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紧紧将她包覆在自己的羽翼下,他的大手不断拍抚着她纤细瘦弱的身子。“那只是一场梦,这个世上每个人都会作恶梦,没关系的,而且梦都是假的,醒来后,你会发现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看她仍抖个不停,他勾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
    “小夏,振作一点,你已经二十三岁,可以保护自己了,就算有人想欺负你,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时刻保护着你……”
    说着,俯下身,攫住她冰冷的唇瓣,狂烈侵占她的领域。
    米小夏觉得自己正被他疯狂吞噬着、占有着。体内的寒冷因这突来的激情而消退。
    一点一点的,她渐渐迷失在他亲手雕砌的城堡中,感觉到温暖,再没有暴虐的毒打,没有变态的恐吓,也没有血肉模糊。
    她渐渐放松下来,贪婪的取他给予的温暖,如同溺水的人,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襟,似乎担忧一放开手,那属于她的安全港湾会在瞬间消失。
    感觉她已平复下来,不再发抖,秦逍便慢慢放开她的唇,见她双颊被吻得酡红,不自觉露出娇媚妖烧的神态,他心念一动。
    他恨不能现在就将这个娇软细弱的小东西拆吃入腹,可他知道,她被吓坏了,肯定禁不起更多的惊吓。
    她是他小心翼翼、守护多年的宝贝,好不容易,才将她真切地护在自己的羽翼下,他比谁都不舍她受委屁,更别说要伤害她了,所以他克制自己,全心投入在安抚她之上。
    摸着她额前的发丝,他轻柔道:“我让佣人准备热牛奶好吗?牛奶有助睡眠,你喝了以后好好睡一觉,一切都会没事的。”
    他揽紧她,丝毫不想挪开去拿室内电话,便从口袋取出手机。
    结果,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米小夏,在看到他拿出手机后,再一次吓得尖叫。
    “拿开,把那个东西拿开!”
    秦逍见她脱离自己的怀抱,一副把他的手机视为恶魔的模样,急忙将电话收回口袋,哄劝道:“没有了,你看,我手中什么都没有。”
    米小夏闻言安静下来,拉起被子蒙住自己的脸,露出可怜兮兮又雾气氤氲的大眼,感受他那低沉的、像催眠曲的磁性嗓音,柔柔地在她耳边哄慰着,她才终于睡着。
    看着她恬静的睡颜,他俯身在她耳边低喃,“从今以后,所有的罪都由我来承担,所有的苦都由我来尝,我发誓,从这一刻起,绝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委屈。”
    话落,对着那张娇颇轻轻印下誓言的一吻。
    接着熄灯,悄声掩门而去。
    走到门外,秦逍拿出刚刚从她包包中翻找到的手机,将内容都仔细看了一遍。
    当他看到那多则简讯中的照片时,眼神霎时变得阴狠无比,而后冷笑,他定要幕后黑手为今日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隔天清晨,米小夏一脸病容,觉得头疼、有些发烧、四肢无力。
    秦逍请来家庭医生诊断后,医生说她是受到惊吓,只要吃过药,休息一、两天就会没事。
    米小夏从小就被父母当成宝贝一样养大,平时米母也非常重视她的饮食健康,偶尔还会煮一些温补养生的药膳给她吃,所以生病这种事,几乎与她绝缘。
    没想到向来是个健康宝宝的她居然也会生病,不仅认识她多年的别墅佣人觉得惊奇,就连米小夏自己也料想不到。
    而看她顶着一张红通通的脸,像没精神的病猫一样,可怜兮兮地缩在被子里,秦逍的心不舍地泛疼着,直到刚刚亲眼看医生帮她打了退烧针,又自己亲手喂她吃药,他闷在胸中的积郁才逐渐散去。
    “乖乖待在家休息两天,我已经让人帮你请假了……”
    听到请假两个字,她原本因发烧而通红的脸蛋顿时惨白了几分,呜咽着抗议道:“我在泽亚上班两年,从来都没请过病假。”
    秦逍笑着坐到她身边,把她抱在怀里,爱怜地捏了捏她满是红潮的脸颊。“你真是个敬业的好员工,不过以后不准再这样,生病了就该乖乖在家休息,要是强撑着去上班,工作效率一定会因身体不适而受影响,并无好处。”
    “可是请假后,这个月就没有全勤奖金了。”
    “全勤奖金是多少?”
    听她报出一个数字后,秦逍轻轻握住她的手,笑道:“我以个人名义给你十倍。”
    米小夏闻言顿时笑开,“说话要算话。”
    见他点头,她开心的计划着这个月发薪后,一定要去买自己考虑很久都舍不得买的粉色包包。
    秦逍想告诉她,只要她愿意,他可以给她全世界,但他知道她很可能会因此吓到,只得作罢。
    未来的时间还很长,并不急于一时,他可以慢慢来,当他的存在一点一点融入她的生命时,他会让她知道,其实在很久很久以前,她就已经拥有了一切。
    思考了好一会,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还躺在他怀中,原本就搬红的双颊又染上几分羞涩,正打算不着痕迹地脱离这样亲密的姿态时,却被他察觉意图霸道的紧锁住她。
    “你躲什么?”
    “那你抱我干么?”
    他捏捏她挺俏的鼻尖,笑道:“我以为你很需要我的怀抱,昨天晚上你就是这样紧紧缩在我怀里,想甩都甩不掉。”
    忆起昨晚的事,她打了个寒颤,双手本能地又揪住他的衣襟,小声道:“我已经很久没作恶梦了。”
    秦逍挑眉问:“你以前经常作恶梦?”
    “小时候是,可是因为有爸妈在,比较没关系,长大后就很少了,不过现在爸妈都不在,我……”
    想起手机中那些血腥的照片,她心底又是一阵恐惧。
    看她脸色不佳,秦逍哄劝道:“别想太多了,你都说那是恶梦,梦都是不真实的。”
    他疼宠的亲了亲她的脸颊,又道:“你爸妈只是暂时出国玩,过一阵子就会回来陪你的,而在这段日子,还有我陪着你,所以你完全没必要害怕。”
    米小夏想解释自己真正怕的是那个梦已经纠缠了她很多年,尤其是梦境中的少年,简直就是魔鬼,她怕永远也逃离不了这折磨。
    可是,这些话她不知道该怎么向他说明,就连她自己也不明白,她从小被父母呵护着、疼爱着,为什么总会梦到那个恐怖的画面呢?
    梦中每个场景仿佛都存在过,而她总觉得,那个惨遭毒打的小女孩似乎就是她自己。
    她曾经努力回想自己的童年,虽然记忆很模糊,但仍有些片段较为清晰,只是内容却怎么也无法与梦中的画面结合起来。
    她曾猜测,童年时的自己被绑架过,甚至还问过爸妈这个问题,可爸妈说她从小就被保护得狠好,怎么可能会被人绑架,更何况他们只是一般人,又不是什么富豪,绑匪没事绑她做什么?
    她觉得老爸老妈说的有道理,他们家的确没什么钱,就算住在这幢大房子里,也只不过是佣人罢了。
    只是没想到,昨天晚上会再被恶梦侵袭,她猜,这肯定与收到那堆莫名其妙的血腥照片有关。
    可是,那些照片究竟是谁寄来的?太多理不清的头绪让米小夏的头又隐隐作痛。
    秦逍见她一脸疲惫,便又柔声将她哄睡。
    当米小夏陷入沉睡时已经快中午了。
    突然,有人敲门,接着传来书琴的声音,“少爷,楚秘书在客厅等您。”
    秦逍皱眉,舍不得离开怀中的宝贝,但他想起楚靖瑜会上门的原因,他有必要出去处理一下。
    于是,他把怀里的人儿轻轻放到床上,为她盖好被子,临走前又不舍的印下一吻,轻声的掩门离去。
    客厅里,楚靖瑜正不断来回走着看着手表,见上司缓步从楼梯上走下来,忙迎上去,焦急道:“总裁,飞机还有四十分钟就要起飞了。”
    他没有因为她的焦急而露出急躁神色,反而保持着一贯的优雅从容缓步走到沙发上坐下,淡道:“会议取消,重新召开的时间之后再定。”
    楚靖瑜不解道:“可是美国总部的人已经将会议议题寄来了,宙斯集团的总裁也……”
    没等她话说完,他沉下俊容。“我说会议取消,你还有什么问题?”
    被厉声反问,楚靖瑜瑟缩了下,但仍鼓起勇气道:“总裁突然说要取消会议,我总得给大家一个理由。”身为他的秘书,编个理由以取消会议并不难,但她执意找借口追问,是想知道他是否又是为了那个丫头才临时改变既定的行程。
    秦逍深情地向楼上望去,眼底冷意散去。“小夏病了,这个时候她需要有人陪伴,所以我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台湾。”
    她的直觉果然没错。楚婧瑜脸色一变,有些激动道:“为了那个女人,总裁甘愿放弃上亿的生意?”
    “上亿的生意算什么?”他冷笑,对情绪激动的秘书厉声道:“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分,我请你来是要你确实执行我的命令,而不是来质疑我的决定。”
    楚婧瑜心底不服,但终究不敢反驳,只说了要赶紧处理相关事宜就离开了。
    待她离去之后,秦逍打给特助。“尽快查出所有用过这个号码的人的数据,一个也不能少。”
    整整睡了一上午,下午两点钟,米小夏终于醒来。
    之前打了退烧针又吃了退烧药,她的状态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但因为有一阵没进食,见秦逍端着一碗热粥走进来时,她的肚子因那扑鼻香昧咕噜叫
    秦逍笑道:“先喝点粥暖暖胃,这粥里放了很多营养的食材,尝尝味道。”
    米小夏从床上坐起来,乖巧的接过粥碗,不解道:“书琴呢,请她送来给我就好,怎么好意思麻烦少爷亲自过来,而且……”
    她看了眼墙上的时钟。”现在不是上班时间吗,你怎么没去公司?”
    秦逍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顺势坐到床边。”我的宝贝生病了,怎么能假别人之手来伺候,这是我亲自煮的粥,如果你喜欢,以后我会经常煮给你吃。”
    当米小夏听到他唤自己宝贝时,心头已是一阵狂跳,又听到他亲自为她下厨,更加震惊。“你会下厨?”
    他笑着捏捏她的脸。”我会的东西很多,以后你就知道了。”
    粥的味道很好,但是有些淡,她平时习惯吃重口味,清淡食物几乎很难入口,不过这可是他亲手煮的粥,如果不喝光,岂不是不给他面子?
    因此,她硬着头皮把喝喝光,还打了个饱隔。
    秦逍似乎看出她的心思,取笑道:“不用勉强自己全喝完,你现在还病着,不能吃重口味的东西,等你病好了,我再做一桌你喜欢的料理给你吃,
    你不是喜欢吃蜜汁鸡腿吗,那我很拿手的。”
    米小夏因他温柔的样子心头一动。
    这个男人是高高在上的,可他总是无微不至的在她身边默默照顾、关心着她,她很迷惘,他为何要这么细心的对待自己,难道真的是因老爸老妈所托吗?
    可老爸老妈只是秦家的佣人,就算少爷真的是个大好人,也没义务把她这个累赘当成宝,整日在身边守护吧?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他对她的一切似乎很熟悉,了解她的口味,懂得她的习惯,甚至连她的小秘密也知道,这实在有些奇怪,想着,她不自觉皱了皱秀眉。
    “在想什么?眉头皱这么紧?”
    听到他磁性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她回神,未经思考地问出心底的疑问,“为什么我觉得你好像以前就认识我了?”

《诈妻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