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晚上七点半,总经理室中——
    “承予,传达室的工作还习惯吧?会不会太委屈你了?”许镇江推了推颊边的眼镜,难得松开了平日紧绷严肃的线条。
    “不会,还挺有趣的,跟我原先所想象的很不同。”此刻的夏承予没有了平日的吊儿郎当,眉宇间显得自信睿智、英气勃发,像换了个人似的。
    “年轻人多磨练磨练,从基层先做起,以后比较好做事。”许镇扛点点头,眼底净是对这年轻人的欣赏,他指了指桌上的文件,“这些资料是这个月各部门营运报表,你可以先看看,有不懂的再问我。”
    “我知道。”他笑笑地阖上桌上其中一份文件。“对了,许伯伯,为什么突然决定提早退休?我们不是说好一年后、先让我了解公司的运作再提退休的吗?”
    许镇江拿开烟斗,吐了口烟后抿嘴一笑。
    “其实,许伯伯半年后退休跟一年后退休并没有什么不同,我已经老了,早该把棒子交出来,再说,董事长把责任交给你,我很放心。”
    “只怕我能力不够。”
    “没有问题的,六个月的时间对你来说是绰绰有余,以你的聪明才智,很快就可以进入状况,许伯伯对你有信心。”
    “希望如此。”虽是假设语气的回答,但眉宇间那股自信却更加照照。
    “对了,榕茵知道你要回来接我的位子,相当的开心,直嚷着要来找你。”
    “她还好吧?”提到这个小时玩伴,他的脸十足是笑意。“听说她快结婚了,真想不到!”
    “真是岁月不饶人,昨天明明还只是个小女生,转眼就要嫁作人妇了,真快!”想起这个最钟爱的小女儿即将出阁,许镇江心中不免涌起一丝欷觑。
    “是啊!真的好快。”
    “承予,你也不小了,有对象了吧?”
    “我?还早呢!”脑中瞬间浮起一个模糊的人影,却被他以一个四两拨千斤的笑容拨过。“我爸还好吧?这次会议还是由他亲自主持吗?”他转移了话题。
    许镇江点点头,“董事长很好,还是和以前一样有精神。”
    “骂人依然中气十足,对不对?”说完,与对方有默契地相视一等。
    说起他老爸,已经快七十了,冲劲却依然不减当年,其实,绿翠集团运作早已步上轨道,许多琐事根本不用他老人家亲自出面,但他却依然事必躬亲,放不下的牛脾气累坏了这些担心他的家人。
    “其实,我挺敬佩董事长的,虽然他的作风强硬了点,但是,当年要不是他的硬脾气,绿翠集团可能早垮了,也不会有今日的跨国规模。”
    这一点,夏承予无法否认,相信所有绿翠集团的员工也没有人可以否认。只不过,他说一是一、说二是二的硬脾气,实在令人无法恭维,就像他不顾他的意愿、不听他的任何理由,硬是把他从新加坡拉回台湾——虽然,他本身对回台湾这样的安排,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排斥。
    “对了,许伯伯,我想麻烦您一件事,在正式的派令还没有下来之前,我想请您暂时帮我隐瞒身份,毕竟,顶着‘总经理’这样的头衔,做起事来并不是那么方便。”
    “放心!”许镇江吐了个烟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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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着叶玫甄给她的纸条,徐丹枫一直犹豫着要不要主动找魏士峰,把话当面说清楚。
    虽然,一直到她离开公司,她还没有作出决定,但由于心情一直处在矛盾中,以至于一向谨慎小心的她竟把家门钥匙遗忘在公司里!
    等到她与齐易宣用完餐后发现,又折回公司时,已是晚上九点。
    懊恼地将折返的理由与警卫简单叙述之后,她直接上了十八楼。
    这个时候,公司同仁都已下班,整栋大楼静悄悄的,她完全没料到会遇上任何人,而且就在她一出电梯之后。
    “啊!”还未踏进办公室,”一抹黑影便狠狠地吓着了她,正想再发出第二声尖叫,一抹熟悉的声音比她更快出了口。
    “是我,别怕!”乍见到她,夏承予的错愕也不下于她,但他立刻恢复镇定,出声稳住她的心神。看完文件,一出经理室,他也没想到这时候还有人在公司里。
    “夏承予!”弄清楚眼前的黑影是谁之后,一丝恼怒飞上了她的眼角。“这样吓人很好玩吗?”惊魂未定的她口气不仅不好,甚至充满了嫌恶。
    这样的语气虽让夏承予皱眉,但他立刻以充满歉意的声音道:“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么晚了还会有人——”
    “哼!”她用一句鄙夷的冷哼打断他的话,完全不把他的歉意放在眼里。接着,“啪”地一声亮了灯,笔直朝自己座位走去。
    打开抽屉拿出钥匙,她看也不看他一眼,“啪”地一声又关了灯,视而不见地越过他想直接走入电梯。
    然而,夏承予那高大的身影却比她更快地挡在电梯前。
    “请问你那句‘哼’是什么意思?”黑暗中,他的黑瞳散发出一种诡魅的魔光。“你以为我故意吓你吗?”
    “请——你——让——开!”她对他的话语不予理会。
    “在你心目中我就是这样一个可恶至极的人?”他瞅着她。“还是你根本瞧不起我这个传达室小弟,故意借题发挥?”
    “请你让开!”她再一次表达立场,虽没直接回话,无异己承认了答案。
    夏承予没有动,只不过,黑瞳变得更幽深炯亮。突然,他向前一步,慢慢地靠近她。
    “你想干什么?”徐丹枫立即警觉地向后退一步。
    他没有停下来,仍继续逼向前,眼中魔光闪现。
    不知怎地,那令人不寒而栗的魔光,突然让徐丹枫心生胆寒地颤了一下。
    “夏……夏承……予,你……到底……想做什么?”原本高昂的质问变得软弱无力,她只能不断地向后退,想避开那道慑人的光亮。
    无奈,才退了几步,她便感到自己已无路可退,因为,她的身后被自己的办公桌阻挡住。
    夏承予的身子没有停下的意思,仍不断地上前,直到将她整个人笼罩在自己的威胁中才停下脚步。
    “为什么要如此咄咄逼人?我说过,在现实世界中,你只是一颗渺小的沙粒,你没有资格也没有权利用你自以为是的虚荣,去衡量别人、践踏别人的自尊。”他的口气冷漠的像冰。
    “我……的事,不……不用你管!”心中的胆寒随着他的靠近,以无法形容的速度袭上她,让原本的气势成了软弱的辩解。
    夏承予只是冷笑一声,更靠近一步,几乎碰到她。
    “我原本以为,同事间的传闻只不过是传闻而已,我甚至天真地想去求证传言的真假、替你澄清那些恶毒的谣言,但……”他极尽嘲讽地一笑。“我似乎错了,在你温柔的外表下,真的藏着一颗如此丑陋与虚荣的心。徐丹枫,我真是鄙视你!”
    突然覆上的强烈男性气息,让徐丹枫被内心升起的强烈不安包围,但,听他把自己的人格扭曲成那种虚荣奢华的拜金女,一时之间,她怒气难抑地道:
    “你……算老几?凭什么……这样恶意批判我……我的人格?”
    在别人眼中,她或许是这样一个女人,别人怎么看她,她并不在乎。她想钓金龟婿,只是想追逐一个梦想,就像幻想着一个童话世界中的愿望实现。这一切,她有她的执拗与偏执,但这并不表示她可以忍受别人恶意的嘲讽与攻击!
    “恶意批判?我是吗?”月光下,那道魔光闪耀着更加骇人的神采。“你的心态既然可以如此虚荣,又何惧别人的批判?”
    “你——”一种被误解的酸楚涌上来,瞬间湿润了她的眼眶。“就算我是一个虚荣至上的女人,又干你屁事?哪轮到你来数落我、教训我……”
    她颤着双肩,极力忍住眶中的湿润,不让泪水滑落下来。这男人……凭什么这样羞辱她?她受够了,真的受够了……
    纵使情绪已经溃堤,但倔强却不容许她在这个可恶的男人面前示弱,不断高升的情绪几乎巳达宣泄边缘。
    还好,颤抖的手激动中碰到桌上的水杯,失去理性的她毫不考虑地将杯中水用力往他的脸泼去。
    这又狠又快又出乎意料的举动,夏承予当然无法躲避,一整杯水浸湿了他的发与脸。
    然,他却没有动手抹去脸上的水珠,任由水缓缓地自他颊边滴落,他眼中那道魔光透过水珠的折射变得深沉狂狷,直罩着她那张怒痕满的脸。
    突然,他扑向前,将她整个人压倒在身后的办公桌上,在她还来不及发出声音的时候,伸出手,又快又狠地攫住她小巧的下巴。
    “谁给你权利让你如此地高傲?你以为你是谁?所有男人都可以任你践踏摆?你错了……”从齿缝中,他慢慢进出这几句话。“今天,我就要撕掉你这层骄傲的外衣,让你认清楚自己有多么渺小。”说完,头即俯下,轻易掳住她那饱满性感的红唇
    这一连串的举动,让徐丹枫怒气满溢的脑袋空白了几秒。等到大脑恢复运转,意识到他对自己做了什么之后,她才开始挣扎。
    “放……”紧紧被压住的嘴唇根本发不了声,所有的挣扎也如同蚁蜉撼树一样,在他有力的臂膀下徒劳无功。在双手被反剪到头上,而脸颊也被紧紧捏住的情况下,只能任他霸道地索求。
    这粗暴的侵略,让徐丹枫胸中的不安、惊慌与无助,全化为屈辱的泪水落了下来。
    夏承予未察觉到那夺眶而下的泪水,他用力吻着她,带有浓浓的教训意味。
    过了好一会儿,似是惩罚够了,夏承予的脸慢慢自她脸上移开,也些徽地松开了紧揪着她下巴的手。
    才略微松开,反制的强烈力道却将他用力弹开,跟着而来的,是一个蓄足力道的巴掌,那清脆的响声一-立刻在静谧的空间中激起一阵回音。
    “夏承予,你这个该下十八层地狱的混蛋!“满面泪痕的徐丹枫用力吼出这句话后,转身奔了出去。
    望着她狂奔而去的背影,夏承予眼中那道魔光慢慢敛去,变得深沉无比。
    好-会儿,他才抬手抚了抚脸上的热辣,接着,摇头苦笑了一声。
    “第一个吻,我要吻掉你所有的骄傲。”
    “第二个吻,我要吻掉你所有的虚荣。”
    “第三个吻,则是为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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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奔进电梯,徐丹枫虽告诉自己要维持住平日优雅的形象,但屈辱的泪水却有如海水倒灌般,不断地狂落。
    奔出了大楼,奔向了等在路旁的齐易宣。一见到他,徐丹枫眼角旁的两串泪水落得更急、更凶。
    “怎么了?”错愕不已的齐易宣完全没料到只隔十五分钟,再见面会是这样的情况。
    徐丹枫摇摇头,只是一径地哭泣。
    “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从未见过她落泪的齐易宣显然慌了手脚。
    徐丹枫还是摇头,泪流不止。
    不知如何是好的齐易宜只好将她搂进怀中,提供一个护卫的肩膀让她哭个够。
    一会儿,似是发泄够了,她挣开了他的胸膛,兀自擦着眼泪。
    “发生了什么事?只能看你落泪不能帮你分担,让人很难受。”他睁着一双关怀的眼温柔地看着她。
    这样的温柔反倒让徐丹枫不好意思地回避了他关心的眼神。
    “没什么,只是被一个讨厌的同事吓了好大一跳。”她避重就轻地给了他一个理由。
    说实话,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向他说出那个可恶家伙的恶形,似乎一出口——就自然地扯出这样的谎。
    闻言,齐易宣的浓眉向上扬了扬,敏感地察觉她的话颇有保留,但他并没有追问,只是拍拍她的肩道:“现在好些了没有?”
    她点点头。
    他牵起她的手,走向车子。“走吧!我们上阳明山看夜景散散心,心情会好一点。”
    徐丹枫却反拉住他的手臂,“对不起,我想回家。”发生了被强吻的事件后,她还有什么心情上山看夜景?
    瞧出她低落的心情,体贴的齐易宣也没有勉强她,只审视地看了她一眼后点点头。
    在难得顺畅的交通下,车子在二十五分钟后停在大厦门前。
    “明天一早我来接你上班。”拉起手煞车的同时,他转头对着她道。
    “不要。”她解开了安全带,直接拒绝。
    “想也不想就拒绝我,就不怕我会难过?”他摆出一副自尊心受创的表情。
    “少采了,齐公子,我还想多活几年,可不想早早命丧在林双瑶的乱棒之下。”她朝他顽皮地吐吐舌头。
    听她提起“林双瑶”这个名字,齐易宣神情立刻丕变,最后,以一个苦涩的笑容作为回应。
    林双瑶是他最近认识的一个女孩子,原先大家说好玩玩而已,没想到对方认了真,不但向众亲友宣告她爱上了他,更将他视为私有物般严加保护,所有与他有些“交情”的女人,全成了她“扫荡”的目标,搞得他困扰不已。
    “林双瑶也找过你?”
    “没有。”她吐吐舌头。“要是她找过我,我现在还有胆子和你单独共处吗?”
    她睨了他一眼,又笑道:“齐大公子,夜路走多碰鬼了吧?劝你下次身陷温柔乡时,最起码要保持三成的警戒。”给了他同情的一眼后,她推开车门,下车前又回头补了一句:“我看,最近我们还是少碰面好了,免得被林双瑶误会。”
    其实,她并不怕林双瑶来找她,只不过,依照她的原则,她不想让自己陷入那些莫须有又无聊的斗争里。
    回到了温暖可爱的家,为自己弄了个玫瑰香浴,抱在按摩浴缸中,通体舒畅感虽褪去了她多日来的工作压力,但,大脑一放松,一张可恶的脸庞却毫无预警地浮了上来,她一惊,整个人差点滑进浴缸中。
    猛地直起身,她捞起水中的小浴巾,狠狠地搓着自己的嘴唇,像要刷掉什么印记般。
    这个可恶的夏承予,竟敢强吻她,竟敢夺走她这个只为金龟婿所保存的清纯初吻……可恶!
    她发誓,她永远不会原谅他,永远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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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整夜,噩梦频频的徐丹枫睡的并不安稳。
    睡眠品质严重受到影响,但在化妆品的修饰下,隔天,捷运在同样的时间,将“美美”的她送到了公司附近的站口。
    沿着人行道走向公司,沿途,她依然收到许多惊艳的目光,只不过今天她连回应的笑容都省了,由此可知,失眠真会让一个气质优雅的美女风度尽失。
    还未到公司,远远地便见一部嚣张的摩托车,掀起一阵狂妄的引擎声呼啸而过。
    一瞥见摩托车上的骑士,徐丹枫立刻垮了半边脸,而在看到骑士身后所载之人后,全垮了下来。
    物以类聚!一丘之貉!
    她早该知道,会跟崔依依那种类型的女人搞在一块的男人,基本上就是个没什么学识涵养的低级家伙,可恨的是自己留给未来金龟婿的纯情之吻,就这样被那下流胚子给夺走……
    一想起三番两次被那家伙“欺负”之愤,及昨天那场“强吻”之恨,一股超级强烈气团又在她心中掀起滔天巨浪,卷走了剩余的平静脑细胞……
    一直以来,公司中有关她的负面传闻,其中有大部分崔依依是居功厥伟,她一直抱持着冷眼旁观的态度,不去作任何的澄清,因为,她根本将崔依依贬人不入流之林,懒得去搭理她,以免失了自己的格调。
    就这样,在心情严重不佳的情况下,下午,当警卫先生又把那束包装精美的海芋送上来时,她再也无法忍受地拨了魏士峰的电话号码。
    订下晚上之约后,下班钟声一响起,她立刻拿了皮包,准备下班。由于婉拒了对方接送的要求,守时的她必须通过台北市严苛的交通考验,以便准时前往约定地点。
    谁知,她的运气实在背到极点,一出电梯,她又见到了崔依依跟那个讨厌的家伙,两人状甚亲密地倚在管理室的柜台前,愉快地和柜台内的警卫同仁谈笑聊天。
    当下,已补好妆的姿容又毫无意外地垮了下来。
    如同以往,她一出现,立刻夺走了在场所有管理室男同仁的目光,包括崔依依身旁的夏承予。
    众男士虽只是一瞬间的眼神“背叛”,却足以让敏感的崔依依立刻发觉,明了到状况又与那个讨厌的徐月枫有关之后,一股酸酸的嫉妒汁液立刻盘踞心头。
    不小心与那家伙的视线接触,徐丹枫立即不屑地将眼神用力甩开,并挺直了腰杆、抬起了倔强又高傲的下巴,目光冷峻地往前走,明显的恨意写在脸上。
    受到了如此不友善的对待,夏承予似乎完全无所谓,一双深沉的眼睛仍追着她,散发者令人摸不透的神采。
    而原本以自己为中心的圈圈瓦解,满腹酸味的崔依依哀怨地瞟了众男士一眼。但。似乎没人发觉,芳心更挫的她一下鬼迷了心窍,突然伸出那条光溜溜的长腿,绊了徐丹枫一下。
    “啊!”徐丹枫发出一声惊呼,往前直扑了去。
    紧接在那声惊呼之后的,是众男士一同发出的“小心”二字,接着,一群人蜂拥而上,想在第一时间成为解救美人的英雄。
    不过,众男土没人能碰到美人一根寒毛,因为,美人已在领先的英雄怀中。当然,那身形矫健的大侠不是别人,正是徐丹枫最恨的下流胚子——夏承予是也。
    “你没事吧?”看着安稳落入他怀中的徐丹枫,他立刻急问道。
    惊魂过后的徐丹枫,在听到这令她恨之入骨的声音后,立刻.睁开了紧闭的眼睛。
    搞清楚自己整个人竟瘫在那家伙怀中时,她像避瘟疫般完全不感激地推开了他,并寒着脸来到崔依依面前兴师问罪。
    “崔依依,你故意的对不对?”不知是隐藏的好、还是后天修养有差,心中虽气的要死,但她的神态语气却还维持着一贯的优雅。
    这向来也是崔依依最嫉妒她的一点。为什么她不用刻意去打扮,就可以轻易地让人升起自惭形秽的感觉白在不经意中夺去男士们的目光?她不平……
    “奇怪了,你自己走路不小心,怪谁啊?”她故意挡在徐丹枫与夏承予之中,阻去了所有对流的空气。
    “你——”徐丹枫当然无法善罢甘休,但苦无证据之下,只能咬唇泄恨。
    美人咬唇,我见尤怜,众男士纷纷中了迷魂弹,警卫小张排开众人率先出头——
    “崔小姐,不论你是不是故意,你绊倒了徐小姐是事实,道个歉就没事了嘛!”
    “对啊,对啊!”其他男士同声附和。
    本想让对方难堪,却造成弄巧成拙的窘况,崔依依心中嫉妒的涓涓细流立刻变成了暴涨的夺命溪流、湍急地流过大脑,淹没了所有理性。
    “为什么要我道歉?是她自己走路不小心,能怪我吗?”见这么多人替徐丹枫说话,一股委屈瞬间涌上心头。见众男士眼中纷纷浮起了不以为然的神情,她跺了下脚,转身扯着夏承予的手臂。
    “承予,你替人家说句公道话嘛!你看,大家都欺负我……”更顺势倚向了他。
    这大胆的举动虽让夏承予皱了下眉头,但他并没有当众推开她让她难堪,只是微微地挪动了身子,隔开了一定的距离。
    从头到尾.他虽不清楚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但众男士的举动,未免让一个女孩子下不了台,是以,基于一个绅士的立场,他声援道:
    “我看,崔小姐也不是故意的,这只是个意外而已。”
    此话一出,各派人士表情各异:众男士脸上多是悻悻然,徐丹枫却是气白了脸,但出现在崔依依脸上的,却是一个胜利的微笑。
    “原来,没水准这种病也会传染。”徐丹枫气的握紧了拳头。“崔依依,看来你的本事挺大的,竟然这么快就可以把你身上的‘病菌’传给别人,让别人替你发扬光大。没关系,既然你这个野蛮人不晓得‘道歉’这两个字要怎么写,我也不会苛求你,毕竟,你的‘水准’本来就让人同情!”说完,扭头走开。
    她这番话虽是对着崔依依说的,但,其中指桑骂款的意味,任谁都听得出来,因为,其他男士想笑又不敢笑的心情明显地写在脸上。
    而事件中被隐喻的男女主角,脸色当然不会好看到哪里去,脸色发青的崔依依率先发难地提高了声音
    “她以为她是谁,可以这样教训人!”气愤无处发的她最后朝着她的背影,伸出了中指。
    夏承予则是皱紧了双眉,不发一语。

《钓只金龟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