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 章
连两边的店铺中也空荡无人,顾客、伙计,掌柜的都成了起来了,长街上一片岑寂透着一股紧张而又令人窒息的气氛。
马向荣人虽然粗豪,到底走了多年的镖,江湖阅历很丰富,四下看了一遍冷冷笑道:
“霍五真不是东西,在里回拖了我们半天,外面都布置好了。”
杜云青却笑笑道:“那倒是错怪他了,神龙帮中如果仅有一个可敬的人,霍大鹏就是那唯一的一个。”
马向荣道:“他会不知道门口的布置吗?”
杜云青道:“也许不知道,因为他做太太刚直,有许多事是不会让他知道的,即使他知道,也不必要告诉我们吧!我们毕竟是跟神龙帮作对的。”
“那他在里面何必装出那份假道义。”
“这可不是假道义,而是职责分明,他管的刑堂,也是一般所谓的内三堂,在神龙镖局里所发生的事,由他全权负责,他不允许以卑劣的手段行事,所以排了命阻止,今天全亏了他,否则要救出纪姑娘很不容易。”
马向荣道:“兄弟,莫凌风是你手下败将,难道你还会怕了他。”
杜云青一叹道:“我倒不是怕他,我知道他拿纪姑娘作威胁也是假的,必然是隐藏着什么阴谋,因为任何人都可能在这种情形下受威胁的,神龙帮以玩鬼计出了名,从不讲信义!
“即使答应受缚,他们也不会放了纪姑娘的,但是我不知道他究竟在闹什么鬼,我没想了许多的可能,但再也没想到那儿有机关埋伏。”
马向荣一叹道:“是的,我也没想到,那一蓬铁箭简直使人无法躲开。”
杜云青一笑道:“设计这个暗器的人是天才,暗器上淬的毒不烈,但多中几支也够致人死命的,除了是深知内情的人,绝对无法幸免,霍大鹏是知道的,所以他踏上去时,已经作了准备,机关发动时,他站着不动,运气作禀,但中了四支前,而且都人肉不深,所以还能撑得住,如果换了第二个人,只有睁着眼睛送命了。”
马向荣叹了一口气,纪小如不安地道二“杜大哥,真对不起,完全是为了我。”
杜云青笑笑道:“不是为你,他们根本是要对付我,你却是受了我的牵系,该说对不起的应是我。”
马向荣道:“现在别说那些了,我们该怎么办?”
杜云青笑道:“总不能在门口不走呀!好在这是大街上,神龙帮再不要脸,也不好意思大庭广众之前用暗器偷袭,他们埋伏的一定是人,凭真本事间就是了。”
语毕又笑道:“纪姑娘,三个人中间只有你是又有马又有创,我跟马尼都是赤手空拳,因此等一下有了敌人,你可得打头阵。”
马向荣不以为然地道:“兄弟,你怎么要小如打头阵了。”
杜云青笑笑道:“难道大哥会比纪姑娘高明吗?”
马向荣道:“这不是高低的问题,而是没有叫一个女孩子上前拚命,我们两个大男人却缩在后面的道理?”
杜云青笑笑道:“对付神龙帮这一批不讲道理的家伙,不能用讲道理的方法,大哥,我们必须活着,才能够讲道理,否则死对头,道理全叫他们占去了,我们就更没理了。”
马向荣仍是无法同意,但又辨不过这小老弟,嘴里前南咕咕地,纪小如忽然笑了:“马叔叔,你看社大哥是不是那种贪生伯死的人呢?”
马向荣道:“正因为他不像那种人,我才觉得别扭。”
纪小如道:“知道他不是,还有什么可别扭的,我知道他要我打头阵的意思是要我在强敌临头时骑了马,快点冲出去,免得夹在一起拖累他。”
杜云青笑了一笑,表示默认,纪小如却有点有服气地问道;“杜大哥,我当真那么差劲?”
“不,论手下玩意儿,你比乌兄还来得一点,但武功跟护命是两码干事儿,临敌的经验跟江湖阅历在排命时比武功更靠得住一点,最重要的是你没有杀人的经验。”
“谁也不是在生来就懂得杀人的,凡事总有开始。”
“嘴里说跟实际行动还有一段距离,到了性命相搏,手只要稍微慢一步,心只要软一软,很可能就是自己遭殃,到时候你下得了狠手吗?”
纪小如咬咬牙:“现在我下得了手了,现在我只想杀两个人来出出心头这口气,尤其是对神龙帮的人,找不会再客气,碰上一个就宰一个!”
“刚才你有机会杀两个人的,怎么没下手?”
纪小如一怔:“是你拉住我的。”
“我只拉一下,随即放开了,后来你有机会。”
“可是霍大鹏挡住了,除非先杀了他,我才能杀莫凌风,你总不会要我把霍大鹏也一起杀了吧!”
“当然不会,霍五是神龙帮中唯一的血性汉子,你如果对他也下得了手,你就是黑白不分,是非不明的女暴徒了,像我一样,走到那里都会有人要对付你.”
“杜大哥,我们可没有误解你。”
杜云青笑笑道:“我已经习惯被人仇视了,而且我问心无愧,至少我没杀过像霍五这种汉子,而且我也没有受过雷五的恩惠,如果你在那时对霍五出手,连我都不能饶恕你了。”
“那你就不能怪我狠不下心。”
杜云青笑笑道:“我没有怪你,相反的我还非常地赞许你,一个女孩子跃马横剑,行快江湖,那是多么美的境界润此我不希望你的剑上染上血腥,更不希望你由此而牵人江湖恩怨仇的无止纠纷之中,一个女侠成了个女煞星,那是多么煞风景的事,小如,听话点,做个乖女孩子,不要心中怀怨,不要杀人,那会使你看起来可爱得多。”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叫得非常自然,也叫得纪小如脸上一热,顿了一顿才道:
“杜大哥,你要我束手待毙等人家来杀我了。”
“有杜大哥在,杀人的事轮不到你,何况你这么一个美丽善良的女孩子,谁也不忍心来伤害你,以莫凌风而言,那么一个坏邪,也只是做做样子吓吓人而且,他也不会真的伤害你,因此我希望你回头能走就走,不要管我们,不要牵进杀伐纠缠之中,扩命、杀人、流血,都不是你这种女孩子应该做的事。”
纪小如很感动,她虽然个性强,但绝对明理,知道杜云青说的是好话,叹了一口气:
“壮大哥,我不是个蛮横好斗的女孩子,你劝告我的那些话,家父也时常训诫我,所以一直到现在,他老人家不肯让我进嫖局,可是有的时候,情势不由人,像今天发生的一切,我想不置身其中也不行,家父现在安危难卜。”
杜云青道:“分尊不会有事情的。”
杜大哥,你不必骗我,我的穴道受制,耳朵还管用,你们的谈话我都听见了,家父已经被报……”
“我想那是不可能的,令尊不是个轻举妄动的人,如果没有相当把握.他绝不会单身来犯险的。”
“他的把握在那里呢?镖局里的人手马大叔清楚,除了马秦二位大叔外,另外还有几个缥师只是普通身手,天马嫖局是凭仁义去走钦,并不打算跟人很胜逞豪,家父根本没有可倚仗的人手,他又那来的把握呢?”
杜云青苦笑一声:“纪姑娘,我说不上什么理由,但我总认为分尊与神龙之间总有一点不寻常的微妙关系存在,否则以他的屠龙剑法,如果心有戒意,凭神龙帮这些人手。想制住他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纪小如道:“壮大哥,我知道家父对你的态度难使你有好感,我也不知道他对刘半云的被杀何以如此耿耿于怀,但是我对他老人家的为人,可以说一句,家父以仁义待人,对谁都没有私心,没有戒心。”
马向荣踉着道:“兄弟,这一点我也可以保证,纪老爷子为人是没话说,他对你仗义拯救天马镖局,并非不知道感激,只是对刘半云之死感到很伤心,他不能说兄弟你杀得不对,但是要他向你表示谢意.他实在说不出口。”
杜云青笑笑道:“我对这件事绝不会放在心上,各人有各人心里的想法,第一个死在我剑下的是个不会武功的人,那时我初次出道,看见一个小伙子挥拳痛殴一个老翁,那个老翁跪地求饶,而年轻人连打带骂.毫不留情。
我上前一问,那少年竟是老翁的儿子,这种逆子我想谁都是会看不下去的,等我上前要杀那青年时,老翁却为他的儿子求饶,我于心不忍,告诫一顿后.放过了那青年,过了两天等我再经过那里.发现那个逆子又在殴打他的老父,这次我不管那老翁如何的哀求,我仍然杀了他的儿子。”
马向荣道:“这种衣冠禽善当然该杀。”
杜云青轻叹道:“但那个做父亲却未必这样想,甚至于还在怪我多事,所以我已经养成了一个习惯,我行事只问是非,做到问心无愧就行了,并不在乎别人的看法,那个老翁逢人就哭诉我残暴,杀了他的独子,不知内情的人,仍然会以为我是个凶残好杀的恶徒……”
纪小如道:“家父不是那种人。”
杜云青道:“不错,所以我才觉得这其中必然有一些我们不了解的内情,纪老英雄踞刘半云的交情是一回事,神龙帮劫了天马镖局的义赈义镖,以及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似乎都透着诡异,所以我认为他不会有什么危险。”
纪小如道:“莫填风那样对我是事实。”
杜云青不禁默然了,纪小如道:“我也想到家父与武威扬之间有着什么默契,所以才会单独前来赴约,释清误会后,一起贪雪去了,但是若真如此,莫凌风又怎么对我如此,家父再好的修养,也不能容我受人如此欺凌吧!”
她一连用了三个如此,且语气一个比一个加重,神色也一句比一句疑重,杜云青倒是没话说了。
他在心里有种直觉,事态的发展很曲折,绝不会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单纯,世纪小如的话也很有道理。
神龙帮势力再大,纪秋夫毕竟是京师首屈一指的武林宿老,莫凌风对小如所施轻薄行径,在一般的状况说来,只是轻薄小过而已,但是对一个江湖名家的女儿而施,则无异是向纪秋夫的盛名挑战。
何况莫凌风是在明知对方的身份之下而为之,挑衅的企图极为明显,纪秋夫如果就这样都能容忍下来,今后就别想在江湖上混了。
换句话说,假如神龙帮与纪秋夫之间的敌意不是相当明显,莫段风不敢如此明大妄为.那么纪秋末被气而摇往芦沟桥的说法也就很可能了.这一点被证实可能,纪小如是纪秋夫唯一的女儿,置身事外的可能也很小,武林人的声誉是更重于生命的。
他们默默地前行,奇怪地是走完了长街,已经接近镇口了,仍然没有动静,马向荣诧然道:“奇怪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了,难道是他们硬噎下这口气了?”
杜云青笑道:“不可能的,假如神龙帮今天没有什么行动.以后也别想混了,今天我们等于是在武威扬的脸上甩了几个嘴巴,他有这么厚着脸皮忍下去吗?”
马向荣道:“可是咱们已经快走出镇口了。”
杜云青笑笑道:“街上家家闭户,可见是早得了警告,虽然没看见一个人影,但是屋后瓦上,埋伏着不知多少犯杀手,只是正点儿没来,不敢轻举妄动而已。”
“神龙帮中十二神龙已经去了八个,只差武威扬没露面,此外就是老大铁背苍龙熊大叫与老三驼龙谢他,算是两把硬里子,也没什么可倚仗的了。”
杜云青一笑道:“马大哥,神龙帮的势力自陕西到山东,纵横四省,黄河两岸都是他们的天下,就靠这十二个人能撑得那么大的局面吗?”
“他们是仗着人多势众,可不是仗着武功高。”
杜云有一笑道:“人多势众不足为凭,我们两个人兵不血刃就挑了他们的神龙镖局,又何尝在乎人多,我相信他们还有一批隐藏的高手,那才是真正上的实力,昨天他们没想到我会插手,所以来不及准备,但是从街上的情形看,这批好手已经在赶来的路上。”
再前走了几步,正是一家店铺,铺子房是个酒馆兼车行档房,停了十几辆空车。
那个载他们前行的车夫倒是很热心.就在座酒上等着,看见他们前来,忙迎了出来道:
“二位要回去了?”
马向荣道:“是的,事情办得很顺利,所以快了一点,恐怕要辛苦了你一下,再赶回去了。”
车夫道:“没关系,这是应该的,只要两位等一下。”
马向荣道:“你要是还没喝好就忍着点,到了京城里,我请你上东顺楼吃羊肉去。”
车夫笑了,道:“爷,你这不是在骂人吗?我们赶车的,顾客就是衣食父母,那有为了吃喝让客人等着的道理,而是牲口让人带去上料修赚去了,我又不能自巴拉着你们去。”
马向荣道:“那就算了,我们没有功夫等。”
车夫道:“急也不在这一会儿,爷,你要乘车回去,就非等不可.所有的车都已把牲口卸下,赶去喂料了。”
马向某一看,果然十几辆车全是空的,皱皱眉道:“那有这么巧.赶在一起凑热闹去了。”
车夫道:“说来你不信,也不知道那个缺德鬼捣蛋.把这儿所有的牲口的跨铁都给投了两个,大伙儿都起哄了起来,说是车行跟铁匠铺子使坏,那两伙人都不承认,说多年的老主顾,怎么能干那个事儿?结果还是地方上出来说合,让他们免费换新蹄铁,而且连吃喝草料全免费。”
杜云青笑笑道:“他们倒是挺负责的。”
车夫道:“可不是吗?我赶了这么多年车子,还设遇上这种事儿,二位爷,你也进去随便吃喝一点,有五位客人都是在等着,这也是地方招待的。”
杜云青哦了一声道:“地方是谁?这么好客。”
车夫道:“是这条街上的地保,也是个混混儿,跟各处各地都热.也是他照管不周了,他该负责的。”
杜云青笑着说道:“这位朋友挺热心的,倒是该见见。”
车夫道:“不错,姜维跟赛张飞都是蜀中大将,这位朋友必是个英雄人物,请出来见见好吗?”
车夫用手一指道:“他就是在那边座头上,我把他叫过来,我说美大哥,我这两位客人要跟你交一交。”
赛张飞是个又黑又粗的矮胖汉子,一付地方上混混儿的样子,听见招呼后.便映着大胜了过来了,老远就一拱手:“小的姜维在这儿侍候着,二位爷有什么吩咐。”
他心里大概是很害怕,也不敢走近,说话的声音都有点罗嗦,杜云青笑道:“听说姜兄很慷慨好义.”
姜维什道:“那里,那里,这是应该的。”
杜云青道:“我跟这位马尼才是应该为这件事负责的人,因为这一切的行为都是想把我们留下来而已,所以我想问问姜兄,一共花了多少钱。”
姜维追忆道:“这是什么话,本人是长辛店的地保,出了这种事.是小的疏忽不周。”
杜云青脸色一沉:“姜老大,你是受了人家的好处,还是受了人家的唆使,或者还是得了指示这么做,趁早说明白,否则别怪我不讲交情,你敢惹上我杜云青,大概总是有两下子,我倒要领教领教。”
姜维的脸都吓白了,吃吃地道:“杜……杜大侠,这不关小人的事,小人是受了一位讲爷的吩咐。”
杜云青冷笑道:“那姓洪是的是何方神圣?”
“积爷是就是中九门提督卞大人家的护院教师,大名叫天杰,外号人称九头狮子。”
杜云青禁微微一怔:“九头狮子洪天杰.我没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物呀!三头六臂已经很了不起,此公名叫九头狮子,想必更为惊人。”
冯向荣却笑了道:“兄弟,这家伙还能算个人物呀!他只是外城的一个青皮混混。”
杜云青道:“能够混到九门提督府当护院教师就不错了。”
马向荣笑道:“京师各大宅院都有护院教师,只是名目叫得好啊!实际上不过是站在门口,巡巡院子,比打更的少了面移而已,在这种难儿里还能找出人物来吗?”
杜云青道:“那倒不一定,京城里面是卧虎藏龙之地,说不定还真有一些高人隐土埋没在此了。”
马向荣道:“别的我不敢说,在护院教师这一行里,绝对找不出一块好料,名目上叫得好听,可是一个管事的二爷都能对他们指东划西,那是奴才的奴才,你想有志气的人会干这个吗?”
杜云有笑道:“姜老兄!你听见马爷的话了吗?一个奴才的奴才能指使你,你岂不成了奴才的奴才的奴才了。”
姜维一张胜涨得飞红.只有苦笑道:“杜大侠,你才高艺高,自然不在乎,小的可意不起,卸掉马赚钱是他要小的叫人干的,银子也是他出的,小的只是一个地保,别说他是九门提督正堂的护院教师,就是提督大人的哈叭狗儿,小的也得罪不起。”
杜云青道:“那个姓洪的给了你多少银子?”
姜维说道:“-……百两,不,不,是一百五十两。”
杜云有哦了一声:“他的出手倒真大方,一结就是一百五十两,看样子这一行还真有出息。”
马向荣道:“护院教师根本没有月钱的,在府里吃日闲饭,逢年过节,打领个三五两赏钱,完全靠着平时在外招摇撞骗,欺压一些外乡跟小商家.捞些外快,他那儿这么多银子,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支使着他。”
杜云青笑道:“我这人就喜欢挖根查底,姜老兄,你把那位洪大爷请出来就没你的事了。”
姜维苦着脸说道:“洪爷把事情交代过就走了,看你这么热心,一定是个够朋友的人,我有事牵托。”
姜维连忙道:“大侠只管吩咐,小的只要能力所及。”
杜云青用手一指那辆车子道:“很容易,只是辛苦一点,我们要回北京去,有劳把车子拉过来。”
姜维不禁脸有苦色道:“杜大爷,刘三的车一来就说要赶着走的,他的那头驴子是最先换蹄铁的就决好了。”
杜云青道:“我等不及,你既然得了人家好处来阻止我们的行程,我就得找你算帐,快拉过来。”
姜维苦笑道:“杜大侠,小的只要拉得动,就拉你上北京去也没问题,可是小的实在没那个劲儿。”
杜云青笑道:“姜老大误会了,人家不拿你当人,姓杜的却不会把人当牲口,叫你拉到北京去我们自己有马匹,只要你把车拉来套上。”
一边说着话,一面用手指指纪小如的马匹。
姜维连忙道:“这容易,小的马上就拉过来。”
那车夫也道:“只要有马,立刻就可以走,我帮着去。”
杜云青止住了车夫道:“不必,他得了人家一百五十两银子,这是他该出的力气。”
姜维过拉着车横,把车子抱了过来,虽然才只有十未立的距离,但是他却显得很吃力。
脖子上的有篇都现了起来。喘吁吁的一步一协.好不容易才拉到面前放下。
杜云青很注意车轮在地下的印痕,看了半天,车夫正准备接近纪小如的马好套上车子,而且还通:“姑娘,你这匹马性于驯不驯?假如性子烈,还得请你帮个忙拉住点儿,才能上套头。”
纪小如道:“没关系,你抗去好了,本镖局里的马,管骑也管拖车,性子温得很。”
车夫接了辔头,还没直达车子旁边,杜云青忽然道:“这位老大,等一下,你这辆车子置了多久了?状况如何?”
车老大一怔道:“一年多了,正是最管用的时候,我上两三个人轻快得很。”
杜云青道:“那你该好好保养.没事儿在车轴上多抹点油,免得跑起来吱吱呀呀直响。”
车老大道:“没有的事,早上我还抹了三两中油,除非是载得重,否则不会有声响的。”
杜云青笑道:”可是这位委老大拖过来时还是空车,怎么会吱吱直响呢?”
车老大怔了一怔道:“是呀!你一说小的也觉得了,是有点邪门儿,难怪刚才小的总感到有点不太对劲儿,而且姜大爷两膀子很有把劲儿,拖辆空车也不该这么累。”
说着要揭车帘,杜云青道:“会不会闹鬼。”
暮色渐深,阴沉沉的天气,阴冷冷的风,本就吹得人不舒服,杜云青一说闹鬼,车老大的手就停住了,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遂又笑道:“爷,你别开玩笑,小的这辆车虽是已置了一年多,一直是干干净净的,连个病人都没拉过,怎么会闭鬼呢!”
杜云青笑道:“要不是周克怎么会有那些邪事呢,你别忙着去掀车帘,说不定里面藏着一群凶神恶煞.一口把你脑袋给咬了去。”
车老大心中有点发毛。要去掀车帘,又有点不敢,正在犹豫的时候,杜云青又问:“这辆车子值多少?”
车老大道:“前年打道的时候是七十两银子,才跑了一年多,最少也值得五十两的。”
杜云青道:“老大,咱们打个商量好吗?我出一百两银子.你把车卖给我。”
车老大道:“旧车能卖一百两,那当然好啊,爷,你不是开玩笑吧!你要买车子干吗?”
杜云青笑道:“不是我要.是这位姜老大要,姜维,你赔这位老哥一百两,车子就归你,你怎么说?”
姜维只得弯腰陪笑道:“你杜大侠的吩咐,小的当然一定还办,刘三,回头上我那儿拿银子去。”
说完又向杜云青恭身陷笑道:“‘杜大使,车子就算小的奉敬了,小的这就给套上。”
杜云青脸色一沉道:“美老大,话要说清楚,这车子可不是你的,买车的银子是在姓供的家伙给你的一百五十两下扣除。没要你拘一个子儿。”
姜维尴尬地道:“是,是,你怎么说都一样。”
杜云青冷冷笑道:“不一样,因为你是代人办事,我才不加追究.如果你是洪天杰,我就要你好看了。”
姜维吓得脸又白了,赶紧说道:“小的给你套车去。”
江云青伸手一拦道:“慢,我还要点东西。”
“你要什么尽管吩咐下来,只要小的拿得出。”
杜云青一笑道:“我要的东西很容易办,只要两捆麦杆儿,一任于某油。”
“容易,容易,店里就有,只是杜大侠,你要这个玩意儿子吗呢?”
杜云有道:“肚子饿了,想烤耗子肉吃。”
纪小如忍不住笑了:“杜大哥,你别开玩笑。”
姜维也道:“杜大侠,你老要是不嫌弃,店堂就在眼前,我给你吩咐下去,妙两个好莱。”
杜云青沉声道:“我就是喜欢吃耗子自。”’姜维不敢多说.连忙道:“是,是,这就去拿。”
其实不等地动手,早有帮困的汉子替他到店里去,抱了几大捆的麦杆儿,提了一篓子油来。
杜云青吩咐道:“把油然一半在车顶上,另外一半浇在麦杆儿上,然后把麦杯堆在车子的四周边。”
姜维一怔道:“杜大侠,这是干吗?”
杜云青笑道:“这叫火烧死耗子,车子里藏着一批见不得人的耗子精,他们想共扶作怪,今天撞到我社某手里,其他们遭了殃,各位站远一点,我来表演一龇五鼠大问北京城,杜天师降妖捉怪,美老大,就麻烦你客串个角儿。”
姜维急得都快哭了,道:“小的不敢。”
杜云青冷笑道:“姜老大,你这就不够意思,别人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我麻烦你这么点小事,你就推三阻四,难道你以为我姓杜的好说话不成。”
姜维噗一声跪了下来,连连叫头道:“杜大侠,你高抬贵手,烧了小的吧!小的实在是不敢。”
杜云胄道:“你知道里面有人?”
姜维一脸怕恐之色,但在杜云青的通视下,无可奈何地点点头,杜云青冷笑道:“你终于说实话了,是谁?”
姜维顿了一顿才道:“不知道,人是跟洪爷一起来的,只告诉我说要藏在车子上对付两个人,小的一个也不认识,更不知道要对付的就是你杜大侠。”
杜云青笑笑道:“这就奇怪了,你不知道要对付的是我,我们以前没见过,你怎么知道我姓社。”
姜维又没说话了,只是连连叩头道:“杜大侠,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别说提督府的护院教师小的惹不起,神龙镖局小的更惹不起,他们硬逼我做的。”
杜云青道:“这么说你觉得找杜云青惹得起了。”
姜维脸色如土,不敢开口了,杜云青不理他,转身对着车子道:“车子里的朋友,既然找上了社某,就大在方,出来当面锣鼓作个解诀.像这样鬼鬼祟祟地躲躲藏藏,玩些暗算的手段,就不像个男子汉。”
马向荣与纪小如则各据一方,守住两边的车门,以防里面的人突然冲出来,可是车子里面居然无反应。
杜云青等了一下,又沉下脸道:“各位既然这么够交情,拚着挨冷受冻卷在车厢里,杜某无以为报,只有为各位生把火,供各位取暖以报盛情了。委老大,麻烦你把油给我淋上去。”
姜维仍不敢动,马向荣道:“兄弟,何必为难他呢!他不过是个地头上混混,自然不敢得罪这批人的,我来好了,咱们烧它个够!”
杜云青道:“不,大哥,你穿着就好了,这些工人登门声不响地躲在车上,无非是想趁我们不防备时,利用暗器偷袭,咱们可不上这个当。”
马向荣不禁一怔,暗骂自己太孟浪,比起江湖阅厉,还是差得太远。
杜云青仍是催姜维行动.
姜维苦着脸道:“杜大侠,你明知道接近车子会有危险,何苦硬要通小的去送死呢!”
杜云青道:“你不会有危险,他们知道你是自己人,刚才你把车子抱过来的时候,不也是没事吗?”
姜维道:“杜大侠,现在可不一样,我要去淋油,放火,他们还能放得过我吗?”
杜云青道:“当你为了一百五十两银子帮他们算计我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了,杜某号称笑面追魂,是出了名的煞星,可不是吃素吟经的修行人。”
姜维吓得发抖,江云青脸色一沉道:“姜维,我的耐性是有限度的,我叫你去淋油点火,你虽然冒险点,还不一定会死,可是你不听我的话,我马上就能要了你的命.”
姜维见杜云青睑上已浮起了杀机,不敢再挨下去了,提了油笑,抖抖瑟瑟地向车子走去,但走了两步.他双腿一软,就瘫在地上起不来了,篓中的油设了一地。
杜云青眼中冷光华射,沉声道:“姓姜的,你别躺在地上装死,以为设了油我就不会烧车子了,告诉你我今天烧定了,你趁早给我再提一篓来,否则我就在你身上点了火,把你把进车子里去,你身上占满了油,倒是块很好的引火材料,你是怎么说。”
姜维见他已经亮着了火折子,吓得一跳而起道:“杜大侠,我这就去,这就去。”
正在这时候,车子里发出了一声断喝道:“姓壮的,你这样对付一个无辜的人,算得是什么英雄。”
杜云青一笑道:“朋友,你终究沉不住气了,我倒真佩服你的定力。问到这时候才出声.不过你还是差了一点,要是你能熬到油淋上去还不出声,杜某为了佩服你的镇定功夫,绝对不会点火,走路回北京去了。”
车带一锨,一条人影像话似的射了出来,马向荣正好拦住在正面,可是那条人影往上一日,居然越过了马向荣.
疾若废车.矫若流星,这家伙算得上是个绝顶高手,凑起过马荣局,居然寒光四射罩下。
这家伙够厉害,也够阴的,他转身上弹、下弹,都看不出是带了突然的样子,然后突然撤出暗器。
杜云青先后仰险以待,而且已力蓄双臂,难备接上一掌的,骤觉寒光吸肌,立刻收臂滚地躲避。
却已慢了一步,寒光在他肩头掠过,立见血光进射。
来人站定后,却是个身躯佝楼的驼背汉子,手中握着一柄寒光四射的软到,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道:“杜云青,久闻你的新月剑出手追魂,杀人无数,今天也叫你嗜嗜被杀的滋味了,我的龙舌软滋味如何?”
马向荣看看他的长相,再看着他手中的兵器,骏声道:“驼龙谢化。”
谢化哈哈一笑道:“幸会,幸会,马镖头好抬举.居然识得贱名,听说你把我们老五打了,倒是失散得很,回头我再向马大镖头请教。”
杜云责那剑挨得不轻,由肩到背,长约尺许的一道口子,皮肉都翻卷开来,血流如注。
纪小如惊呼一声,上前要探着他的伤势,驼龙谢化的动作很敏捷,一飘拦住了她,道:
“纪姑娘,你别插进来,我不想杀你。”
纪小如仓然拔出长到道:“谢化,你也是成名人物,对一个赤手空拳的人出手暗袭,你要不要胜!”
谢化哈哈一笑道:“我驼龙自从出道以来,一直使用这口龙舌剑,性杜的间江潮也不是一天了,他应该知道的,这怎能算是出手暗袭。”
谢他道:“我们可不知道你是驻龙。”
谢化道:“马大镖头,咱们以前也没会过,你一见面就叫出了践名,这话说不过去吧!
神龙帮中其他人还可说不好认,我防龙背上带着记号,要说不认识在下,恐怕谁也不会相信。”
马向荣道:“你从车子里冒出来,谁会想得到。”
谢化道:“杜云青知道车子里有人,也知道是神龙帮的人,自然该想到我驼尤可能在车里。”
马向荣正要开口,杜云青却一伸手道:“大哥,他说得对,这是我应该想到的,所以吃了亏不能怨人,驻龙,社共闯资江湖五六年来,在全无防备下,你能在我雷霆一击下保住了性命的也是第一人,笑面追魂名不虚传,我倒实在不舍得杀了你。”
杜云青冷冷地道:“阁下还要继续动手吗?”
谢化笑道:“杜云青,你以为我藏在车上挨冷受冻是为了吃饱了设事干吗?为了施展这雷霆一击,我们动了不少脑筋,虽不算完全得手,但也差不多了,我难道还会纵虎归山,等你再来找我报仇不成。”
杜云青冷冷地道:“阁下是非杀我不可了。”
谢化一笑道:“谢某到现在为止不伤一个仇家,就是因为谢某行事讲求稳健,从不留后患。”
他抖着龙舌软剑,又行欺步向前,纪小如道:“驼龙,杜大哥已经受了伤,又是手无寸铁,你欺负他算什么英雄,有本事冲着我来.”
谢化哈哈大笑道:“欺负他不算英雄,欺负作就算英雄了吗?纪姑娘,府上的愿花剑式虽然精妙,但令尊大人落在我们手里,你如果要保全令尊的性命,最好还是站开点,别管我们的事。”
纪小如咬咬牙,问道:“你们把我爹弄到那儿去了?”
谢化道:“敝帮主请他到芦沟桥赏雪去了。”
纪小如怒哼一声道:“你胡说。”
树化笑道:“一点也不胡说,芦沟桥东三里处,有一所芦雪小筑,是武帮主的基业,靠着永定河,正是贫雪的好去处,令尊大人此刻恐怕正在芦雪芹上,面对永定河,尝尝飘飘白雪的滋味。”
纪小如道:“我不信。”
谢他笑道:“信不信由你,芦雪芹是我们今为他盖的一所芦事,宽约一尺见方,高约半文,全是芦苇杆子搭成的,下面怕他冷,还给他生了一盆炭火。”
纪不如还没听懂,叱道:“那有这么小的亭子。”
谢他答道:“亭子是小了一点,但令等是坐在亭子顶上的,所以也就够了,而且他的下半身穴道被制了不会随便动弹,所以稳得很,下面的火盆有十八日之多,暖和得很,绝对冻不着他。”
纪不如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谢化笑道:“分尊的屠龙十八式太精绝了,武帮主仰慕得很,才想了这个办法把他请去,他下盘的穴道到了一个时后就会解开,那时他的身子被火炙得受不了,一定会挪动一下,芦苇架的亭子只要一动就会散了。
等他的身形一动,事散人坠,下面是熊熊的火盆,令等又是打了赤脚,当然不能踩下去,就只好踏在盆缘上!
那儿也烧得很烫了,无法久站,因此他的屠龙十八式中最后那三式招招,天马行空,飞星追月三斩就藏不住了,武帮主也正好借机会请教一下。”
纪小如听得目中喷火,厉声叫道:“你们太卑鄙了。”
谢化笑笑道:“令尊大人大客气了,武帮主再三请教,他仍是秘技自珍,不肯施展出来,鄙人就出了这个主意,退出令尊的绝招。”
纪小如怒极剑疾刺,但谢化的剑法不弱,身形尤为轻捷,轻轻一纵就解开了,而且挥剑反刺。
两个人就此交上了手,纪小如使的是家传到法,并且很精熟。
但驼龙对这些剑很清楚,不仅从容化解,更利用绝妙的轻功身法,往来腾跃移抓,老是利用她的空隙进攻。
战了十多回后,纪小如不但没占到便宜,反而险象横生。
她不禁打出了真火,怒叱一声,身形技空而起,追上凌宁的谢化,到发寒芒如电,直罩将过去。
这正是屠龙剑式中的精招天马行空,纪秋夫的天马镖局就是以此而得名,精招一出,果然不同凡响,谢化就没有那么从容了,缩头绪颈,把身子卷成一团,像个肉球似的,滚过剑幕中去。
呛郎一阵交响后,人影乍分,双方飘然落地,谢化的身上衣衫尽碎,开了七八道裂痕.但是他毫无受伤的样子,笑了一笑道:“好到法,幸亏驼子早有防备,在身上穿了件软甲,否则这一把下来,我这一条龙就要大卸八块了。”
纪小如却怒道:“谢化,你躲过了一剑,躲不过第二剑的,等我一剑出手,你穿了软甲也没有用,除非你找过铁桶,连脑袋都缩过去。”
谢化一笑道:“这么说下一招姑娘是要攻击我的头部了,那我倒要小心一点,不过姑娘也要注意,敝人也不是木头雕的,等候着姑娘进招,我也会反击的。”
纪小如冷哼一声,挺剑正欲再进,杜云青忽然上前.伸手拄住道:“小如,得意不可再往,你已经证明能胜过他了,又何必要赶尽杀绝呢?”
纪小如急道:“杜大哥,那根本不能算我胜,是他自己撞过来的,分明是他穿于软甲以为我无法奈何他,我非要叫他嗜嗜厉害不可。”
杜云青一叹道:“小如,你为什么不多想一想,软甲虽然能御兵刃,但不是每一个部位都能保护在内的,这是很危险的事。谢化总不会有这么好心,来逼着你玩儿,供你大小姐消沉吧!”
纪小如不禁一愕道:“那他是于什么?”
杜云青笑道:“因为他是驼背,为了弥补身体上的残缺,他苦练轻功,因此在轻功身法上,他是十二神龙中最好的一个,擅长轻功的人,最怕就是身上累赘,他居然在身上穿上软甲,你想他干什么?”
纪小如道:“为了防身,来抵挡你的新月剑。”
杜云有道:“我的新月创只取咽喉部位,那是抵挡不住的部位,他是为了你而披甲。”
纪小如一怔道:“为了我?这是怎么说?”
“武威扬在芦雪芹设下毒谋,要想退取分尊的封式,令尊大入未必会让他称心,但他用这个方法来对付你,倒是大有可能,你的火候不及今尊老练,变化未能运用自如,只要看看他身上的划痕,就可以知道那一招出手的先后变化与运剑的分寸手法。”
纪小如优然这:“难怪他一直用轻功凌扑击,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这真太卑鄙了。”
杜云青笑道:“神龙帮对屠龙封式谋求如此之力,可是这套创法参考他们十分重要,因此你还是藏两手的好。”
谢化在对面哈哈大笑道:“杜云青,你的心思够灵活,但是你也该打听打听,我驼力行事,从来也没有漏失过,你虽然看出了我的用意所在,但是仍然无法阻止达到目的,那三招剑法,她会乖乖地使出来。”
杜云青笑笑道:“阁下说得太有把握了,纪姑娘如果一直不再使用呢?”
谢化微笑道:“她如果舍得这条命,嘿,自然可以不用动手了,这么多招,她自己心里也有数,如果不施展那几手绝活儿,她想保住性命大概很不容易。”
杜云青沉声道:“阁下想得太如意了,如果纪姑娘不跟你交手又得如何呢?”
谢化笑道:“这事恐怕由不得她。”
杜云青道:“假如我向你挑战呢?”
谢化道:“阁下在玄真观徒手搏三龙,是因为他们没有注意,才被你一招得手,现在你已身受重伤,要想徒手跟我对博,恐怕很难讨得了好处。”
杜云青淡淡地道:“徒手搏龙,我不敢这么卖狂,小如,把你的剑借给我用一下。”
纪小如怔了证遵:“杜大哥,这不是新月剑,你使起来顺手吗?”
杜云青笑道:“我不是非用新月到不可,我把剑铸成那个模样,没有特别原因,只是使剑招的威力稍减,但对这种卑劣的小人,就用不着讲仁慈了。”
纪小如道:“什么?你使到尖偏向一边,只是使剑威用减?”
杜云青道:“是的,大家都把我的剑法称为新月剑示,实际该叫寒波剑式,但因为封式太过凌厉,出手难以控制,所以才将剑尖铸成新月形,偏向一边,把许多博刺的招式限制住,避免杀伤力太强。”
纪小如道:“我还以为你的招式必须要配合那种兵刃才能施展,没想到是为了这个缘故。”
说着把剑递给了杜云青,他接剑在手,挥了两下,隐隐已有一股寒气迫人,银辉的剑身上居然泛出淡青色的寒光,把剑锋批向谢化道:“驻龙,来吧!有些事由不得自己作主的,现在我找上你了!”
树化为他的先声所夺,迟疑着不敢应战,杜云责向前通了两步,谢化居然退了两步,最后才道:“姓杜的,你已经受作了,谢某不想欺负你,等你把伤养好了再作一搏。”
语毕一个纵身,跃出三四文远,喝道:“走!”
他首先朝外弹射而退,跟着车市掀起,里面冲出了四个人,都是一身劲装,手执兵器,紧追谢化而去了。
这个结果倒是很出人意外。
纪小如道:“这其是什么意思呢?”
马向荣冷笑道:“他们躲在车上,无非是想等我们近时,用晴器偷袭,现在被社兄弟给发现了,当然只有跑了。”
纪小如道:“这批家伙真是太卑鄙了。”
杜云青这才向姜维看去,他吓得脸色苍白,嘴唇也发了紫,南响地说道:“杜大侠,这是他们逼我做的。”
杜云青微笑道:“美老大自己是不想跟我们作对的了。”
当然了,小的有几个脑袋,敢跟壮大侠作对。”
杜云青笑道:“那一百两银子卖车的钱,你还是要照付的了。”
姜维道:“当然,当然,小的这就去拿来。”
杜云有道:“不是给我,是给这位车主刘三哥。”
姜维可惜地道:“是,是,小的马上就拿给他。”
杜云青道:“你别回头上痛快,一百两银子将近十斤,带在身上沉甸甸的很不方便,我想对方给你的一定是银票,你就付票子吧,不必麻烦去兑银子了。”
他表现得相当精明,姜维无可奈何地从身边掏出了一叠银系,数了一百两出来,交给了刘三。
刘三倒是不敢拿了,迟疑地道:“杜……社爷,你现在又不必绕车子了,何必又要买小的车子呢?”
杜云青笑着道:“不,我还是要买下来烧移好玩,你放心拿去好了,姜老大也是地面上常混的朋友,他知道现矩,当着我面交割清楚,以后绝不会再找你了。”
刘三无可奈何地接了很累,杜云青又问道:“刘三哥你套一辆车子要多久。”
刘三说道:“那还要多久,抽一袋烟的功夫足够了.”
杜云青笑道:“姜老大,刘三的目子已经调理好了吧?”
姜维忙道:“好了,小的去提油的时候,已经看见他们完全弄好了。”
杜云青道:“麻烦你去牵了来好马?”
姜维见他一下要买车子,一下子要烧车子,一下子要牵骡子,不知道要捣什么鬼,但他也知道这个煞星不好惹,还是顺着他一点好。”
于是姜维转身到后面牟取了去,杜云青对着车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