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 章 图穷匕现
只见玉面婆婆威严的看了汤祝二人一眼,沉声问:“汤坛主……”
话刚开口,锦袍老人汤源宏已惶惶的恭声回答说:“卑职在!”
玉面婆婆继续问:“听说方才有人犯山,但不知情况怎样了?”
锦袍老人汤源宏见问,再度将身体躬身了些,惶声回答说:“回禀圣母,方才并非有人犯山而是……”
话末说完,玉面婆婆已怒声问:“既然无人犯山,为何擂鼓?”
说此一顿,立即又望着汤祝两人,继续问:“我要你们代我迎接的客人呢?”
祝仁全抢先躬身回答说:“马少庄主已经到达……”
玉面婆婆有些迫不及待的急声问:“他人现在何处?”
祝仁全急忙转身向后一指,恭声说:“就在教徒等人的身后松树下!”
玉面婆婆一听,立即吩咐说:“快请他过来!”
如此一说,立在汤祝二人身后的两百余名教徒和高手立时纷纷闪开了。
高手和教徒等人一闪开,玉面婆婆立即看到站在数丈外古松下的马龙骧和陶萄凤两人。
祝仁全恭声应是,立即转身,面向马龙骧,抱拳朗声说:“马少庄主,我家圣母有请!”
马龙骧早已听出玉面婆婆的口气似乎也急切想见到他似的,这显然是由于恩师莲花洞主的关系。
这时见祝仁全呼唤,有心率陶萄凤一同进去拜见,又怕在言语上露出什么破绽,如果要陶萄凤留在此地,势必令她更加起疑。最后,他决定也不招呼,也不阻止,听陶萄凤自然的心意处置,是以谦和的一颔首,迳自举目向前走去。
当他举步之际,特别注意陶萄凤的动向。觑目一看,陶萄凤竟毫不迟疑的跟在他的右侧后。
马龙骧看了这情形,心中忐忑,表面镇定,继续向前走去。
举目一看,心头猛然一震,神情下由一楞!
因为,在神态慈详满面含着亲切微笑的玉面婆婆的软榻一侧,居然站着散播谣言蓄意中伤的汤婉蓉。
只见汤婉蓉娇靥深沉,暗透薄愠,双唇紧闭,玉齿咬着樱唇,一双秋水般的明目充满了恨意的盯着马龙骧,一瞬也不瞬。
马龙骧仅仅一愣,立即恢复了镇定,因为汤婉蓉即使充满了恨意,她也不敢当着玉面婆婆的面,采取什么报复行动。
心念之间,急上两步,深躬一揖,恭谨朗声说:“晚辈马龙骧,叩见‘玉面’前辈!”
说罢屈膝跪了下去!
陶萄凤冰雪聪明,一听马龙骧说“叩见”两字,便知马龙骧要向玉面婆婆行大礼,是以也急忙万福,恭声说:“晚辈陶萄凤,叩见‘玉面’前辈!”
说罢,也跪拜了下去。
玉面婆婆满面慈祥,呵呵一笑,亲切的欠身肃手说:“骧儿,快些起来!这位姑娘也快些请起来!”
说着,又肃手向陶萄凤做着请起的手势。
接着玉面婆婆又慈祥的看一眼跪地起身的陶萄凤,又含笑望着马龙骧,关切的问:“骧儿呀,这位陶姑娘是谁呀?”
马龙骧一方面为了让陶萄凤高兴,一方面要汤婉蓉死了打进他和陶萄凤之间的念头,是以恭谨的说:“她是骧儿的未婚妻子……”
话末说完,玉面婆婆已惊异的问:“什么?是你的未婚媳妇?你师父怎的一直未曾对我谈起过呢?”
马龙骧听得心中一惊,知道玉面婆婆说的“师父”是指恩师莲花洞主,而不是古佛寺的智上法师。
他觉得他必须小心回答,尽快让玉面婆婆知道他现在的身分和与陶萄凤间的真正关系。
因为,一句话对答的不技巧,便会当场露出马脚。
心念电转,赶紧恭声回答说:“也许因为当时和凤妹还没有文定彩聘,只是世交兄妹,所以家师没有对您老人家谈起这事!”
玉面婆婆会意的颔道“噢”了一声,突然又似有悟的关切问:“咦?骧儿,你师父上次来时说,她要去一趟魔窟,去找巨目天王算一笔旧账,去了没有?”
马龙骧一听,更是心惊,几乎惊出一身汗来,但是,他却在此紧张的一刻中知道了恩师要找的仇人就是巨目天王。心惊之下,赶紧恭声回答说:“家师因要事所羁,尚未动身前去……”
话未说完,“玉面婆婆”已惊异不解的问:“既然未去,为何不到我这里来玩呢?她现在好吧?”
马龙骧越听越不对头,只得含糊的说:“托前辈的福,家师很好!”
说罢,赶紧转变话题说:“晚辈此番前来拜望您老人家,没想到外间竟有人散播谣言,恶意中伤,晚辈听了内心十分惶愧不安!”
马龙骧自看到汤婉蓉后,从未再看她一眼,这时谈到散播谣言的事,也不由觑目瞟她一眼,只见汤婉蓉娇靥苍白,神情不安,鼻尖、鬓角早已渗出汗来。
觑目打量间,已听玉面婆婆慈详的呵呵一笑说:“她们一报告我的时候我就说她们胡扯的。”
马龙骧赶紧委屈的说:“您老人家当然不信,可是贵教的坛主、执事和弟兄们都当真了,一路前来,好比递黑帖般……”
话末说完,玉面婆婆已沉面怒声问:“怎么?他们可是故意给你刁难?”
说话之间,立即以威凌的目光看向汤、祝二人。
汤源宏和祝仁全一见,哪里还敢和玉面婆婆的威凌目光接触,两人立即惶愧的低下头。
玉面婆婆这时才发觉三个坛主只有两人到场,因而沉声问:“白驹坛的萧坛主呢?”
祝仁全只得躬身坦白的说:“方才与陶姑娘观摩过招,一时下慎将衣裤划破了!”
玉面婆婆一听,顿时大怒,不由怒声说:“反了,反了,叫你们代我迎接马少庄主,你们非但不以迎宾之礼欢迎他,反而以兵器相见……”
陶萄凤赶紧恭声解释说:“都是晚辈不好,失手划破了萧坛主的衣服!”
玉面婆婆立即宽声说:“这下怨你,你代我教训他们一顿也好,免得他们今后自大自狂目中无人,总以为他们的武功比别人强!”
说罢,又望着祝仁全,沉面怒声问:“萧坛主为何与陶姑娘动手?”
祝仁全神情惶急的恭声说:“萧师弟因为马少庄主的拜帖上没有陶姑娘的芳名在上,不准陶姑娘一同进来……”
玉面婆婆一听,只气得浑身微抖,不由怒声说:“这简直是任性、刁难、胡闹,哪有拜山之人将所有的随员都写在拜帖上的?这次,我定不饶他……”
说此一顿,突然似有所悟的正色沉声问:“祝坛主,你呢?”
祝仁全一听,知道问他是如何欢迎的,无奈,只得坦诚婉转的恭声说:“卑职久仰马少庄主的绝技惊人,只是小巧擒拿手法,向马少庄主讨教了两招!”
玉面婆婆气得哼了一声,又望着锦袍老人汤源宏,怒声说:“不用问,你方才擂鼓聚众也是为了斗斗马少庄主,告诉你们,虽然你们三人同时违纪,我仍要严格的处分你们!”
说此一顿,回顾左右身后的百多名黄衣少女,吩咐说:“自今天起,罚他们三人禁足一年,一年之内,不准他们擅自下山。”
百多名黄衣少女同时娇喏一声!
锦袍老人汤源宏和祝仁全,俱都躬身低下了头,以示认罪。
立在软杨一侧的汤婉蓉除了面色苍白鬓角渗汗外,看她的神情似乎比方才反而镇定多了。
马龙骧看得心中一惊,他根据汤婉蓉的神情,断定她必是又在想什么点子,或什么阴谋了。
在此时此地,马龙骧必须先设法能单独和玉面婆婆说一两句话,让玉面婆婆知道他时下的身分和处境。
其次,要求玉面婆婆尽速遣开汤婉蓉,务必使她不能和陶萄凤交谈对质,否则后果就惨了。
再者,绝不能让玉面婆婆处分汤婉蓉的父亲汤源宏,这样会迫使汤婉蓉在痛苦、气忿和懊恼下采取更激烈的行动。
马龙骧并不是怕汤婉蓉如何再施展计谋,而是他担心自己身分的暴露,害惨了陶萄凤,令几位尊长悲痛愤怒。
须知,他的真正身世和遭遇、以及他和恩师莲花洞主的真正关系,他断定大头鬼见愁一定极为清楚,只是目前不便向他透露。
换句话说,这件事在一个适当的机会下,大头鬼见愁一定会向他解说清楚的,只是目前尚不是时候,现在还不便说出。
他此番前来太白山完全是临时动机,在行动上并没有得到几位老人家的允许,假设在此地败露了身分,引起陶萄凤的悲痛离去,后果必不堪收拾。
心念电转,赶紧面向玉面婆婆躬身要求说:“请前辈看在晚辈的份上,收回成命……”
岂知,玉面婆婆竟坚定的一摇头,沉声说:“不行,这稍息一传到太乙宫时,我便一笑置之,并告诉他们外间谣言不可听取……”
说此一顿,突然又望着汤祝二人,沉声问:“我叫你们三人追查谣言来源,查出了没有?”
汤祝二人赶紧躬身回答说:“卑职等正在派人追查!”
玉面婆婆沉声说:“我限你们三人三天之内将散播谣言的人查出来,否则休来见我!”
说罢,回顾左右,沉声说:“为少庄主陶姑娘拉马,我们走!”
百多名黄衣少女恭喏一声,纷纷闪开道路。八名女使者立时抬起软榻等候马龙骧和陶萄凤上马。两名黄衣少女早已纵至松树下将乌驹红鬃拉了过来。
马龙骧和陶萄凤双双向玉面婆婆告过罪,立即认蹬上马。
就在马龙骧两人端坐马上的同时,三十余名乐女已将音乐奏起。抬起软榻的八名黄衣少女一声娇-齐展轻功飘然向前驰去。
软榻一动,锦袍老人汤源宏和祝仁全二人、以及所有金龙坛的高手和教徒等人纷纷躬身朗呼:“恭送圣母,恭送马少庄主!”
马龙骧见喊到他,立即在马上拱手一揖。
乐女在前引导,软榻与马龙骧、陶萄凤居中,百多名黄衣少女殿后,沿着宽大山道直向松林深处的“太乙宫”前驰去。
前进间,他觑目一看陶萄凤,心头一震,不由暗吃一惊!只见陶萄凤柳眉微蹙似在考虑什么。而最令他担心的是陶萄凤一双秋水明目正一瞬不瞬的瞪着单臂抬着软榻急进的汤婉蓉!
马龙骧这一惊非同小可,陶萄凤接着拨马靠近悄声问:“龙哥哥,你可发现那个女使者似乎在和谁呕气?”
说着索性指了指汤婉蓉,汤婉蓉也正以轻蔑不屑的目光回头向他们两人望来!
马龙骧心中又是一惊,陶萄凤急忙缩手,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但是,一俟汤婉蓉回过头去,陶萄凤立即娇靥凝霜,以威凌的炯炯目光逼视着马龙骧,悄声问:“那个黄衣少女是不是汤婉蓉?”
马龙骧脱口一声惊“啊”,赶紧支吾说:“我看来有些像,但我不敢确定是她!”
陶萄凤娇哼一声,悄声说:“哼!回头我自会问她,用不着你来指认!”
马龙骧一听陶萄凤要自己找汤婉蓉,心中又惊又急,知道他伪装马腾云的秘密,就要被揭开了。
因为陶萄凤找到汤婉蓉后,必然先问汤婉蓉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认识他马龙骧的。
姑且不谈在去三清观的途中遇到了黄河帮南岸总坛主“镔铁拐”陆振一的事,就仅说出在莲花谷相遇,冒然称呼他“容师妹”,就足以使陶萄凤大起怀疑了。
因为马龙骧早就认识了郑玉容,如果他马龙骧真的是马腾云的话,怎会冒然叫错了人?
而且对方又是个美丽的少女?
根据陶萄凤的聪明智慧,再和她以前发现的疑点加以对照,便不难揣测出他是假冒的马腾云了。
马龙骧惊急之间,心念电转,他觉得只有故意提高说话声音,把这件事送进玉面婆婆的耳朵里,让她设法避免这件不愉快的事情发生。
是以,故装有些生气,但仍压低声音说:“既然你自己要指认,稍时我和玉面前辈谈论事情的时候,你就去找汤婉蓉算帐去好了!”
他虽然压低了声音,但比悄声毕竟高多了。
果然坐在前面软杨上的玉面婆婆,身躯微微动了下,似乎有意回头察看,但又没有转过头来。
陶萄凤也不相让的压低声音说:“我只是问她一两句那天晚上的经过,我又不是找她算帐。”
马龙骧已引起玉面婆婆的注意,心中暗喜,故意低声说:“哼!你的个性我还不知道,到时候一言不合打起来,传到江湖上去,说你为了争风吃醋打到了圣母教总坛,不但使玉面前辈生气,也使武林豪杰笑掉大牙!”
陶萄凤见马龙骧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不由焦急的悄声说:“别说的这么难听,这么严重好不好?”
马龙骧得理不让人的说:“是你坚持要找汤婉蓉嘛!其实她根本还没回来,方才祝坛主不是说她还没回来吗?”
陶萄凤深怕让玉面婆婆听见,只得无奈的说:“好了好了,我会处处让着她,决不和她翻脸就是。”
说话间,前面林隙间已现出一片金碧亮光。
马龙骧举目一看,只见并排三座巍峨高大宫门,红砖绿脊琉璃瓦,飞檐画栋雕花梁,美轮美奂,富丽堂皇。
打量间,已起出松林。
马龙骧和陶萄凤高坐马上,游目一看,目光同时一亮。
只见宫前广场宽大,绿草如茵,地面十分平坦,宫墙高大,红砖绿瓦,左右长约百丈,尽头尚有高约三层的角楼。
这时,宫门墙上的富丽门楼上,每隔三五丈,便有两个银灰劲衣背剑的女警卫,一个面向外,一个面向内。
中央宫门下,近百黄衣少女,雁形排开,肃立恭迎!
三个中年妇人,身着黄衫黄裙,并肩肃立在宫门下,一见玉面婆婆的软榻抬到,三人同时躬身施礼,恭声说:“恭迎教主!”
玉面婆婆一肃手,吩咐说:“龚监司,迎马少庄主和陶姑娘,先至迎宾宫歇息!”
只见左边一个圆胖面庞的中年妇人,立即恭声应了个是。
这时,已有两个黄衣少女,将马龙骧和陶萄凤的座骑拉住。
马龙骧和陶萄凤同时翻身下马,顺手将丝缰交给接马的黄衣少女。
玉面婆婆这时已转望着马龙骧和陶萄凤,慈祥的说:“骧儿,你们先随龚监司到迎宾宫休息一会儿!”
马龙骧和陶萄凤躬身施礼,同时应了声是。
玉面婆婆含笑点点头,一挥手,八个玉女使者,立即拾着软榻,急急向宫门内行走。
面庞圆胖的龚监司,一俟玉面婆婆的软榻走进宫门,立即回身望着马龙骧和陶萄凤,谦和的笑说:“少庄主和陶姑娘请随我来!”
说话之间,谦和肃手,并在右前方,引导着走进宫门。
进入宫门一看,马龙骧这才发现宫内广大的空场上,玉桥相连,雕栏如云,突起的玉桥,栏柱,有如宫门外的松林。
玉桥下,俱是看不见底的深溪,原来是利用谷中天然溪流所建成,但中央宽大的走道,却笔直的通到数十丈外的大殿广台前。
大殿十分巍峨,由于距离过远,无法看清殿内陈设。
女乐队引导着玉面婆婆的软榻,这时已到了大殿广台高阶前,正飞似的向广台上奔去。
打量间,前面引导的龚监司,已肃手指着通向右侧的曲桥说:“两位请这边走!”
马龙骧转首一看,这才发现右侧数十丈外,是一座与宫门高墙相连的二层长阁式的富丽宫殿。
沿着曲桥前进,桥下深溪中,不时传上来激流水响。
将到长阁式的宫殿前,方始发现在长殿的左右两端及中间,均有一座通门,形如一般家庭住宅的穿厅,在长阁殿门的门下,均站守着两名女警卫。
穿过过殿门,即是一座广大共园,当面和左右,均有一座富丽而堂皇的宫殿,不过中央的一座较为巍峨。
龚监司引导着马龙骧和陶萄凤,沿着七彩卵石砌成的花圃通道,迳向中央巍峨大殿前走去。
马龙骧和陶萄凤一看,知道这里就是招待宾客的迎宾宫了。
就在这时,身后蓦然传来一声女子急呼:“龚监司,请等一等!”
马龙骧闻声回头,只见方才和玉面婆婆离去的那位瘦削黄衣中年妇人,正穿过长阁殿门,急步向这面走来。
打量间,龚监司已问:“王庶司,有什么事吗?”
急急走来的王庶司,立即催促说:“少庄主由我接待,教主请你马上去,有急要差遗!”
龚监司应了声是,即向马龙骧和陶萄凤施礼一笑说:“少庄主,陶姑娘,失陪了!”
马龙骧和陶萄凤,同时还礼谦和的说:“龚监司请便!”
说话之间,黄衣瘦削中年妇人已到了近前。
龚监司为马龙骧介绍过后,才匆匆离去。
瘦削中年妇人王庶司,继续肃手示客,迳向中央大殿前走去。
这时,已有六七名黄衣少女,由殿内迎出来。
进入大殿,殿内十分宽敞,金漆桌椅,锦墩玉几,布置得十分堂皇,和当朝的皇宫内苑,看来没有什么两样。
在王庶司的肃请下,马龙骧和陶萄凤就在中间两张金漆大椅上坐下来,两名黄衣少女,立即奉上香茗两杯。
王庶司在一张侧椅上落座后,立即谦和的一笑说:“昨夜我家圣母接到少庄主人宫,因为天色已晚,不便迎客……”
马龙骧谦和的笑说:“本来昨天午后便可拜谒圣母玉面前辈,因为在下路径不熟,加之整个山区又看不到一个人影……”
话末说完,王庶司已一蹙柳眉说:“少庄主说的是,连个问路的樵夫猎人都没有。”
马龙骧毫不迟疑的说:“是的,就是贵教巡山或啃卡也未碰上一个!”
王庶司迷惑的“噢”了一声,不解的说:“这就奇怪了,是谁发的‘清山’命令呢?”
马龙骧一听,立即关切的问:“这么说,圣母并不知道?”
王庶司正色摇头说:“我家圣母可能不知道,因为除非遇有强敌犯山,或本教发生了重大变故,否则,绝不准发布‘清山’命令!”
马龙骧追问:“依照贵教的权责,除了圣母外,谁还有发布这项命令的权利呢!”
王庶司毫不迟疑的说:“除了我家圣母外,任何人没有权利发布!”
马龙骧和陶萄凤对看一眼,不由迷惑的说:“这就奇怪了!”
王庶司自然的笑笑说:“少庄主和陶姑娘入山之时,樵夫和猎户们恐怕早已下山回家。”
马龙骧立即不解的问:“贵教规定附近山下的村人,何时入山下山?”
王庶司含笑摇头说:“敝教从来没有规定过入山下山的时间。”
马龙骧虎眉一蹙,继续问:“贵教如果遇到重大变故时‘清山’命令,如何下达?”
王庶司一笑说:“情势从容时,派人至各村通知,紧急时,一面派人到各村通知一面在各山口公布通告!”
陶萄凤一听,立即望着马龙骧,迷惑的问:“我们来时,似乎在山口没看到有通告,是不是?”
马龙骧略微想了想,才颔首说:“我也没看到!”
王庶司一笑说:“敝教设非遇有紧急事故,绝不轻易出示布告,两位入山之时,当然没有看到了!”
陶萄凤一心想找汤婉蓉,是以,话题一落,立即正色说:“请问王庶司,贵教的玉女使者中,是不是有一位叫汤婉蓉的?”
马龙骧听得暗吃一惊,正待阻止,王庶司已愉快的说:“是呀!有这么一位,陶姑娘认识?”
陶萄凤含笑颔首,正待说什么,马龙骧已抢先说:“是这样的……”
话刚开口,陶萄凤已嗔声说:“我问王庶司话,请你不要打岔好下好?”
王庶司立即迷惑的问:“陶姑娘,有什么事吗?汤婉蓉奉命下山,过几天才能回来,有什么话可先对我讲,她回来我转告给她!”
陶萄凤一听汤婉蓉不在,大失所望,顿时楞了。
马龙骧和陶萄凤恰恰相反,他一听说汤婉蓉还没回来,一颗不安的心,立时放了下来。
但是,汤婉蓉早已回到了总坛,因为他曾亲自面对面的看见她忿怒的站在玉面婆婆的软榻旁边。
可是,现在的王庶司竟然说汤婉蓉下山还没回来。
至于方才王庶司将龚监司换回去的原因,当然也是为了前来应付陶萄凤,以防龚监司不知内情,而说出汤婉蓉现在在总坛的事来。
玉面婆婆虽然知道了陶萄凤与汤婉蓉之间发生了不愉快的过节,在她认为也不过是儿女私情的事。
既然为了儿女私情,让汤婉蓉暂时避一避总是奸的,免得双方因争风吃醋而闹得不愉快,所以才让王庶司说汤婉蓉下在。
假设玉面婆婆知道马龙骧时下的处境,和他的少庄主是冒名顶替的,以及与汤婉蓉相遇的经过,也许就不敢如此大意了。
马龙骧很想知道一下汤婉蓉的为人,因而问:“王庶司,听说汤使者是贵教‘金龙坛’汤坛主的掌珠?”
王庶司颔首笑笑说:“是的,汤坛主就她这么一个女儿……”
陶萄凤趁机问:“听说你们这位汤使者,在你们总坛的玉女使者中,不但剑术精绝,艺业高强,还是数一数二的大美人呢!”
王庶司谦和的一笑说:“哪里是什么大美人,比起陶姑娘来可差远了!”
说着,还特地将两手分开,做出有一段距离的样子。
陶萄凤见王庶司赞美她,立即不好意思的双颊飞红。
马龙骧则得意的看了陶萄凤一眼,似乎在说,你听到了吧!比你还丑的女孩子,我怎么会喜欢她呢?
岂知,王庶司见陶萄凤没说话,便又说:“汤婉蓉自小失去母亲,由她父亲汤坛主一手带大的,由于她平素骄纵惯了,遇事不免有时任性……”
陶萄凤也是自小骄纵惯了的,遇事也是任性,这时一听,娇靥顿时一红,不以为然的说:
“骄纵的独子独女,自然不冤要任性撒娇些,但是,凡事总有个轻重,任性前总该先考虑到后果问题呀!”
马龙骧听得大感意外,他还是第一次听到陶萄凤这种识大体顾大局的论调,因而不自觉的多看了她一眼。
王庶司也在一旁赞同的说:“对,对,陶姑娘说的不错,一个娇生惯养的人,如果不能通达事体,分清利害,就会变得一味蛮横,不可理喻。”
说此一顿,又说:“我们的汤使者,小聪明是有,就是有时做事欠思考!”
马龙骧听到此处,想到汤婉蓉不顾武林道义,置陶萄凤的生命于不顾,以及撒谎中伤他,不由感慨地摇摇头。
就在这时,殿门外黄影一连两闪,急步走进两个身穿黄衣,背插长剑的玉女使者来。
王庶司一见,立即笑着说:“少庄主,可能是我家圣母请你去谈话了!”
果然,两个玉女使者同时施礼说:“有请马少庄主!”
马龙骧一听,含笑起身,首先望望陶萄凤说:“凤妹,你在此稍候,我去去就来!”
陶萄凤虽然含笑颔首,但神情间却有依依之色。
王庶司已是近四十的中年妇人了,自然一眼就看得出来。
是以,爽朗的一笑,宽声说:“少庄主,你尽管放心去吧,有我陪着陶姑娘,她绝不会感到寂寞!”
如此一说明了,马龙骧和陶萄凤的脸都红了。
马龙骧向王庶司道过谢后,迳向殿门外走去。
两个黄衣王女使者一见,微一躬身后,当即在前引导。
这一次并未走来时的长阁殿门,而走最末端的一道回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