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孟凯真才刚下课,正想往图书馆里冲--
    她得抢时间尽快完成教授指定的作业,且不能影响到她的打工,只因她的每一份打工所得都已做好规画。
    像是支付她住在伯父家的房租,虽然她住的房间只是一间小储藏室,但她一点都不以为意,能有个栖身之所,她已感到心满意足。
    此外,还要支付堂姊上个月的卡费,毕竟是堂姊法外开恩,刷卡替她买下一本教授指定的原文参考书,可对于必须付出多于书价数倍的卡费,她一点也没放在心上,谁教买书之际,她的手头上压根没有半毛现金,是堂姊好心替她预付,她认为还债外加上高额利息也是应该的。
    更别说堂弟因为上网咖过于频繁,将伯母给他的补习费也拿去上网咖,怕东窗事发,便强逼她看在「堂姊弟情深」的份上帮他先付补习费……
    像这样种种不合理的待遇,对孟凯真而言,她全都轻松看待,只因她的座右铭是,凡事不与人争,就算心有未甘,只要抱持认命心态,相信必会雨过天青,不是有句名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她深信只有吃得苦中苦,才能成为人上人。
    所以,她一直秉持乐观进取的态度,遇到挫折、遭受重创,最多牙一咬、心一横,捏紧拳头替自己加油打气,之后便能再次勇敢面对现实的人生了。
    就像现在,教授突然提早半个钟头下课,让她赚到足够的时间做作业。
    「真棒!这样今晚就不必开夜车了。」她开心的暗忖。
    可她都还没冲进图书馆,身上那支阳春型手机已然嘟嘟作响,她不用看也知道,绝对是咖哩店老板在急call她。
    事实上,这支手机正是老板命令她得随时带在身上,且严禁关机,以备店里人手不足时通知她,她能火速逃课,排除万难的赶去帮忙。
    谁教她是店里唯一的打杂工……呃~~这样的职称也是老板钦定的啦!
    「喂,」孟凯真无奈的接听手机,「我是凯真。」
    心里却在哀嚎,唉~~看来她今天是无法到图书馆找数据做报告了,今晚她势必得熬夜,免得明天交不出作业。
    可她真的好累好累说。
    「赶快过来!」
    手机里传来老板言简意赅的四个字命令,就跟过去一样,完全不对她解释原因,彷佛她活该被召唤似的。
    而孟凯真也一如往常的没有表示异议,只是赶紧切断通话,往捷运的方向冲冲冲。
    「ㄟ,老板,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几个咖哩专卖店的女顾客围着老板,妳一句、我一句的叽叽喳喳,一副若是老板不从命,她们就不会善罢罢休的态势。
    「呃~~」咖哩店的老板为了不得罪客人,只好委曲求全,再加上……反正又不是委屈他!「当然不会,为顾客服务是我们最大的荣幸。」
    老板将话说得义正辞严,「我们做的可是服务业呢!」
    话才说完,众女才满意的直点头,就见一道身影如火车头般的冲进店里,直奔到店老板的跟前,「老板,我来了!」
    「嗯~~妳快来陪这几位客人聊天,顺便帮她们点餐。」老板一见来人,立刻摆出一副老大的嘴脸,「薪资就从……十二点开始算起。」像是给了她莫大的恩惠般。
    耶~~又来这套!
    孟凯真忍不住偷看了一下手腕上的卡通表,「可……现在才十一点五分。」她连大气都没喘一下,在接到老板的夺命连环call后,便马不停蹄的直奔而来。
    可现下……
    老板一听到向来任劳任怨的孟凯真竟敢对他的命令表示异议,立刻揪起一双浓眉,瞪着一双怒目,「嗯--」的拉长鼻音。
    吓得孟凯真当下决定做个识时务的女俊杰,她本来就不会据理力争啊!「没、没事,我这就去替客人点餐、陪客人聊天。」
    虽然她不懂,店里的营业时间明明是从中乍十二点才开始;虽然她不解,她的工作明明是服务客人,而非卖笑的酒店女郎;虽然……
    但她更明白一件事,这家咖哩店可是她几份打工工作中,最最重要的经济来源,所以,虽然她老是被老板不公平的对待,却不敢有二话。
    不然……万一得罪老板而被开除,她是无法承受丧失这份薪水的后果的。
    匆忙来到几名她不认识,但知道她们是常客的客人桌前,拿着menu礼貌的问:
    「今天几位想点些什么?」
    却没想到……这几名女客根本就是来闹场的嘛!
    她们异口同声的惊问:「现在还这么早,谁要用餐啊?」
    孟凯真差点因她们的回答而跌倒。老板不是特地叫她回来「伺候」她们的吗?而她们来到店里消费,当然就该用力的点餐,让店里赚钱啰!不然咧?
    她们现在居然敢说不用餐!
    这样绝对会害她被老板责骂的!
    搞不好惹老板生气后,她还会被炒鱿鱼!
    不行!她绝对不能失去这份工作。
    所以,孟凯真很坚定的告知,「如果各位不点餐,那就恕我不奉陪。」
    哼!她虽然是个没有脾气的人,却不表示任何人都可以随意欺负她……她只对亲戚及老板等级的恶势力低头,因为,谁教他们是她的衣食父母。
    可对于其它人,她也是有选择的权利的!
    「那……」
    众女因身怀重任,只好随便的指着菜单上的饮料栏,「那就喝点什么吧!」
    有没有搞错啊?她拚命赶来店里,就只是为了「伺候」这几个女人纯吃茶吗?不行!她非要她们点店里最贵的餐点不可,否则,她会拿不到小费的。
    没错,她之所以这样任劳任怨的待在这家店里做牛做马,就是因为这家店里的薪资虽不高,却有很可观的额外小费,甚至可以领取剩下的高级食材。
    「很抱歉,」这辈子很少有可以让她跩起来的机会,孟凯真忍不住雀跃的想小试一下身手,「如果妳们需要我陪妳们聊天的话,就得点这个。」
    手指指着menu上最昂贵的套餐,孟凯真心底已经开始计算自己今日可以拿多少小费了。
    但她多少也做好心理准备--万一她们拒绝的话,她也只能认了--谁教她的心肠向来不够硬。
    「是吗?」
    没想到那几个女人很干脆,二话不说的同意了孟凯真的敲竹杠,却也要求她除了得将她们伺候得无微不至外,还得回答她们的问题。
    更奇怪的是,还不准孟凯真反问她们调查她的动机。
    这……会不会太超过了?!
    但,算了,只要能让她这个月多领些小费,她管那么多干嘛?
    于是,孟凯真极尽所能的回答她们的各种问题--
    「是的,我是个七年级生。」这群女人是以为她是草莓族吗?
    「是的,我是处女座。」所以她们会嫌弃她很龟毛吗?
    「是的,我的身高一百六,体重四十五公斤。」现在是怎样?为何在她说出自己标准的身高体重时,这群奇怪的女人却显露出一副她太矮、太胖的眼光?关她们什么事啊?
    「咦?我的三围?」有点为难的瞅了众女一眼,再要求她们加点一杯最贵的饮料后,孟凯真才公布答案,「呃~~32、24、35。」
    但说实话,她真的很不喜欢这群长相妖娇,且曲线一级棒的女人那嫌弃的眼光,真是的,她的身材好不好关她们什么事啊!
    但看在等会儿就能拿到小费的份上,她还是诚实回答--
    「我的愿望是顺顺利利的读完大学,再找份稳定的工作。」
    「我最不喜欢的是,在平静的生活中出现任何突发状况,让我无法应变。」
    「耶~~交男朋友?我目前没空也没打算谈恋爱。」不知为何,孟凯真总觉得当她说出自己没男朋友时,这群女人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怪怪的。
    好像……很雀跃?!但她有没有男朋友关这些女人什么事啊?
    「啊~~我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准备在几岁时将自己给嫁掉?!未来丈夫从事哪种行业是我不能接受的……」
    当被问到这种离谱问题时,孟凯真不由兴起一丝防御之心--只因,她的眼角余光瞄到餐厅角落的座位,有道令她熟悉的身影。
    她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对那个只见过一次面的男人有印象,嗯~~可能是先前他看她的眼光过于奇特,以致她先入为主的认定他对她心怀不轨吧!
    但最最令她介意的是,那个男人真的很怪异--
    不是她多心,她真的可以很确定,那个男人在每听到她的回答时,都像是低头在记录什么似的!
    甚至当她故意降低音量回话时,这群女人还责怪她说话太小声,非要她大声回答不可。
    好,她现在可以百分百确定,那男人绝对跟这群女人有关。
    孟凯真故意喊暂停,「对不起,我得先去帮妳们把饮料端过来,不然我老板会骂人的。」
    众女全无防心,一致挥手要她请便,却不忘加上但书--
    「要快点回来喔!」
    「是。」孟凯真答道,却在送饮料的途中,突然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走到那男人的桌前,一把抽起他正振笔疾书的纸条,「请问一下,这是什么?!」
    看着眼前这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纸张,孟凯真火速瞄过内容后,不敢置信的惊问:「刚、刚才那些奇怪的问题,都、都是你要她们问我的吗?!」
    她又不是大明星,他为何要调查她?
    可因为她向来不习惯对人兴师问罪,以致明明是她有理,可她问话的语调与态度却无法显示出她的愤怒。
    「没错。」那男人倒也没有抵赖,更没有做错事被抓包的心虚样,还大言不惭的老实承认,「正是敝人在下我。」
    「为、为什么?!」由于他的态度太过理所当然,以致孟凯真一时竟忘了她才是那个有理的人,而只是吶吶的问。
    男人还来不及开口对孟凯真说清楚、讲明白,刚才那群女客已全都围了过来,还不断的责备他--
    「讨厌,就说白医师来,只会坏我们的大事。」
    「就是嘛!我们明明就可以把凯真的祖宗八代全都打听清楚,现在好了吧!问不下去了!」
    等等,现在是怎样?!这群无聊人士是当她透明人,居然将他们的痴心妄想全摊在台面上,完全不顾虑她的感受吗?
    孟凯真不禁感到怒从中来,可惯常的好脾气,惯常的认命心态,以及她多少有点被眼前的阵仗吓到,以致质问的口气变得很没气势,「那个……请、请问一下……」
    她想问的是,为什么这男人要调查她的一切?他凭什么?可她没想到的是--她竟然又被人给阻止了耶!
    「妳先别说话。」白少胤竖起一根手指头,制止孟凯真的发言,再好整以暇的面对众女,「各位,我决定自己出马了,妳们请回吧!」
    「耶~~哪有这样的?」爱爱率先发难。「我们现在若是离开的话,将来你们要是配对成功,我们如何得到奖励啊?」
    众女当下一致点头如捣蒜。
    白少胤立刻阿沙力的说:「别担心,本神医承诺,将来会免费替妳们每个人做一项服务。」
    「哦耶~~」众女当下心满意足的走人。
    孟凯真看到这个景况:心脏差点吓得停止跳动,当下忘了该质问他的重点,立即奔上去,死命追着那群女客的背影直嚷嚷着,「等等--妳、妳们……别、别走啊!妳们还没付帐~~」
    要是没收到钱,别说她没小费可拿,搞不好还会被老板开除呢!
    白少胤是个见过世面的人,一眼就看穿孟凯真对金钱有多么看重,于是,他凉凉的跟在她身后轻声说:「把我伺候好的话,我会连同她们的份一起付的。」
    无助的孟凯真眼见那群逃之夭夭的女人已是追不回,再回头看看这个令她十分讨厌的帅哥,心中天人交战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决定跟现实低头,「那……好吧!可你必须先将她们的账单付清,之后我再来伺候你。」
    只伺候他用餐,其它……哼!恕不奉陪--这是孟凯真心底所做的打算。
    「成交。」白少胤也不拖泥带水,立刻结清众女的账单,还很大方的交代着,「剩下的就不用找了,给妳当小费。」
    说话的当下,他已看出他这么做确实取悦了她。
    耶~~这么好?这……很多哟!
    孟凯真这才开心的笑了出来,她没想到这讨厌鬼竟会如此上道,立刻诚心诚意的向他鞠躬,「谢谢。」
    然后,她尽责的收拾好她们桌上的杯盘狼藉--当然是有点故意以慢动作收拾啦!刚巧,才收拾完,店里也开始营业了。
    孟凯真很故意的走到白少胤的桌旁,假意抱歉的说:「很抱歉,我们店里的营业时间到了,我得开始忙了,不能伺候你啰!」
    说话的同时,鱼贯而入的顾客三两下就坐满了小小的店面,印证了她所言不假。
    白少胤当然看穿了她小小的坏心眼,但他一点也不以为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才不信这女孩斗得过他!
    他安适的坐在位子上继续用餐。
    而老板拿出惯常的支使人嘴脸,动不动就嚷嚷着要孟凯真卖力工作--
    「孟凯真,妳是在混什么?没看到第三桌的客人要点餐吗?」
    「孟凯真,妳是又在偷懒吗?没看到第五桌的餐点该送过去吗?」
    「孟凯真,妳要蘑菇到什么时候?还不快去帮第八桌的客人结帐?」
    而孟凯真则是从店里营业时间一开始,就跟个转不停的陀螺一样,忙到东来忙到西、伺候甲完伺候乙的……根本无闲去理会白少胤的存在。
    而白少胤,他哪是省油的灯呢!
    从孟凯真坏心的放他鸽子,故意不履行她先前的承诺--伺候他之际,他就决定今天非跟她耗到底不可。
    他向来是个喜欢速战速决,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他今天非要跟她摊牌,要她明白的接受他不可。
    于是,他神情自若的慢慢用餐,边打电话吩咐诊所里的小护士,「Miss陈,帮我联络今天下午预约做手术的秦太太,和她改个时间,对,就说我临时有要事要处理。」
    孟凯真则是每每经过白少胤的桌位旁,都忍不住提醒他,「对不起,您能不能吃快点?」
    她不懂,不过就是一盘咖哩饭,他却能吃了快两个钟头,而且盘里的咖哩饭还有一大半!
    她尽责的在每经过他身边时,都提点一次--只因她不想等用餐时间过去后,她得履行诺言。
    好不容易用餐人潮散去,孟凯真得到老板的支持,理直气壮的走向白少胤,「这位客人,我们要准备午休了,麻烦你吃快点!」
    白少胤这才好整以暇的问:「妳忙完了?」现在该是要来伺候他,让他说出自己对她的想望了是吗?
    孟凯真却假装听不懂他的问话,甚至假意忘记刚才的承诺,不答反问:「这位客人,你要结帐了吗?」
    听出她不想跟他有进一步接触,白少胤立刻决定改变策略,不再辗转迂回,改而直截了当的问:「妳准备好要做我的女朋友了吗?」
    坐在小咖啡馆里隐密的角落,孟凯真的情绪还是没能恢复平静。
    直到一杯热腾腾的咖啡端到她面前,她的神志才勉强回到现实,有点怔愣的望着眼前的男人,她不是很高兴的说:「先生,请你别再耍着我玩了好吗?」
    推开咖啡杯,她的心直到此刻还是扑通扑通的狂跳着。
    真是令她不敢相信,她刚才竟然很戏剧化的被一个她根本不算认识的男人求爱耶!
    他根本就是在耍她!
    他以为他是谁啊?
    更过分的是,当时,咖哩店老板还误以为她在偷懒,正在破口大骂要扣她薪水之际,却没想到这个……这个陌生的男人竟敢跟她的老板大小声,还、还扬言说她不干了,然后就将她拖来这里!
    她……她哪能不干啊?!
    他别胡乱替她发表意见好吗?
    她是真的很需要那份工作,她得赶紧赶回店里向老板道歉,或许一切还来得及挽回。孟凯真兀自思忖着。
    可她都还没来得及行动,天外已飞来一句莫名的话语--
    「白少胤。」
    外带一记非常有男性魅力的微笑。
    孟凯真立即傻在当场,他……他现在是在跟她说话、跟她笑吗?
    白少胤看出她的怔忡,心知她必是从没结交男友的经验,这让他更加满意,再次端起咖啡递到她面前,好整以暇的自我介绍起来,「我是白少胤,一个准备要追求妳的新好男人。」
    他对她伸出友谊之手,还以极度关心的口吻说道:「要不要先喝口咖啡稳定一下心神,妳看起来吓坏了。」
    她……就算吓坏了,也是被他吓的好吗?
    勉强将紊乱的思绪整理好,孟凯真忽略掉那只伸长的手,再次推开咖啡杯,深吸一口气后,冷静的说:「白先生,首先,我并不认识你……」
    「从这一刻开始,我会让妳好好认识我的,妳别担心。」白少胤截断她未完的话语,一点也不在意她拒绝和他握手,还一副胸有成竹的做出保证,「相信未来妳一定会很满意我的……」
    而她,虽然一向逆来顺受,但此刻被人莫名「绑架」,让她忍不住表现出少见的怒气,也直接打断他的话。
    「对不起,先让我把话说完好吗?」她尽量让自己表现出十足的诚意。
    白少胤向来自诏是个谦谦君子,哪会不答应?「请说、请说。」赶紧比着手势请她尽情发表意见。
    「呃~~」孟凯真这才将她的真心话倾泄而出,但在态度上却少了点威严,这就是她最大的败笔。「首先,我并不认识你,也没打算认识你……」
    看得出白少胤一副很想插嘴的模样,她赶紧将最重要的话说出口,「更不可能同意做你的女朋友!所以,谢谢你的抬爱,请你放弃这个念头吧!」
    白少胤立刻摇头,表示他不会轻易接受她的拒绝,但孟凯真假装没看到,坚持将自己的想法摊在台面上,「其次,我一点都不希望看到你再出现在我面前,我只想过平静的生活。」
    事实上,她也真的不算认识他咩!
    待会儿她得赶紧回店里恳求老板原谅她,让她继续待在那里打工赚钱,但重要的是,「我想请求你答应我一件事,请你再也、再也不要去那家店里……骚扰我!」
    虽然知道自己说出口的话很伤人,但孟凯真觉得凡事还是直说比较妥当,免得造成误会。
    她深信自己拒绝得这么义正辞严,眼前这男人该是会知难而退才是。
    可……难道是她说得还不够清楚吗?还是哪里出错了,因为--
    「OK,我答应妳的请求,」白少胤直截了当的回复,「我绝不会再去那家店里用餐,因为,日后我只会出现在有妳的场所。」
    「咦?」她……有点听不懂耶!
    白少胤开诚布公的说明,「其次,我不会放弃追求妳的,这是我已经决定的事,妳就别再挣扎了。」
    「耶~~」她……当事人是她,她不能拒绝吗?
    以食指制止孟凯真提出反驳,他更摆明了说:「从现在这一刻开始,我会经常出现在妳面前,这才是所谓的恋爱中的男女,请妳试着习惯吧!」
    「不--」她……才没想跟他成为什么恋爱中的男女好吗?
    他他……他会不会想太多了?
    「最后,」白少胤言简意赅的告诉她,「我知道妳得打工赚钱,所以,从明天起,妳就到我的诊所上班吧!职务是我这个神医的特别助理。」
    顺手递上一张他的名片,上面有他所开诊所的详细资料。
    她会去才怪!孟凯真愤恨的思忖,这个男人还真自大,凭什么认为她会对他的命令言听计从?
    她根本不认识他好吗?
    可他说他是什么神医?!那是什么啊?来头很大吗?
    碍于她的个性、她的习性,纵然她感到很不悦、很不满、很不服气,却还是忍气吞声的接下名片,再回了一句无可无不可的答案,「再、再说吧!」
    她认为还是先摆脱掉这个奇怪的自大男,至于以后的事……那就再说吧!
    「很好,那……」白少胤一副已搞定她的自信样,「我们现在去哪约会呢?」
    他想在最短的时间内让她爱上他,这样不但能拔得头筹,抢下蓝景翊所开出的大奖,他多年来的心愿也能如愿以偿。
    约他个大头啦~~孟凯真很想这么告诉他,可她没多大的把握能挽回咖哩店的工作,而她是那么的需要用钱啊!
    所以,没必要随便得罪他,万一、万一她真的一时找不到适当的工作,或许她得暂时去他的诊所打工也说不定……
    当然最好是不要啦~~
    捏紧他的名片,孟凯真逃避的问:「能不能让我回家赶作业,我明天去你的诊所时再告诉你我的决定?」
    而一离开他,她就会飞奔回去恳求老板收回开除她的成命。
    「准。」白少胤看似心情很好的点头答应。
    准他的头咧!
    她有她的行动自由,哪里还需要得到他的允准?开玩笑!那他的行径跟咖哩店老板有什么不同!
    可孟凯真没有多加反驳,只是逃也似的匆忙离开咖啡馆,直奔咖哩专卖店。
    白少胤则是一脸的兴奋,「嗯~~好的开始,就是成功的一半。」

《爱你修修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