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别说他在朝中毫无实权,就算手握大权,做为臣子,他也没本事跟天子杭衡。
    如果李容堪真想要他的性命,随便找个理由,就可以置他于死地。
    她害怕那样的后果会发生在他身上,所以她宁愿忍耐,只因不想让他受到半点伤害。
    见她满脸担忧的模样,李容钦却笑了,「难道你对本王就这么没信心?」
    她被问得无话可答。
    她也很想对他有信心,但这信心也要有可以依靠的力量才能产生啊?
    正在不安时,只觉得一阵晕兹袭来,她身体不由自主的摇晃一下,幸好李容钦及时将她扶住,才没直接摔例在地。
    见她脸色不好,嘴唇青白,他不由得吓了一跳。
    「环贞,本王已经说过,有些事无须你来操心,你只要做好你自已就行……!
    「王爷,我……」
    正想瓣解的穆环贞,突然捂着胸口,做了一个呕吐的动作,可是呕了半晌却什么都没吐出来,这让李容钦吓得更加不知所措了。
    「环贞,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他急忙扶着她到床上躺下,大声叫人,没多久,候在lL」外的明月便跑着进来。
    他一脸焦急,「马上去把府里的大失给本王叫来。」
    明月被吓坏了,心想,怎么好端端的竞要叫大夫过来?难道王爷把小姐给……
    「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啊。」
    眼看王爷动怒了,她不敢再耽搁,急忙转身跑了出去。
    没多久,大夫就踏进屋内,李容钦免了他的礼,急切的说:「王妃刚刚还好端端的,可一贬眼的工夫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他被吓坏了,管他天大的事,都设自家老婆的身体重要。
    起先他还因为李容堪那混蛋碰了环贞而气个半死,如今她脸色苍白……副病怏怏的模样,他开始担心是不是自己刚刚的怒气吓到她了,才导致这样的后果。
    大夫为穆环贞把脉,过了半晌,脸色转喜,反身向李容钦施了一礼。
    「恭喜王爷,王妃有了喜脉,肚子里已经怀了将近两个月的身孕了。」
    这话一出口,不但李容钦愣了,就连穆环贞也愣住了。
    她怀孕了,这是真的吗?
    他呆愣了好一会后,有些不敢相信,小心的再一次问道:「你刚刚说……王妃怀了本王的孩子了?」
    大夫笑答,「是的王爷,老夫刚刚已经仔细给王妃把过了脉,的确是喜脉。只不过王妃的身体有些不太好,如果不想肚子里的胎儿受到什么损伤,从今日起,还要王妃尽量放松心情,好生调养。
    「而且前三个月较危险,还望王爷平时能够仔细照看王妃,切莫让王妃受到什么伤害……」
    没等大夫罗唆完,李容钦已经冲到床边去……把拉起穆环贞的手,眼底难掩激动。「环贞,这是真的吗?你怀了本王的孩儿?本王要做爹爹了……!
    穆环贞也被他激动的情绪所感染,别说李容钦被这突来的消息吓到了,就连她自己也有些被吓到。
    说起来两人夜夜缠绵,她的肚子始终不见改变,日子久了例也没在意。
    没想到不知不觉中,她居然怀上了他的孩子。
    初为人母的感觉非常奇妙,有些紧张也有些不真实。
    她还没做好当娘的准备,这小生命就悄然而至,她一对还真是有些无法适应。
    大夫又小心嘱咐了一阵,并告知二人,最重要的是从今日起要尽量保持好心情,这样胎儿的健康才能得以保证。
    六王妃怀上了王爷的子嗣,这件事很快便让王府上下又惊又喜。
    不管是李忠还是韩氏两兄弟都很高兴,就连明月得知自家小姐怀上了王爷的孩子,也是立刻就跑到菩萨面前去磕头道谢。
    想当初她这个陪嫁丫头,被六王爷的坏名声吓得几手是夜不成眠,以为死期离自已不远。
    没想到陪着小姐嫁连王府后,不但受到了王府上下的礼遇,如今小姐还怀上王爷的子嗣,很快就要生下小王爷或小公主。
    这对她来说,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正所谓仆凭主贵,如果小姐在王府中不受宠,她这个丫头的下场自然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不过让她奇怪的是,自家小姐打从出生之后,身子骨就一直不好。
    更有人在私底下传言,由于小姐生过一次重病,吃了大失开的某个处方,病好之后却被断定她以后将没有机会怀上身孕。
    可如今……
    明月心里纳闷,实在搞不懂为何事情竟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
    但再怎么说都是好事,她也就友诚的跪到佛祖面前感谢菩萨大慈大悲,给小姐和自己一个这样美好的未来。
    自从穆环贞怀孕之后,她在府里的待过就和以前彻底不一样了。
    倒不是说以前的待遇不好,而是现在她像是正式变成了保育类动物,整天被一群人围着伺候,这实在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这全是因为李容钦说,她身子骨娇弱,前几个月一定要好好调养照顾,万一不小心摔着了碰着了动了胎气,后果是可大可小的。
    看李容钦这么小心翼翼,穆环贞拿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前阵子确实是因为对客种事情操心费力,所以才在怀孕初期感到身体不适。
    既然现在知道想东想西对胎儿不好,她便尽量让自己放松心情,希望能为李容钦生个健康漂亮的宝宝出来。
    深秋来临,天气却不像往年那般寒冷。
    这日天气晴朗,气候也宜人,李容钦便拉着穆环贞到园子里散步。
    大夫说了,怀了身子的女人,适当的走动是有好处的。
    所以只要他有空就一定会亲自陪着老婆散步,事实上他对这桩差事一向是乐此不疲的。
    两人在后花园走了一阵,穆环贞便囊嚷着腰酸,可今天的阳光实在太好,她舍不得就这么进屋,想在外面坐着晒太阳。
    李容钦哪舍得让她坐在那冰冷的石头凳子上,便差人将寝房中的那张软榻掇了出来,又拿了毯子披到她身上,这才心满意足。
    穆环贞觉得他这么做实在是太劳师动众了,忍不住滇怒道:「不过就是怀了个孩子嘛,你这么傲,也不怕下人们笑话?」
    此时她被扶到床榻上,李容钦很自动的当她的人形大靠枕。
    腿上盖着薄毯,偎在他的怀里,被午时的阳光晒在身上,温暖舒适:心情莫名的便渝晚起来。
    李容钦笑得嘴巴都要咧到耳朵边上了,「你要知道,你这肚子里怀的,可是本王的第一个孩儿。自古以来,长子嫡孙最为重要,若不小心护着,万一出了什么纰漏,本王可是要心疼死的。」
    她被他认真的语气逗得直笑,窝在他的怀中,没来由的就觉得一阵温暖可靠。
    最近一段日子过得特别的安稳,宫里那边也没传出什么动静。
    上一次被李容钦一拳揍在脸上的皇上,似手并没采取任何报复行动,这让她多少放下心来。
    她不想争权不想夺势,只想和丈夫过安安稳稳的日子。
    如果有可能,她希望两人可以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不管李容湛对她究竞抱着怎样奇怪的心思,都与她无关。
    她不去招惹别人,也不想别人来招惹她。
    两夫妻坐在后花园中一同欣赏园中的美景,彼此都在心中感叹,如果这样手和宁静的日子可以一直维持下去该有多好。
    可惜上天并没有听到他们俩的祈祷,韩翼一脸慌张的跑过来,屈膝跪倒在不远处,「主子,出大事了!」
    李容钦和穆环贞同时望过去,就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仿佛在己蛮译着自己即将说出口的话,会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
    看了他一眼,李容钦笑道:「出了什么大事让你如此慌张?环贞不是外人,有什么你就说吧。」
    韩翼微微犹豫了一阵,脸色凝重说:「杨将军于昨夭晚上回到京城,今日进殿见驾,皇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要治杨将军护国不当、放东夷杀手入境之罪,赐杨将军一死!」
    「什么?!」
    听到这里,李容钦神情一变,他怀里的穆环贞也被吓了一跳。
    她曾听李容钦提起过远在东夷边境防守的那位杨大将军,他们两人一同长大,关系极其要好,就是现在,每年也有书信来往。
    她知道上次东夷杀手去西郊行宫行刺一事,令皇上十分震怒。
    只是后来这件事一直被压着没有处理,没想到这才平静了几日,皇上竟然要治杨将军死罪。
    穆环贞隐隐觉得事情正在往不好的方向发展,她不敢去想,因为她很害怕事情的结果会是她晨不想接受的那一个。
    李容钦却在这时回头,温声对她说:「我要进宫一趟,你乖乖留在府里等我回来。」
    「可是……」
    「放心,那些事情我自有分寸。」
    说着,他唤来不远处候着的丫头婆子,让她们好生照料穆环贞进房休息,安排好一切之后,他便急急冲出了王府,进宫面圣去了。
    当今世上,敢怒闯皇宫的人,除了六王爷李容钦之外,恐怕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如此胆大妄为之人。
    成德被气势汹汹的六王爷吓白了脸,战战兢兢的将其阻拦在外,劝道:「皇上批了一上午的摺子,此时累极了正在寝宫中小睡,王爷就这么直闯禁宫,犯的可是死罪啊……」
    李容钦哪听得进去成德的罗唆……把将他挥开,就要推门而入。
    成德吓到不行,再次上前阻止,「还请王爷三思而行,万一惹恼了皇上……」
    「成德,让老六进来吧。」
    寝宫之中,传出李容堪情懒的声音。
    最近几日他夜里睡得都不是太好,上午下了早朝之后又连续批了几个对辰的摺子,刚用过午膳没多久,倦意袭来,便想小睡片刻。
    没想到刚刚进入梦乡没多久,就听到外面传来争执声。
    成德听到里面传出的命令,不敢再多做阻拦,应了一声,李容钦便大步进了寝宫,就见李容堪只穿了一件简单的素色袍子,懒懒的侍在窗边的一张软榻上,阳光透过窗子射进来,洒得满室温暖。
    他向前走了几步,单膝跪倒,向皇兄请了个安。
    李容堪微眯着眼看他,哼笑一声,「六弟如此不顾礼法的私闯朕的寝宫,胆子还真是越来越大了。」
    李容钦起身,目光不闪不躲的看着斜靠在软榻上的他。
    「听说杨锐回京了?」
    似手早就料到他此行的目的,李容堪并设有因为他不驯的态度露出惊讶,只淡然一笑,「六弟消息倒是灵通。」
    「想不灵通也难啊,皇兄明知道杨锐乃臣弟的伴读,自幼私交极好,此番他回京自然有人通知。但臣弟心中欣喜,直接去将军府找他叙旧,没想到,*」他冷笑一声,「将军府里的人回话说,杨锐昨夜回京,令早就被皇上叫进宫中面圣,直到现在,却不见皇兄放人回府。臣弟担忧之余,便想进宫觐见皇兄,杨锐如今下落究竞在何处?」
    「他已经被朕关进皇宫的天牢中。」
    李容钦闻言,脸色顿时冷了下来。「为何?」
    李容堪哼笑道:「护国不力,纵放东夷杀手入境,害朕险些丧命,这些理由够不够?」
    「如此说来,皇兄仍想借上次被东夷杀手行刺一事,治杨锐的罪?」
    「有何不可?」
    「自然不可!」
    李容钦上前一步,幽蓝的目光中染满戾意。

《河东祸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