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路见不平
“五台一魔”皮羽虎黑白两道均闻名色变,他那六十四手天罗掌法绝奇天下,每出一掌,都挟着玄阴气劲,传闻从无一人在他掌下走过卅二手的;不知他与武当有何仇怨?於是长孙骥对他暗暗留神。
此时,场中只见“五台一魔”运掌如飞,在剑影中横冲直撞,两少年招术已渐显零乱,十招未过,忽听“五台一魔”暴喝道:“小辈,还不躺下?”跟着便见剑光一闪,两支长剑已飞射场外。
就在“五台一魔”双手疾印那两少年胸前之时,陡闻有人一声轻喝:“打!”两缕乌光夹着劲风,电射“五台一魔”双手脉门。
“五台一魔”闻声知警,见有暗器来袭,顾不得伤敌,连忙横身斜跃三尺,避过暗器;只听他嘿嘿一声冷笑,霍地翻掌,迎着疾射袭来之乌光抓去,暗器是被他接住了,可是,却被震得连退三步方自消去来劲,但,以他那样深湛的功候,掌心亦被震得火辣辣生疼,张手,用目一看,原来是两片树叶?
“五台一魔”不由心中暗惊,忖道:“仅凭两片树叶,能击退自己者,当今武林中只有三老有此功力,但不知此人是三老之中哪一位?”
顾不得两手发麻,望着树上道:“何方高人,请来一会。”
声未完,一条黑影已疾射而至。
“五台一魔”双眼一花,场中已多了一位中年,只见他浓眉星目,脸色-黄,精光暴射地凝视着自己,不禁一怔!在他以为能飞花伤人者定是三老中人,万料不到竟是个名不见经传之中年人?
长孙骥一落地,见“五台一魔”不说话,不由星目陡睁,两道神光在月光下便显得慑人。
“五台一魔”虽是一怔!但随即嘿嘿一阵冷笑道:“小辈何人门下,胆敢架梁?”
长孙骥闻言微微一笑道:“在下江南无名之辈,从不以师门唬人,但在下认为”五台一魔“乃武林前辈,迳向后生骤下毒手,实为不平,故以大胆伸手,万望皮前辈能得饶人处且饶人,如若对武当有甚深仇大恨,亦能亲往武当,或订期一作了断,若骤向后生晚辈毒手乱施,岂不有沾声誉?”
“五台一魔”不由大怒,暴喝道:“老夫行事全凭好恶,他二人与我有杀徒之恨,难道老夫不能为徒报仇?”
武当两少年之一接道:“令徒“粉蝴蝶”罪犯奸淫,人人尽曰可杀,前辈不但不肯清理门户,反怪我等兄弟二人?”
“五台一魔”哈哈大笑道:“清不清门户乃老夫之事,何劳尔等多管闲事?小辈饶舌,接招。”话出掌发,一股劲风夹着狂飚向长孙骥等三人击到。
武当两少年知道“五台一魔”掌力雄浑,哪敢硬接,忙飘身后退。
长孙骥见对方双掌齐发,亦不敢怠慢,挫腕扬掌,硬接了“五台一魔”双掌。
四掌相交“呼”地一声“五台一魔”连连换桩,后退三步,长孙骥亦震得身形直晃。
“五台一魔”心中大骇,忖道:“此人是谁?内力比自己尚胜一筹,再过三年五载,岂不君临天下?”忖道,不由动起杀心;只见他身形微晃,欺身疾进,右臂一伸,五指齐张,直向长孙骥“天府”穴扣去。
长孙骥微微一晃,脚踩“六掠爻云步”法,身形微闪,便已失去踪迹。
“五台一魔”江湖经验何等老到?一扣落空,便知长孙骥必到身后,身不转,掌已翻,一招“倒打金钟”向身后袭去,身形向前疾射,半途中,身随掌转,用目一瞧,哪里有长孙骥的影子?不由凉了半截!
陡闻长孙骥冷冷在左侧道:“不必张望,在下在此。”
“五台一魔”循声左顾,长孙骥可不正负着双手伫立在六尺开外?
“五台一魔”纵横江湖数十年,黑白两道闻名色变,几曾吃过点亏,今夜竟无法料理得眼前这不见经传之小辈,若传入江湖,哪尚有立足之地?其实他何尝知道,眼前这不起眼之中年,论功力已超过武林三老之上呢?“五台一魔”虽然一生狂傲,但亦有自知之明,心知这中年绝非掌法可以取胜,看来,只好动用那十年来未曾一动之兵刃了;
他不再迟凝,伸手一探,已从怀里取出一对外门兵刃。
这一对兵刃径约尺许,略呈椭圆,外周除握手之处外,全系锯齿钢圈,“五台一魔”将乾坤圈分执双手,然后往里一合,一阵龙吟虎啸般的金铁交鸣,震人心魄。
长孙骥见“五台一魔”亮出兵刃,亦不敢大意,探腕亮出乌金摺扇,道:“皮前辈,想以武功了断杀徒之恨,在下绝代了断,但未知胜负之后,又将如何?”
皮羽虎冷冷地道:“你若落败,老夫亦不为己甚,只取武当两小辈之命与”粉蝴蝶“抵命,如你能胜得一招半式,杀徒之恨从此勾消。”
长孙骥笑道:“如此甚好,请赐招。”
“五台一魔”喝道:“慢来!”
长孙骥一怔,道:“前辈尚有交代?”
“五台一魔”冷冷地道:“小辈,你可留下姓名,老夫如有收手不及,亦可向你师门交代。”
“五台一魔”一向行事全凭好恶,手狠心辣,何以竟向长孙骥问名查姓?只因他见长孙骥内功火候比自己略胜一筹,其师武功不想可知,故先套住长孙骥。
长孙骥何尝不知其意,遂笑道:“生死有命,如在下有甚三长两短,只怪学艺不精,更无师门代在下出头找场,但请放心!”
“五台一魔”冷冷地道:“此事是你自愿,可怪不得老夫,接招。”
声落,欺身起步,虚踏中宫,双圈下举,带着无比劲风,向长孙骥斜身下砸!
长孙骥不闪不避,手中摺扇“捉蝶穿花”竟往“五台一魔”乾坤圈中心,直刺而进!
这一来,却把“五台一魔”吓了一跳!只因乾坤圈专锁对方兵刃,如被双圈连环锁住,只一错一震,即或对方兵刃不折不断,最低也得震裂虎口,兵刃出手。
如今第一招双圈才落,对方摺扇居然自投罗网,一扇刺向双圈中心,岂不令人莫测高深?敌意难明“五台一魔”自不敢冒失锁拿摺扇,遂挫腰收势,撤回双圈。
长孙骥扇出如风,业已如影随形,点到前胸。
“五台一魔”凝视来势不闪不避,双圈左上右下,硬向扇身崩去。
长孙骥微微一哂,手腕陡翻,便令双圈崩空,摺扇趁机反削对方双臂!
这一手变化得迅疾巧妙,眼见得“五台一魔”无法闪避,双臂即将废於扇下!
武当两少年脸色陡喜!
两大汉脸上神色却显得凝重……
“五台一魔”成名数十年立於不败,功力确实不俗,在自知招势用老,无法闪避之时,左臂凝动,直逼摺扇,右手乾圈上明晃晃锯齿尖锋,向长孙骥拦腰疾扫而去,善攻者,攻敌之必救。
虽然“五台一魔”左臂卖与长孙骥,但,长孙骥非得拦腰分作两节不可!
长孙骥岂肯两败俱伤?沉肘收扇,滑步飘身“唰”的一声,摊开了摺扇。
“五台一魔”一招之间,先机在握,本拟连续抢攻,一见那张开之摺扇,立即疾退数步道:“且慢!”
长孙骥闻言立即停住攻势,道:“皮前辈有何言语交代?”
“五台一魔”笑向长孙骥道:“请问少侠,李鹏飞与少侠怎样称呼?”
长孙骥见“五台一魔”提起那叛徒之时,脸上笑容陡现,忖道:“看来他们二人相交定非泛泛,我何不如此这般?”
遂道:“乃是师兄。”
“五台一魔”哈哈大笑道:“真叫做大水-倒龙王庙,自己人不认自己人,我与令师兄相交匪浅,说来岂不是自己人?”
武当两少年,闻道“五台一魔”与那中年竟是一窝蛇鼠,不由互打眼色,各自凝神而待。
长孙骥闻言,笑道:“原来是师兄挚友,恕黄某不知,多有得罪。”
“五台一魔”笑道:“迨愚兄先打发这武当小辈之后,再与吾弟共谋一醉。”
说着已向长孙骥身后走去。
蓦然,长孙骥横手一拦道:“皮兄何不看在小弟份上,暂时放过,另日约其师长作一了断?”
“五台一魔”一怔,随即笑道:“贤弟与那两小子有渊源?”
长孙骥心中一动,随口说道:“武当对弟曾有恩在先,皮兄何不暂时放过?”
“五台一魔”笑道:“既然贤弟定欲说情,今日算完,祗有他日碰上再说!”
说着,又向那两武当少年道:“小子,今日算你等走运,还不快滚!”
长孙骥笑道:“皮兄何处栖身,迨弟他日登门请益!”
“五台一魔”道:“愚兄暂住镇西报恩寺,他日盼来,共谋一醉!”
说罢,阴沉地瞧了武当两少年一眼,回首向两大汉喝道:“走!”
走字刚出口,身形已掠出数丈,转眼消失在黑暗中。
三人一走,武当两少年忙上前向长孙骥作一长揖道:“敬谢吾兄解围之恩,乞赐名号。”
长孙骥忙还礼不迭,道:“在下黄清,未知两位高姓大名?”
为首一人道:“在下吕文,师弟西门奇。”
长孙骥笑道:“吕兄谅非本处人氏,未知意欲何往?”
只因吕文、西门奇相貌、年龄相差有限,俱是一般风度翩翩,所以长孙骥与他们一见投缘,故以动问。
吕文答道:“我等本奉师命前往巢湖,现因正点已赴咸阳,故以中途折向咸阳。”
长孙骥闻言,心中一动,道:“在下亦因急事赶赴咸阳,不知可否附於骥尾?”
吕文忙道:“黄兄说哪里话来,愚兄弟有缘结识黄兄,真乃是三生有幸,今后尚祈多多教益才是。”
长孙骥一看天色不早,遂道:“我们走吧。”
三人即展开身形向小镇急驰回店。
“落星堡”近日来,个个磨拳擦掌,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明桩,暗桩更是不计其数。
“铁笔生死判”匡超独坐大厅之上,浓眉重皱,虎目炯炯逼露神光,似是凝思着某种大事。
大厅内灯火辉煌,厅外却东一攒,西一群,聚集着细声谈论。
这情形已接连发生数日。
数日来,绿林魁首的“落星堡”主“铁笔生死判”匡超竟通宵不寝,孤零零地独坐在虎皮交椅上。
月西沉,晨星寥落,东方渐渐泛起鱼白!
远处,一支旗火号冲霄而起,鲜目非常。
“铁笔生死判”匡超遥见那升起之火花信号,数日来深锁之双眉突地展开了。
一当值帮众飞报入内,道:“禀堡主,飞豹堂主率大小姐返堡。”
此刻“鬼牙毒掌”姜虚及匡秀华已走进大厅。
匡秀华快步抢前,喜孜孜喊了声:“爹!”
紧接着热泪满眶,倚在匡超身侧“铁笔生死判”匡超呵呵笑道:“丫头怎的哭起来了,长孙少侠呢?”
“铁笔生死判”提起长孙骥更是触动匡秀华满怀幽怨,更是泣不成声。
匡超轻抚着匡秀华如雪乌发,侧脸望着姜虚。
姜虚忙上前一步,以帮礼见过后,遂将江南行一切经过说了一遍,最后说道:“姜虚无能,乞堡主议罪!”
“铁笔生死判”匡超听完姜虚一连串长述之后,道:“姜贤弟何罪之有?但不知白少侠现在何处?”
姜虚道:“白少侠、陈少侠及慧性小禅师现住咸阳来宾客店。”
匡超笑向姜虚道:“何不同来见我?”
姜虚忙上前一步,轻声道:“只因“洱海渔隐”乃自认白道人物,姜虚未便作主。”
匡超闻言,哈哈大笑道:“老夫自与……呵,丫头,快进去换件衣服,与童堂主入城请众位贵客来堡。”
匡秀华“唔”了一声,已闪入后堂。
匡超望着匡秀华背影笑道:““落星堡”能有长孙骥与白云飞掌理,老夫大可封刀归隐了。”
姜虚闻言一怔,道:“堡主何出此言?”
“铁笔生死判”略一沉思道:“老夫自与五妹因一时之愤引起五兄妹各奔一方之后,实恐五陵秘笈落恶魔之手,故以,广收亡命之徒,以壮声势;人多难免良莠不齐,倒行逆施之事,自属难免,以成千手所指之势;自长孙骥来投之后,老夫实欲振作一番,故将“缕花金牌”相付,代我巡视各方,都只望他能深得“栖霞老人”喜爱,传其奇门术算,得入太公望隧道,探明究竟,随后老夫将大丫头终身之事办好,即行归隐,不管堡务,谁知世事难料?大丫头与“洱海渔隐”门下结了缘,长孙骥反娶了二丫头!既是五妹尚有香火之情“落星堡”改做何名均可,姜贤弟,你可知长孙骥何时得返?“
姜虚道:“长孙少侠蓼心洲事毕,定可回返!”
“铁笔生死判”点点头道:“余丽裳“拂花鬼指”虽是震惊武林之学,仍不如乃师叔“阴阳怪叟”但望勿惹出那魔头来。”
他怎知连“阴阳怪叟”也败在长孙骥手下?
一当值帮众入内禀道:“禀堡主,顷接巢湖分舵,飞鸽传书称,蓼心洲一夜之间被一双少年男女挑了“余仙子”及“阴阳怪叟”均遭败北。”
匡超与姜虚闻报内心又喜又惊。
喜的是蓼心洲挑了“落星堡”少一强敌,惊的是那一双男女是谁?
匡超向姜虚问道:“那一双男女可是长孙骥等?”
姜虚略一沉思,忖道:“长孙骥当夜乃单独前往,并无随伴,看来那女的定是二小姐暗中随去。”
遂道:“当夜仅长孙少侠个人前往,那女的谅是二小姐心中怀恨,暗里潜踪而去。”
匡超尚未开口,一堡众入内报道:““八卦门”与峨嵋派一行百数十人於凌晨撤离咸阳,向江南急驱!”
“铁笔生死判”及“鬼牙毒掌”姜虚闻报俱是一怔。
匡超双眉一皱道:““八卦门”绝非无故撤离咸阳,你可传命西梁分舵,查明事实,飞鸽报与老夫知道。”
那帮众躬身答道:“遵命!”
迨“铁笔生死判”交代完毕,又行一帮礼,-命而去。
“铁笔生死判”匡超回首向姜虚道:““八卦门”既是劳师动众不远千里而来“阴阳女”除想并吞本堡之外,更欲取得前贤秘笈独霸武林,如今不战而退,姜贤弟可曾猜出其意?”
“鬼牙掌”答道:“依小弟之见,西梁山定有非常之故发生,致使“阴阳女”回师救援,照当今武林大势来看,除本堡之外,仅有武林三老及天南奇人能与之一争胜负,若“阴阳女”师尊八卦道人常驻西梁,只怕“洱海渔隐”亦非敌手,惟有“栖霞老人”“灵鸷生”“雪谷鹰叟”武林之圣三人之力尚可争那一日之长,如小弟猜想不差,必是武林三老与“八卦门”结下梁子。但“栖霞老人”廿年来不问武林是非“灵鸷生”更是野鹤闲云,只有“雪谷鹰叟”衣钵传人鄂氏兄妹独霸皖、鄂、苏三省,隐然黑白两道盟主,莫非——“八卦门”在皖、鄂、苏三省之内惹下此人?”
匡超闻言,微微一笑道:“真乃是英雄所见略同,以愚兄之见“八卦门”定与鄂氏兄妹结下梁子,但“阴阳女”一代怪-,明知武林三老难惹,然何与彼等结怨?实令人难解!”
姜虚将余茶一口饮乾,道:“此事定与长孙少侠有关。”
匡超猛然拍掌道:“贤弟果真料事如神,想那“月魄剑”乃在迎江寺被长孙骥所得“八卦门”欲取“玉虚秘笈”必先得“骊珠”方能进入隧道,谅系“八卦门”在皖省之内犯了鄂氏,致引起这场相拚,但望“阴阳女”能败在鄂氏手下,本堡当能保住隧道,不为他人所得。”
此刻,童湘、慧性、陈宽仁、匡秀华及白云飞已走进大厅。
“铁笔生死判”自白云飞一踏进厅内,便瞧出白云飞玉面朱唇长身鸢立,与长孙骥可说是一时瑜亮,心中暗道:“得婿如此,夫复何求?”
白云飞与陈宽仁此时已趋前,一揖至地,道:“晚辈白云飞、陈宽仁拜见匡堡主。”
匡超还了一礼。
慧性亦上前一声佛号道:“小僧慧性合十。”
“铁笔生死判”已知慧性人小辈份大,乃系少林当今掌门师弟,忙伸手拦住小和尚,并向白云飞道:“少侠免礼!”
回首又向慧性道:“慧明长老与老朽曾有数面之缘,小禅师勿须多礼,掌门师兄可好?”
慧性合十当胸道:“师兄-堡主鸿福,康健如昔。”
“铁笔生死判”回首向白云飞道:“令师天南奇人,匡某心仪已久,只是缘悭一面,小女与你订下终身之好,已成一家,他日盼能商请令师来堡小住。”
白云飞忙肃容道:“晚辈回转洱海之时,定为前辈促请恩师北上。”
匡超看了匡秀华一眼,又凝视着白云飞,见他们真是一对璧人,不由老怀大慰,笑向白云飞道:“你远来劳顿,可随华儿去宾舍歇宿吧!老夫明晨为你等行那文定之喜。”
白云飞自是满心欢喜,垂手恭谨答道:“晚辈遵命。”
当下匡姑娘眉开眼笑,更含着些微羞意,领着白云飞双双走出。
匡超笑向姜虚道:“你一路风霜,定已疲乏,可请小禅师、陈少侠入内安歇,明日尚有你忙的了。”
接着又向童湘道:“传令堡众明晨在宾舍与我官人相见。”
这消息一传出去,堡众个个喜上眉梢!
且说长孙骥、吕文及西门奇等三人,何消片刻,即已回转客栈,三人越墙入内,长孙骥别过吕文师兄弟,回到厢房,一直惦着吕文所说的:“我等本奉命前往巢湖,现因正点已赴咸阳……”
武当乃名门正派,难道亦如孔二先生所言,犯了“贪”字不成?
“贪”些甚么?
长孙骥却无法知道。
长孙骥见天已发白,只略为打坐,一身疲乏俱除。
门外已响起敲门之声。
门开处,吕文师兄弟已伫立门外。
长孙骥定目注视他们,只见——
二人长相不但英俊潇洒,文诌诌的令人感觉得和蔼可亲,且满脸正气。
吕文一见长孙骥,忙躬身道:“时已不早,黄兄可曾准备妥当?”
长孙骥笑道:“小弟身无长物,随时均可动身。”
此时,店小二正由门前经过,长孙骥取出白银一块,迳与店小二道:“店家,除房钱之外,余为小账!”
店小二哈着腰道:“客官房金已由两位少爷付过了!”
长孙骥瞧了吕文等一眼,也不再说甚么,三人出得客栈,向北而去。
沿途路上,只见各路英雄、怪杰、黑白两道人物均有,北上南下,穿梭不停!
三十里路下来,长孙骥眼尖,见远远之处,有一拨人马浩浩荡荡不下百余人而来。
内中道人-去大半,其余均是虬肌宽背之武林人物。
其中最令长孙骥注目的莫过其中竟杂着胡中铭。
吕文虽然年轻,但江湖上也跑了两三年,一见对面来人,忙向长孙骥使一眼色,闪入路旁林中。
长孙骥虽心中纳闷,但知必有缘故,随即跟入林内。
就只那短短之间,那一拨人马,已逼近十丈,只听一个年老之声道:“分明见着三人迎面而来,竟突然不见!”
另一个声音道:“你我赶路为要,理那闲事作甚?”
声落,那拨人马已过数十丈,长孙骥望着吕文道:“吕兄避开他们,不知何故?”
吕文一怔道:“黄兄难道不知他们是谁?”
长孙骥脸孔一热,尚幸被易容药遮住,未被吕文等看出,但也呐呐无言。
吕文见长孙骥不语,以为他出言引起对方不满,忙接道:“黄兄请恕小弟出言无状!”
长孙骥忙道:“吕兄何出此言,小弟初履江湖,武林各派均甚陌生,尚祈有以教我,俾开茅塞。”
吕文忖道:“看他武功不弱,因何对这崛起江湖之“八卦门”及峨嵋派均不知?”
遂道:“来者乃“八卦门”及峨嵋派中人“八卦门”崛起江湖不及三年,实力遍达十三省,该门平时无事生非,排除异己,如非他帮中之人,或遭凌辱,或被杀害,家师曾言,因时机未到,不与正面冲突,故以暂避其锋。”
长孙骥心中一动,道:“吕兄此行,可为了“八卦门”?”
西门奇一旁接道:“我等乃为“神剑手”长孙骥而来。”
长孙骥闻言不由一怔,忖道:“我何时又称为“神剑手”莫非同名同姓不成?”
遂笑道:“想那“神剑手”长孙骥定是位前辈英雄。”
吕文笑道:“说来惭愧“神剑手”比小弟等尚年轻。”
长孙骥又是一怔道:“此人年纪轻轻胆敢自称“神剑手”小弟不才,他日定要他扇下称臣。”
吕文闻言虽是满心欢喜,但他乃名门之徒,且为人正直,怕长孙骥他日遇到“神剑手”若非敌手,岂不是自己多言所害?
遂道:“黄兄武功令小弟等心折,但那“神剑手”亦非弱者,曾力挫“阴阳怪叟”一夜之间独闯蓼心洲,使“余仙子”解散门徒,退隐青山,故以江南道北称为“神剑手”。”
长孙骥听来听去,才知说的竟是自己,遂笑道:“一夜之间能使“余仙子”归隐,武功当保不弱,但称之神剑,仍有不当!”
吕文笑道:“只因他身怀“月魄剑”故称。”
长孙骥笑道:“吕兄与“神剑手”有旧?”
西门奇接道:“我等与长孙骥缘悭一面。”
长孙骥闻言暗暗发笑,本想自认长孙骥,但回心一想,还是不认的好,遂道:“那么两位前往巢湖何故?”
西门奇接道:“只因“月魄剑”与五陵墓隧有着相当关连,若被邪魔外道取得“玉虚秘笈”学得其中武功,那将是武林之祸,恩师心悬“月魄剑”得主,故以,命小弟等务必查明得主系何门何派。”
长孙骥问道:“西门兄谅已查明长孙骥系何门何派了?”
西门奇面色一红道:“说来惭愧,小弟等沿途探听结果,仅知长孙骥武功迹近峨嵋,并与“落星堡”甚有关连,又与七星帮渊源不浅,实令人不明他何以与那水火不相容之南北两大帮会均有关连!”
长孙骥虽投身“落星堡”并被“笑面罗刹”招为爱婿,但他对这两帮会何以不能相容,仍未能清楚。
不过,他聪明过人,略一沉思,认为其中必因地盘关系,互不相容,但他却不明白西门奇、吕文何以晓得自己赶赴“落星堡”?
遂道:“西门兄又怎知长孙骥已赴“落星堡”?”
西门奇道:“原先江湖传言“月魄剑”得主必赴巢湖,故三山五-黑白两道,均不分昼夜集巢湖,谁知长孙骥在蓼心洲一现侠迹就如神龙般,见首不见尾,得由七星帮手下处探得,长孙骥因”八卦门“大批人马侵犯“落星堡”已马不停蹄奔向咸阳。“
长孙骥闻言,不禁忖道:“江湖上消息可真灵通。”
遂道:“但不知先时“八卦门”又何故匆匆南下?”
吕文接道:“要知此事不难,此去不远已是“花家堡”堡主花龙人称“地灵星”天下大小各事,他-如指掌,与小弟等有同门之谊,到时在“花家堡”一查定知分晓。”
长孙骥心悬白云飞等安危,故不再多言,紧随吕文、西门奇身后。
吕文见官道上行人已少,又见长孙骥一摇三摆地随在身后,遂与西门奇一打眼色,各自将轻功展到极限。
三十里路程,何消一顿饭时间“花家堡”已经在望。
吕文与西门奇回首一瞧,长孙骥仍旧是一摇三摆地紧跟在身后。
此时,吕文与西门奇才心服得五体投地。
瞬眼之间,三人已到“花家堡”前。
门丁见是吕文与西门奇,忙三步变成两步,往内飞奔禀报。
片刻工夫,就听得门内传出一苍老而洪亮的笑声,长孙骥定眼一瞧,只见一银-闪烁老者,含笑同着一中年走来。
吕文与西门奇一见那老者,忙上前道:“师兄近来可好?”
那老者笑道:“愚兄身体粗安,恩师福体安康否?”
吕文、西门奇肃容道:“恩师康健如昔。”
跟着就向长孙骥道:“黄兄,这位就是小弟等大师兄“花家堡”堡主花龙。”
接着又向花龙道:“大师兄,这位是黄英雄,曾在途中义助小弟等击退“五台一魔”皮羽虎。”
长孙骥与花龙两人互道幸会,寒喧数句,那中年亦上前向吕文、西门奇两位师叔及长孙骥问过就领前带路,向堡内走去。
一路上堡丁见吕文与西门奇走进,齐都面有喜色,恭立施礼!
四人踏入大厅,坐定,早有小-上前敬茶。
吕文又将如何与“五台一魔”皮羽虎结怨,幸蒙长孙骥拔刀相助一节又详述一遍,花龙不由仔细地瞧了长孙骥一眼。
怎的,他也看不出长孙骥身怀高绝武学,只道他因与皮羽虎有点渊源,才能化干戈为玉帛。
此时,早有堡丁送上酒食。
众人正在痛饮之时,长孙骥骤然双眉微皱,蓦然微风飘然,接着人影一晃,一条身影疾若流星,轻如若絮,恰落入厅内。
来人的身法好快,除长孙骥之外,诸人猝不及防,迨见人影晃动,才知有异,均不约而同一起长身,右手护胸,察看来人。
“地灵星”花龙,虽非一方雄主,但敢在“花家堡”高来高去的人物可真是少见,何况,有生客长孙骥在座?
花龙修养再好,也泛起怒火,放眼望去,看看到底是甚等人物?
哪知尚未看清来人面貌,却听得一阵哈哈大笑。
一个苍老的声音道:“好呀!你们可真痛快,还有这份闲情逸致在此饮酒,可知对头顷刻就到了么?”
这时众人已看清来人庐山真面目,竟是一位满头蓬发,身穿百衲大褂,脚登草芒,腰悬大酒葫芦的老丐。
“地灵星”花龙闻言脸色一变,待看清来人之后,道:“老哥哥何来消息?”
原来来人正是乞帮老帮主“酒侠”萧鹿。
他以为花龙尚蒙在鼓里,不由哈哈笑道:“难为你这“地灵星”连自己的事,尚且不明,怎能-解江湖上之事?我看你该改为地愚星才对。”
“地灵星”也不为逆,笑道:“管它地灵也好,地愚也好,老哥哥不远千里道信而来,小弟总是感激在心,来!来!来!先饮上三杯再谈未迟!”
那老帮主萧鹿也不客气,大马金刀地抓起酒壶,嘴对嘴,先来个壶底朝天。
“地灵星”花龙待“酒侠”萧鹿放下酒壶,道:“难为老哥哥千里而来,待小弟引介黄少侠。”
接着说道:“这位黄清少侠,这位乞帮帮主“酒侠”萧鹿。”
说着,举杯大笑道:“来!来!来!我们且开怀畅饮,稍舒愁肠,忧急反而误事,有甚事有老哥哥在,还怕甚么?”
“酒侠”萧鹿突然大笑道:“我老哥哥跟你去充充数可以,只是你那对头太厉害,只怕我这老不死仍旧无能为兄化解此危机!”
长孙骥闻言一怔,忖道:“不知“地灵星”对头人是谁?连乞帮帮主尚且接不下来。”
“地灵星”苦笑一声,执起酒壶,在众人面前酌了一满杯酒,道:“老哥哥说得不错,对头人太厉害,依花某看法,萧兄此来,於事亦无所补,花某只能看自己造化了。”
长孙骥少年血气方刚,闻言剑眉一轩,咳了一声,道:“花老前辈,究竟有何急难之事,不妨说出听听,在下虽然年轻力薄,但也得见识见识是何方神圣?“
“地灵星”脸上浮起一丝感激之容,长叹一声道:“如今武林乃多事之秋,群魔乱舞,鬼魅白日现形,风闻连年隐居深山的魔头,也重履江湖了,其中有一“千毒人魔”徐引,与老朽当年有杀徒之恨,传言三日之内,欲杀花某全家为徒报仇雪恨。”
长孙骥一听“千毒人魔”徐引连想到淮阳掌门之徒曾经得到半本“毒经”未知此人是否与李鹏飞有关?
想起淮阳掌门对自己恩重如山,不禁俊目中隐现杀机,自语道:“如若徐引与那叛徒有关,定叫他难逃公道!”
花龙及萧鹿闻声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忖道:“他年纪轻轻,竟如此自负,武功再好,岂是“千毒人魔”之敌?”
他二人虽作如是想法,口中还是客气数句。
同时,乞帮帮主双目注定长孙骥,只见他——
剑眉星目,脸色-黄,除眼神与常人有异之外,怎的也难看出此少年身负武林百年来绝响之学。
此时,吕文似是想起甚么,突然道:“师兄可知“八卦门”因何突然撤离“落星堡”难道“落星堡”已经瓦解不成?”
“地灵星”举杯笑道:““铁笔生死判”匡超一代枭雄,岂是一朝可灭?只因西梁山总坛有警,故以“八卦门”突撤离“落星堡”。”
吕文笑道:“不知谁人竟使“八卦门”如此慎重从事?”
“地灵星”花龙笑道:““阴阳女”武功蹊径别走,武林一般高手均非敌手,除了武林三老尚有何人?”
乞帮帮主萧鹿接道:““阴阳女”羽毛初丰,竟与武林三老为敌,实为不智之举!”
吕文问道:“不知因何结下梁子?”
“地灵星”花龙望了长孙骥一眼笑道:“因起长孙骥巧得“月魄剑”。”
长孙骥闻言,心中一动,但未现形於色“地灵星”乾了手中杯道:“那长孙骥与“灵鸷生”不知有何渊源,在凤阳城外被“乾宫道人”以“乾天烈火弹”逼下深壑,引出鄂氏兄妹及三十年前名震江湖之“驼龙”伏雄三人,与“八卦门”订下元宵之约“阴阳女”闻知鄂氏乃武林三老门徒,不敢大意,一面远赴海外搬请其师八卦道人,一面下令所有在江湖行走之门徒克日赶回西梁山,以便与武林三老一决雌雄。“
长孙骥忖道:“原来如此!”
吕文又道:“师兄,可知长孙骥现在何处?”
“地灵星”又望了长孙骥一眼道:“昨日尚知其在赶回”落星堡“
路中,谁知今日已失去踪影,其实“铁笔生死判”匡超虽是一代枭雄,仍无大恶,但望长孙骥得到“月魄剑”之后,不可助敌为恶,则苍生幸甚,武林幸甚!“
吕文又道:“以师兄之见,长孙骥能保住神剑否?”
“地灵星”花龙哈哈大笑道:“要保神剑,得看长孙骥自己今后行为而定,若以其能一夜瓦解蓼心洲而论,武功定是不弱,但,比那多年未现魔迹之魅魑魍魉,似是差上一筹,尚幸此次魔聚巢湖并无那些魔头在内,不然,长孙骥岂能全身而退?”
吕文接道:“如此看来,那些魔头仍旧未能放过长孙骥?”
“地灵星”笑道:“此事不想可知,那聚集巢湖之各门各派刻下那个不兼程赶往咸阳?唉!武林真是多事之秋!”
长孙骥闻言不由暗暗忖道:“看来武林中人志在自己身边之”月魄剑“如若回转咸阳,必然替匡堡主带去一场麻烦,不如转道入川,先查询燕妹身世,然后赴”归云庄“了断二鸟之事,再查那兄长仇人踪迹,快意恩仇之后,回家与妻母团聚。”
忽然,厅外竟起了一声极轻微的冷笑,道:“花龙听着,今夜三更“千毒人魔”来讨那杀徒之债!”
声犹未落,长孙骥双眉一转,未见有何动作,已离座向门外电射而出。
那门外之人未料长孙骥身法如此神速,才一晃肩窜起,蓦感身后劲风袭体,心中大惊,气纳丹田又回到地下!
此时,花龙、萧鹿、吕文及西门奇等四人均已飞身窜出。
“地灵星”花龙一见那人,即哈哈大笑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想不到在此小小花家村上,又遇见于兄!”
只见那人獐头鼠目,一张瘦脸此刻已涨得绯红,一双鼠目狠狠打量了长孙骥两眼,闻言冷笑道:“花龙,你想不到吧?十年后你我还有相见之日!”
接着向长孙骥喝道:“阁下既敢架梁,报下万儿,于某找你师门了断!”
长孙骥笑笑道:“凭你也配?”
于老头闻言不怒反笑道:“好狂妄,有种留下,今夜待老夫伸量、伸量你有何能耐?”
说着转身便要离去,长孙骥暴喝道:“要走可没那么容易?”
未见身形晃动,便已拦在那人身前。
花龙及萧鹿闯荡江湖数十年,哪曾见过这等轻功身法,不由暗暗忖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胜旧人!”
那人亦被这身法怔住,接着狞笑道:“想留下老夫,小辈你还无此功力。”
说着左掌虚电,右掌已疾若飘风地拍向长孙骥“心坎”重穴。
长孙骥见对方敢直取中宫,冷笑一声,不闪不避注视来势!
于老头见状不由忖道:“先毙你这小子,也好给花龙一个下马威!”
心意一决,掌心瞬时一瞪,向长孙骥“心坎”穴拍下。
这一掌如被拍实,长孙骥功力再强也得当场毙命!
花龙及萧鹿见于老儿骤然出手,黄清却不知闪避,不由大惊,均想出手相救,已是不及。
只见人影一聚一散,一声闷哼泛过。
一条人影已飞出一丈开外,倒地不起……
长孙骥自得淮阳掌门用开顶之法将两甲子真元输与之后,功力无时不在增进中,只不过他自己不大觉得就是。
他见于老头一出手就是向中宫进攻,近至掌心贴近,前胸一凹,身形微侧,迅如电光石火地右手向横抓去。
这一式是峨嵋“震脉十三指”中一招绝学,不但去势宛若闪电,而且奇奥无与伦比。
于老头招式用老,眼前已失去长孙骥影子,只觉右肘一麻,周身劲力尽失,不由大惊失色。
长孙骥暗凝三成真力,略一使劲,于老头猛觉气血逆窜,全身如同针芒乱刺,人若飘絮已飞出一丈开外,倒地不起!
于老头三十年前即名震江湖道,功力非凡。
无奈他见长孙骥文质彬彬,轻视过甚,只使出五成功力,怎料长孙骥奇缘天授,非一般人可比,故以当场受辱!
“地灵星”花龙及“酒侠”萧鹿等人,眼见长孙骥一招之内已将威名久着之于老头制住,俱是钦骇。
“酒侠”忖道:“此子不出三年,定能出人头地!”其实,萧鹿不知目前此人乃近日名噪江南道的“神剑手”如若知其真实姓名,更是惊骇不已!
此时,长孙骥面向“地灵星”微笑道:“此人已被在下点住穴道,花前辈可命人押在厅内,待“千毒人魔”来时,再羞辱与他!”
“地灵星”闻言,随命庄丁将于老头招入厅内;心中不由暗惊不止,这黄姓少年刚才施出的手法,委实奇诡,迹似峨嵋,但有过而无不及,简直瞧不清来龙去脉,只见他捷若追风,令人防不胜防!
花龙心中虽是惊奇不止,口中却道:“少侠技术果然神奇,令老哥哥耳目一新,来!来!来!我们再痛饮数杯!”
萧鹿接道:“好酒好菜,凉了未免可惜,黄少侠,我托个大,喊你一声兄弟,你可想交我这老哥哥?”
长孙骥心道:“乞帮桃李满天下,能结识这样一位老哥哥,对兄长的仇踪定可探得。”遂笑着一揖到地道:“老哥哥不弃,小弟这厢有礼!”
萧鹿忙伸手一拦,可没拦住,不由一怔,随即哈哈大笑道:“贤弟,今日受你一揖,他日即使是卖上了命,老哥哥也值得了!”
“地灵星”在旁笑道:“老哥哥,你今日又交了个好弟弟,别忘了小弟啊!”
萧鹿笑道:“你我结义在先,老哥哥的好兄弟,还不是你的好兄弟?来,见过你二哥。“
长孙骥忙又上前,恭恭敬敬地向花龙行了一礼,口中喊道:“二哥,小弟这厢有礼!”
花龙笑抚着长孙骥的双肩,道:“兄弟,愚兄本无高攀之心,只因今夜对头人太强,今有一事托于贤弟!”
萧鹿笑道:“有甚么事酒桌上谈吧?老哥哥酒虫可要爬出喉咙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