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青年人相当精明,他已看出中海和他的主人功力相当,只消用两个人在旁助威,便可分了中海的心神,稳陷死境。要不然,可能再拖上一个时辰或更久些,双方仍难分出胜负,此时该出面助主人取得优势了。
“铮铮,嗤,嘎!”双剑撞击交错声刺耳传来,令人闻之头皮发炸,浑身泛起□皮疙瘩。
五骑迟疑片刻,放弃监视王老道的事,向斗场走去。
五老道几乎同时大袖一抖,闪出拦住五骑士的去路,为首的老道稽首行礼,从容地说:“诸位施主请留步。”
“为什么?”为首的骑士厉声问。
“贫道恐怕诸位坏了武林良好的成规。”
“走开:“骑士大喝,声色俱厉。”施主,贫道斗胆,怒难从命。”
“道长是何人门下,敢与咱们黑旗盟为敌?”
“贫道是青阳真人门下,并非与责盟为敌。贫道只知做事该与不该,不间其他。”
“道长所做的事是明智的吗?”
“贫道与人地之龙素昧平生,对龙虎风云会以及贵盟也毫无恩怨。”
“事责上道长都插手管事了。”
“贫道忝为武林人,自该出面主持公道。”
“你要打抱不平帮大地之龙?”
“贫道谁也不帮,任由他两人公平相决,不容许有人相助,以示公允。”
小亭中的青年人跃下亭来,冷笑道:“真阳老杂毛乃是天玄剑的外知交,他的门下弟子到了四川显然天玄剑也来了。收拾他们,在下去协力制大地之龙的死命。”
他刚向斗场跨出一步,素素和银凤已乘机抢入亭中,火速从布卷中拔出长剑,急抢而入。
侍女吃了一惊,娇叱一声,一剑挥出。
“铮”一声暴响,接剑的银凤被震飘亭下。
素素鬼精灵,手脚奇快,拖看两个受伤的男女下亭,到了空旷处,叱道:“谁敢再上?我就先斩了这两个男女。”
掠回的青年人不敢不站住,厉声叫:“好小子,你是谁?”
“先别问我是谁,退在一旁。”她大叫。
青年人踏进一步。她冷笑一声,剑尖垂在瑞华的咽喉上方,快靴尖作势踢向受伤的青年人左耳门青年人□下不敢再进,在一旁咬牙切齿地咒骂不已。
银凤接不下侍女一剑,大吃一骜,赶忙向素素身侧退,急叫道:“女的交给我,他们如果妄动,先宰人质。”
斗场大变,上老道己和五骑士展开激斗,吃喝声震耳。
中海和瑞月已斗了百余招,双方攻了两百剑以上,开始慢下来了,两人额上大汗如雨。瑞月脸上的脂粉已经乱七八糟,像个大花脸,她的剑势已锐气大满,不敢再浪费买力快攻了。
中海第一次碰上这种可怕的恶斗,感到极为吃力,既不能冒险进击,又不敢下顾一切造成行雷霆一击的机会,只能小心翼翼地等候机会,而这种机会似乎永不会到来,在对方凶猛的剑势狂攻下,他始终未能获得全力发挥的机会。这时突见有人出来相助,心中大定,他确是耽心瑞月的爪牙加入,这时已无顾虑了。
经过天狐谷的恶斗,他获得了不少经验,今天之所以能和功艺比过去他所遇到的高手高明多多的瑞月,一直支持至百余招而未露败象,原因也就在此。只要不存心行险,多用闪避身法,对方的艺业即便高出三两成,仍可平安支持。在空旷的地方,想脱身也非难事,用游斗术足以使他渡过无数危关闪避过无数次对方致命的凶险剑招。
逐渐接近了树林,中海心中大定,向外高叫道:“道长们,请先一步离开。那两位小兄弟,挟人质入林撤走。”
“你得走了?”瑞月冷笑看叫,疾攻三剑,要抢截入林的退路,剑势声疾。
中海只接一剑,三两闪便退入杯中,大笑道:“姑娘,你比我高明不了多少,想留下龙某,谈何容易?不必枉费心机了,咱们可在林中捉捉迷藏。”
“擦”一声怪响,瑞月一剑刨过一株古柏,深入四五寸,一闪而过,剑势毫无阻滞之象,可知她的剑锋利无比,剑上所发的内力是如何浑厚。
但中海的闪避身法灵活无比,已避至另一株且拍下,乘机拔出了一把飞刀,亮了亮笑道:“省些气力,姑娘,小心龙某的飞刀。直至目前为止,他对瑞月的身份依然存疑,不敢断定是不是毒娘子,他无法加以证明。在他所遇见和曾经交过手的龙虎风云会恶贼中,无疑地瑞月是功力最高最利害的一个,甚至此湖海散人更高明瑞月虽便用毒药计算他,手中的宝剑也淬有奇毒,但这并不能证明她就是毒娘子。而交手近两百招,并未能看出她所用的是不是天机剑法,因为他并不知天机剑法的底细。同时,江湖人皆知毒娘子善用三种歹毒的暗器,针、镖、星形角石,分别称为彩虹针、断肠镖,和银河之星,都是令人色变的淬毒暗器,今天并未见她便用,很难断定她是下是毒娘子。他便用飞刀,也是想求证瑞月的身份,毒娘子有银兜皮背心护身,假使她不躲不避,便有八成儿是毒娘子了。当然啦!对付练了三二十年气功的人,飞刀是不起作用的,但他的气功也快练至炉火纯青之境了,谁的修为差劲谁倒霉,对方不敢不防,同样可以击破对方的护体气功。假使瑞月毫无顾忌必定穿有护身的银兜甲,便可证□她就是毒娘子啦!瑞月冷笑一声,一面追逐一面说:“你的飞刀在本姑娘面前,可说毫无用处,不信你可令试试,好教你死而无怨。”声落,她用手在左袖底摸索。
五老道与五骑士在山坡上恶斗,势均力敌,听中海一叫,同时也看到中海已退入杯中,知道大事无妨,是撤走的时候了,为首的老道发出一声暗号,徐徐向另一端矮林退去。
五骑士并无留下上老道的意思,一面追逐,一面留意瑞月和中海的激斗,出招只是虚应故事而已。
素素抱趄受伤的瑞华,同青年人和侍女喝道:“不许追来,不然休怪我心狠手辣。”
“入林之后,再将入还给你们。”银凤接看叫,挟起了文英,一跃出亭。
青年人和侍女投鼠忌器,果然不敢追逐,只敢远远地追随在后,候机接回被掳走的同伴。
中海和瑞月在林中周旋,眼看两个小黑炭已从右首的树林退入,五老道也隐入杯中,方大喝一声闪在一株树后,左手疾扬。
瑞月大袖一挥,毒剑前伸,飞扑而上。
飞刀并未变出,中海向左一闪。
瑞月身形疾移,一剑截出。
中海却反而到了右面,喝声“打!”飞刀出手。
瑞月果然了得,旋身一袖猛挥,罡风乍起,淡淡的青雾随袖而出。眼看中海要脱身逃走,她只好用袖底的毒雾擒人了。
“噗”一声闷响,飞刀被大袖抖出的罡风击落,气雾飞腾,随风刮到。
“躺下,”她厉喝。
这瞬间,中海已远飘丈外,三道白虹连续飞到,他仍向后撤,退走如飞,毒雾无法跟上,只听一阵长笑震耳欲聋,他去势如电,冉冉去远。天宇下,传来他的豪笑:“哈哈哈哈,咱们梓□再见,少陪。哈哈哈□!”
瑞月袖抖剑震,将三把飞刀击落,就误了一刹那,中海已远出五丈外去了,想追谈何容易?看了中海掠走的轻功,她明白追也枉然。她咬牙切齿惋惜地说:“真糟,我早该用毒雾擒他的。让他多活十天,可惜。”
她想改追两个小黑炭,可是小黑炭早就不见了,两个手下男女正在不远处的林缘,手忙脚乱地在解受伤同伴的穴道。另一面的树林中,五骑士也垂头丧气地走出树林,同这儿走近。
她只好罢休,同走近的上骑士冷森森地问:“诸位姓甚名谁?”
五骑士不敢不答,为首的骑士躬身答:“在下姓周,名镇雄。那四位是在下的拜弟……”
“唔,你们是武功山的吉安正杰。”
“正是我兄弟。”
“那五个老道是何来路?”
“九疑山真阳道长的门下,艺业甚高,我兄弟无法留下他们。”
“诸位等会儿到上面的凤观讨人,本姑娘随后使到,讨不到人,把观中的老道斩尽杀绝。贵盟约合主何时可到?”
“令主可能已从合川首途,三天后可望到达顺庆府。”
“好,转告令主,务必遵守会主的法旨行事,不可有错。你们先走,不可放走观中的老道。”
“姑娘,凤观的老道皆是本份人。真阳门下弟子可能仅在那儿……”
“不许回话,快走。”
五骑士不再说话,突然扭头便向下走。
“那里去?”瑞月暴喝。
“在下的暗器在鞍袋中,前去取来应用。”周镇雄答,并未回头。
到了坐骑旁,五人飞跃上马,向北绍尘而去。
瑞月先是一怔,最后脸上涌起重重杀机,向下走进入小亭。青年人和侍女随后带了两个受伤的同伴,安置在亭中,脸上神色木然。
“那两个小黑炭的来历,你们知道吗?”她向两人间。
“只知是两个少年,未曾交手,因此不知他们的艺业出于何人门下。弟子无能,愿受……”青年人惶恐地答。
瑞月不耐地挥袖,打断对方的话说:“别提了,不能全怪你,这几年来,咱们从未受到挫折,一旦变生仓卒,便有点不知所措,不知该如何应付了。你们爱护师兄师姐的生命,因此只好受人要挟,让那两个小辈得以全身而退。记住,下不为例,在这种境况下,假使对方并无守信的念头,你们两位师兄师姐岂不白死了?这次教训必须记住。”
“弟子当永记在心。”青年人恭敬地答。
“把他两人送上山轿。文彦,你到前面知会成君王父子一声,下必再管大地之龙的事了,让他多活十天,他的艺业十分了得,用不看枉送会中弟子的性命,叫他们追踪两个黑小辈,格杀勿论。并立即派人到凤观,也许可查出真阳老道的下落。”
青年人应喏一声,将受伤的文英送上山轿,先行走了。
“王秀。”瑞月向侍女叫。
“小婢在。”侍女行礼答。
“你到后面传谕,叫花煞神转谕黑旗令主,将武功正杰解送内主坛处治,并要他到顺庆府驻留,务必查出天玄剑一群潜入四川的老不死,发现后即下手搏杀,尔后待命在梓潼会合,不许事先到梓潼引人疑宝。黑旗盟的人桀傲不驯,须防他们先到梓潢,泄漏本会的计谋。”
王秀将受伤的瑞华送入山□,同南走了。
瑞月也坐上载瑞华的山轿,同北启程。她认为中海在十天后必死无疑,因此一来,反倒便宜了中海。
中海跟上了两位姑娘,他还不知两人的身份呢,相距五六丈,他使出声大叫:“两位兄弟请稍等容龙某向两位道谢相助盛情。”
他和瑞月拚了两百余招,足足耗去一刻时辰,买力耗损过且,轻功大打折扣,难以追上。
右侧树影中,传来一位老道的叫声:“龙施主,请随贫道来,家师在山东麓隐身,希施主抽暇前往一会。”
“令师何人?请见示。”中海止步转身间。
“家师上买下阳,人称火真君。与天玄剑施主交情不薄,这次由北路至大巴山访寻施主的下落-”中海大喜,说:“小可愿往,道长请引路。”
一面说,一面扭头向两位姑娘看去。
两位姑娘已闻声上步,止穿树而来。
“大哥,可急坏我们了。”素素喜悦地叫,飞跃而来。
“老天,是素妹吗?”中海激动地大叫。
“看,谁一同来了?”素素抢近叫,喜孜孜地伸出双手扑来。
中海忘形地接住她的双手,激动得双手发抖,目光从素素的脸上移开,从她的右肩看到在丈外上步的银凤,叫道:“先别做声,让我猜猜。”
银凤含笑俏立,含情脉脉地向他注视。他突然笑道:“是银凤禹二小姐,令尊一向可好?”
银凤深情地微笑,轻声说:“大哥?你留书不辞而别,急坏了多少人哪!素妹几乎□翻了天哩!家父与施大叔由水路来,大概三五日方可到达顺庆。”
五位老道已到了右侧,为首的老道稽首笑道:“贫道去非。五天前与四位师弟落脚凤观,奉家师之命,在此等候施主的大驾。”
中海吃了一□,讶然道:“怪事,小可单人上路,并无任何人知道行踪,道长们难道也知道小可今天会经过这儿不成?”
去非道长摇头笑道:“家师已在去年岁尾入川,曾在大巴山附近潜伏,希望能探出施主的下落,但大巴山一无动静,只好往回走,要到合州会合施施主。前天到达顺庆,打听出施主大闹定远天狐谷的消息。据龙虎风云会的爪牙说,施主并未离开定远,正布下重重埋伏,等候施主出现。家师认为事态危急,希望及时向施主告□,便在昨日启程南下。岂知到了下面的村落,无意中发现了小甭人妖那几个人,她们寄居村中,鬼鬼祟祟似有诡谋。那小甭人妖是去年十月间,在九江和龙虎风云会搭上的但并未证实,家师在未抓住确证之前,不敢公诸天下,因此心中一动,使到山东麓借宿在农舍中,派贫道五人落□凤山,留意她们的举动,果然被家师料中了,天幸没出批漏。看了施主和那老婆娘的激斗,贫道叹观止矣,那老婆娘的造诣,委实可怕极了。”
“道长久走江湖,阅历丰吉田,能看出老妖婆的身份吗?”中海忧形于色地间,稍顿又说:“日后咱们的人遇上她,后果相当可怕,她那把淬有见血封喉剧毒的宝剑,难以抵挡哩。”
“她姓甚名谁?”去非问。
“小甭人妖说她是彭泽混江龙那……”
“混江龙?混江龙是大江下游的名武师,四十年前失踪了,武林中无人知其下落。而且也没听说他成家立业,下会留有儿女在世。”
素素接口道:“道长,还是先离开险境再说,须防老妖婆率人赶来。”
“施姑娘的话有道理,这就走。五师弟,你到凤观知会主持道及一声,务须及早难开,须防龙虎风云会的人迁怒报复,及早趋避,以免枉送性命。”
一名老道应声走了。亡人绕山北而过,疾奔山东麓。山东麓一处山坡下,有几栋可远眺嘉陵江的农舍,他们会见了留宿在那儿的火真君真阳道长。
火真君是湘南人氏,是个江湖经验丰富,为人极富正义感的有道全真,身材修长,仙风道骨傻貌清濯,接到中海,不由雀跃。他先静静地听中海将小亭前冲突的前因后果说完,沉思片刻,慎重地说道:“如果未能证实对方的身份,贫道不敢胡乱猜测是不是毒娘子北宫云娘,反正得通知我们的人,要他们小心这可怕的女人。至于龙施主在天狐谷所伤的所谓会主,这人的身份已经查出来了。”
“那是谁?”中海间,便对火真君的消息来源极感怀疑。
火真君已看出他的心意,笑道:“万里飞鸿武永隆,岁杪由他们的会主亲至广安川请来的。消息来源极为可靠,是鬼丐常真打听出来的,他已和飞锤刘隆取得连系。”
“施大叔他们何时可以到来?”中海转过话锋问。
“你可以间施姑娘。”火真君向素素饱含深意她笑道。
素素一阵忸怩,转过脸讪讪地说:“我……我不知道。”
“素妹,你也真是……你和禹姑娘偷偷溜入四川的?”中海就心地间。
火真君接口打圆场,笑道:“两位姑娘早走两天,她两不愿意乘坐大船,嫌大船太慢。施施主与白衣神君一群人,分为五批,扮作各种水客,正分两途到成都聚会。施施主拟从嘉陵江北上,到顺变方舍舟就陆折向西行。白衣神君则沿大江走菽州,直航成都。至于神驼、鬼丐、狂丐等人,早已在二一月前便在州中活动了,已连络好川中的江湖高手,布下了暗桩和接待站。”
“为何要到成都?”中海惑然间。
火真君神色一正,说:“大巴山是他们的内主坛,如果志在称霸江湖,大巴山算得是极为理想的秘窟,但若志在争江山夺社稷,则嫌太过偏远,进退不便。在施主袭击湖广外主坛的同时,龙虎风云会的爪牙亦同时进袭大峪山,幸好狂丐及时赶到,与枯骨魔借及巴图活佛抢先一步到达。大峪山主的弟兄,已探出该会有三批人,待机举事。一批在兰危b附近,志在截□河西。一批在汉中,志在沿汉江而下直捣湖广。另一批在成都附近,志在夺取四川作为根据地。”
中海大笑道:“这样说来,该会并无大志,似乎仅是草寇……”
“施主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不错,中原不乱,大明江山的根本不会动摇,在边远地区作乱,决难支持久远,了不起只能割据一方,大业难成。但别忘了,中原各地的草寇与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已被他们所收买,只消大兵一发,中原自乱。加上各边外寇起而呼应,鞑骑全面侵入,想想看,内外交侵,大明的国本能不动摇吗?目下天玄剑已经号召各地群雄攘臂而起,各地官府也亦暗自准备应变。龙虎风云会的毒计决难得逞。大峪山主本人已经八川,他的手下群豪已在兰州汉中两地候机一网打尽两地的贼人,他本人则在成都主持大局,大概该已到达成都安□。”
“道长可知梓潼大会的事吗?”中海间。
“不仅知道,而且知之甚详。贼人襄击大峪山,一无所获。袭击木莲花苑,缥缈仙子全身而退,他们两头落空,四□秀士和缥缈仙子仍在人间,各地群雄又在天玄剑的号召下磨拳擦掌,贼人岂无顾忌,因此他们必须除去心腹大患,所以要布下梓潼大会的陷阱除去和他们为敌的人,而且可吸引天下群豪的注意,让他们的爪牙得以在各地从容布置举事大计。大巴山内主坛不必顾虑,擒贼擒王,打蛇打头,施主何不赶至成都,先毁了他们的根基再说?”
“这……”
“还有,施主认为长春子是他们的背后支持人,但袭击木莲花苑与大峪山之际,皆无长春子在内而且他在河南筹组英雄会,公然声明与龙虎风云会为敌,已公开挑了该会两座分坛,以致近来各地的贼人纷纷敛迹逃匿。上次在施主挑外主坛时,那位蒙面人探施主说是他的弟子湖海散人,可是,湖海散人仍在漳州,不过问江湖事呢。”
中海无法提出证据,苦笑道:“据小可所知,他们的暗中主持人确是长春子。难在小可无法找出证人,唯一可证的人,是伏魔剑客的女儿吴爪霜,但她已打入风云会,目前不知下落,可能已随金花五娘走了。袭击大峪出的四名高手,狂丐老前辈难道不知是长春子的四名弟子?”
“这件事且先拦下,反正长春子即可入川,届时便可弄个水落石出了。”
“请寄语施叔一声,在真像未明之前,千万不可和长春子通消息,远避为上,免遭暗算。”
“贫道定将话传到。”
“大哥,你不去见我爹爹?”素素骛叫。
中海摇头道:“我得先解决八指琴魔杜老前辈的事。”
“杜施主有何要事?”火真君鹜问。
中海不想多说,淡然道:“木莲花苑被袭,假使杜老前辈不故意中断琴音,缥缈仙子性命休矣!有他在,梓潼大会没有人可以逃得过天雷魔琴的龚击,因此,小可必须将杜老前辈的困难解决,除去龙虎风云会的柱石,下然事不可为。”
“施主认为该如何看手?”
“内主坛在大巴山东面四十里的小罗山内,那儿囚禁看大批人质,小可必须一走,人质救出,没有人再会替龙虎风云会卖命了。”
“那……那……可不可以多等几日?咱们将入召集停当,便可动手。”火真君面有难色地说,稍□又道:“召集人手,委实不易……”
“道长,人多了反而碍事,极易泄漏消息。”中海抢着说。
“施主的意思……”
“施叔不是几天后便可到顺庆吗?”
“五至十日便可到达,水路行程甚慢,快了便有泄漏行藏的危险。”
“有施叔前来,大事定矣:人太多反而误事。此至大巴山将近七百里,全是人烟不见的穷荒,人多便容易泄露行藏,千来个人也就够了。小可先走一步,讲道长转告施叔一声,咱们必须在梓潼大会之前,挑毁他们的内主坛。”
“你又要单人独剑……”素素大叫。
中海笑笑,说:“龙虎风云会的人,必定认为我活下过十天,也必定不再找我,因此……”
“你不能独自冒险,大哥。”银凤忧形于色地说。
“这样好了,我要在顺变附近办些私事,然后到保宁走走,两位小妹可和我同行……”
“这还差不多。”素素顽皮她笑了。
“不要问我办的是什么私事?”中海笑问。
“我不管你要办的事是公是私,允许我们同行,这就够了。”素素红看脸说。
中海转向火真君说:“假定施叔在十天后到达,顺庆到巴县全程二百五十里,昼伏夜行,为防迷路,五天该可以到达巴县了。反正时日充裕,咱们预定月底在巴县会合,有二十天的时日,应该可以从容到达巴县。”
火真君略一沉吟,点头道:“也好。但巴县城池新建不久,南面的江口巡检司也不易瞒过贼人的耳目,不易找到藏身的地方,下加多走一。百四十里,到南江镇会合比较稳当些。”
“到大巴山有个南江镇?”
“那是一座旧城,原称难江县,本朝之前已经毁了,近来方改名南江,听说不久会重新置县,目前只能称镇,是一处极易藏匿的地方。从南江镇到大巴山,约有两百里。镇南两里地,有一座游仙山孤峰独峙,很容易找。山东麓有一座小村,村中有一座大仙庙,你可以在大仙的香炉中找出我们预留在内的详细会合处所。假使你和两位姑娘先到,也可先在香炉中藏字,以便会合。”
“一言为定,小可先走一步。”中海站起告辞。
“施主珍重,务请小心。”火真君真诚地向三人祝福。
第二天,三人泰然地在城内出现,但已换了装束和脸貌。在中海的妙手下,两位姑娘变成了梳双髻的心书僮,一个背了书鹿,一个背看棋囊和小包里,粉妆玉琢,人见人爱。
中海也变了,变成一个白脸书生,头戴儒巾,身穿青衫,外加一件皮袍,像是改头换脸。先前凌厉的眼神不见了,脸上的风尘也消失殆尽,英气尽敛,显得潇酒飘逸,洵洵温文。
游学书生是挂剑的,他的剑加上了美丽的剑穗,剑身涂了一层银粉,紫光消失。这是三人昨天一夜中,花了不少工夫所得的结果,完全变了另一个人,以崭新的姿态大摇大摆地出现在城中。
顺变府城面嘉陵江,城中的码头是全城的精华所在地。城是南北长,东西窄,共有九座城门,成化初年刚经过大修。城中有两座学舍,一是顺庆府学,在城南,一是南充县学,在县衙的西北角。两学舍的学子,因名额所限,加起来只有三十五名,实隙只有三十二人就读,因此穿青衫的人甚为稀少突然出现了一个外地书生,十分引人注目。
中海早年曾在州学舍就读,知道儒生的礼数,他首先到文庙,然后到学舍的文昌阁虚应故事一番以免引起龙虎风云会贼人的疑心。
但他不向教谕投帖,不在学舍借宿,□在城东临江楼的左侧嘉陵客栈店放出空气说要到城西两里的金泉山一游,看看金泉古迹。
那时,城东码头繁华区,距江畔尚远,南北两端的沙滩也占地不广,每年水涨季节尚少水患,因此店铺林立,水客往来不绝,市面繁荣。府城地当舟车往来要冲,当地的土著称为宾人,以剽勇闻名天下,但却又淳朴温厚。当地有四句流传下来的话,本地人深以为傲。四句话是:汉以忠义名节着,唐以神仙浮屠显,未以文章学术名,古称忠义之邦。
临江楼,是江畔极负盛密的名胜,嘉陵客栈在楼的左侧不远。楼右首不远,右一座实江酒楼,厅座设在临江一带,可以流览江畔的桅林帆影,是当地名流宴会的高尚酒家,等闲人物不配光顾。
当天,中海带看两个假书僮,白天到金泉山看金泉,登山顶的青霞观游览。金泉山与宝台山并肩而立,对面大里外便是果山,金泉是果出向东仲来的一条山腿。隆冬季节,草木萧条,但对面的果山刮是一片青葱,满山的松柏重重叠叠。顺庆在北宋以前,称为果州,就是因山而得名。果山的西面,一连串的山峦起伏不定,著名约有栖乐山、大、小方山等等。真正的名胜,该在大小方山,千峰万岭周迥缭绕,疑若□‘7d天。不但有山,水亦胜,滴乳泉和神女泉,都比金泉为胜。可是,这一带山区人烟稀夕,距城虽仅二十余里,但仍然荒凉。当地的土着对种庄稼似乎不感兴趣,宋朝的程泾在社稷坛记上说:地当舟车往来之冲,民官商贾怠穑事,果然不假。登上金泉山,他在青霞观的老道口中,套出不少有关山区中的情形,方返回城中。晚间,他在嘉陵酒店就搁了半个时辰,然后至码头逛了一圈。浪费了一天,没找到他需要的猎物,因为他需要加紧练功,外出的时间不多。还有四天,他约两仪心法便可人功告成,可以使用了。第二天,三人早膳罢,信步田了东门,同南码头走去。两天来,他已将要办的事向两位姑娘说了要找的猎物是什么,两个姑娘心中明白,也就不再多间。南码头,是水旱码头的会合处,由潢川州陆路来的客货,皆穿越西南面的龙城山小径,到达南门码头交船,转运,人烟辐辏,往来不绝。三人进入一间小店,在面对码头的座位落坐,叫来一些酒菜,面窗小酌。中海的目光,不住地在码头流转,最后落在一艘大货船的右方。那儿,紧倚看大货船泊了一艘小客舟,舱门半开,钻出了两名大汉。他眼前一亮,低声向两位姑娘道:“小妹,认得这两个人吗?他们好大的胆子。”
银凤接口道:“吉安五杰的吴老二燕辉,老三郑诚。”
“他们抗命溜走,居然还敢在这儿现身,胆子确是下小。”素素也说。
“由此看来,龙虎风云会在顺庆并未留下高手。”银凤说。
“不见得。据我所知,龙虎风云会的人,并不能迳自指使黑旗盟的好汉,他们派有专人,直接与黑旗主打交道。假使因朱凤山的事,龙虎风云会使迳自处决黑踱盟的人,都还了得?他们决不会愚蠢得自断羽翼的。”
中海解释道,接看说:“素妹,你跟踪老二。凤妹钉住老三。看他们到底和谁连系,最好能找出他们的秘密藏身处来。”
两位姑娘悄然出店,跟踪两人去了。
两大汉同至南门内的安汉客栈逗留片刻,然后带了另一名大汉外出,老二独白向南行,走上至朱凤山的小道。老三带了从店中带出的大汉,扑奔西南走上至潼川州蓬溪县的小径。
银凤在十女后钉住,洒开大步跟进。她心中忖道:“他们既然不乘坐骑,定然在附近有藏身的地方。”
不久,到了一处山坡下,进入一座树林,突见前面大踏步迎面到了三名风尘满脸的老少。走在中间那人年约二十上下,玉脸朱唇,人才一表,一双大眼明亮似午夜朗星,英气勃勃。穿一身天青色紧身衣,外披黑度袄,腰上悬着长剑,健壮如狮。两侧是一个花甲老人,和一个中年虎□大汉。
老三郑诚见对方□下甚快,似乎来势汹汹,先是一怔,最后和同伴送过一道会意的眼色,同道左让路。
老少三人被对方的古怪神情所吸引,少年人“咦”了一声,站住了,冷冷地注祝看老三郑诚。
双方都带了兵刃,似乎皆怀有戒心。郑诚也稍一停顿,扭头瞪了三老少一眼,方从容举步。
花甲老人伸手虚拦,冷冷地说:“阁下,请留步。”
郑诚不是好相与的人,哼了一声,仍然举步。
少年人一声低叱,叫道:“龙虎风云。”
郑诚吃了一惊,一跃而入路侧的杯中,冷笑道:“诸位,你们还不配指使郑某,告诉你,别再亮那什么金云玉版令了,没有人会再受你们的指使。”
银凤不能停步,以免引记郑诚的疑心,继续向前走近。
少年人脸色一弛,同同伴打眼色,举手一挥,说声“得罪”,迳自走了。
郑诚口气虽硬,其实己惊出一身冷汗,目送三人转过林东的山坡,方回到路中,指看已远出上八丈的银凤背影,沉声道:“这小子恐怕是钉梢的人,定是那三个家伙的小跑腿。”
“动手,将他带去见董爷。”同伴低声说。
两人追至林缘,前面是一条三岔路,左面是到达蓬溪的大道,右面进入金泉山西面的山区。
“站住,小娃娃。”郑诚往银凤的背后大喝。
银凤缓缓转过身来,用清澈的大眼讶然地注视看气势汹汹的两个人,定下神问:“咦,两位爷有事吗?”
“你是那一坛那一路的弟子?说。”郑诚厉声问。
银凤摇摇头,一面暗中戒备,一面说:“爷台的话,小可听不懂。”
“听不懂?少接话,你是随郑某走呢,抑或是要郑某请你走路?”
“爷台的意思……”
“大爷劝你不要再装了。哼,贵会管得了咱们的令主,□管不了咱们的友爱,咱们遇上贵会落单的人,一律格杀勿论,乖乖随大爷走,不然……”
“郑兄,何必和他接话?拿下再说。”同伴大叫。
郑诚伸出巨灵之手,迅疾地向银凤的右肘急抓。
银凤知道吉安五杰了得,不敢大意,手肘一沉,翻腕急扣仲来的巨掌腕脉。
郑诚大喝一声,收掌抢入,左掌接如电闪,凶猛地劈向银凤的右耳根。
两人交上手,立即各展绝学,凶猛地抢攻,拳来脚往愈斗愈凶狠。郑诚的艺业相当了得,但与银凤相较,显然棋差一看,换了五六次照面,他逐渐有点难以应付银凤的快政,他没有银凤灵活,也比不上银凤的手脚快,不小心,右肩外侧挨了一掌,劈得他肩骨如裂,“哎”一声骜叫,踉跄撞出八尺外。
银凤正待抢上擒人,蓦地林中人影疾闪,先前已经走了的三老少去而复,少年人飞跃而至,冷笑道:“不许动手,说清楚再说。”
银凤不知来人是谁,但□猜想定是龙虎风云会的人,因为她曾经听到少年大声向郑诚喝出“龙虎风云”四个字,那是龙虎风云会的人表示身份的切口,她心中有点紧张,身上未带兵刃,以一敌五,她知道大事不妙。
心中一慌,使不够沉看,不假思索地向北拔腿便跑,去势奇快。
少年人一怔,还未及有所举动,郑诚沉不佳气,切齿道:“诸位,不可欺人太甚,咱们的行踪,贵会该了如指掌,何必派人跟踪?郑某警告你们,再派人前来打扰,休怪咱们心狠手辣。”
少年人淡淡一笑,问道:“你是说,刚才那小后生是本会派来的人?”
“是与不是,咱们心中明白,用不着假撇清。”
少年人向花甲老人说声“追”!领先便走。
银凤太贪心,她并未远走,还想等少三人走了之后,再跟踪郑诚,躲在林中等候机会,等发觉三人追来,已经难以脱身了。
她一见不妙,展开轻巧飞逃。她绰号银凤,轻功提纵术十分了得。可是,今天遇上了更高明的人下久,从四丈外拉近至丈余了。
身后罡风压体,有人沉喝:“那儿走?留下,”她吃了一鹜,猛地向左旋身,左掌封住上盘,右掌来一记“回眸反顾”劈向来人的脑门。
身后三个人全到了,右面的花甲老人巳和她并驾齐驱,左面的中年人也到了左后方,紧钉在身后的人,是那位英气勃勃的少年。
“噗!”左掌封住了抓近右肩的手,双方同向侧闪,一震而开,“回眸反顾”自然落空。
她感到手臂如受且锤所击,火辣辣地,不由心中一凛,暗叫糟了了少年人的手臂像是铁打的哩!
少年人一声低啸,不容她喘息,已经一闪即至,伸手便抓。
东面府城方向,三个大汉正大踏步而来。
银凤心虚,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少年人的内力修为可怕,她无法支撑,三十六看走身上看不再接招,同侧一闪,飞跃而遁。
“你走得了?”少年人低叱,急起便追。
前面是山坡下的枯草坪,小径穿坪而过,坪对面来了三大汉,后面三老少已经迫近了身后。
三人汉一怔,还不知是怎么回事,只看到前面四个人气势汹汹,迎面抢来,还以为是冲他们而来的,不约而同两下一分,伸手拔剑准备。
银凤正慌乱间,认为对方助手到了,把心一横,掏出了家传暗器破气功的飞鱼刺,三不管便向中间的挡路大汉走去。
活该大汉倒霉,后面追来的少年突然大吼一声,大手已经搭出。
银凤知道巳到了生死关头,扭身向侧倒,身形落地,手脚齐动,同侧窜出丈外,再飞跃而起,撒腿便跑。
这瞬间,狂叫震耳,中间的大汉仰面便倒,他被少年人的啸声所惊,一怔之下,奇快无比的飞鱼刺已贯入他的右胸近肩处,怎能下倒?
几乎在同一瞬间,右面挡路的大汉发出一颗三□钉,同刚撤退窜逃的银凤打去,银芒一闪即至,已经窜出的银凤巳无躲闪的余地,而且钉从左后方射来,她连看也看不见,怎能躲闪?“嗤”一声钉打入她的左大腿,“哎”一声骛叫,重心已失,冲出两丈外,感到一阵痛楚袭来,双脚落地无法站牢砰然仆倒。
大汉跟踪抢到,抓住她的左手一扭,右手一劈掌砍在她的右肩节上,将入提起叫:“抓住了,这小蜚好狠。”
少年人以为三大汉是与龙虎风云会为敌的人,这时他不愿多事,摇手止住抢出夺人的花甲老人,低声说:“陆叔,我们走。”
“不问间看吗?”花甲老人陆叔低声间。
“间了会泄漏咱们的行藏,算啦!”
左面的拦路大汉抢到受伤同伴身旁,看了飞鱼刺的分岔尾部,大叫道:“飞鱼刺,是洞庭主的亲属。三弟,那小辈留着带走。”
少年人吃了一鹰,纵近一看,大喝道:“那小辈交给我,人是在下追来的。”
大汉顾不了同伴的死活,退后两女拔剑说:“笑话,人是咱们抓住的,为何要交给你?”
少年人冷笑一声,大声说:“龙虎风云。”
大汉脸色一沉,冷笑看问:“阁下高姓大名?”
“少废话!”少年人冷叱。
“你是龙虎风云会的人?”大汉冷冷地问。
“不许多问。”
“你认识我吗?”
“你是啥玩意?”
大汉嘿嘿笑,傲然地说:“在下江鸣远,你如果不知江某是谁,怎敢冒充是龙虎风云会的人?”
“呸!无名小卒,谁知道你姓江的是啥玩意,知趣的快将入给在下带走,不然连你也擒返会中处治。”
江鸣远哈哈狂笑道:“龙虎风云会已经暂时封闭各地分坛,弟子们已奉命不再公开露面,你阁下居然叫出显示身份的切口,显然是想利用本会……”
“妙!你说本会两字,原来阁下是龙虎风云会的人。”少年人喜悦地说。
江鸣远拍拍胸膛,傲然地说:“顺庆分坛二十八宿之一,危宿江某便是区区在下。”
少年人堆下笑,说:“在下有眼不识泰山,阁下原来是二十八宿之一,幸会幸会。喂!咱们商量商量,如何?”
“商量什么?”江鸣远傲然地问。
“套个交情,将那小辈交与在下带走。”
“什么话?那小辈使用飞鱼刺伤了咱们的人,定是洞庭王的亲属晚辈,洞庭王是本会的死仇大敌怎能让你将入带走?接话,你冒充本会的人,在下还得追究呢。”
“如何追究法?”
“缴下兵刃,江某将你解交外主么坛主座下,死活自有分晓。”
少年人徐徐撤剑,笑道:“好吧!剑给你。”
挟看银凤的三弟突然大叫道:“大哥,小心有诈……”
少年人的剑已经送出,突然银虹一闪,剑尖疾吐。
江鸣远也不弱,一剑挥出,同侧一闪。
“铮”一声暴响,江鸣远被震出丈外。
三弟挟了银凤,扭头狂奔,奔了三丈余,前面灰影挡道,花甲老人拦在前面,剑尖前仲,沉静地裂嘴一笑,说:“阁下,来玩玩,老朽年老气力衰,正需活动一下生了锈的筋骨呢!来啦,别发呆。”
大漠怪眼一翻,用剑搁在姑娘的后颈上,喝道:“让路,不然我先宰了这小辈。”
陆叔呵呵笑,抓抓头皮说:“阁下,你使我老不死的为难。你知道,像我这种年纪的人,是不愿多浪费精神的,少动刀剑是养生之道,我真不想杀你,假使你不将人交出,那……那我只好拚上老命刺你几剑罗。”
“你……你不怕这……这小辈先死?”大汉惶然地间。
另一面,少年人已和江鸣远动上手,少年人一面留心陆叔这一面的动静,一面故意和对方拖,未用上劲接招。
陆叔摸摸胡子,呵呵笑道:“这小辈的死活,与我老不死何关?你杀与我杀还不是一样?咱们本就是追杀他而来的。你不杀让我老不死的杀,你就可少费手□,你杀了他,我老汉当然要杀你遇过瘾罗!你杀吧,反正我老汉总会杀一个人过痒的。”
大漠吓不退陆叔,又不甘心将人送出,把心一横,想先杀了陆叔再说,看老家伙貌不骜人,也许可以顺利打发哩:将银凤放下,挺剑冲上沉喝道:“要你的命,老不死!”
喝声中,招出“灵蛇吐信”,奋勇抢攻。
“□!妙!”陆叔叫,不退反进,剑向右轻拂,好快,像电光一闪,便抢入对方怀中。
“嗤!”大汉的剑剌出,被错出一旁,对方太快,想退已力不从心。
陆叔哈哈狂笑,左手疾仲,像一把大铁钳,紧紧在扣住了大汉的咽喉,人姆指用了三分劲。
“嗯……嗯……”大漠拚命挣扎,突然浑身一软,长剑堕地。
少年人见陆叔得手,一声长笑,剑势突变,“铮”一声荡开江鸣远的剑,揉身切入,电虹疾吐,突然飞返,同陆叔掠来,一面扯头叫:“家驹,收拾他们,拖至林中埋了。”
江鸣远像中箭的兔子,一蹦三尺高,落地后旋了一圈,喉中血如喷泉,挪倒在地不住抽搐。
中年人叫家驹,他走近被飞鱼刺击伤正陷入昏迷中的大汉,笑道:“对不起,老兄,你也该走了黄泉路上不好走呢,有个伴儿不是坏事。”
他在大漠的咽喉扣上一只手,另一手拔出飞鱼刺,拖了两个人大踏步走入杯中。
少年人抱起银凤,歉然地说:“对不起,老弟,我不知道你是禹前辈的人,几乎误了大事。”接看向陆叔叫:“陆叔,到林中迫间口供,走。”
陆叔收拾了大漠的剑,挟着人随着少年人离开小径,钻入林木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