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深谋远虑

  李光祖深感困惑地道:“崇兄,你到底怎么判断的?”
  崇黑虎道:“我的确是看不出他中了什么毒,但这小子说得像煞有其事,使我也失去了主张。”
  古秋萍笑笑道:“我并没有过甚其词,天魔毒经上所载极广,如果我真用了毒,你绝对看不出来的。”
  崇黑虎想想才道:“你分明是在推赖,马兄中剑之后,伤势不痛不痒不麻,这就是中毒的征候。”
  古秋萍哈哈大笑道:“马光前被天魔毒经吓破了胆,中剑之后,立刻闭住了穴道脉络,预防毒气内侵,自然会毫无知觉,这是最普通的常识,你却缠到毒药头上去了。”
  崇黑虎与李光祖的脸色很尴尬,没想到被这小子戏耍了一阵,真是八十岁老娘倒绷孩儿,阴沟里翻了船了。
  古秋萍又高深莫测地道:“我不是绝对不用毒,但绝不用在兵器上,我守在这里,是准备用真正的武功来击退你们的,万一我力有未逮,也不容许你们在游仙岭上行凶杀人,除了这十丈范围内,你们最好别多走一步,否则糊里糊涂送了命,可别怪我没有提出警告。”
  崇黑虎与李光祖面面相觑,弄不清他的话是真是假。
  两人交头接耳,密语了好一阵子。
  李光祖把带来的两个人拉到身边,密语片刻,那两个人都面有惧色,可是李光祖将眼一瞪,厉声道:“你们怕死就回去好了!”
  那两个才慑然地道:“属下敬候钧命!”
  李光祖笑了一下道:“这才像话,你们别以为我不管事好说话,假如是刘老四的命令,你们敢犹豫吗?回答得迟一点.就有你们好看的了!”
  古秋萍微微一笑道:“李光祖,你可是打算叫这两个人先去试探一下,为你们去开路是不是?”
  李光祖阴沉地笑道:“就算你猜对了!我叫他们开路,你又有什么办法阻止呢?今天我们非得手不可。”
  古秋萍道:“我不反对你要他们去送死,因为我们已作了充分的准备,但是我替你感到可怜,虽然你们是天魔帮帮主,但迟早你们会被刘光远一脚踢开的。”
  李光祖怒喝道:“小子,你别再挑拨了!”
  古秋萍笑笑道:“我不是危言耸听,即使刘光远无意排除你们,你们也无法立足下去,因为你们太差劲了,没有做首领的资格。
  刘光远就比你们高明,懂得如何收服人心,如果有危险的时候,一马当先,绝不会做出这种叫部属去送命的丢人事情来。”
  这番话颇有煽动力量,那两个人的脸上自然地显出不满的神色。
  崇黑虎忙道:“古秋萍,你别再挑拨离间,我与李兄绝不是叫他们先去涉险,不管你布下什么厉害埋伏,我们也非闯一下不可。”
  古秋萍微笑道:“那你们为什么不先去闯一下呢?”
  崇黑虎一笑道:“你肯让开给我们过去吗?”
  古秋萍道:“当然不行。”
  崇黑虎道:“那不就结了!”
  古秋萍道:“我在这儿的目的,就是阻止任何人进入游仙谷去扰乱。”
  崇黑虎笑笑道:“所以我必须叫他们先走,因为他们的能力不足以自行闯进去。”
  古秋萍道:“你们就闯得过吗?”
  崇黑虎傲然地笑着道:“我这一对肉掌,李兄的一支剑,还会在乎你们这两个娃娃不成吗?”
  古秋萍笑道:“马光前的无相神掌,照样闹得灰头土脸,狼狈负伤而逃,你们还会比他高明不成?”
  李光祖冷笑道:“那是他不小心上了你的当,我们不会再上你的当了,一出手就够你瞧的了!”
  古秋萍笑笑道:“如果你们真有把握,为什么不等把我们击退了再一起过去呢,分明是你们怕死不敢尝试!”
  李光祖忍不住道:“臭小子,你少废话了,告诉你吧,我们已有了充分准备,但必须配合时间,没有工夫跟你慢慢磨下去,不管你作什么安排,只要我们有一个人进入谷中,就不怕你们不乖乖弃械投降。”
  古秋萍心中微动:“有这会事吗?”
  李光祖道:“信不信由你。”
  古秋萍道:“游仙谷中个个都是能手,你们一个人能把全体制服吗?”
  李光祖冷笑道:“你等着看就会知道了!”
  古秋萍道:“我没有这个耐性慢慢地等,因为我知道你们绝不可能闯进去,而且我劝你们也趁早收起异心,乖乖地由原路回去。
  陆庄主生性平和,不愿多伤生灵,再三嘱咐我,除非必要,绝对不可妄杀生命,你们还是别送死吧!”
  李光祖怒喝一声,挥剑径扑。
  崇黑虎也挥掌径扑。
  古秋萍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埋伏,只是用言词加重对方心理上的威胁而已。
  现在既然测知对方将有个绝大的阴谋,自然是不能放过任何一个人去的,因此奋力挥剑敌住了二人。
  光是李光祖一支剑,已经很难对付了,何况再加上个崇黑虎,三四招后,他已是险象百出了。
  瑛姑见状,立刻挥剑要上前助阵。
  古秋萍急道:“瑛姑,别管我,看住那两个家伙,千万不能让他们进去。”
  瑛姑闻言果然止住了势子。
  崇黑虎笑笑道:“原来你是虚张声势,要是你真有布置,为什么不敢放人过去?”
  古秋萍故做从容地道:“我的埋伏是专对付你们这些老魔头的,不想浪费在别人身上去。”
  崇黑虎笑笑道:“是真的吗?那你干脆先退下,等我跟李兄硬闯一下看看,试试你埋伏的威力。”
  古秋萍道:“那不行。”
  “为什么不行?”
  古秋萍道:“我的武功足可对付你们的,就不必借重埋伏,我为人的态度一向如此,能够正大光明地解决问题,绝不借之手段,除非力有未逮那是不得已,你们在埋伏中送了命,我也问心无愧。”
  崇黑虎哈哈大笑道:“你这小子说谎的本事倒不小,死到临头,还敢大言不惭,李兄,你多费点心招呼他,我去缠住那丫头。
  刘帮主在前面,一定等急了,见我们迟迟没有行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呢,如果他以为我们受了挫折,临时撤兵一走,再费心布置就太可惜了。”
  说着掌势一转,竟然翻身出走,攻向瑛姑。
  古秋萍拼命奋战,却被李光祖缠得死死的,分身不得。
  崇黑虎接住瑛姑交手了几招,不禁愕然道:“看不出你这丫头也有几下子,难怪瞧不起我那个宝贝儿子,以武功而言,你确比他高明多了!”
  他的掌风劲烈,虽然是空手,却也将瑛姑逼得左支右架,难以应付,幸好这两天跟古秋萍练剑,进境很多,如照她以前的造诣恐怕早在掌下负伤了。
  四个人分成两对厮杀。
  李光祖觉得古秋萍确是高明,他不知道是最近才进步的。
  李光祖沉声道:“小子,难怪你能一而再地由本帮围捕下脱网,看你这个飘萍剑客倒不是浪得虚名,但你想跟我们一争上下还差了一截……你们还等什么,快冲进去照预定的计划行动,误了事就惟你们是问。”
  那两人连忙一闪而过,往林中小路冲去。
  崇黑虎还叫道:“二位别忘了我指定的路线,到了地头,立刻行动,只要有一个人能够成功,游仙谷就在掌握中了。”
  那两人头也不回地冲进林子去,眼看着快要到达庄院的大路了,忽然传来高声尖叫,不再有声音了。
  那两声尖叫分明是出自他们之口,隐约间也看见他们的身子往地下倒去,过了一会儿,仍不见他们爬起来。
  崇黑虎与李光祖都为之一怔,两人同时撤招后退。
  李光祖道:“崇庄主,看来那两个人已完蛋了!”
  崇黑虎怔怔道:“不知道是中了伏击,还是中了古秋萍的毒药埋伏,我们的计划是否还要实施下去?”
  李光祖想了想才道:“那两个家伙是精选的好手,如果中了伏击,绝不可能在一招之下送了命。”
  崇黑虎道:“那是中了毒药暗算了?”
  李光祖道;“有此可能。”
  崇黑虎道:“兄弟的武功要胜过这丫头绝无问题,李兄一定能制服这小子,只是要通过毒药的布置,兄弟可没多大把握,一切由李兄钧裁吧!”
  李光祖考虑了一下道:“还是回去跟老四商量一下吧!”
  崇黑虎道:“如此也好!”
  李光祖道:“今天出师不利,再说老三到底有没有中毒还很难讲,我们不能听这小子一面之词,反正我们已经控制了游仙庄出去的通路,不怕他们飞上天去。”
  说完两人对望了一阵,飞身上了水洞,很快就消失了。
  古秋萍这才深吁了一口气道:“险!险极了!没想到他们会集中全力由此进攻,幸好我的心理攻势收了效,否则给他们闯进来,那就不堪设想了!”
  瑛姑道:“是的,三魔不去说它了,没想到崇老鬼也这么厉害,再撑一下,我就不是敌手了!”
  古秋萍轻叹道:“这也是机缘凑巧,加上你的配合,先声夺人伤了马光前,而李光祖又是最胆小的一个,才把他们吓退了。
  否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这两天来得你之助,使我武功精进一大步,但仍然比不过他们。”
  瑛姑望向洞口道:“他们会不会去而复返呢?”
  古秋萍道:“眼前是不会了。”
  瑛姑道:“你这么肯定?”
  古秋萍点点头道:“他们都以刘光远为骨干灵魂,在没有跟刘光远商量前,不敢轻举妄动,但有了这条水道,游仙庄天险已不可守了,要赶快派人把水道堵塞起来,绝其来路,否则真的防不胜防呢!”
  瑛姑道:“那怎么行,这是我们惟一的水源……”
  古秋萍苦笑道:“正因为是惟一水源,才必须立加堵塞,湖中的存水在两三年内尚不至干涸,何况还可以等下雨的时候充实存水,如果不加堵塞,他们在上游洒下毒药,污染了存水,我们三天都过不去了!”
  瑛姑点点头道:“这也是,但堵塞这么大的水道,将是多大的工程,我们有这么大的能力吗?”
  古秋萍笑笑道:“我有很简单的方法。”
  瑛姑忙道:“什么方法?”
  古秋萍道:“只要两三个人就可以了,只要用上一点炸药,将山腹炸塌下来,洞口被掩埋掉,不就行了!”
  瑛姑道:“庄上有没有这些东西,我不知道,我得问问娘去,对庄里的事情,我是从不过问的!”
  说着,两人正准备离开,却看见聂红线陪着何兰仙过来了,每人手中都拿着几个小木棒似的纸卷。
  古秋萍忙迎上去道:“夫人,前面的情形如何?”
  何兰仙道:“刘光远带了十几个人在谷口跟外子与俞大哥交上了手,大概还可以应付过去,我得到梅姑传话,又得到老陈两口子告急,邀了聂女侠赶来助阵,刚好碰上两个家伙闯进来,我利用地形与阵势掩护,没照面就把他们给刺杀了,来人都退走了?”
  古秋萍道:“幸亏夫人配合得好,崇黑虎他们见到进去的人未经争斗就死了,还以为中了我的毒药布置,不敢深入,仓惶退走了。”
  瑛姑道:“娘,你们拿的这是什么?”
  聂红线一举手中纸卷道:“炸药,我听说他们堵塞水道,就防到他们可能会在水源中洒毒,断绝我们的水源,建议夫人先行炸断水道,既可保全存水,又可断绝他们再次用水道偷袭,夫人已经同意了。”
  瑛姑叫道:“古大哥刚才也是这个打算,居然跟聂女侠的设想不谋而合,可知你们的经验太丰富了!”
  聂红线轻叹道:“我是在魔窟里出来的,自然想得到。”
  何兰仙叹道:“我们从不履世,不知世道人心险恶,这次如果不是鬼使神差,使各位自天而降,游仙庄上近百口人,难免要遭一次劫数了。
  我对侵入者的两个人,还不想立下杀手。多亏聂女侠提醒了我,如果再迟一步的话,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古秋萍忙道:“他们想干什么?”
  何兰仙道:“他们已经摸到了桃源洞口,正在布置炸药,我如果迟了一步,被他们引发了烈……”
  古秋萍道:“桃源洞口,就是排水的通口吗?”
  “是的!游仙谷是一块凹地,水源由此地进来,再由桃源洞流出去,两道水路都是贯通山腹的暗洞,大小都差不多,因此我们从无缺水之虞,也不怕泛滥……”
  瑛姑道:“他们要炸毁桃源洞干吗?”
  古秋萍道:“这一着太狠毒了,连我都没想到,他们先堵住上游水源,使出口露了出来,加以炸毁后,水没有出路,上游开放水闸,顷刻之间,游仙谷就会成为一片潭国,会水的还好,不会水的,只有活活淹死了!”
  瑛姑听得骇然色变,咋舌不已。
  聂红线笑道:“好在天佑善人,给我撞见了,不但阻止了他们的阴谋,而且还可利用他们的炸药预先堵绝水源,连他们下一步的鬼计也施展不成了,夫人!这个工作交给我吧,你也弄不懂的。”
  何兰仙感激地一笑道:“那就多麻烦聂女侠了。我不但是不懂得这玩意儿,也从来没有准备这东西,假如不是他们送进来,临时上哪儿找去,如果要利用人工来堵塞水源,只怕两个月还不得完工呢!”
  聂红线接过了何兰仙手中的炸药,正待上前。
  古秋萍却将她叫住了道:“线娘,你的水性如何?”
  聂红线道:“我跟分水天魔多年,自然没问题,在水里大概可以熬三四个钟头,古大哥有什么指示吗?”
  古秋萍道:“那就行了,你炸塞水源以后,绕到上面,先在那里等一下,等他们将水道开放后,你就潜伏水中,设法避开他们出去下山!”
  聂红线道:“这可以做得到的,但我出去做什么呢?”
  古秋萍道:“此地虽可坚守,若是粮食接替不上,也势难久等,三魔如果封住出路,我们就惨了。”
  聂红线道:“我出去也没有办法解围呀!”
  古秋萍道:“你可以找到绿杨侠侣夫妇,跟钱斯民商量一下,不管联络到多少人,先在黄山闹点事。
  而且钱斯民在黄山也会帮助你们的,叫他设法将事态扩大,三魔一定舍不得放弃在外面建立的基础,赶去解围时,我们可以就冲出去了,否则我们还是会被困死在这里的!”
  聂红线道:“我可以尽心完成任务,但事情太重要了,万一我有所失闪,被他们先抓住了呢!”
  古秋萍一叹道:“那只有认命了,因为除了你之外,别人都不通水性,想出去也没有办法的。”
  聂红线想想道:“这样吧,李夫人也精通水性,请她从桃源洞游水出去,刘光远可能一时还想不到在那里拦截,两条路同时进行,成功的机会大一点。”
  古秋萍点点头道:“不错,我忘了,线娘,你多珍重小心。”
  聂红线点点头,也不再多说,飞身上了水道。
  古秋萍却一直等着,计算她约莫走出一里多,洞口传出一阵震声,才叹道:“线娘办事很细心,我忘了叮嘱她走远点才炸,她居然想到了,这么一来,堵塞处深入山腹,利用山洞的曲折而增加阻力,对方就是想再炸开来也不可能了!”
  瑛姑道:“为什么呢?多用点炸药不就行了吗?”
  古秋萍道:“他们不知道我们会立即炸塞洞口,一定先放水进来,等水注满山洞,就无法再用炸药了。
  因为炸药必须先引火,在水中是无法点火的,水洞又深入湖底,把满湖的水抽干是不可能的。”
  何兰仙道:“他们有精通水性的人,堵塞住水源,并不只是便于通行,也是为了使桃源洞的水位降低而方便埋设炸药,现在我们已无后顾之忧,到前面去吧!”
  瑛姑道:“可是水源闭塞,我们以后要逼得离开游仙谷了。”
  古秋萍道:“这是没办法的事.崇黑虎与三魔勾成一气,天魔帮不灭,永无安息之日,等一切都平安下来,再慢慢回来重新建设吧!”
  三个人默默无语,走到前面,战况仍在继续。
  俞觉非与陆游仙双战刘光远,不相上下,他带来的人与游仙庄上的居民也杀得难分难解,分不出胜负。
  古秋萍忙向何兰仙道:“刘光远还在,正有利李夫人离去,如果他退走了,很可能会想到那一条路而加以封锁,请夫人把我的话告诉李夫人,央求她立即动身。
  我过去吓吓刘光远,赶快结束这场拼战吧!缠斗下去必有死伤,对庄上的人来说不太值得了!”
  李夫人隐身作战,不便现身。
  何兰仙把她拉到一边,转述古秋萍的请求。
  古秋萍与瑛姑同时携剑出谷。
  天魔帮的手下与黑虎庄的人是两死两伤,游仙庄上则是五个人阵亡了,他们的武功并不弱,只是战斗经验不足,自然无法与那些绿林悍匪相抗。
  古秋萍急着出来也是为此,否则多拖一段时间,连李夫人的离去与聂红线的脱身都有很大困难的。
  因为别人并不一定会想到这些,老谋深算的刘光远却可能会考虑有此可能,即使稍迟一步也会设法补救的。
  他在谷口一亮相,刘光远微微一怔,手中的长剑加劲,将陆俞二人逼退。
  古秋萍则向瑛姑道:“叫庄上的人都退下,问题都解决了!”
  瑛姑便招呼庄上的人退后。
  古秋萍这才微微笑道:“刘光远,你利用水淹游仙谷之计不为不毒,只可惜遇上了我,对于那一套鬼玩意儿无不清楚,白费一番心机!”
  刘光远装做不解道:“你说什么?”
  古秋萍道:“不要装糊涂了!”
  “到底什么事?”
  “哼!你心里比谁都明白,只是我告诉你一个很坏的消息,你们从后面进来的人二死一伤了。”
  “马光前负伤而逃,李光祖与崇黑虎仓惶而遁,你们的计划全盘失败,因此我劝你不必在这儿干等了!”
  刘光远目射怀疑的神色道:“我不信,我那几个手下都胜得了你,何况还有崇庄主跟我两个拜兄在场。”
  古秋萍微笑道:“信不信由你。”
  “我不信。”
  “如果不是把他们都解决了,我怎么能分身到前面来会你呢?刘光远,天魔毒经对你毫无用处,你何苦为它死不放手呢?”
  刘光远冷笑道:“古秋萍,你这说的是废话,就算我不找你要天魔毒经,你就会停止与我们作对吗?何况天魔帮中天魔四笈,就缺一部毒经,我岂能放过你。”
  古秋萍也觉得那句话说得没道理,陶芙与李光祖有杀父毁家之仇,黑胭脂崔可清与马光前有杀夫之仇。
  还有绿杨侠侣的兄仇,武林双英姐妹的亲仇,都是不共戴天的,这些人都与自己有关系,岂能置之不理。
  刘光远微微一笑道:“如果你肯罢手跟天魔帮停止作对,我倒愿意和你和解。”
  古秋萍没说话。
  刘光远又道:“天魔毒经送给你也行,你如有意加盟本帮,还有一个帮主之位可以给你,问题是你肯吗?你只要答应在两者择其一,我就立刻放过你。”
  古秋萍想了想才道:“要我罢手是不可能的,虽然我跟你毫无仇隙,但我的朋友都是你们仇家,说什么也不能置身事外。”
  刘光远道:“那就是你在跟我作对了,就不能怪我们对你纠缠不休,其实我还不想与你为敌呢!”
  古秋萍笑笑道:“你找我可以,何必又牵扯入黑虎庄与游仙庄的纠纷中,陆庄主与世无争,武功盖世,你们找上门来,等于自捣蜂窝,殊为不智。”
  刘光远哈哈一笑说道:“崇庄主是我多年的知交,你能为朋友复仇,我们自然也要顾全朋友的道义。”
  古秋萍道:“是这样的吗?”
  陆游仙怒道:“崇黑虎根本是无理取闹。”
  刘光远一笑道:“武林是非很难定标准。强者永远是占住道理,何况你们包庇了古秋萍,也就跟我有关了。”
  古秋萍道:“那我们到别处较量去,不要牵扯太多。”
  刘光远道:“你未免想得太便宜了!”
  古秋萍愕然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刘光远道:“我已经把你们困死在这里了,还会放你出去吗?你有游仙谷撑腰也不在乎,陆游仙的技艺我也领教过了,说句大话,如果我不是存心拖延,配合后面计划,早就冲进去了。”
  古秋萍冷冷地一笑道:“水淹游仙谷的计划已经彻底地失败了,你如果真有种,不妨冲进来看看。”
  刘光远呵呵一笑道:“我向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既然有困死你们的机会,何必要来冒险呢?
  一计不成,还可以来第二计,迟早会整得你们就范的,对不起,我要撤退了,我欢迎你们冲出来试试看!”
  说完他一招手,率领那些人从容退去。
  他自己则仗剑断后,脸上始终带着微笑,面对着这一代袅雄,群雄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略停片刻,古秋萍才道:“陆前辈,如果现在要冲出去,我们还有一点机会,但势必放弃此地的一切,您最好斟酌一下。”
  陆游仙想了下道:“我们守得住吗?”
  古秋萍道:“水道已经堵塞,可无后顾之忧了,前据天险,加上现有人力,固守必无问题的。”
  陆游仙道:“那我就硬守下去,我实在不忍心放弃这片基业,只是粮食的问题要怎么解决呢?”
  古秋萍笑笑道:“那只好挺到几时算几时了,我已作了两个安排,由前后分两路请人出去了,只要有一路成功,三魔在外面必无法久留。”
  陆游仙沉重地道:“那我们就寄望于此吧!”
  古秋萍凝目沉思起来。
  陆游仙又道:“必要时只好将庄中的牲畜禽兽以及湖中的鱼虾充食,我也要硬顶下去,到外面再找这样一块乐土是不可能了。”
  几个人都怀着沉重的心情回到谷中。
  何兰仙迎上道:“李夫人已经由桃源洞出去,她答应一定替我们解围。”
  古秋萍道:“不能太寄望在她身上。”
  何兰仙道:“为什么?”
  古秋萍沉重地说道:“因为她已是朝廷的命妇,要顾虑到身家的前途与安全,她的帮助是有限的。”
  大家的心情更沉重了,各自回到下处休息。
  谷口,整天都有人把守着。
  就这样过了两天,古秋萍大部分的时间都用在巡防上,瑛姑也整天形影不离地陪着他到处走动。
  梅姑与她母亲何兰仙分成一组,跟他们轮流替换。
  古秋萍感到奇怪,因为他这两天都没看见俞觉非与陆游仙二人,更不知他们此时会上哪儿去了!
  到了第三天,古秋萍忍不住问何兰仙道:“陆前辈与俞道长上哪儿去了,怎么这几天都没看到他们两位呢?”
  何兰仙道:“他们两位,因为前几天合战刘光远犹自无法取胜,感到很沮丧,躲到静室中练剑去了。”
  瑛姑愕然道:“他们还有什么剑式可练呢?”
  “有的。”
  “俞伯伯跟爹剑路又不一样,他们在一起能练出什么来呢?”
  何兰仙一叹道:“他们是练七煞剑去了!”
  古秋萍忙问道:“七煞剑是一种什么剑法?”
  “是一种极为凶险的剑法,全套共有七式,每一式都有无比的威力,发出伤人,这是俞大哥的家藏剑笈,因为太伤天和,本来他想永远不再着手的,可是受了两次的刺激后,他豁出一切,准备跟他们拼上了!”
  古秋萍道:“这七煞剑很凶险吗?”
  “是的,这是一种极为凶狠的剑式,出手后一定要伤人为止,如果伤不了对方,就会伤到自己。”
  瑛姑急了道:“爹怎么能练这种凶剑呢?那不是把几十年的修为都付之东流了吗?您该阻止他们的。”
  何兰仙道:“俞伯伯的性情执拗起来,谁都劝不了他,你爹不是去练剑,而是帮俞伯伯护法。”
  瑛姑道:“静室在哪里,我去劝止他们。”
  何兰仙道:“不在这里。”
  瑛姑急道:“到底在哪里嘛?”
  何兰仙道:“在玄真观的地室中,俞伯伯把剑笈留在那里,所以必须到那儿去练。”
  古秋萍奇道:“在玄真观的地室中,他们怎么能出去呢?”
  何兰仙道:“庄里有一条秘道,可以直通玄真观。”
  瑛姑道:“我怎么不知道呢?”
  “谁都不知道,俞伯伯连我都没告诉,游仙谷本来是他先发现,后来送给了梅仙姨,她又转送给我们,但她也不知道有条秘道。”
  古秋萍一叹道:“俞道长也真是的,既然有秘道,告诉我一声,只要我能出去,必然可以把僵局打开的。”
  何兰仙道:“他们没告诉我,只留下一张字条,概要说了一下,就悄悄走了,否则我们也不会同意的。”
  瑛姑黯然道:“俞伯伯死意已坚,所以才去练那种凶剑,大概是想拼上他一条命,来保全游仙谷。”
  古秋萍沉思片刻才道:“既然有秘道,一定有踪迹可循,我们不妨找找看,希望来得及阻止他们。”
  梅姑忽然道:“古大哥为什么要阻止他们呢?俞伯伯是下定了决心,他认为只有这个办法才能解得了游仙岭的危机,何况你证实了梅仙姨的死讯之后,俞伯伯已了无生趣,他只想在死前为我们再做点事。”
  古秋萍道:“我们不能决定一个人的生死,俞道长也不能,虽然他决定殉情,但我们应该全力阻止他这么做,一个人除了情之外,还有很多可做之事。”
  梅姑道:“对俞伯伯来说,梅仙姨就是他的一切。”
  古秋萍轻轻叹了一口气,沉重地说道:“这就是梅仙前辈不愿与他复合的原因,他把情字看得太重了。”
  梅姑讶然道:“你怎么知道?”
  古秋萍道:“我跟梅仙前辈相处几年,虽然不知道她的过去,但深深了解她的为人,也知道她的喜恶,她最讨厌一个人为情所痴,变得毫无志气。”
  瑛姑接口道:“我也赞同这句话,古大哥说我的性情跟梅仙姨差不多,我就认为一个男人如果为情所缠,变得毫无骨气,是我最瞧不起的一件事,我最讨厌崇应彪,也就是为了这个原因。”
  古秋萍道:“我跟梅仙前辈学艺的第二年,她曾离开过一段时间,回来后变得更坏,经常告诫我要有志气,男人用情不可不专,但不能为情所苦而消磨了壮志。
  我想她是悄悄地到此来过一趟,必然是看到了俞道长为情所苦而潦倒的情形,使她灰透了心。”
  何兰仙奇怪道:“梅姐以前是怪俞大哥对她不够专情,因此才有了许多误会,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
  瑛姑微微一笑道:“娘,也许您对梅仙姨的了解还不够深,我想她绝不会是这样的一个人。”
  何兰仙道:“她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瑛姑想了一想,才道;“我不太清楚,但她既然是个绝顶骄傲的人,对自己所爱的人,绝不会是一个软骨头。”
  何兰仙点点头,没说话。
  瑛姑又道:“我想她要的是一个令她倾倒而迁就的人,而不会是一个倾倒她的人。”
  何兰仙一叹道:“也许你是对的,梅姐在世之日,也曾说过,如果有个男人能正视她的美艳而不向她屈服,她一定会全心全意去爱那个男人。”
  古秋萍道:“她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而且至死不变,因此俞道长如果想以身殉情,即使和她埋骨在一起,她也会泉下不安的。
  所以她要我将她的遗体火化,扬灰于梅雨潭中,俞道长如果真要迎合她的心意,最好别做这种傻事。”
  瑛姑道:“你为何不早说呢?现在不是太迟了!”
  古秋萍道:“不迟,赶快找到他,还来得及告诉他。”
  瑛姑沉吟不语。
  古秋萍接着又道:“而且,以七煞剑去对付天魔帮尤为不智,不但于事无补,反而徒增其凶焰!”
  梅姑道:“这是怎么说呢?”
  古秋萍一叹道:“天魔帮中以刘光远最为狡猾,假如俞道长技成前去寻仇,充其量只能杀死李光祖或马光前而已。
  但刘光远绝不会轻易出战的,可是七煞剑法的精华,他很快就学去了,因为他得到的是天魔四笈中的相字笈,这一部功诀融会百家之技艺,一看就通,假如他也学去了这套凶险无比的剑法,天下更将大乱了!”
  梅姑听了大急道:“我们快去找他吧!”
  古秋萍道:“别急,总得有出路才行。”
  梅姑道:“我知道路!”
  众人俱都一怔。
  何兰仙道:“你怎么知道?”
  梅姑有点忸怩地道:“因为我长得比较像梅仙姨,他特别喜欢我,什么话都跟我说了,他要去练剑之前跟我谈了一下,说他决心跟那家伙一死相拼,然后托我将他的遗体也火化了,扬播在梅雨潭中。”
  古秋萍忙道:“秘道在什么地方?”
  “在桃源洞侧的一个小土坡上面,有一株古梅,树根下面有个大洞,从洞里一直往前走就是了!”
  何兰仙道:“那个树洞根本就过不了一个人。”
  梅姑道:“洞口的石块是假的,可以活动的,手伸到洞里面,摸到一个铜环,就可以把石块移开了。”
  何兰仙忍不住骂道:“小丫头,你居然连我都瞒住了。”
  梅姑撇着嘴道。“娘!每个人都该有自己的秘密,俞伯伯既然信任我而告诉我,我自然不能说出来。
  他说这个秘道暂时不必告诉人,除非等没有办法的时候,逼得非离开此地,才利用那个秘道逃生。”
  古秋萍道:“那我们就去一趟吧!无论如何,一定要功止俞道长继续练剑,即使练成了,也得特别小心,断然不可当着刘光远的面施展,事不宜迟,我们走吧!”
  何兰仙道:“那剑法约莫三天可成,时间算来也不多了,你带着两个孩子去吧,假如不能及时阻止俞兄,也可以设法带些粮食回来,免得大家饿肚子。”
  古秋萍道:“玄真观在半山处,到了玄真观,也未必能脱出崇黑虎的监视,要运进近百人的口粮是很困难的事,我只好尽力而为了。”
  何兰仙道:“玄真观存粮很多,我们买粮食时,都是先存在那儿,现在我估计还有千余斤米谷,瑛姑和梅站两人就可搬得动了,至少也可以充几十天用。”
  古秋萍答应了,遂与两个女孩束装准备。
  来到了那株古梅之下,梅姑伸手进洞摸了一下,果然搬开了树根下那块千余斤的巨石,露出一个可容一人通过的地洞。
  梅姑道:“俞伯伯说,这个洞直通玄真观的地窖,虽然窄一点,可是近得多,半个时辰就可到了!”
  古秋萍对何兰仙道:“这个地道还是请夫人恢复原状,别让庄中人知道,因为他们可能会情急而私出,泄漏了机密,就变得无坚可守了!”
  何兰仙点点头道:“我晓得,但游仙座上的人可能还不至如此,他们都在此地居住几十年了!”
  古秋萍道:“前天收兵战死者,他们的家人已有怨色,可见聚众而居,可共安逸而不能共患难,夫人以后再要维持与世无争的隐居生活,千万不可太多人。”
  何兰仙一叹道:“是的!当年我没有考虑及此,只有十几户人,都是我与外子的家仆,几十年来,人口增了几倍,后生的一代,不如上一代能安于平淡,我们也感到很困扰,要放出去,又怕泄漏此地的情形。
  经过了这次的灾变后,我也准备从新整理一下,实在不肯留下的人,不如放出去,叫他们另外谋生的好!”
  古秋萍又跟何兰仙交谈了几句之后,约定了大概回来的时日,就跟瑛姑和梅姑两姐妹进入了秘道。
  这是条很窄的山道,久无人行,空气中充满了霉湿的气味,而且有时还得弯下腰来才能通过,暗不通光,幸好古秋萍身上的工具很齐全,有江湖人常用的千里火,也有用松脂制成的小火炬,一支可燃半个时辰。
  他用剑尖挑着,一面照明,一面试探着前面的路。
  因为火光很弱,照的范围有限,如果不用剑尖在前面试探,很可能会碰到突出的岩石,且喜这条路很直极少有弯曲,所以走起来没有多困难。
  梅姑边走边说道:“这条路开起来很费事,俞伯伯不知费了多大的精神才辟出这么一条路来。”
  古秋萍笑道:“这哪里是人工开成的。”
  梅姑道:“不然是怎么做成的?”
  古秋萍道:“多半是天然形成的,俞道长发现之后,将它掩闭起来,现在我才明白他为什么要将玄真观建立在那个地方,前不靠山后不靠水,孤零零地坐落在一个土坡上,大概就是为了将这条地道出口,用道观封住,就不怕被人发现了。”
  梅姑道:“古大哥,你懂的真多,任何事经你一解释,都变成有道理了,你从哪里得来这么多学问的?”
  古秋萍笑笑道:“人情练达皆学问,世事洞明即文章,这都是一点一滴的经验累积起来,也是无数次碰钉子,栽跟头后体验得来的。”
  梅姑愕然道:“你也栽过跟斗?我还以为你出道江湖以来,事事顺利,处处无敌,从来都不吃亏的呢!”
  古秋萍笑道:“这怎么可能呢,经一事长一智,上一回当,才能学一回乖,不受挫折,永远也不会进步的。”
  瑛姑道:“大哥说的是,我就是恨自己见识太少,从小被困在山里,不知外面的天高地厚,这次如能顺利脱困,我也要跟大哥出去历练一下。”
  古秋萍默然片刻道:“瑛姑,听我劝,你还是别出去的好,游仙谷是人间乐园,在外面再也找不到这么一块安静的乐土了,所以令尊才坚决不肯放弃。”
  瑛姑一笑道:“我晓得,外面一定比游仙谷差得多,爹跟娘在外面经历过,才知道游仙谷的好处。
  但是我却不同,我自小生长在此地,根本无从比较起,人在福中不知福,而且终日山珍海味,反不如菜根香了,不到外面去一趟,我绝对不会体验到游仙谷的可贵处。”
  梅姑也道:“姐姐说的对,我也想出去看看,我觉得爹跟娘不准人出去是不对的,我不是好动,但我认为必须动而后静,才能真正把握住静的乐趣。
  别的不去说,就以这次发生的变故为例,如果不是古大哥恰好赶到,我们一定被崇黑虎整个消灭掉了,爹和娘多年不接触外界的事务,把见闻都限小了,光凭一点武功,是不足以静守的。”
  古秋萍实在不赞成她俩出去。
  但她们姐妹所持的理由十分充足,使他无法驳倒,只得道:“游仙谷实在是个好地方,你们的武功也足以自保,只是不凑巧,偏偏遇上了崇黑虎那样一个恶邻,只要把崇黑虎赶走,把天魔帮击败瓦解,我相信再也无人敢来侵犯你们了。”
  这是古秋萍惟一能想出的理由,连他自己都无法相信,自己也不指望那两个女孩子会同意了。
  可是他说完了之后,瑛姑没有回答。
  梅姑却说道:“古大哥,游仙谷真有如你所说的那么好吗?
  外面再也没有一个地方比得上了吗?”
  古秋萍道:“不错,我算是经过很多地方了,没有一处比得上这里的,安定、平静、没有灾难!”
  梅姑笑道:“你骗人!”
  古秋萍一怔道:“骗你什么了?”
  梅姑道:“眼前就是一场灾难。”
  古秋萍道:“那是人为的,我是指天然的灾难。”
  梅姑道:“游仙谷的平静也是人为的,虽然水土丰沃,却不适合种植,不能容纳太多的人生活。
  谷里没有生产,完全靠我家的藏金向外面购买米粮,总有坐吃山空的一天,不过在几十年内还不至于匮乏就是了,那可以不去管它,你说游仙谷这么好,你愿意长住此地,不再涉足江湖吗?”
  古秋萍不禁一怔道:“我?我凭什么住进来呢?”
  梅姑道:“你是梅仙姨的传人,而游仙谷本来就属梅仙姨的,你当然有资格,何况游仙谷的安宁,一定要有人来维持,除了你,别人也维持不下去。
  经过了崇黑虎这么一闹,游仙谷不再是个秘密的地方了,此地真的这么好,必然有更多个崇黑虎前来动脑筋的,除非有你这么一个足智多谋的人来主持,否则迟早会被人占去的,你肯来吗?”
  古秋萍苦笑道:“我的外号叫飘萍剑客,我的名字里也有个萍字,浮萍是没有根的,我天生是奔波的命,恐怕很难在一个地方呆久的!”
  梅姑笑笑道:“当然不必要你一直呆在这里,但你肯把此地当做家一样吗?在你倦游的时候,回到此地歇歇!”
  古秋萍道:“萍踪哪有永久的归宿,像我这样的人,永远不会有家的。”
  梅姑沉默片刻道:“古大哥!如果你不肯把游仙谷当做你的归宿,自然没有人勉强你,但爹舍不得放弃这个地方,也必须有人接下去,我是最适合的人了,因为我不喜欢动,姐姐却不行,她跟你一样,是个闲不住的人,除非你肯留下来陪她,否则她只有跟你去飘泊了!”
  瑛姑听她说得不像话了,忙道:“是谁说的?”
  梅姑道:“娘说过,她跟我谈过,她说你跟梅仙姨一样,游仙谷是困不住你的,迟早你会出去的,她希望你最好和古大哥在一起,免得你走上梅仙姨的路。”
  古秋萍没想到何兰仙也会存这个想法,而且由梅姑说了出来。
  但他知道此刻的回答必须慎重,否则若是激恼了瑛姑,后果将不堪设想,从何梅仙身上他看出了严重性。
  因此,古秋萍一笑道:“那当然了,瑛姑对外面一无所知,如果要出去闯练的话,我必然要为她做一阵向导!”
  梅姑道:“不是做一阵子的向导,而是……”
  古秋萍抢着道:“将来的事很难说,也许瑛姑闯练一阵子后,自己的经验丰富,不需要我做向导,也许她找到了自己生活方式,也不需我照料了。反正我们的关系不比寻常,无论如何我不能丢开她不管,哪怕她不再需要我,我也会尽力去照顾她!”
  这是个含糊的答复,但也是个肯定的保证!
  梅姑虽然不满意,但她想起跟古秋萍所作的长谈,也记起古秋萍劝过她的话,对感情的事不能勉强撮合,古秋萍此刻所做的保证已经很够了,瑛姑则似乎很满意这个答复,因此姐妹俩都不再说话了。
  默默地前进着,古秋萍已换上了第二支火炬,眼看着快烧尽了,这证明他们已经走了一个时辰,但前面还是黑沉沉的一片,不禁怀疑地道:“梅姑,俞伯伯不是说半个时辰就可以走到了吗,我们已经走了一个时辰,怎么还没到呢?”——
  
《剑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