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初次见到范小玉,张青云在心里就暗暗惊叹,这个女人长得太好了,让人简直是无可挑剔,那身材、那眼神、那气质,用天生尤物来形容,丝毫也不过分。要在以前,这样的女人自己是根本没有机会见到的,更别说面对面地交谈、聊天、吃饭了。这个女人要是考得上大学,绝对是当之无愧的校花。
    想起上大学,张青云就觉得那时候自己的感情是特别灰暗。一个农村孩子,从来就没有见过什么世面,本身就是个勤奋的乡下少年,高中毕业之前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离家三十多公里的县城,陡然间就到了北京,进入国内一流的名牌大学,这一切都让他感到有些措手不及。看到的一切对他都是那么新鲜,特别是见到那些漂亮的城市女孩子。
    他长期生活的农村和县城,这样的女孩子是难得一见的,她们仿佛和他来自不同的世界,张青云觉得自己的打扮实在有点土,脸上的表情也不好,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没有见过什么大世面。对城里女孩子的气质、穿着,他非常感兴趣,他就是搞不懂,简简单单的一件衣服,比如牛仔裤、白衬衫,穿在那些女孩子身上,被她们刚刚发育的屁股撑得满满的,走起路来一扭一扭的,让他看了心里都紧张得发颤。
    有一次他们班和另外一个系女生多的班举行周末联欢,一下来了十几个他不认识的女孩子,那帮女孩子个个能歌善舞,热情大方。有一个长相漂亮、身材很好的女孩子主动邀请张青云跳舞,人家把手都伸过来了,张青云还扭扭捏捏地推托说:“对不起,我不会跳,我不会跳!”
    女孩子说:“没关系,我教你。”手依然伸着,坚持要教张青云跳舞。
    张青云脸红着站了起来,把手放在了女孩子的腰上,刚接触到女孩子柔软的腰部,就感到手心一阵酥麻,这是一种从未体会过的神奇的感觉。
    这是他人生的第一次,他把手放在了一个女性的腰部,感受到异性带给他的激动、温馨,他更紧张了,手都不知道怎么放,四肢僵硬,腿机械地挪来挪去,动作姿势丑陋极了,连他自己都对自己的表现感到绝望,他感到有点对不起邀请自己的女孩子。
    好在一支曲子很快就完了,他放开女孩子,充满真诚地对她笑了笑说:“谢谢你了,我不会跳。”
    女孩子笑了笑说:“没关系的,多跳跳就会了。”说完就找了另一个位子,坐了下来。
    这是张青云第一次和女孩子亲密地接触。高中时候,他是个一心只知道学习的书呆子,为了考上大学,他不顾一切。他学习好,虽然他感到班里有些女孩子默默地喜欢过他,但为了不分心,他故意装作不知道。有一个女孩子大胆些,走到张青云旁边时,故意多次碰他的胳膊,张青云看一眼她缓缓移动的身子,仍然埋头读书。因为他知道,等待自己的命运只有一条路,考上大学,除此之外,他的人生几乎没有路可走。他不能分心,这些县城里的女孩子是可爱,但她们和自己是不一样的人,她们有城市户口,父母都是大大小小的头目,就是考不上大学,她们可以上技校,毕业后照样有个稳定的工作,而自己是个农村孩子,只有回家种那二亩地,那样的日子是自己根本不愿意面对的。这样的女孩子,到时候根本就不会属于自己,甚至不会多看自己一眼。
    没有谈过恋爱,家里没有同龄的女孩子,这让张青云十分缺乏和陌生女孩子打交道的经验,他胆子又小,不敢主动开口追哪个女孩子,虽然他也会默默喜欢那些女孩子。
    教张青云跳舞的女孩子叫杜倩,是上海人,这是张青云后来偷偷打听到的。他曾经有一段时间想追这个女孩子,但仔细掂量了一下,发现自己简直没有任何可以拿得出手的东西,长相一般,学习一般,不是校园的歌星,不是体育明星,不是学生会的干部,家里也没有钱,不是学生中的大款,简直是没有任何吸引漂亮女孩子的资本。
    那时候,大学里的女孩子,都喜欢那些有些歪才的学生,比如你会弹一手好吉他,会唱流行歌曲,经常在学校举行的各种大型晚会上露露脸;要么你篮球打得好,足球踢得好,进入了校队,经常在赛场上打比赛;要么你能折腾,进入了校学生会,当上了主席、副主席的,最不济,当上了这部长那部长的;最差了,你打架出名了也行,证明你狠,只要不被学校开除,就保准有美女爱你,就算她不爱你,你只要追了她,她也不敢不从,哪个男生敢接近她,打他就是了。没人要了,她还得乖乖地跟你。
    像张青云这种,一抓一大把的人,想泡到长得漂亮的女孩子做朋友,根本不可能!看着别人出双入对,他只有眼馋的份。唯一的一次,他想了几天,终于鼓起勇气,给杜倩写了一封信,表达了自己的情感,要求杜倩做他的女朋友。结果他很快就收到了回信,杜倩表示,她已经有男朋友了,不可能再和他发展。
    张青云收到回信后万念俱灰,脆弱敏感的心灵又一次受到沉重打击,从此他对漂亮的女人怀有深深的怨恨和警惕,他喜欢她们,对她们充满了好奇,同时又防备她们,认为她们都是一些势利的人,鼠目寸光,靠自己的身子周旋在各种男人之间,获取更大的利益。
    大学毕业之后,到了省城里,他的心灵又受到新的一轮更大更沉重的打击,这种打击来自工作上的不顺心,仕途上的不得志。更为重要的一点是,因为这些,直接导致了一个严重的后果,他根本没有机会接触那些长得好看的、生活在社会上层的女人,这是他感受到的最大的痛苦。
    美女是这个世界上最稀缺的资源!没有权力,没有财富,没有地位,没有名誉,哪个美女愿意跟你过苦日子?
    三十三岁的张青云感到,上帝对自己还真是够好的,他终于开眼了,幸运的大门向自己封闭了几十年,现在终于向自己轰然敞开,久久压抑的心情需要释放,人生得意须尽欢,现在的张青云真正体会到“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天”的滋味。
    张青云承认,自己对范小玉是喜欢的。这种感觉是挡也挡不住的,只要是个正常的男人,看到这样的女人,你就不会不喜欢。这是男人共同的心理特征,没办法,漂亮的女人就是有这个魅力。
    以前自己也喜欢漂亮女人,但那只是想想而已,因为以自己小教员的地位,也确实难得泡到漂亮的女人。对自己的老婆,张青云现在也说不上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反正郑丽丽那张日渐衰败的脸和有些臃肿的身材,已经让张青云感到特别的厌倦。
    自己的老婆本来就说不上漂亮,又生过孩子,身材早早就变形了,就是再打扮,也是那个样子了。张青云每次和她做爱,都尽量不开灯,生怕自己看到她那肉嘟嘟的水桶腰和松软的肚皮,自己没了性欲。
    张青云这时候就觉得,命运对自己欠的账实在是太多了,假如自己出生在城市里,像别人一样有个好爸爸,有钱又有地位,凭自己的聪明和悟性,肯定早就泡到出色优秀的漂亮女人了。像郑丽丽这样的女人,自己说什么也不会娶她做老婆。
    女人啊,就是不一样,长得好的,不用咋打扮,天生丽质,穿啥都好看,不穿更好看,当然那是让自己的老公和情人看;长得丑的吧,再打扮也就是那个样子,甚至越打扮越难看,穿着衣服还遮掩遮掩自己的缺点,脱了衣服,简直是对男人眼睛的谋杀。
    男人都是好色的动物。张青云不记得在哪本书里看过这样的表述,他觉得,这个判断大体上是正确的。漂亮的女人对正常的男人是有无穷的诱惑力,没有哪个男人能够抵挡住美女的进攻,除非他为了更大的目标刻意压抑自己。美女永远是男人向上的动力之一,起码几千年之内,这个事实还不会改变。
    对范小玉,张青云刚开始是不敢造次的,她传说中是王天成的女人,这让张青云脊梁上冷汗直冒。他知道,以自己秘书的身份,要是垂涎了老板心爱的女人,这是最大的犯忌。这根本是不允许的,换了谁也不会容忍!张青云觉得,假如自己是王天成,自己的秘书动了自己的女人,他就是再优秀,那也白搭。
    很少有人能够做到像古代的一个名臣那样,自己的手下和自己的小妾私通,他不仅不处置,还送给手下一笔盘缠,让他带着自己的小妾,过正常人的日子去了。做不到,几千年的历史上就出了这样一个人,恰恰说明男人对自己的情敌都是毫不手软,该收拾时决不客气。
    范小玉到底和王天成有没有关系,别人的议论也都是捕风捉影,谁也没有足够的证据,这让张青云无法正确地判断。领导的隐私是不能随便打听的,再说了,领导当久了,不可避免地要得罪人,就会有人说闲话,攻击你,私生活是个不错的话题,谁也无法对证,说了就说了,你就是气也没有办法,说的人太多,嘴又在人家脸上长着,谁让你是领导?
    是真是假,谁也不知道。张青云觉得,以王天成的地位,他要是想得到范小玉这样的女人做情妇,简直是易如反掌。一个那么大的官,位高权重,多少人巴结还巴结不过来,盼望着投怀送抱的女人肯定不在少数。王天成又有风度,正是最有魅力的时候,有一句话不是说,二十岁的男人是半成品,三十岁的男人是成品,四十岁的男人是精品,五十岁的男人是极品吗,五十多岁的王天成正是经验老到、手腕圆滑、风光无限的时候,对年轻漂亮的女人具有无穷的杀伤力,他要想得到哪个女人,实在不用费太多的力气。
    王天成的老婆刘翠芳张青云见过后,从旁人那里了解到,她身体一直都不太好,前几年更是倒霉,子宫里长了肿瘤,只好把子宫切除了。
    妇女把子宫切除了,这是一件天大的事情,从另外一个意义上来说,切除了子宫的妇女身体和心理都或多或少会受到影响。张青云老婆郑丽丽学校里,有几个女教师得的也是这种病,被切除了子宫。郑丽丽说,她们性格都有些变了,莫名其妙地发火,受了气的女教师就在背后刻薄地骂她们,说不是女人。
    张青云说:“你们这些女人啊,真是的,这么刻薄,人家怎么不是女人了?就是有一点不完整吗,一辈子这么长,谁又能没有个三灾六难?”
    但他老婆郑丽丽说:“不骗你,没有子宫的女人是有点不一样,我都感觉出来了。她们私下议论,说特别烦自己的男人和自己干那事,没有感觉了,巴不得自己的男人出去找别的女人,只要不惹自己就行了,反正眼不见心不烦。”末了又对张青云说一句,“要是换了我,我也允许你出去花一下,都是人,只要不太出格就行了。”
    张青云瞪了她一眼,冲她一句:“乌鸦嘴,净瞎说,真到了那一天,就你那脾气,还不趁我睡着了把我给阉了!算了吧,我可不想做太监!”
    和范小玉的关系取得突破性进展是在双方认识半年以后。由于工作上的关系,张青云不可避免地要和范小玉打交道,有时候一天甚至要打无数次电话,给美女打电话,实在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给别人打电话,张青云都是咋简单咋说,决不啰嗦,把事情交代清楚就完了;而给范小玉,张青云却咋啰嗦咋说,常常是交代完了,又过了一会儿,好像又想起什么不妥当似的,再打一次,有些时候把范小玉都惹急了,说:“张秘书,你有话能不能一次说完,你这样累不累啊?你不嫌烦我还嫌烦呢!”
    张青云厚着脸皮说:“不嫌烦,跟别人通话我决不多说一个字,跟你就不一样了,听你的声音就是享受,更别说看见人了!你是做服务工作的,态度要好,不能这样对待你的客户,要耐心,不厌其烦,你现在是领导了,要以身作则嘛!”
    范小玉一笑说:“就你嘴甜!都像你这样,我就别打算工作了。”
    张青云说:“你是领导,本来就不用事必躬亲,会指挥下属就行了,要不要我抽时间和你交流交流经验?”
    范小玉本来就对张青云有好感,见他这样说,分明是对自己有意思,就说:“好吧,有时间我向你这个大才子请教请教!”
    “请教谈不上,随便吹吹牛我还可以吧!”张青云说。两人经常有一搭没一搭地随便聊天,有接待任务时,张青云还会顺便和范小玉在吃饭的时候见见面,彼此很快就熟悉起来了。
    在范小玉心里,她也不排斥和张青云交往,毕竟他是市委书记的秘书,有才华、有地位,气质不凡,从里到外都透露出一股威严和霸气。这样的男人,绝对不是平凡之辈。
    见多识广的范小玉早就在心里暗暗喜欢上了张青云,只是女性的本能让她把自己的心思隐藏起来,装作不动声色。她习惯采取的措施是欲擒故纵,等待张青云自投罗网。以她一贯的高傲,她心里就是喜欢上了哪个男人,她也决不采取主动,因为那不符合她的个性,她就是要让男人来主动追求自己,享受这种心理的满足感。
    又是一个周末,王天成到北京开会去了,随行的是司机小韩和市委顾秘书长。领导出差,司机跟着方便,因为照顾领导的生活,还是司机熟悉,他也会干。买买机票,安排安排饭局,晚上帮领导准备换洗的衣服,这都是仆人做的活,司机最合适。开会嘛,就是往下面一坐,不该你发言想发言都不得,那都是提前准备好的,所以这时候张青云要是跟来了,基本上是没有用。伺候人的活他不愿意干,也干不好。
    每到领导出差,这是当秘书的最自在的日子。秘书是伺候主要领导的,领导不在家,基本是没人敢管的。领导不在家,并不见得没有事,事情该来的还会来,只是领导不在家,许多事情没办法当场处理。做秘书的此时扮演的就是一个守大营的角色,是领导的最高代表,负责为领导看好家,有什么风吹草动,要及时汇报给领导,就是远隔千山万水,也要和领导随时保持联系,分清轻重缓急,重要的事情决不能耽误,要通过自己的判断,为领导提供决策依据。有时候甚至要想好几套方案,供领导在千里之外选择,什么是利,什么是弊,要分析得头头是道,让领导放心、省力。
    特别是对那些对领导心怀不轨的人,这时候要特别留意他们的动向,随时让领导掌握第一手的信息,做好准备,随时剿灭他们的任何进攻,确保天下太平,江山稳固。这时候秘书就是领导的顺风耳、千里眼,领导和秘书一般不同时出差,秘书此时还是领导的雷达、扫描仪,而这个角色只有秘书这样的人才能不动声色地担当,他们具备两条别的任何人都不具备的优势,一是和领导亲密的关系,二是他们个人超常的能力。
    你和领导关系不亲密,你的情报再准确,领导也不会相信你,你也根本没机会接触领导,把你的信息传到领导的耳朵里,你就是想拍马屁,都没有机会。
    而做秘书的都是一些有能力的人,长期在领导身边,跟了这样一个一流的大师学习,他们的能力会得到超乎寻常的增长。领导有意无意的无形授权,给他们个人留下了一定的操作空间,秘书本身就是领导的代言人,他的话说是代表了领导的意思,谁也不敢反对,谁也摸不清楚。你就是有怀疑,也基本上没机会和领导对证。
    就是有一两个不怕死的人,非要找到领导,问个究竟,问秘书的话是不是领导的本意。领导此时还是有很大回旋的余地的。如果此时发现自己原来的表态或者决策有了严重的不良后果,此时完全可以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把责任往秘书身上一推,自己全身而退,毫发无伤,把秘书当挡箭牌或者替罪羊。别人恨秘书,骂秘书,领导的形象依然英明伟大。
    当然,秘书要受短时间的委屈,为领导背了黑锅,这本身就是非常荣耀的事情。谁能做到这一步?只有领导完全信任的人才能让你这样做。短时间的吃亏不是吃亏,放心吧,等风头过去,领导会给你加倍的补偿。当然这里也有风险,比如领导的官虽然保住了,但位子换了,到了一个权力小的部门,不能给你太多的补偿了,他手里没有多少可以支配的东西了,那秘书牺牲了就牺牲了,只有自认倒霉。谁让你命运不好,摊上了这样的领导,摊上了领导这段时间。
    领导出差,但找领导办事的亲戚、朋友、同事、同学不会闲着,他们该来的还是会来,来了找不到领导,找到秘书也行。有什么事情能办的,如果不违反什么大的原则,张青云就向王天成电话里汇报一下,只要王天成同意,张青云就会给有关部门打个电话,把事情就办了。
    各部门的头头接到市委书记秘书的电话,自然不敢怠慢,该审批的审批,该放行的放行。就是一切都合法,打了这个电话,最起码从时间上会更快点。找王天成的人也感到脸上有面子,去有关部门跑手续的时候,胸脯就会挺得老高,让那些办具体事情的工作人员高看一眼,以为他们都是些了不起的人,活动能力这么大,认识这么大的领导。
    其实知道底细的张青云觉得,有时候他们根本就是无聊地没事找事,借办事的机会和王天成套套近乎,生怕王天成把他们忘了,不记得当年的情谊了。他们有的仅仅是和王天成一起工作过,有的是同学了几年,有的可能当年和王天成吃过几次饭。他们的事情如果从一开始就不找领导,自己去跑,也一样能办得下来。只是时间可能没有那么快而已。
    他们反正有的是时间,来了,就要个面子,领导在家不在家,都没关系。反正领导不在秘书在,找到谁都有饭吃。张青云看他们大老远来了,给领导汇报了一下,就给他们安排吃,安排住,临走时还要安排车送。对那些客人,领导可以怠慢他们,做秘书的,决不能摆架子,要不然这些人就会不满,就会随时向领导打你的小报告,告你大条,不会做人。
    领导一听肯定会不高兴,认为你一定有错误的地方,要不然人家怎么会对你有意见?先批评你一顿再说。所以当秘书的,什么也马虎不得,尽量要做到滴水不漏,不容易啊不容易!
    周末晚九点多钟,陪完了两拨客人,和他们吃完了饭,把他们分别送到开好的客房里,张青云觉得浑身真累。这迎来送往的事情也是如此费时费力。面对一帮子不生不熟的面孔,说着冠冕堂皇的话,因为怕客人冷场,还要研究客人的身份、职业、兴趣,话净拣有意思的说,有时候实在是没话找话,还要敬酒,夹菜,一餐饭下来,口干舌燥,只好不住地喝水,身上更是离不了润喉片。水喝多了,就会不住地上厕所,回到家里,见了郑丽丽,他连话都懒得说了,洗洗澡直接就上床睡觉了。
    儿子找他聊天,他只有摆摆手,点点头,算发表了自己的意见。晚上和老婆睡觉,更是不再柔情似水,情意绵绵,说点情话,逗一逗老婆开心,似乎成了非常遥远的事情。因为这郑丽丽对他意见越来越大,夫妻生活也不协调了,有时候憋不住,两口子就是做了,郑丽丽也是心不在焉,根本不投入,更别说配合配合了,让张青云感到非常没有意思,像强xx妇女似的。
    张青云有一次实在忍不住,折腾了半天看她下面一点反应也没有,又干又涩,顿时心里压抑过久的火气就冒了出来,说:“你是个木头啊?才三十多岁的人,跟进入了更年期似的。”
    他老婆郑丽丽一听就更火了,一把把他从身子上推下来,怒气冲天地说:“有你这样干的吗?一点情调也没有!想了就上来了,拼命地蹭啊蹭啊,一点也不顾及人家的情绪。你原来的本事和耐心哪去啦?亏你也是个有文化的人,女人的性心理都不懂!上来就想干,就想舒服,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我是机器啊,你一上来,按下按钮,水就出来了?”
    说完一转身,给了张青云一个后背,身子僵硬得成了死人,一句话也不说。张青云这时候也顾不得自己累和困了,把自己的女人得罪了,得赶紧哄,不然矛盾过夜,会越积越大。
    女人家,心眼小,但也好哄,只要你工作做到家,摸着了她的脾气。这时候什么高兴给她说什么,她想要什么就答应她什么,然后脸亲着,手摸着,不出半小时,她的气就消了,身子也不僵硬了,心里也不排斥了,再顺势把事情进行到底,说不定又是一个小高xdx潮。要么说两口子没有隔夜仇,关键是男人要会做,要会讨女人欢心,不能和她拉弓,要顺着她,迎合她,女人的心是柔软的,她就是再坚强,也顶不住男人软磨硬泡。
    这个张青云有经验,没有什么书上教过他这一招,这是生活、是婚姻、是长期的实践让他学会了这一切,对待女人,有时候也是一门学问,况且这门学问没有人能教得了你,就是教了你也不会用。只有自己悟透了,经历了,实践过了,你才真懂!
    陪完客人,在酒店大堂里,张青云迎面碰到了范小玉。张青云看她眉头紧锁,好像有什么心事。女人家,事情多,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爱发火找事,这个张青云懂。
    看到这样的美女郁郁寡欢,张青云就动了恻隐之心,反正今天是周末,领导又不在家,老婆也知道他现在忙得是脚不沾地,也不要求他陪,张青云要是想和哪个美女约会,他还是能够找到时间。
    再说了,怜香惜玉是男人的本性,女人不快乐的时候,一般就是她最脆弱的时候,这时候进攻,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平常时间,她坚强得要命,围着她转的男人多了去了,有你没你都一样,那时候她才懒得搭理你。
    张青云觉得,一个男人得有事业,有了事业才自信,就像自己,当初多么不擅长和美女打交道,一见美女就有心理障碍,表情也不自然了,语言也不风趣了,别人还没乱,自己先乱了阵脚,别说进攻了,连一点点先打开尴尬局面的勇气都没有,更别提别的进展了。
    而现在不一样了,地位的提高、学识的积累、眼界的开阔都让张青云觉得,和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男人比,自己都不比他们差,只是命运给每个人的机会不同,如果给自己那样的机会,他相信凭自己的悟性,自己可能干得更出色。
    从别人看自己的目光中,张青云也体会到,自己的身价在倍增。这让张青云心里很受用,他的言谈举止更加潇洒自如,语言风趣幽默,像一个天生的外交家,驾轻就熟地周旋在各色人物、各种势力之间,见了美女,也不再是初出茅庐的小伙子,紧张得连话都不会说了。
    看着闷闷不乐的范小玉,张青云一笑说:“美女,想什么呢?这么心事重重的,要不我找个地方,给你散散心?”
    范小玉说:“你没有事了?”
    张青云说:“没了,该陪的陪完了,领导出差开会去了,我自由了,有的是时间。”
    范小玉说:“那好,我想唱歌了,心里烦,想发泄发泄。”
    张青云说:“好啊,我去开车,咱们现在就走,我带你去个新地方,换换环境,调节调节心情。”
    范小玉说:“你等我一下,我到房间里换套衣服。”说完就转身乘电梯上楼了。作为宾馆的副总,范小玉在宾馆六楼有一间卧室,平常值班时她就住在那儿。
    张青云估计她换衣服还需要十几分钟,女人家,干什么都慢,尤其是漂亮的女人,更麻烦,穿什么衣服出去啊,做什么发型啊,配什么装饰品啊,思忖思忖这,想想那,没有十几二十分钟的,根本出不了门口。
    张青云看看表,晚上九点十五分,就走到院子里的那棵大树底下,给老婆挂了个电话,说:“我还有客人没有招待完,如果实在太晚了,就不回去休息了,你和儿子先睡啊,不用等我。我没准头的。”
    他老婆郑丽丽也已经习惯了,就答应一声,把电话挂了。张青云又在大树底下晃了几分钟,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到了停车场,把自己那辆帕萨特开了出来。前几年党校鼓励老师学车,给每个老师报销一半的费用,张青云看闲着没事,也去学过,得了驾驶证。但他没有买车,也没有公车可开,到了市委,这个本事正好用得上。办公室有的是机动车,司机也不少,因为张青云事情多,班长特意安排了司机小李跟张青云跑。小李是刚从部队转业不久的军人,对张青云尊敬得很,有时候张青云办事不想带他了,就说:“小李,今天你就休息休息吧,我有点私事,把车钥匙给我。”
    碰到这时候,小李也高兴,不用伺候他了,可以乘机放松放松,干点自己的事情。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张青云发动汽车,缓缓地停在了宾馆的大门口,正好二十分钟,范小玉才款款地走出来。
    张青云看她换了一套黑色的连衣裙,个子显得更高了,脸上的皮肤雪白,长长的头发随意地披在肩头,比平时穿职业装时更自然、更漂亮了。张青云早早就按下了车窗的按钮,冲范小玉一摆手,范小玉就发现了他,冲他的车子走过来。
    张青云侧侧身子,把前边的车门打开,范小玉屁股先坐了进来,然后是修长的双腿,坐好后她迅速关上车门,按了车窗的按钮,把车窗慢慢关好,才和张青云说话。
    在范小玉坐进车子里的一瞬间,张青云看到了她那被裙子包裹的紧绷绷的屁股,圆圆的,翘翘的,线条非常的完美,心里按捺不住地一阵激动。车子发动,缓缓地开出了宾馆的大门口,拐了两个路口,上了清河大道。
    范小玉问张青云:“咱们去哪儿?”
    张青云说:“去外环,那里有个台湾人刚开的歌厅,听说音响设备非常好,在东州可能是最好的了。安静,不容易碰到熟人。”
    范小玉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张青云算算开到地方要十几分钟,就没话找话,和范小玉聊天,说:“你今天怎么了,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了?”
    范小玉哎了一声说:“烦!最近几个月都烦!关于我的议论你可能也听说了,那些嚼舌头的人真可恶!没有的事他们传得跟真的似的。”
    张青云看她这样说,分明是暗示自己,她和王天成没有关系,心里就是又一阵激动。如果真是误传,是别人刻意的造谣,那就更好了,自己和她交往就是安全的,就不会引起王天成的反感,就是发生了亲密的关系,那也是两个人的私事,跟别人无碍。想到这里,就安慰她说:“嘴在别人头上长着,别人爱怎么议论就随他去吧,这种事情不好计较,有时候会越描越黑,索性不理它还好。反正身正不怕影子歪!”
    范小玉说:“我也知道这个道理,但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张青云说:“好了,有我在,我给你消消气。你要是气得肚子胀了,我可以免费给你按摩按摩!”说着看了一眼范小玉那修长的双腿,换挡位时,忍不住摸了一把。
    范小玉一把把他的手拨开,说:“看不出,你还是个色狼!”
    张青云说:“见了你这样的美女,只要是正常的男人,他都会有反应的,何况我!不是我流氓,而是你太漂亮了!你要是使美人计,我肯定会将计就计!”
    一句话把范小玉逗得哈哈大笑,她说:“张青云你这个坏蛋!肯定勾引过不少纯情的姑娘,就你这嘴皮子,不知道多少女人上过你的当!我可得小心点,离你远些!”
    说着笑着,车子就从清河大道上了外环。又往前开了几分钟,到了去机场的路口旁,就看到一座二十多层的豪华建筑矗立在那里,灯火辉煌,这是一家新开业的四星级饭店——金玉满堂大酒店。
    这家酒店刚开业时,张青云就知道,他几乎每个星期都要去一趟机场,或是接客人,或是送客人,从机场进入市区,离老远就可以看见这家饭店了。花仙子夜总会就在这家酒店的三楼,张青云此前也没去过,他只是看过这家酒店刚开业时在报纸上做的广告,知道这里的设备不错。
    当初范小玉问他去哪儿,他第一反应就是去这里,离市区远,清静,不容易碰到熟人,心态也更放松。再说了,这个酒店的名字也吉祥,金玉满堂,多富贵。再加上今天的女主角是大美女范小玉,凭感觉,张青云觉得,既然范小玉肯跟他一起出来,说明内心是不排斥他的,只要功夫做到了家,和她开开房,享受享受鱼水之欢,还是有这个可能的。再不济了,也可以抱抱摸摸亲亲,和她调调情,洗洗眼睛。能够带这么漂亮的女人出来唱歌,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光彩的事。下一步究竟怎么走,张青云也没有太多的把握,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随机应变了。
    停好车,拿上公文包,两个人肩并肩地走进了酒店的大堂。从停车场上的车子的数量,张青云判断,这家刚开业的酒店生意还不是太红火,刚开始,有个被公众接受的过程。这样好,自己就是不想到人多的地方,身份不一样了,市委书记的秘书,接触的人多了,你不认识别人,别人说不定会认识你。身边又带了这样一个大美女,到哪里都是人们注意的焦点。两人加快了步子,坐上电梯,很快就到了三楼的夜总会。
    四个迎宾小姐热情地迎上来,张青云边往里面走,边交代说:“找一个音响效果最好的包厢,我和我太太唱会儿歌!隐蔽点的,不要让外人打扰!”
    领班的小姐看他气宇轩昂的样子,看他带的女人又是那么漂亮,知道他是有身份的人,不敢怠慢,问他一共有多少客人。
    张青云说:“就我和我太太两个。”说完冲范小玉坏笑了一下,伸手过去,拉着她的胳臂,和自己挎到一起。范小玉看人多,不便发作,就盯了他一眼,随了他。张青云看一计得逞,就更大胆了,索性攥着范小玉又白又嫩的手,挟持着往前走。外人看来,这绝对是一对亲密的情人。
    进了包厢,张青云看了看,包厢不大,平时也就是供五六个人用的,如今就他和范小玉两个人,算可以了,就学着领班的小姐问范小玉:“太太,满意不满意?要不要换个更大点的?”
    范小玉说:“就这样吧,大了空荡荡的,人少不好玩!”
    领班的小姐说:“你们先休息一下,一会儿服务员会来服务。”说完就掩上门,退了出去。
    门刚掩上,范小玉就抬起她那粉拳,冲张青云后背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说:“你这个坏蛋!脸皮真厚,谁是你太太?”
    张青云顺势一把把她搂在怀里,说:“带着你这样的美女出来,说是自己太太,是一个男人最光彩的事!如此好事我岂能错过?”
    范小玉推了几次,挣扎了一会儿,看没有效果,索性抬起头,脸红红的,两个美丽的大眼睛逼视着张青云说:“你是真心对我好还是逢场作戏?”
    张青云说:“我向上天发誓,我是真心喜欢你!骗你天打五雷轰!”两个人正说着,响起了敲门声,张青云只好放开范小玉,说了声,“请进!”
    服务员过来了,两个人坐下,张青云让范小玉点东西,范小玉点了些小吃,又要了一个中果盘。张青云问她想喝什么酒。范小玉说:“喝点红酒吧!”张青云就点了一瓶最贵的红酒。
    东西上来,张青云对服务员摆摆手说:“我们自己服务了,有什么需要我再喊你。”
    服务员点了点头,弯腰退了出去。
    张青云为了调动范小玉的情绪,说:“咱俩玩掷色子吧,谁输了谁喝酒。”
    平时范小玉和姐妹们也玩过这个,一听就来了兴趣,茶几上准备的有现成的色子,两个人立即开始,范小玉像个孩子似的,兴高采烈的。几轮下来,两个人都喝了不少酒,看看一瓶酒快没了,张青云感到脸上发热,看看范小玉头发也乱了,衣服也不整了,笑的声音也夸张起来,脸上红扑扑的,更可爱了,也开始放得开了。张青云借和她碰杯的机会,搂搂她的腰,摸摸她的背,眼睛也不闲着,从她的领口处瞟了几眼范小玉的Rx房,可以看到她两个圆圆的Rx房的轮廓,看得张青云心里是一阵激动,下边胀得难受,顶住自己的裤子,挤得都有点痛了。
    看看火候差不多了,张青云提议,唱会儿歌,跳会儿舞,活动活动。范小玉先唱了一首,张青云看她投入地唱着,声音确实好听,不住地赞美她。歌声一结束,张青云拼命地鼓掌,拿起水果盘子里的一把小红伞,单腿跪下,算是给范小玉送花。他这个滑稽的动作把范小玉逗得哈哈大笑,头仰着,差点笑岔了气。
    张青云看她这样,连忙迎上去,抱着她,手顺势在她后背上胡噜着。然后是跳舞,张青云使坏,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跳贴面舞。张青云的个子是一米七二,范小玉穿着高跟鞋,个头比张青云还高,张青云一低头,正好把自己的嘴巴放到了范小玉的脖子上,就顺势亲了起来。范小玉此时也不挣扎了,温顺地站在那里,让张青云肆意胡为。女人啊,到了这个时候,身子已不听使唤,全身已经动了真情,只有随波逐流了。张青云看她不反抗,索性把自己的手放在了她丰满的翘屁股上,使劲地捏着揉着。范小玉好久没有男人惹了,哪受得了这个,一会儿身子就软了,趴在张青云肩头,温顺得像一只小猫。张青云觉得,自己的下面顶住了范小玉的小肚子,热得要命,范小玉肯定也有感觉了。
    张青云看时机已经成熟了,就对范小玉说:“我去总台开间房子,我们不回去了吧!”
    范小玉点了点头,算是表示了同意。
    张青云以最快的速度办好了手续,拿着房间的房卡,回到包厢的时候,服务员已经等在那里了,买了单,要了发票,两人直接坐电梯,到了十六楼的豪华房间。一进去,把门拴好,放下皮包,张青云就把范小玉抱了起来,不由分说,放在了床上。双手捧起范小玉的粉脸,就是一阵狂亲。范小玉也被他搞得气喘吁吁,不能自已。看着下面实在憋得难受,张青云就开始撩范小玉的裙子,脱她的内裤。
    范小玉挣扎了一下,说:“还没有洗澡,等一下!”
    张青云说:“都要疯了,等不及了!”说完托着范小玉的腰,硬往下扯范小玉的内裤。范小玉看说服不了他,也只好从了他,抬起自己的屁股,让他褪下自己的内裤。张青云看了一眼她的下面,也已经是汪洋一片。
    这一夜,两个人像发情的动物,不住地折腾,在对方身上发泄着积压太久的情欲。
    和范小玉的这一夜狂欢,彻底改变了张青云对女性这个群体的一贯看法。在以往,张青云也和别的男人一样,没有得到漂亮女人做老婆或者做情人,有一种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的心理,往往自嘲地认为,天下所有的女人都一样,关上灯,都是一样的,没有什么差别。
    虽然自己的老婆不漂亮,但健康、干净就行了,反正比起别的女人,一个零件也不少。但这次和范小玉的一夜狂欢,让张青云深刻地认识到,漂亮的女人和不漂亮的女人差别简直是太大了,那种感觉简直是无法形容。世界上所有的动物之间,再也没有任何一个种群,有女性这个种群个体与个体之间的差异大。可以说有的是落入人间的精灵,你就是仅仅和她有一夜的肌肤之亲,就会一辈子无法忘怀;而有的女人,丑陋得无法形容,你甚至都不想多看她一眼。要不古往今来,多少帝王将相、文人骚客,为了美丽的女子可以抛头颅、洒热血,甚至赌上身家性命,闹得江山倾覆,社稷不保,真正是“冲冠一怒为红颜”。
    为什么?就是在这些枭雄眼里,人世间的一切一切,和这些倾城倾国的美人相比,都是微不足道的。她们的一颦一笑,带给自己心理上的满足是任何东西都无法替代的。
    张青云觉得,自己虽然不算是枭雄,但说是个才子,似乎不算过分,自己应该是有福气消受范小玉这样的女人的,有这样的女人相配,自己的人生才没有缺憾!
    张青云把房间的床头灯调得非常柔和,借着温暖的灯光,看着范小玉一丝不挂、美丽无比的身子,从不同的角度,他打量来打量去,像欣赏一件精美的艺术品。范小玉显然是累了,侧着身,喉咙里发出了轻微的鼾声,她的头发乱蓬蓬的,散落在雪白的枕套上。屁股向后努力地撅着,像两个熟透了的大苹果,娇艳欲滴。
    张青云情不自禁,用手轻轻地抚摩着,又忍不住,用舌头舔了起来。他的动作显然又弄醒了范小玉,范小玉轻轻用手把他的脸移开,说:“累了,休息会儿吧!”
    张青云说:“太激动了,睡不着!”
    范小玉翻过身子来,说:“还没要够啊,馋猫!你都折腾三次了。没见过哪个男人像你,不让人歇着!”
    张青云顺着她的话问:“你见识过多少个男人了?”
    范小玉陡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就半睁开眼,糊弄张青云说:“我随便说着玩的,没几个男人,我原来谈过一个男朋友的。”
    张青云问:“现在还联系吗?我算第几个?”
    范小玉用手指头点了一下他的脑门说:“看看,你一个大男人也会吃醋!我和他早没有联系了,我在北京上班时谈的,回来之后就再没有联系过。”
    张青云说:“我知道,像你这么漂亮的女人,到哪儿都会有大把的男人追的。我只是想问你一句,你和王天成到底有没有关系,你千万别介意,我必须知道真相,因为这对我很重要!你要是和他有关系,我只能退出,要不然后果就严重了。”
    范小玉一笑说:“怎么?还有你怕的时候?你怎么这么怕他?”
    张青云说:“怕谈不上,他又不能吃了我!我只是心理上有负担。他是我的老板,我是他的秘书,是伺候他的。我动了他喜欢的女人,这是以下犯上,他毕竟对我有恩,从别人手里抢女人,我没有心理负担,甚至会有一种成就感;但从他手里,我还做不到。你们要是有亲密的关系,我就知趣地退出,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我也不埋怨你,虽然我从心里非常喜欢你!”
    范小玉冷冷地一笑说:“喜欢我,喜欢我的男人可是一抓一大把。我问你,你考虑过我的未来吗?当你追我勾引我时,你考虑过我今后怎么办吗?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把我们女人当玩具,看上了就想得到,得到了玩过了不新鲜了,就不珍惜了,就随手扔掉,去寻找另一个目标。”
    张青云看她这样说,显然是触动了她内心里的伤痕,就半躺下,趴在她光光的身子上抱着她说:“我向天发誓,我是真心对你的!你是我今生今世最喜欢的女人,我要给你完整的生活。但我请求你给我时间,我现在这个身份,闹离婚副作用显然太大,我找到合适的机会,就和我妻子离婚,和你结婚。”
    范小玉看他这么保证,脸上的表情顿时放松了好多,对他说:“好了好了,我就是那么一说!我二十八岁了,也拖不起了。只要你有这个心,也算我没有白跟你好一场。离婚的事情,以后再谈,我也知道,作为一个男人,在官场上混,也不容易。没有事业,谁也看不起你。不能为了我,把你弄得什么也不是!那我不成了害人精了。就是娶了我,你父母也不会原谅我,在你们那个家我也挺不起腰杆!我给你几年时间考虑,到时候你要是辜负了我,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张青云见她这么说,忙欢天喜地地抱着她,在脸上又是一阵狂亲,说:“你真好,我的好老婆,得到你是我一生的幸福!你这样的大美女,多少男人盯着啊,我高兴还来不及,恨不得天天抱着你,哪舍得把你往别人身上推啊!”
    范小玉被他哄得心花怒放,高兴地说:“我也跟你说实话,我和王天成没有任何关系。刚开始时,我也真是暗暗喜欢过他,只要他有个明显的暗示,说不定我还真是会跟他,但他没有。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他也只是问我工作上的事情,从没有像有些领导那样,见了美女,喜欢动手动脚的。我打心眼里感激他,特别是他收拾了董怀仁。那是个坏东西,他对我早就想下手了,有一次我去他办公室,一进去,他就关上了门,抱住要亲我,我不让,他就硬抱着不丢,还使劲地揉我的屁股,要不是我急中生智,说我例假来了,不方便,等身上干净了再给他,让他耐心等几天。他以为我答应他了,才放开我。为了不让他糟蹋我,我才忍不住,到王天成那儿告了他,没想到他很快就垮台了。”
    和范小玉发生关系后,张青云开始讨厌面对他老婆郑丽丽日渐臃肿的肉体。没见过范小玉的裸体之前,张青云还是很痴迷自己老婆光光的身子的,特别是郑丽丽洗完澡后,浑身上下肉乎乎,皮肤白白的,像一条美人鱼。脸虽然说不上好看,但五官还端正。
    每当她头发湿漉漉的,肩膀上搭一条浴巾,只穿着三角内裤,两个xx子晃悠悠地从卫生间走进卧室里,张青云都要狠狠地盯着她看一会儿,看得郑丽丽心里也燃起一团火。听听儿子那个房间已经没有了动静,两口子就迫不及待地开始了新一轮的搏杀,直到张青云筋疲力尽,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在郑丽丽充满弹性的肚皮上,张青云获得了极大的生理满足,这种满足让他感到生活非常美好,绷紧的神经彻底得到解放,这是他最好的催眠剂。每次当郑丽丽还沉浸在巨大的兴奋中,想和他聊聊天时,讲了几句看他没吭声,一回头发现他已经发出了沉重的鼾声。
    看到这种情况,郑丽丽心里也会不高兴,但日子久了,也就习惯了,毕竟是自己的男人,自己不心疼谁心疼。不聊天就不聊天吧,反正结婚这么多年了,也没有什么有意思的话题聊了。
    如果生活没有变化,张青云还一如既往地做着自己的小政治教员,他相信,自己是没有机会得到范小玉这样的大美女的。他甚至假设,就是偶尔有一天两个人突然见面了,范小玉可能看都不会多看他一眼,因为像他这样的身份,以范小玉的美丽,反差太大,在当今的社会,简直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正是一个偶然的机会,自己的命运得到了改变,被王天成看上,做了市委书记的秘书,还是一个人,分量就完全不一样了。自己从一个穷小子,一个达官显贵看都不看一眼的毛头小伙子,成了大领导身边的红人,位虽不高,权虽不大,但位置关键,谁也无法忽视。
    自己胸脯也挺起来了,头也昂起来了,说话也利索了,气质也洒脱了,也引人注目了,也有美女对自己放电了,这一切都是他妈的权力闹的,看来男人离了权力是不行,权力的魅力真是任何东西都无法替代!要不然好多领导一旦失去权力,立即像抽去了龙骨的风筝,蔫不唧儿的,很快就委靡下来,生活再也提不起精神,一检查不是这病就是那病,严重的就去马克思他老人家那里报到去了。
    张青云相信,如果自己永远不得志,没有和范小玉这样的女人同床共枕过,自己就不会知道女人之间还有如此巨大的差别,自己就会本本分分,和郑丽丽白头偕老。但现在不一样了,生活全乱了套,人的欲望一旦被勾起,它就会焕发出巨大的能量,把你过去的生活打得粉碎,想再回头,已经完全不可能了。
    现在的张青云特别怕和郑丽丽上床、做爱,他尤其不想再多看一眼自己老婆的裸体。每当他在外面和范小玉疯狂之后,回到家里,面对郑丽丽那显得如此平庸的脸,张青云心里就感到一阵阵的悲凉。他自问,这个如此普通的女人竟然是我十几年同床共枕的老婆吗?我当初为什么会要了她?
    但转念一想,张青云又为自己的后悔、怨恨感到羞愧,他认为自己也是一个势利的小人,过河拆桥。以当时自己的条件,能娶到郑丽丽这样的女人做老婆,应该算不错的了。哪知道自己也和别的男人一样,人一阔就变脸,就嫌弃自己的糟糠之妻!人性啊人性,是人谁都不能免俗。
    谁说男人不势利?从自己身上反思,张青云觉得,男人也是社会人,也会随着变化了的客观实际变化,而地位的改变可以改变别人在你心中的位置,像现在,和郑丽丽睡觉,张青云觉得委屈。而和范小玉睡觉,张青云觉得幸福无比。
    郎有才,女有貌,才算是旗鼓相当、天生绝配,和范小玉做夫妻,才不枉自己的才子风流。
    但和范小玉来往多了,在她肚皮上耗费了太多的精力,张青云就只有千方百计地找借口,逃避和郑丽丽睡觉、做爱。他总能找到冠冕堂皇的理由,欺骗郑丽丽。郑丽丽是个大大咧咧的女人,绝对没想到自己的老公在外面偷吃,她只是可怜他忙,工作太累,尽量不打扰他,让他休息好。
    为了安排和范小玉的不断幽会,张青云像一个地下工作者,施展着自己的才华。他从来没有什么规律,随心所欲,想在哪儿就去哪儿,有时候会利用短短的半个小时的时间,出现在范小玉的房间里。范小玉害怕,放不开,他劝范小玉,有时候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最安全。张青云觉得,要是在战争年代,自己搞地下工作,也绝对是一把好手。
    和自己相处久了,他发现,范小玉也慢慢习惯了他的生活方式,完全跟得上他的节拍,什么时候要,只要稍微调调情,范小玉很快就进入了状态,那种妖娆,那种媚态,让张青云欲仙欲死,每次都带给他销魂的感觉。女人啊,真是个好东西!尤其是像范小玉这样漂亮性感的女人!
    这样的日子在一天天过去,张青云享受着这一个妻子、一个情人的日子,竟然平安无事,生活完美得没有一点瑕疵。

《省府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