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荒唐男女
搭上只见夜惊容一脸悲切。她从未想及自认为最纯真善良之心上人,竟会是玩弄女人高手,令对方怀孕生子不说,竟然连小孩皆不认,着实让她伤透心肺。泪水已哭竭,尤其师兄在旁,连抱头痛泣机会皆无。百里景致优美,却哪来心情欣赏,全若蒙上层灰似地,沉沉噩噩,生命失落得如局面,甚想跳塔自杀。
夜无群一旁不断劝说:“师妹请看开点,中原人多诈,连小妖道都耍手段,咱回大金国,重新开始,毕竟你我从小一起长大,最是清楚,也最适合。”
夜惊容根本听不了,亦未回话。感情受此重创,已柔肠寸断,逃都不及,又怎能另接受他情?尤其师兄又是看笑话者,任何安慰听来皆若带针带刺,徒增压力及悲伤罢了。
夜无群仍不死心,道:“师妹跟我回去吧!难道你想在此站一辈子不成?小妖道既然够坏,何需对他如此,甚至连感伤皆不必,他说不定已在开怀畅饮,抱着女人睡觉,你却在此独悲,根本划不来。”
夜惊容想及张美人抱女兴师问罪一幕,终又掩面暗泣,脑袋直摇:“不要再说了,请你离开,让我静静可好?”宋两利瞧她悲恸如此,心灵亦甚沉重,甚想现身安慰,又怕触怒对方,挣扎不断。
夜无群叹道:“事情迟早要面对,对方既是负心郎,不值你如此做,难道你还希望跟他复合,再次受伤害?”
夜惊容道:“不可能,他已有妻小,我怎能破坏人家,我只是心痛,他看来如此老实善良,背后竟是这般玩弄感情!”伤心处,泪水又渗。
夜无群道:“世上虚伪者甚多,中原尤甚,咱回大金,忘了这小妖道吧!他若真的对你有情,早就追来解释,岂会任你在此悲泣而不顾?”
宋两利突生胆量,毕竟躲藏不是办法,突地现身塔下,说道:“我岂没来,只是尚未找到机会解释而已。”
夜无群诧道:“你当真敢来?!”
夜惊容更诧,转为悲怨:“你又来作啥?还不快去照顾她们母女,想再撒谎玩花样么?”
宋两利道:“没有玩花样,一切都是误会,我已寻得张美人母亲,她将解释一切,你跟我回去吧。”
夜惊容悲切道:“不必解释了,伤我一人已够,你又何忍再伤其母女,没人会抱着小孩四处乱认丈夫!你还想瞒我么!”无法面对宋两利,掩面再泣,登又转身飞掠出塔,逃奔而去。
夜无群怒道:“敢再追来,小心我取你性命!”急追心上人而去。
宋两利轻叹,恐怕目前不适见面,否则必引起反弹,只有远远跟在后头,原想利用摄脑方式控制大局,然又怎可以此方法对付她呢?唯希望对方能忍悲一切,快速返回汴京城,方有机会解释。
就此,夜惊容几乎狂奔数十里,直到身心疲惫,天昏地暗。后头夜无群不知劝得多少好话,她仍置之不理,唯最后一句发生效用:“既然要逃避小妖道,如此狂奔根本无效,得离开他势力范围才行!”
夜惊容终于顿停,悲切轻叹:“我是该离开汴京城了!”说着便欲离去。
夜无群急道:“师妹不要随身东西了?”夜惊容一楞,但想及只剩几套衣衫及碎银等物,不要也罢,仍想奔去,夜无群却留下重要随身物于客栈,不得不去取,遂道:“你该回去一趟,说不定小妖道心一横,把她们母女俩杀了以灭口!”
夜惊容怔斥:“他敢!”
夜无群道:“既是没良心,又有何不敢?你是唯一见证人,应回去瞧瞧,否则落个死无对证,将来他再舌灿莲花,你又信了。”
夜惊容只顾关心母子俩,纵不信宋两利会心狠如此,然欺瞒感情一事使她产此疑惑,终掉头往汴京城飞奔。
夜无群暗喜,终能和师妹相偕而行。
宋两利更喜,原以为要出手拦人,甚至抓人以回汴京城解释,谁知夜无群帮了大忙,他岂肯放弃机会,立即奔潜在前,准备先行通知秦晓仪,以解误会。
三人前后差距不大。宋两利为争时机,方入汴京城,立即掠往“仪心园”找得秦晓仪,甚快说明人已返回,秦晓仪二话不说,抱起婴儿,紧跟宋两利而去。
两人动作过巨,发出声响,已惊动张美人,她奔出寝房,急道:“娘,发生何事?”原即好动的她,快追后头。然两人另有目的,转着小巷早失踪影,她则奔往大街,想寻两人,一时埋没人群之中。
夜惊容已掠回自己住处,原以为可以碰上张美人母女,谁知却一片空旷,不见人踪,床上且留婴孩绢巾,吓得夜惊容花容失色:“他当真下了毒手?”
夜无群随后已到,冷笑不已:“我料得没错,他喜新厌旧,为得你青睐,宁可杀害她们母子,你终可认清他真面目,毋需再作怀念。”
夜惊容怒道:“谁怀念?我只想杀了他!”气怒不已,无双笛捏得青筋暴胀,随时想击毙对方。
宋两利不知状况,欣喜奔来之际,于墙头即喊道:“夜姑娘,我找人来解释了!”
再冲雅居。
夜惊容怒喝:“你当真如此狠毒么?”掠身冲出,无双笛一式“天打雷劈”即往宋两利脑门劈去。
宋两利登时诧愕,忘了防备。然无双笛却已落下,眼看就要砸脑裂骨,夜惊容骇然松手,无双笛飞落砸来,纵威力减少,未砸烂脑袋,却也敲得头破血流,宋两利仍惊诧不解,心上人为何下此重手,夜惊容已掩面哭泣:“你为何不躲!”又怎下得了手,结束对方性命啊!
夜无群乘机喝扑过来,独尊箫又想补上一记,以砸毙失魂落魄之情敌,秦晓仪却赶来,急劈一掌:“不得乱来!”她乃全力以击,终打偏夜无群独尊箫,保住宋两利性命。
夜无群却恼羞成怒:“哪来疯婆子敢暗算本王!”独尊箫又想击来。
夜骜容却已拦下:“这是我的事,你别乱来!”
夜无群已被逼退,急道:“对付恶人,毋需客气。”
夜惊容两眼含泪:“我们走吧!永远不再回此城!”伤心欲绝,急欲躲去。
秦晓仪却拦住她:“夜姑娘别走,我是张美人母亲,想必你已见过!”怀中孩子一送,“这女婴你已见过,她根本不是我女儿所生。”
夜惊容悲切道:“谁所生已不重要,问题是他玩弄了你女儿,又来骗我,我不能原谅他。”
秦-仪道:“她根本未玩弄我女儿,相反的,是我不断求他帮忙,才助我女渡难关,你不应误会他。”
夜惊容心如刀割,不知该信或不信。
夜无群斥道:“你早和小妖道串通,连自己女儿都想出卖,枉为人母!”
秦晓仪道:“我句句实言,若有虚假,必遭报应!”
夜惊容仍挣扎,且见得宋两利困坐地上,一手掩头,却血流满面,一手却抓着无双笛,不肯受污地想交还,一时热泪盈眶而下,哪想自己出手如此之重,让心上人血流如注,急道:“你快止血啊!”双手掩面,不知该如何是好。
宋两利怅笑道:“已止血了,你的笛别污了!”慢步行来,交还夜惊容,但对方如此恨自己,多留无益,道声:“保重!”不敢停留,悲切往肚子吞,飞也似地掠身而去。
夜惊容全身抖颤,想唤他却哪出得了口,僵立当场。
秦晓仪急道:“小神童你不能走!”
宋两利却已失踪影,她想追,然说清事实更重要,故又留下,道:“我女儿原是喜欢上玉天君,他是天师派仇人之子,故我拜托他替我女儿洗脑,终于摆脱玉天君纠缠,谁知她反过头来爱上小神童,这小孩原是寄养我妹断情师太之友人弃婴,我女儿却幻想是跟小神童所生,故抱来兴师问罪,其实所有状况皆非属实,你若对他有情,切莫误会,他的确是天下最善良之人。话已说完,爱信不信全凭你了,就此告辞,至于我女儿事,我自会料理,日后若偶请小神童帮忙,亦请别误会!”
说完轻轻一叹,抱着婴儿离去。
夜惊容陷入极度挣扎之中,照秦晓仪说来,自己的确误会宋两利了,然对方难道不会跟宋两利串通么?可是秦夫人瞧来如此慈祥,又怎会耍出骗招?如若误会心上人,竟敲得他血流满面,何等罪过啊!
夜无群道:“师妹别听他们所言,小妖道负你在先,又跟张美人有染,自无可恕,咱还是回大金国吧,在此徒增困扰。”
夜惊容冷道:“我的事我自己会摆平,你别来烦我行么!”
夜无群道:“我是怕你又被奸人耍计而不自知!”
夜惊容道:“请你避开,至少离开我房间,我想一人静一静!”
夜无群知其脾气,不再强求,道:“师妹你得想清楚,莫要执迷不悟!”终退至他房。
夜惊容落个清静,然思绪却翻腾不已,若说他人能通灵洗脑,自是谎言,然宋两利的确有此能力,但那张美人突然出现,即抱小孩兴师问罪,实在让人难以想像是洗脑结果。
可是秦夫人为何甘愿为宋两利脱罪?孰真孰假实骗得她思绪大乱。轻轻一叹,道:“我且查明一切再说,否则误会任何人总不好!”尤其对宋两利又升起一股殷盼,实希望一切皆是误会,否则身心伤害未免重得让人无法承担。
她深深吸气,平复悲切与激动,准备以较佳心态面对此事,随即步出小巷,往街道行去,想探得蛛丝马迹。
夜无群当然不肯离去,随又跟在后头,他甚至想过暗中杀了宋两利,但状况未明,且等发展一阵再说。
张美人并未找着母亲及宋两利,不断在大街上打溜,半晌时间已过,顿觉肚腹已饿,遂寻往“京香酒楼”准备买些肉包,以便边寻边食,谁知靠近酒楼之际,突见一年轻俊美家伙急急衡来。他正是玉皇仙岛少岛主玉天君,张美人真正丈夫,他原知张美人藏于庐山断情师太处,曾不断前去找寻,总在云深不知处中宣告失败,然在半月前已听得断情师太出外寻人,知张美人已离去,遂又打听种种,知其寻往京城找寻宋两利机率甚高,遂背着父亲偷偷寻来。京城偌大一片,实找寻不易,他转得一阵,又不敢到天师府查探,终决定先住下来,长期找寻。谁知方要进食,便发现张美人踪迹,欣喜直叫老天有眼,急忙冲出相认。
玉天君狂喜道:“阿美可认得我?”
张美人先是一愣,猝地认出,怔诧道:“玉天君?”直觉似曾相识。
玉天君以为对方恢得正常,惊喜道:“正是我,你已认得我,真是太好了!”便欲牵其右手。
张美人虽有似曾相识乃潜意识作祟,但此时清醍过来,由于洗脑关系,早忘了双方情谊,相反地,更对当时玉家数人在庐山拦劫打斗情景印象深刻,登时喝道:“天师派死对头,也敢动我!”龙虎神掌猛击过来,迫得玉天君闪退连连。
玉天君急道:“阿美难道你忘了我是你丈夫?”
张美人怒道:“无耻!”顾不得用掌,抽出匕首,登欲刺死对方,三招刺处,玉天君衣穿肉现,吓得他不得不承认心上人仍受妖法控制,他早想妥对付招法,立即诈输,险象环生地退闪他处,张美人不断追赶,想手刃敌人。
双方追至一荒宅,玉天君突地打出迷药,张美人一时不察,吸得迷药,立即栽倒。
玉天君将她扶起,疼心不已走向宅院,悲切道:“你是中了何者妖法,竟忍心不认我呢?”竟然落得两行泪水。
玉天君找来门板当床,将张美人置于其上,随又找向大厅那曾供奉祖先牌位之烛台,将其抓来,置于张美人左右,随即拿出灵符火化,喃喃说道:“为了你,我且苦修道法,希望这醒神符能让你复原!”符咒化去,玉天君如乩童起跳,念念有词耍个不停,每化一张符咒,即往张美人脑袋拍去?连化数十张,几乎将荒宅焚得全是符灰,他方始收手,喃喃说道:“此七七四十九张醒神符,乃向茅山方虚默求来,希望有效。”
带着无限希望,他始将清水撒在张美人脸上,一脸紧张看着对方变化。
张美人幽幽醒来,但觉烛火闪烁,似进入另一世界,迷惘不解道:“这是哪里?……”
由于穴道受制,无法起身,脑袋却能打转,无神地东张西望。
玉天君整理出最温和脸容以对,笑道:“阿美还认得我么?你的病已经好了么?别又忘了我才好。”
张美人忽见玉天君,仇家怒火登又暴起,厉吼道:“你想干什么?想用卑鄙手段么?”
挣扎中却难行动,厉喝再起:“你敢动我一根汗毛,天师派必定取你性命!”
玉天君诧道:“用了那么多灵符,难道无效?”七七四十九道何等慎重威猛,怎会如此反应,难道方虚默给错符,抑或耍手脚?
张美人闻言更怒:“你敢对我下符咒?我跟你拚了!”极力挣扎却未果,气得七窍生烟。
玉天君悲切道:“我哪是下符咒,你才受他人妖法,连我都不认了!你已生下我们骨肉,是男是女?小孩在何处?”
张美人怒道:“谁跟你生小孩,无耻,想毁我名节么?”
玉天君叹息道:“你我恩爱相恋,怎假得了?在京城,在太湖,在龙虎山,哪次不是激情万分,这些你都忘了么?”且将太湖船上裸身相拥情景说得绘影绘形。
张美人但觉怎和宋两利激情状况如此类似,纵不断骂着无耻之徒,心灵却升起异样想法,对方难道也在现场?是跟他而非宋两利?抑或是对方在窥瞧?忽想及窥瞧,张美人嗔怒又起:“不要脸你敢如此下流,我必挖你眼珠!”
玉天君道:“怎会不要脸,那是你我恩爱表现啊!”又说得数处地方激情情景,张美人窘红耳根,直喝着不听不听,任玉天君如何说词,她始终以下流回应。
玉天君终于失望叹息不已:“看来你是真的中毒太深,我得另用方法了……”忽地拿出五支银针,欲刺张美人脑袋,此手法类似阴阳老怪曾用于妙佛禅师之“五鬼定魂术”,只不过阴阳老怪用的是冰针,他却用银针,张美人猝见银针,拚命挣扎:“你想作啥?!”
玉天君疼心道:“治你病啊!”心一横,终刺其脑门数处穴道,张美人立即昏去。
玉天君不断以强功逼入,张美人抖颤不已,玉天君念念有词:“用了我娘所留下的‘五仙定魂针’,如若再无效,恐怕大罗天仙也难救了……”他总以为张美人乃中妖法,方迷失心智,故全以醒魂方式处理,孰不知宋两利乃以洗脑方式改造对方,如若他不断重复提及往昔曾经生活方式,效果或将可见得,如此一味逼迫治疗,恐仍无法对症下药。
强功迫得双方汗流满面,玉天君始收功,拿来清水替张美人清洗,随又抽掉银针,满是希冀问道:“阿美,你可认得我?”
张美人已苏醒冷道:“认得!”
玉天君乍喜道:“认得便好,我还以为你忘了呢!”
张美人怒道:“你这恶徒,还想耍何花招”玉天君一楞:“你不认我是你丈夫?”
张美人厉道:“作梦!救命啊”喊声冲天而出,玉天君吓着,登时封其嘴巴,悲切不已:“你怎忍对我如此?”
张美人仍拚命挣扎,玉天君无奈,银针复往其脑门刺去,张美人再次昏倒,玉天君欲哭无泪:“我该怎么治她?难道要回去求张天师?还是求小神童?”然行么?既已敌对,厮杀已是不及,怎会援手相助?
正想再试一次,忽觉声音传来。正是秦晓仪回到仪心园发现女儿已失踪,焦切四处找寻,至此,突闻救命声,母女连心,顿觉不妙,远远即道:“美儿,可是你么?”掠追而至。
玉天君诧然,怎敢停留,抱起张美人即往内院潜藏,却无去路,突见古井,跳落藏身,水井已枯,且甚黝暗,希望能躲过搜寻。
秦晓仪寻至厅堂,发现门板倒地,且见烛火虽熄,蕊心仍在冒烟,自知对方刚走不久,一股不祥警兆升起,登时大喝:“谁掳走我女儿,快快放出,否则天师派饶不了你们!”一手抱着小孩,一手已抽出护身短剑,亦步亦趋搜向内院。婴儿受此喝喊已哭啼起来,秦晓仪赶忙安慰:“乖别哭,奶奶立刻把娘找还给你……”婴儿哭声稍竭,秦晓仪再次搜去。
古井底下玉天君听得心神大振,暗道:“阿美生下了小孩,不知是男是女?”然只兴奋三秒,随又转为悲怅:“那又如何?连老婆都治不好,哪能保住孩子?”慨叹命运为何如此捉弄。
秦晓仪搜至后院,已呈夜晚,感觉阴森可怖。转搜之下并未发现敌踪,婴儿又受阴气使然,开始哭啼,秦晓仪不得不放话:“还不快把我女儿放出来,否则大军立即搜来,你根本逃不掉!”仍不见敌踪,只好掠退,赶忙前去找寻助手。
玉天君叹息:“沦落如此地步,将来如何面对她家人?”然事已至此,骑虎难下,终又抱起张美人逃往他处躲藏。
秦晓仪原想及找自己丈夫张天师帮忙,然手中抱着婴儿,若被发现,岂非不妙,故只告诉天师西宫守卫,要其派出人马搜寻,随又想及女儿险处,得赶快找寻宋两利,希望他能以通灵大法将敌踪给找出来。然宋两利受伤逃去,人会在哪里?
搜寻自非办法,秦晓仪遂回到仪心园,将婴儿置于一旁,随即跪地虔诚拜礼,喊道:
“小神童您若有灵,请立即感应,并快速前来,阿美已被敌人掳走,需要您帮忙救出。”跪拜不断。
宋两利乃躲回内宫万岁山奇阵之中,以避开所有干扰。毕竟夜惊容一棒敲得他心情跌落谷底,但觉人生一片灰暗,逃避那是必然,他甚且想从此剃渡出家,一了情缘。忏悔之际,绿龟法王突地现形,笑道:“你终于尝到情关之苦,妙哉!”
宋两利感伤道:“师父,我真的和佛有缘么?”
绿龟法王道:“无缘怎会找你!”
宋两利道:“可是您为何放任我去恋爱?”
绿龟法王道:“各人修行不同,逼亦无效!你随时可还俗。”
宋两利道:“和她恋爱亦是修行?”
绿龟法王道:“活在人世,做任何事皆在修行,色关、情关、命关、钱关在在皆是,何时参透,何时立地成佛!”
宋两利道:“若我不想成佛呢?”
绿龟法王笑道:“那也是修行一种。”
宋两利道:“您不反对我还俗?”
绿龟法王笑道:“你根本未出家,哪来还俗?去吧!情关由来最磨人,一切全在顿念之间!”说完幻影闪失,宋两利仍想追问:“师父您这是叫我去追她,还是去修行?”绿龟法王始终未再回应。
宋两利叫得几声,知道法王不再现身。他原具慧根,明白既在人世,修行在所难免,任何三灾九难皆可能发生。法王所言应指修行时辰一到,自能顿悟而立地成佛,对于情关当然是修行一种,尝遍酸甜苦辣,那是常有之事,自己若已选择,则毋需怪罪他人或自己,毕竟那是一条自行选择之路。
不管如何,绿龟法王现身开悟,已减少宋两利不少痛苦,他轻轻一叹,原和夜惊容风马牛不相干,且不敢高攀,只是机缘凑巧,让两人有机会发展,再经极乐圣王撮合,终发展至心心相系局面。然造化弄人,情海又经波折,弄得反目成仇不说,且头破血流,一切又回原点。宋两利再叹一声,自我解嘲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便是我了,如此也好,落得一身轻,无牵无挂,不必再负担什么……,毕竟自己出身原即不怎么高贵,莫要误了人家……”
自我精神治疗及安慰后,一切又显得淡薄而认命。宋两利方始处理自己伤口,玉笛敲得不轻,裂开数寸长,幸好服过紫玉仙芝,血肉凝结较快速,方不致失血过多。他找来清水洗净头发及脸面污血,再绑上较大之青符巾,-是处理完毕,只是头顶仍肿疼凸起,形成怪异头型,他不在乎,连血衣仍未换去,即喝口酒,准备倒地呼呼大睡,忘掉三千烦恼事。
然就在他想入睡之际,忽又感应秦晓仪祈求传来。宋两利暗楞:“张美人被劫了?!是谁会劫走她?”开始运起通灵大法搜去。秦-仪仍不断祷告:“小神童,好人做到底,您快现身再帮我一次,拜托拜托。”
宋两利苦笑:“我能不帮么?”脑门搜处,竟然映出玉天君劫人情景,不禁怔诧:“是他?!”这可不妙,立即又从秘道潜掠出宫,知其躲在城南一处废墟中,快速掠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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