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惊症谈

涂蔚生曰∶惊者何,人之内部魂魄神三者,卒然受一惊恐可怕之事,而失其常度也。何以言之,魂为阳气附丽于肝血之上,魄乃一块血质,根据寄于肺气之中,乃一点湛然朗润之阴血,出藏于心脏之间,是为以阳附阴,以阴附阳也。如猝遇惊恐,则魂魄为之飞扬,心神为之丧失,即为受惊后所得一种之气血散失也。古时诸医,均将惊风合为一症,是以风之发热烦躁,心神不安,类似乎惊,误之也。而后之受其误者,深知痛恨悔改,又谓无惊之可病。惊为纯属一种虚妄,是其尚未澈底考查,仍为误也。实则风自风,惊自惊。风之不可为惊,犹惊之不可为风。固有先风而后惊者,如既感寒风,复受惊恐者是也。亦有先惊而后风者,如既受惊恐,复感寒风者是也。

然此则不过百分中之一二耳,安得将天下患风之儿,尽括之为惊乎?又安得将天下患惊之儿,尽括之为风乎?更又安得将天下之儿一切病症,尽括之为无惊乎?近代西医盛行,皆谓人无惊症之可能病。然试问其吾人梦寐之时,恍惚若有所见,并恍惚若有所记。俄而登山涉水,俄而越墙走壁,俄而喜笑怒骂,俄而忧愁思虑,俄而散步闲游,俄而饿渴饮食,是果孰使之然哉?则西医多不能答。间有能答者,亦不过以神经错乱为解,并未知有魂魄神三者之作用也。小儿五内既无健全,肢体即见充足,故其受惊之处较大人为独多。余曾亲见大人因受惊恐而卒死不救者,余又曾见小儿因受惊恐不思饮食,日见消瘦,多药不效,而用乡俗喊魂之法,得以安全获愈者,是又果孰使之然哉?岂非魂魄神三者之作用耶。此等症治,余拟以潞参当归白芍琥珀朱砂茯神甘草等味以治之。盖以潞参可招失散之气,归芍可补飞荡之血。犹恐猝忽血越神荡,不能无瘀滞之血。而以琥珀之可以消瘀安魂定魄者疗之,更以朱砂以安之,茯神以宁之,务使其气血撤消,神与魂魄各安其宅,行其固有之职权而后已。但未知此等见解,有合实用与否。

《推拿抉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