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库门口的保安不时用冲我飞着眼神,在这附近住的村民他大多都面熟。陡然见着一张生面孔,无疑会引起他的警惕。干活的部门属于要害部门,他不敢有半分的懈怠。真要是谁把油库给点着了,后果不说用腚眼儿想也能想到。我站在水塘旁边,心里吩咐顾纤纤上山看看。有些地方我不方便去,她却是能通行无阻。况且某些东西,她的察觉能力远比我要敏锐得多。
见我只是站在水塘旁边,并不到处乱走,那保安盯了我一会儿,也就回到了值班岗亭里去了。毕竟人家没干啥,你老盯着人看,是一件极其容易引发冲突的举动。这要换个地方,人一准得问:你瞅啥?完了再来个暴脾气的答一句:瞅你咋地?这结果,很有可能俩人就去人民医院当病友了!
顾纤纤上了山,顺着山上的杂草荆棘朝上走着。山上常年没有人上来,压根就没有一条能容人下脚的路。不过这对于她来说都不是问题,因为她压根也不需要什么路。山上的树木倒是繁盛得很,有些奇怪的是,一路行来居然没有看到一只小动物的存在。
“砰!”顾纤纤朝前走着,眼神不住朝四周瞟着。忽然间她的脚步停了下来,一声闷鼓似的响声直敲进她的心房。鼓声似乎是从脚下传来的,顾纤纤凝神蹲身,伸手抚向了地面。
“砰!”手掌才接触到地面,又一声鼓声传来。顾纤纤能清楚的体会到,地面随着鼓声在微微颤动着。
“砰!”鼓声越来越急,山上的树木也开始随之颤动了起来。一片片树叶,被鼓声震得朝地上洒落着。瞬间就在地面上铺了一层。
“老爷,山里有东西!看情况,它似乎是准备出来的样子。”顾纤纤没有停留,而是一个转身下山跑到我的身边将情况对我说了一遍。其实刚才那通鼓声,我也隐约听到了。我背着手,遥望着前方的山,心里猜测着这山里藏着的,不会正是旱魃吧?如果是那样,倒也能省我一番手脚。
“哪里打鼓咯?是不是有龙灯队来镇子上咯?”一个手拿着棒槌的妇女将衣服在池塘里摆动了几下,拧干了放进身边的桶里问道。
“不年不节的,人家耍龙灯干嘛?回去吧,这太阳晒得我发晕!”一起的妇女有人答着她的话。
“回去吧,回去吧。不过这池塘倒是挺不错的啊,我们家旁边的沟渠都干了,这儿还是一满池子水。”几个妇女先后起身,提着桶转身朝家走去道。
“臣,参加双王陛下!”这边厢,我跟顾纤纤朝着山后绕去。山前有油库的保安盯着,我实在是避不了人家的耳目上山。那边厢,包使君来到了双王殿,准备对双王交差。
“免礼赐座,卿家此去可有查明人间旱情是因何而起?”双王齐齐抬手说道。
“臣此去,只是将胜城内偷逃上界为祸人间的冤魂给捉了回来。至于彻查人间大旱之事,赎臣斗胆,将其交给了通判程大人前去执行。”包使君拱手道。
“交给了程小凡?”双王彼此对视一眼,然后注视着阶下的包使君问道。
“正是,臣,还有一事禀报!”包使君顿了顿,然后接话道。
“说!”双王齐齐拂袖道。
“依臣之间,程通判对于陛下之忠心,可表日月。臣在暗处观察甚久并无发现其对陛下有任何的怨怼。而且臣到时,程通判正在捉拿那几个冤魂。臣闻其言:若今日不拿了尔等,本官又如何对得起陛下的赏识…”包使君略微沉思了一下,然后站在殿内朗声说道。
“好,朕当年没有看错他!此言,可是爱卿亲耳所闻?当时爱卿可有暴露行藏?”双王听完包使君的话,一拍软榻说道。
“此话不仅臣听到了,臣的贴身护卫张龙赵虎也听到了。臣等当时,并未暴露行藏。可见程通判此言,的确是发自于肺腑的。”包使君深躬下去道。
“哈哈哈,若真是旱魃作祟,朕倒是有些担心那小子不是人家的对手。宣,关云长前来觐见!”双王至此才齐齐笑了起来。
“臣,关羽,拜见陛下!”少时,一着青衣头戴青冠,内穿金锁甲。美髯三尺有余,面若重枣,卧蚕眉丹凤眼的美髯公关云长便撩着战袍走进了殿内!
“听闻云长在多年前,曾经单枪匹马剿灭过一只旱魃?”双王抬手,示意关公免礼道。
“这,那是人间宋真宗时期。当时旱魃作祟,张天师祭出秘法,召臣前往相助。臣与那厮苦战七天七夜,方才一刀枭首。”关公抬手捻须,面露傲然之色道。轻描淡写的一句苦战七天七夜,将当年那场恶战给一句话带了过去。但是能跟他苦战七天的东西,手段又能稀松到哪里去?那一战个中的凶险,怕是只有当事人才能了解吧。
“如今,恐怕又要劳烦云长出马了!”双王对视一眼,起身走到关公跟前对他笑道。
“莫非…?”关公捻须猜测道。
“正是…人间大旱两月,滴雨未下。西王母临行前嘱咐朕务必多加留心人间琐事。此番朕猜测,怕是又有旱魃出世为祸人间。所以,云长,此战非你莫属了!”双王直视关公对他说道。
“臣,义不容辞!”关公闻言,后撤一步抱拳躬身道。
“这里有个被混凝土封死了的洞口,看来就是当年那个挖了一半就被放弃掉的防空洞吧?”我跟顾纤纤绕到了山后,踩着枯枝杂草朝山腰前行了那么一二十米距离。眼前便出现了一个用混凝土封死了的洞口。洞口方方正正的,能有三米见方。看样子,当年县里头动用的人工和设备都不少。
“砰!”混凝土忽然颤动了一下,打上头泄下来许多的粉尘。一声鼓声,透过混凝土传了出来!我跟顾纤纤闻声齐齐后撤了几步,她祭出了伞,我祭出了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