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

    这么多肉三两天吃不完,天还不太冷,肉最多也只能放三五天。林健说,咱们把肉煮熟,煮熟放一周没问题,哪天我们单位有人去西府县,给你们家带回去。

    西府县虽然是全市最远的一个县,但市财政局也常有人下去。陈小玉的家在县城,林健的家在乡下,离城有二十多里路。陈小玉说,煮熟再分成两份,给你们家也带一份,让我爸给你们家送过去。

    林健摇着头说不用,太麻烦。陈小玉说,要不星期天咱们回一趟家。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林健最希望一起回家,他们的爱情,就是开始于一起回家。林健说,如果有顺路车,还可以省点路费。

    每天一起做饭前,两人总要抱着亲热亲热。今天林健觉得陈小玉格外可爱。两人搂在一起,林健就想让亲热更深入一些。他的手开始往她的裤腰里插,然后又向下摸索。她立即扭着身子说不。但此时的"不"实际已经没有了准确的意思,好像说不只是一种必须的声音,连她都不知道究竟要表示什么,而且一边说不,一边却在迎合他的摸索。他的手是那样地轻柔而有力,而且每个指头都犹如魔鬼,很快让她神魂颠倒灵魂出壳。她止不住从心底发出无力的呻吟。他开始解她的裤带。她知道接下来又是什么。不,不能,她从心底觉得这次不能。毕竟还没结婚,不能这么无节制,不能这么太频繁。她竭力扭动身体,而且用双手使劲往外推他。他喘着气说,不行,我已经坚持不住了。说着,他利索地褪下了自己的裤子。

    又是这个魔鬼,她禁不住呻吟一声。她清楚,这个东西真不是东西。这个东西让她快乐,但更让她痛苦。严重的后果是,她不得不到医院去做人流。人流的痛苦和屈辱,和魔鬼一样让她刻骨铭心。那次几个女人按号排队进去,然后在护士的吆喝下脱去裤子,就那么光着下身排队等待。如同在大庭广众前被剥掉衣服一样,那种羞耻,那种侮辱,那种失去尊严,让她真想打自己的耳光。屈辱还只是开始,躺在手术床上,大夫问她生过孩子没生过。为了证实她是已婚,她撒谎说生过。但大夫看一眼,立即严厉地骂:胡说什么你胡说,大夫也是你能唬得了的?我看你一眼,就知道是未婚先孕。我告诉你,第一次人流特别的疼,你要咬牙挺住,不许叫喊,自作自受,疼一点也让你长点记性。事实真的是很疼痛。那种透彻肺腑的肉疼和心痛,现在想起来,仍然疼遍全身。她发誓永远再不去那种地方。她终于坚决地推开了他,然后把他的裤子给他提了起来。

    林健显然有点不高兴,显然有点失望。但他无法控制,他强烈需要进行到底。他将陈小玉压倒,再次发起温柔攻势。她只好低声说,取避孕套去。

    避孕套很宝贵地放在陈小玉的箱子里,上面又压了几层衣服。但取套子的任务,每次都由林健来完成。林健愉快地打开陈小玉的箱子。但熟悉的箱子里多了一个女式小包。无意识地摸摸,包里有一块硬硬的东西。在好奇的驱使下,他拉开了包。里面是一架照相机,还有两张发票。他扭头问相机是谁的,陈小玉一下慌张了说,你别动,是借人家的。
《所谓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