忍不住道:“吴伯伯,你怎么不问我爹好不好?”
吴妙方顿了一顿才讪笑道:“你爹是侠林领袖,擎天华表,威镇天下,不用问一定是很好的,你们姐妹怎么穿了一身白,好看是好看,但太素净了一点,不适合你们的年龄,年轻的女孩子应该穿得花花绿绿的。”
王伯虎对这个女婿似乎很不客气,沉声道:“妙方,有客人来了,你尽在这儿说废话做什么,叫人准备酒菜去。”
吴妙方笑道:“随便叫人去招呼一声就是了,厨房里随时都有现成的,这两位侄女有五六年没见了,我要跟她们好好聊聊。”
王伯虎怒道:“我叫你去你就去,人家不是来看你的!”
吴妙方耸耸肩笑道:“是!老爷子,我这就去,嘉宾远来,您该高兴才对呀,干吗这么大的火气呢?”说完转身走了。
王伯虎哼了一声低咒道:“没出息的东西,我要是有个儿子,连门都不让你上。”
晏小倩微笑道:“老爷子,吴兄对您不太孝顺吗?”
王伯虎哼道:“他敢,我是瞧不惯他这副吊儿郎当。”
晏小倩忽而微笑道:“吴大哥别号逍遥剑客,倜傥不群,诙谐成性,但他人倒是挺能干的,这几年不是替老爷子省了不少心,老爷子对他还是不满意吗?”
王伯虎轻叹了一声道:“斯同、小倩,我们不是外人,我不妨说老实话,这几年我自己疏懒一点,把事情交给他们小夫妻去分担一点,开始倒还不错,我也感到很放心,可是等我将手边的事一一丢开,全部移到他们手中时,就不像个样子了,我那个女儿更是窝囊废,什么都听他的,自己没有一点主见,弄得一团糟……”
晏小倩忙问道:“出了什么纰漏吗?”
王伯虎皱眉道:“大纰漏虽然没有,小纰漏却接二连三,得罪了不少人,连我一些旧日的老朋友都不上门了,我这把老骨头假如再不快点入士,我想迟早会把早年创下的一点虚名,整个断送在他手上,好了,这些事不谈了,快说说云峰那边是怎么回事……”
晏小倩问道:“老爷子是几时得到消息的?”
“昨天,昨天有铜山的马回回前来造访,谈起有此风闻,我叫妙方来一问,他居然不知道,我也就未予置信,由此可见他昏闷到什么程度,像这种大事都会不知道。”
“老爷子对江湖上的事一点都不知道了?”
“不知道,这两三年来,我完全不过问了,侠林中的事我以为有云峰挡着,可以省点心,哪知道……”
晏小倩一叹道:“难怪老爷子这儿毫无迹象,四大天魔中的王大光已死,其余三魔各练了一身绝艺,复出江湖,成立了天魔帮,闹得天翻地覆。”
王伯虎虽然惊奇,却仍相当镇定地道:“小丑跳梁,不足为患,那几块料能作出什么大事来,云峰一定是受了他们的暗算,你把详细的情形跟我说一下。”
于是晏小倩把古秋萍结识陶芙,先在姑苏寻觅魔迹,挖出飞天神魔王大光的底子说了一遍。
王伯虎道:“飘萍剑客虽然身在绿林,却是不折不扣的江湖奇侠,我对他非常器重,只是没想到王大光也如此义烈。”
晏小倩轻叹一声,接下去说到初斗李光祖,铁板铜琶齐现江湖,决斗三魔,陷身木椟,仅古秋萍一人脱身,联络上钱斯民,义拯聂红线的事。
王伯虎叹道:“原来你们夫妇借渔而隐,躲到姑苏去了,钱二兄也侠隐姑苏暗中从事助强扶弱的义行,想起老朽一事无成,竟然贪逸封刀,实在汗颜无地,那无双女也真不错,迷途知返,谁说百步之内无芳草呢?”
凌芳芳忍不住道:“王爷爷,您既然对古秋萍与聂红线如此赞扬,为什么又要到处破坏他们的名誉呢?”
“谁说的,我几时破坏过他们的名誉?”
“是您的人到我家去说的,如果不是先得到您的通知,我爹也不会对他产生误会,拒之于门外,三魔的阴谋也施展不开,归根结底,这全是您的过错。”
王伯虎睁大眼叫道:“这是从何说起,我已经很久不管事了,这一定又是妙方没取得我的同意,擅自发出的消息,这家伙大混账,我叫他进来,好好地问他一下。”
说着开口就要叫人了。
晏小倩止住道:“老爷子,等一下,假如这些事您都不知道,您可被人误惨了,您再听下去,擎天华表的死您的关系还要大呢!”
于是把凌云峰与游天香夫妇反目,以及最后为名单之事,自裁于镇上的事,说了一遍。
王伯虎听得目瞪口呆,良久才一叹道:“天香的父亲八步游龙游东海与我是总角之交,东海兄是我前一任的侠林领袖,只可惜天不假年,壮岁夭折,临终托孤,叫我照顾天香,我的事情忙,未能好好管教她,她的人又长得美,性情喜欢活动,我想只有云峰年轻有为,可以管得住她,却不想害了云峰。”
凌芳芳听得有点刺耳,忍不住道:“王爷爷,我不是替娘辩白,但我爹的死与娘无关。”
凌美美也道:“爹自裁的时候我在身边,他是为了名单泄露,愧对责任,才一死以谢,归根结底,该是这份名单的原故,不能怪到娘的头上。”
王伯虎轻叹道:“侠林的组织是你外公游东海所创,用档案记录侠林盟友的言行也始自东海兄,他临终时托付我,一定要把你母亲许配给继任侠林领袖,所以我选你父亲继任时,附带了这个条件,如果没有这回事,你父亲也不会自杀了,我说愧对你父亲,也是指此而言!”
凌美美道:“那都是题外文章,最主要的是这份名单,如何泄漏的,我爹在生前从未告诉过人,直到他将出发前,自知凶多吉少,才拜托钱伯伯在必要时焚毁档案,所以除了爹爹之外,没有人见过那些文件,不可能泄露的!”
王伯虎道:“你可是怀疑我泄露出去的?这件事我也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何况我交出时,只有三十多份资料,你爹的名单却到了九十八名,我纵然泄露,也不知道以后是哪些人,怎么能怪到我头上来呢?”
凌芳芳忙道:“王爷爷,我们不是怀疑您,是推测这个泄密之人,您跟我爹都不会泄露的,别人都不知道有这回事,会不会是您身边的人将机密泄出去呢?”
“怎么可能呢,我从未对第三者说过。”
凌芳芳问道:“吴叔叔呢?他知道这件事吗?”
“不知道,你怎么会想到他呢?”
凌美美道:“有档案的人曾受到警告,他们自己一定知道的,他派人潜到我家卧底,偷看档案也是可能的。”
“那也许可能,但你怎么会想到妙方。”
“你交给我爹时,有几份档案?”
“三十二份,余下的六十六份都是你爹累集的,不过这批档案记录十分机密,当事人也不见得会知道,除了恶性特别重大,才暗中提出警告,大部分的人是不知道的。”
凌芳芳立刻道:“这么说来吴叔叔的嫌疑就不小,名单上第三十六号就是他。”
王伯虎一惊道:“妙方也在名单上,他犯了什么错?”
凌美美道:“不晓得,档案已经焚毁了,但是古秋萍看过名单,他记得第三十六号是吴叔叔。”
“我简直不敢相信,非要问问这畜生不可。”
王伯虎十分生气,大声叫人去喊吴妙方前来,可是应声前来的却是他的女儿王兰英,一个姿色平庸、面貌刻板的中年妇人。
她进来问道:“爹,您不是叫妙方到厨下去整治酒席了吗了又有什么事?”
王伯虎怒声道:“兰英,你来得正好,我要问问你,你的丈夫犯了什么错,被列上了金榜呀?”
王兰英淡淡地道:“什么金榜?”
“就是我以前叫你抄录的那一种?”
晏小倩一怔道:“兰英抄录过档案吗?”
王伯虎气呼呼地道:“因为我使的重兵器,手腕不能使巧力,提笔就发抖,所以我的调查资料都叫兰英执笔的,她知道了有这回事,一定会告诉她的宝贝丈夫了。”
王兰英道:“爹!您吩咐过不准我说出去的,我怎么会泄露呢,至于妙方,你从未对他提过,更不相信他会列名榜上,您也没有叫我记下他的事。”
“是我交出侠林领袖以后的事,凌云峰记载的。”
“那我可不知道,而且也不可能,您交卸以后,我们就一直在这儿侍候您,寸步不离,他怎么会犯错呢?”
王伯虎想了一下道:“一定有的,我记得云峰在接任后第四年,曾经来过一次,把妙方叫到屋中密谈很久,出来后妙方脸色很难看,一定是这件事。”
王兰英道:“那我也不清楚,他们谈话时,我并不在场,究竟是什么事,他们也不会告诉我的。”
王伯虎怒叫道:“你是块木头,什么事都不知道,连个丈夫都管不好,你哪儿像我的女儿。”
王兰英漠然地道:“爹,这个丈夫是您替我选的,三从四德也是您教导我的,难道这是我的错吗?”
王伯虎气得发抖,大声叫道:“快把那畜生叫来。”
王兰英毫无表情地转身走了。
王伯虎连连顿脚道:“冤孽,我前世不知造了什么孽,生了这么个女儿。”
晏小倩微感不忍地道:“老爷子,兰英姐温厚敦淑,恪守妇道,您可不能怪她,何况吴妙方也是你做主的。”
王伯虎一叹道:“你不知道,事情虽是我做的主,却是她自己选的,她在未嫁时,才貌虽不出众,倒也颇为能于,登门求亲的人很多,她都不中意,最后不知怎么,居然看中了吴妙方,因为我就这么一个女儿,虽然对吴妙方不太满意,却不忍拂逆她,为了怕她吃亏,我叫他们住在家里面,有我老头子照看总好一点。”
晏小倩忙问道:“他们平素感情如何?”
王伯虎道:“说也奇怪,吴妙方以相而言,兰英实非其匹,但他们成亲后,感情竟十分融洽,妙方对她似乎还有点畏惧,所以我才将事情慢慢交给他们了,谁知道……”
正说着,吴妙方与王兰英夫妇都来了,而且还带着一批人,前面走着许君武与罗秋远师徒俩人。
再后面则是古秋萍与聂红线乔装的张七与魏九以及三个庄客。
王伯虎一怔道:“这是什么人?”
钱斯同刚要开口,古秋萍飘来一个眼色,遂不响了。
吴妙方上前道:“老爷子,这是铁板先生许大侠师徒。”
为了试探王伯虎,晏小倩并未将中途救出许君武之事说出。
因此王伯虎并不知道他们已经脱险,诧然道:“原来是铁板先生,老朽心仪久矣,听说贤师徒在姑苏失手,陷身魔窟,不知如何脱险来此?”
许君武与罗秋远都不做声。
吴妙方道:“他们是由这两位送来的,还有一封信!”
说着用手指指古秋萍与聂红线。
王伯虎愕然问道:“这两位又是谁?什么样的信?”
古秋萍笑道:“小的张七,匪号青背狼,这是同伴红脸吼魏九,我们都是雁荡山金翅大鹏吕寨主手下的弟兄!”
王伯虎愕然道:“王某与吕寨主素无来往……”
古秋萍微笑道:“我们吕老大已经投入天魔帮,现在受刘帮主指挥,跟老英雄就不是外人了!”
王伯虎怒道:“放屁!我跟火眼魔神怎么会扯成一气!”
古秋萍笑道:“老英雄,刘帮主已经挑了黄山凌云别庄辟为总坛,即将席卷天下,您也不必再存顾忌了。”
王伯虎更为怒道:“放你的屁,三大天魔逼死了凌云峰,与我们势不两立,你在嚼什么蛆呢!”
古秋萍仍是笑道:“老英雄要这么说,俺们也没办法,反正俺们是受命交人的,信上说得清楚!”
王伯虎气得捞起桌上的茶碗就想砸过去。
晏小倩却觉得很奇怪,她知道古秋萍乔装送来,却没说有什么信件,这封信一定有问题,因此忙道:“老爷子,您先别急,瞧瞧那封信上说些什么?信呢?”
吴妙方道:“在我这儿。老爷子,我很是奇怪,所以我擅自拆开了,您先别急,看过信再说!”
王伯虎怒道:“我才懒得看呢!他跟我们没得说的!”
晏小倩道:“看看有何妨的呢!反正许大侠是我们同道,既然来了,总不能再送他们回去吧!”
伸手向吴妙方要信。
吴妙方道:“这是给敝岳的私函。”
王伯虎怒道:“给钱夫人,我跟刘光远没有私事。”
吴妙方皱眉道:“老爷子,有些话可不能公开。”
王伯虎怒吼道:“放屁!什么话不能公开的。”
吴妙方无可奈何地交出信件道:“我是为您好,这件事关系很大,有了问题可别怨小婿办事不力。”
王伯虎正要发作,晏小倩却一手接过信件,迅速地看了一遍笑道:“老爷子,原来您跟刘光远是老相识。”
王伯虎愕然道:“这是什么话?”
“是信上说的!不信您自己瞧!”说着把信递了出去。
王伯虎接过,看了一下道:“这字太小了,我的眼睛不行,兰英,你替我读出来!”
晏小倩抢得更快道:“还是我来读吧!”
她以明朗的声音念道:“字致金枪侠王老英雄阁下,前承指示,已顺利取得凌云别庄,消灭一切证据,吾押公可高枕无忧矣,惟绿杨侠侣漏网,恐将有阻碍,愚乃将铁板师徒废去武功了,着令专人送贵处,彼等必循迹而索至,公可利用机会,一举而歼,则大事可成,稍加助力天下在握,公名亦将流传不朽矣,晚刘光远顿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