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灵招失着
宋两利原躲在万岁山秘阵中养伤疗神,然至傍晚,总得去瞧瞧秦晓仪母女,始再潜行出宫,谁知已感应玉天君呼唤,暗惊对方动作迅速,便往杨公荒宅行去。
玉天君早等在附近,见得宋现身,欣喜道:“我已将父亲请来,你得实践诺言!”
宋两利呵呵笑道:“你倒大胆得向你爹下迷药?”早已感应对方想法,道:“不怕他醒来找你算帐?”
玉天君稍窘:“走一步算一步,希望你能治好他,一切自能摆平!进去吧!”招招手先行掠去,亦怕他人发现,徒生不必要困扰。
宋两利紧跟其后。及入大厅,已见得玉东皇被绑置破旧太师椅上,神情晕迷不醒,宋两利感应对方老是想和秦晓仪燕好,实也用情至深,不知能否催眠洗脑奏效?
道:“当真要把他摄魂收魄,变成另一人?”
玉天君道:“至少让他忘掉秦晓仪,否则两家皆受拖累!”
宋两利道:“那……叫醒他吧?”
玉天君犹豫是否避开,然终究面对现实,找来清水洒向父亲脸面,并截其穴道,玉东皇已悠悠醒来。虽是过了一下午,酒气仍在,喃喃甩头:“我怎会昏迷不醒?这是什么酒……”待要回忆,却觉身缠麻绳,诧得他破口大骂:“虽敢暗算本皇?!”待欲挣扎,武功却被封住,忽见儿子恐惶在前,登时明白是何回事,怒道:“小畜牲,你敢暗算你爹!还不快松绑!”挣扎得全身抖颤。
玉天君惶道:“爹您多忍几分钟,我替您请来大夫……”
玉东皇怒斥:“我没病,请什么大夫!”突见宋两利,顿时一怔,而后虐邪怒笑:“你敢串通这小妖道暗算我,不要命了?还不快松绑!”
玉天君道:“爹您就多忍一下如何?”
玉东皇怒道:“我忍不下了,想杀了你俩人喂狗!”
宋两利道:“这就岛主不对了,虎毒不食子,你要杀了他是有点过分。”
玉东皇怒道:“哪有儿子暗算老子,他大逆不道!”
宋两利道:“抓你来治病,情有可原!”
玉东皇厉道:“我没病,不必你治!”
宋两利道:“没有人会认为自己得了神经病!”
玉东皇怒道:“你才神经病!”
宋两利道:“不错,我是神经病才能治你这个神经病,不必多说啦,不治你,将天下大乱!”突地伸手猛敲对方脑袋,卡地一响,疼得他哇哇怒斥:“你耍何手段!”
宋两利道:“看看能否敲醒你!”又敲两记,疼得玉东皇直掉泪,厉吼不已:“放开我,本皇要杀了你”玉天君疼心道:“小神童定要如此治他么?”
宋两利道:“这只是方法之一,看来无啥效果,换别方法就是!”原乃想替前些日子所受委屈讨点公道,但见玉东皇脑袋肿出三瘤,方自窃笑作罢,小小冤情终能讨回,遂运起移神换灵洗脑大法,准备洗去对方记忆。
玉东皇仍哇哇怒叫:“待我功力恢复,必取你性命!”
宋两利引开话题,道:“取我性命重要,还是你仪妹妹结婚重要?”
玉东皇一愣:“仪妹妹?她在哪里?!”东张西望找寻。
宋两利道:“她在屋顶上!”
玉东皇急喜道:“仪妹妹快下来,好哥哥在这里啊!快下来快下来!”
宋两利道:“她在练武功!”
玉东皇喜道:“仪妹妹快下来,好哥哥我武功高强,可传你几招,保证天下无敌!”说得绘影绘形,连玉天君亦觉屋顶有人,张望欲穿。
宋两利道:“她不会理你的!”
玉东皇喝道:“胡说八道,仪妹妹最爱就是我,怎会不理我,你俩快滚,莫要影响我们相聚!仪妹妹快下来!”
宋两利道:“她走了!”
玉东皇诧道:“不可能,她不可能走人!”
宋两利道:“真的走了,如一阵风走得无影无踪!”
玉东皇斥道:“胡说八道,她不可能一走了之!”
宋两利懒得理他,玉东皇喊得面红耳赤,终究不见人影,不禁疑惑:“当真走了人?”
宋两利道:“不错!世上根本无此人,哪能见着?”
玉东皇怒道:“鬼扯什么,仪妹妹就是仪妹妹,怎会无此人?”
宋两利冷目盯去:“仪妹妹只是幻像,根本无此人!”
玉东皇怒吼:“乱七八糟!仪妹妹就是秦晓仪,江湖第一大美女,怎会无此人?”
宋两利道:“那只是幻像,世上根本无此人。”
玉东皇仍强烈排斥,不断喝吼胡说八道。
宋两利但觉化去此人不易,改个方式说道:“她只是图画中的美女,现实根本无此人。”
玉东皇挣扎斥吼,然被洗脑上千遍,终于疑惑自己脑门印象,道:“当真只是图画女子?”
宋两利但觉满意,道:“不错,只是图画美女,现实生活根本见不着!”
玉东皇茫然念道:“仪妹妹会是图画美女?那我是在作白日梦了?”幻想种种,已陷迷沉。
宋两利不断重复说及图画美女,一切幻像,果然渐渐洗去对方记忆,玉天君瞧得浑身难自在,不信世上真有此功夫,然父亲陷入昏沉洗脑中却是事实,如若有一天对方以此手段对付自己,岂非毫无抵挡,霎时失去自我而不自知?难怪张美人会突然变了个人,原是此邪法作怪。
然玉天若纵使忌讳此邪法,为了心上人仍豁出去,道:“你说秦晓仪是图画美女,事实不存在,但他若见着真人,岂非穿帮?”
宋两利道:“不见,不就得了?”
玉天君道:“不可能不见啊!”心想若娶了张美人岂能躲得掉?
宋两利但觉有此可能,心念一转,洗脑神功又自迫去,道:“你的仪妹妹是图画美女,若另有相同美女出现,那并非你仪妹妹。”
玉东皇脑门已乱,茫然道:“那她是谁?”
宋两利道:“她是张天师老婆,跟你毫无关系!”
玉东皇喝道:“张天师跟我是情敌!那人就是我仪妹妹!”
宋两利道:“张天师不是你的情敌,那人也不是你仪妹妹,你的仪妹妹只在图画中!”
玉东皇先是抗拒,然经宋两利不断洗脑,终又现混乱,而后接受一切,喃喃念着画中仪妹妹和现实女子不同。
宋两利念得千百遍,方敢稍稍松懈,拭去额头汗水,暗道侥幸,若非玉东皇托大,全然未作提防,能让他有机可乘,否则以其一代宗师功力及历练经验,想一时摄住且洗其脑门,恐非易与之事,如今大功总算告成,方敢嘘气,却觉全身疲累,似若经场大战,耗损元气不少。
玉天君远比宋两利紧张,待事成之后,方自发现背脊竟然湿透,然他仍未忘记心上人之事,急道:“我爹已洗脑成功,你得快快替我爱人恢复正常。”
宋两利道:“那也得经过测试方知,叫醒他吧!”
玉天君迫不及待唤向父亲,道:“爹你快醒醒,天黑啦,可回家了!”
玉东皇原已现昏沉,被此一喝,霎时醒来,未曾记得洗脑一事,却仍记得儿子绑架,见及绳索仍在身上,登时怒喝:“小畜牲你敢绑架老子,不要命啦!还不快快松绑!”
玉天君暗诧,忘了叫宋两利顺便洗去此记忆,干窘惧道:“不是我绑的……”想蒙混试试。
玉东皇怒道:“不是你,难道是鬼不成?还不快松绑!”
玉天君挣扎,若洗脑失败,岂非前功尽弃,转求宋两利:“小神童可否帮帮忙?”
玉东皇发现宋两利,喝喝虐邪怪笑:“原来是你俩搞鬼,待会一并作了!”张牙裂嘴,邪笑更狂。
宋两利倒想先试试对方洗脑状况,道:“你的仪妹妹来找你了。”
玉东皇一楞:“仪妹妹?哪个仪妹妹?”脑门浮现图画美女及秦晓仪,两者相互胶着跳缠着。
宋两利道:“当然是图画那个,另外一个是别人老婆!”玉天君亦睁亮双目想瞧反应。
玉东皇脑门闪动:“既是图画者,何来找我?你根本在耍我!”
玉天君暗道满意。
宋两利道:“是你老爱幻想,现在好了,能分辨真假,恢复正常啦!”
玉东皇诧道:“听你这么说,我倒是有病了?”
宋两利道:“不错,轻微神经错乱,你儿子才把你带来,接受天神治疗,现在一切都好啦!”
玉天君急忙附和:“他说的没错,爹脑门乱了,有时还说自己是仙女,吓得孩儿四处求医,不过现在没事了。”
玉东皇诧道:“爹会将自己当成女的?!”
玉天君道:“爹自己明白,您身上总穿着女人衣衫什么的……”对于父亲常因思念秦晓仪而不自觉将其当年留下之亵衣肚兜盗穿身上之事,他倒窥知一二,此时提出即在佐证。
玉东皇的确穿得软兜于身,这一回想,登觉脸红,暗忖自己当真得了失心疯?胡乱干了起来?这还得了?恼羞成怒斥道:“胡说什么!爹怎会做出此卑鄙事!”暗暗庆幸能发现难症,且恢复正常,否则岂非贻笑武林。
玉天君怎敢再拆穿,直道:“孩儿错了,不该乱言!”
宋两利暗笑于心,此秘密他倒未察觉。
玉东皇喝道:“还不快替爹松绑!”玉天君犹豫瞧向宋两利,希望得到指示,玉东皇怒道:“叫你松绑,还要经他人同意!”玉天君显得难处。
宋两利见状暗忖,若对方反悔或洗脑失效岂非自找罪受,于是干脆运起移神换灵洗脑功夫,将玉天君绑架及和自己恩怨之记忆给洗掉,如此又足足耗去半时辰,弄得玉东皇昏昏沉沉后,方敢唤醒他。宋两利则已两次运功,汗流满面,累得大气直喘,暗道收拾如此老怪物的确费时费劲,不划算。
玉东皇二次醒来后,终记不得被绑架一事,喃喃直道怎会在此?
玉天君见状甚是佩服宋之洗脑功夫,道:“爹是受他人绑架,我们赶来救人啦!”
终敢解往绳索。
玉东皇喝道:“谁敢绑本皇?待我宰了他!”玉天君暗道好险,道:“孩儿正在查明,爹你没事吧?”
绳索已松,玉东皇挥手自如,喝道:“到底是谁?本皇宰了他!”忽见宋两利,喝道:
“是不是你!”
玉天君道:“他和孩儿一起赶来救人的。”
玉东皇皱眉:“你不是小神童?我女儿的如意郎君?”
宋两利道:“得看缘分再说!”
玉东皇哈哈畅笑:“当然有缘才会相遇!你该叫我泰山大人啦!”
宋两利陪笑着却未喊叫。
玉天君但觉父亲恢复正常,始敢伸指解开其穴道,玉东皇武功恢复,并无攻击举止,只是摸着脑门被敲三记疼瘤,极力回想方才事,喃喃说道:“何方妖孽,下手如此之重?”宋两利暗笑不断,三记敲得甚妙。
玉天君仍牵系着心上人,催着宋两利道:“还有张美人待救,你得守信。”
宋两利正犹豫是否该立即行动,玉东皇却已喝道:“谁敢动我玉皇仙岛汗毛,立刻收拾对方,带路!”亟欲找人发泄瘪气。
宋两利心想纵使洗脑已成,且得经过证实才行,否则永远存疑,并非佳策,何况玉东皇对秦晓仪一往情深,若有状况,亦该不会对她造成过巨负担,且自己神功渐成,虽未必能赢得了老疯子,但缠住他应无问题,届时天师派弟子若赶来,应能控制一切。遂道:“好吧,带你们去找爱人便是!”
玉天君大喜:“多谢小神童!”
玉东皇却难解:“爱人?谁是我爱人?”
宋两利道:“画中美女就是你爱人,走吧!别浪费时间!”步行而去。
玉天君护着父亲跟进。玉东皇脑门仍乱,不断揣想,怎会找了图画美人当爱人?极力想捕捉记忆,却模糊一片空白。
转行一阵,终抵“仪心园”。
玉东皇乍见题字,心灵一颤:“仪心园?!我铁定来过,尤其那个“仪”字,勾画了了,是美女手笔,会是仪妹妹手书?”
玉天君暗惊,宋两利道:“你仪妹妹是图画美女和现实美女不同,别搞混了!”仍跨门而入。
玉东皇又自搔头:“怎会不同?难道作了梦?”脑门仍陷混沌,百思不解。
三人同进大厅,玉东皇始终对环境感到熟悉,原是二十余年前即常闯入此园骚扰,自对一切有所熟悉,然被宋两利混沌错乱,脑门似梦似真,没有准头,其亦不敢肯定,只道那花瓶我见过,却不知何时所见,强加思索则更见迷惑,捣得他直觉自己当真得了幻想或失忆症。
三人方穿出后院花园,秦晓仪、张美人皆已发现有人入侵,双双戒备迎来。乍见玉东皇及玉天君,母女登时怔骇。
秦晓仪喝向玉东皇:“你来作啥!”
玉东皇更诧:“画中美女?!”楞在那里揣想不已。
张美人则抽出利刀护守,喝道:“绑匪恶徒你还敢来!”虽记忆已失泰半,但对玉天君绑架一事仍深烙脑海,急得玉天君切声道:“阿美你当真忘了我?”
张美人冷斥:“化成灰我也记得,可恶绑匪,我要阉了你!”利刀猛斗,阉气腾腾,玉天君只好求助宋两利:“你得替她恢复正常!”
宋两利道:“一步步来,先解决你爹之事。”
玉天君暗叹,不再多言。
玉东皇却见秦晓仪和画中美女一模一样,一时混淆,急道:“仪妹妹你难道忘了我是谁么?”就欲欺迎过去。
秦晓仪大骇,怒掌即劈:“无耻!请放尊重些!”掌劲扫处,玉东皇虽受阻,仍极力追逼,一脸希冀道:“仪妹妹怎能对哥哥我下此重手?”罡风护体,任其扫得衣衫冽冽作响,还是步步逼去,欲搂美人。
秦晓仪急得节节后退,切声道:“小神童你怎可带疯子来此?”
玉东皇道:“我不疯,我可正常!”
宋两利道:“你疯了,她是现实秦晓仪,和你画中美人仪妹妹完全不同一人!”那喝声俱摄脑之能,玉东皇受喝,脑门一时错乱,顿立当场:“她不是画中仪妹妹?”
宋两利道:“不是!”
玉东皇道:“可是怎长得那么像?”
宋两利道:“有心人乱画的!”
玉东皇搔搔头:“既然那么像,干脆当成同一人嫁给我好了。”
宋两利道:“不行!她已嫁别人,你有病才会如此胡思乱想!”
玉东皇茫然道:“生病才会如此?……”
宋两利道:“没错!你若搞混,别人即叫你神经病!”
玉东皇警觉急道:“我不是神经病!”极力将人、画分开:“她和画中人不一样,我分得清楚,我不是神经病……”伸手敲撞脑门以醒脑。
秦晓仪见状虽疑惑,然触及宋两利目光,已明白对方可能遭受洗脑,登时暗喜,如此解决乃最佳方式,遂附和说道:“不错,你的仪妹妹是画中女子,跟我是两码事,以后别再纠缠我,否则就是神经病、大疯子!”
玉东皇急道:“我不是疯子,仪妹妹是画中女子,我不再纠缠你啦!”说完转身喝向宋两利:“我不是疯子,带我来此作啥?”
宋两利道:“证明你到底疯不疯!”
玉东皇冷斥:“疯你个头!下次再胡来,作了你!再见!”当真大摇大摆退去,口中则强念着:“我不是疯子,仪妹妹是画中女子,跟她完全不一样!”眨眼已闪退老远,忽又传来拍耍脑袋声,以及疑惑声:“怎变得如此复杂?难道我当真得了病?……不不不,我可正常,一切是幻像,我仍分得清画中美女和她不一样……”声音渐弱,人已走远。
秦晓仪、宋两利但闻状况自嘘气,总算摆平多年棘手问题。然玉天君却和张美人斗成一团,险象环生,他急切叫道:“小神童,我爹已解决,请立刻恢复我爱人脑门,莫让她错乱!”
张美人怒斥:“你才错乱!我爱人是赵书鸿,跟你何干系,无耻之徒!”
一刀画得玉天君胸衫裂开,差点伤及骨肉。玉天君又自求救:“小神童快想办法啊!”
宋两利在盘算,诺言是该遵守,但此时此刻到底适合恢复脑门么?
秦晓仪极力反对,道:“阿美受不了这刺激,何况玉东皇是否能永远不再骚扰天师派亦未定数!”
宋两利道:“说的也是,但看两人残杀也是不妥,或许该化去两人敌意……”
秦晓仪道:“此点倒是可行。”
宋两利当机立断,掠往张美人道:“大小姐莫要动粗,他和咱也算是朋友,不必仇杀相向。”
张美人怒道:“什么朋友?昨日掳我在后,数月前又在庐山伤人在先,你怎全忘了!”
攻招更猛。
玉天君急道:“那些全是误会……”
张美人仍不理,一味攻招。宋两利不得已只好出手,秦晓仪亦觉女儿刚坐完月子,身体尚虚,不宜动手,遂拦过来:“美儿别跟他斗气,身子要紧!”
张美人冷哼:“不宰了他,难消心头之恨!”仍且攻招,然在宋两利及母亲拦截之下,终无法突破防线,气得哇哇大叫,宋两利乘机一指截中其穴道,张美人身子一软,秦晓仪立即扶去。
张美人随即怪罪宋两利:“你敢暗算我?连夫妻之情都不顾!”
宋两利暗诧,对方又怎认定自己是丈夫,急道:“你的爱人是赵书鸿,不是我!”
张美人冷哼,嗔目不断。
玉天君急道:“你的爱人是我才对……”
张美人怒道:“找死么!”利刀欲甩却不可得,七窍为之冒烟:“再胡说,割你舌头!”玉天君暗叹,不敢多言。
秦晓仪道:“我们进去吧!”抱起女儿步行入房,先避开目前烦事再说,否则让玉天君挑起女儿记忆,后果不堪设想。
玉天君仍想追去,切声道:“阿美你醒醒啊……”
宋两利拦住他,道:“想唤醒她也得看时辰,你暂时莫要骚扰她,一切待我慢慢处理便是。”
玉天君无计可施,只有拜礼祈求:“全靠小神童帮忙了。”
宋两利道:“我尽量,你先留在外头,我去去就来。”仍步往房内,准备洗去张美人对玉天若之仇恨。
玉天君空守外头,感慨万千。
秦晓仪将张美人置坐于床。张美人仍嗔喝不断:“这死没良心家伙,敢暗算我,娘您怎可倒头来帮他!”
秦晓仪听其语气似乎仍将宋两利当成丈夫,急急陪笑:“娘怎帮他,只是他外来是客,不该失之于礼罢了。”
张美人斥道:“什么外客,他明明跟我有了孩子……”脑门浮现种种爱欲情景,一时嗔窘,说不下去。
秦晓仪急急又道:“别胡说,你根本没结婚也没生子,中邪不成!”
张美人被此一喝,思绪又乱。方才灵台突地清明方作此言,此时一乱,又自疑惑:“明明是清楚地,怎又乱了……”敲敲脑袋,已没信心,宋两利此时已闯进来,张美人不禁有气,喝道:“你敢暗算我,找死不成!”
宋两利干笑:“一时失手,请多包涵,”试探问道:“你该不会把我当老公吧?”
张美人斥道:“休想!我的爱人是赵书鸿!”
宋两利满意一笑:“这就对了,方才你到处喊我是你老公,不制止怎行?”
张美人一楞:“方才?!”回想当时,几乎无法捕捉记忆,强极思去,脑门竟然烦疼,嗔喝叫道:“这到底是怎回事?”伸手猛敲脑袋,亟欲厘清思绪却越理越乱,哇哇再叫。
秦晓仪见状急道:“小神童,她失常了……”深怕就此下去,女儿将脑门错乱而精神失常。
宋两利道:“我来处理!”此时此刻唯有再次洗脑以防有变,然方才连洗两趟颇为疲累,故再次抓来酒壶,灌它几口,待醉意已起后,方始施展洗脑大法,慢慢迫向张美人,喃喃唤着:“你没结婚,也没生小孩,你仍是美姑娘,你的爱人是赵书鸿,不是我也不是玉天君,至于玉天君也不是你的敌人……”念得一堆该洗脑之事。
张美人乃偶发性动作,此全在突然受刺激后始产生,在受摄之下,心绪渐渐平稳,不断跟着诵念,开始接受洗脑之说。唯触及孩子问题,对方抗拒较为强烈,得花时间慢慢化去。
秦晓仪则特别注意远房婴孩哭声,立即前去安慰,以免受及干扰,待婴孩不哭,又自赶回,瞧瞧女儿反应,慈母焦心可见一斑。
三人即在洗脑换灵中挣扎度过。外头玉天君则焦切万分,希望宋两利能还他正正常常妻子,却不敢入内窥探,急如热锅蚁,来回不安走动。
玉东皇则在离开仪心园后,一脸茫然敲着脑袋,他亟欲撇清画中美女和现实秦晓仪之差别,否则“神经病”封号可让人吃不消。
他原是转行于大街上,谁知不断甩头醒脑动作引人注意,随又听得有人暗自指点来了个失心疯老头,玉东皇嗔怒喝道:“你才疯了!”一掌打去,莫不将人打得东倒西歪,众人散逃。危险疯老头霎时传开,玉东皇亟欲阻止,然却猛虎难挡猴群,消息越传越多,群众未必敢言,但逗弄鄙夷目光瞧得玉东皇难以忍受,嗔喝叫着:“不与你们一般见识!”终逃往汴河旁,银杏树下,瞧着河水发楞,暗忖:“难道我真的疯了不成?”随又急急说道:“胡说八道!我能分辨画中美人及现实女子,根本不疯!”心绪即在疯与不疯”画中女及现实女之间打转着。
不知过得多久,忽闻后头有人喊道:“爹你干啥在此?”红影一闪,玉采仪已寻来。
她原是跟着哥哥后脚追至汴京城,然哥哥却将父亲藏于杨公荒宅,她根本寻之不着,只能四处打转。汴京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要藏人,百街千巷仍够头疼,玉采仪原转得头晕脑胀之际,忽闻东街传出有位胡穿龙袍疯子,武功却高得出奇,玉采仪心念一闪,当今除了徽宗赵佶及父亲身穿龙袍,但会武功者只有父亲,故快速寻来,打探之下方知去处,终在汴河发现父亲,瞧他举止怪异,自也疑惑,立即唤人以了解状况。
玉东皇乍见女儿,登时欣喜喝道:“我不是疯子,我能分辨画中美女及现实女子,画中美女才是我的仪妹妹,现实女子不是,仪儿你听见没?”
玉采仪暗诧父亲怎失心般胡言胡语,然她心思灵狡,且见父亲目光呆滞,已和中邪无异,想来已遭某人手脚,当下回应:“爹当然不疯,谁说您疯了?”
玉东皇哈哈畅笑:“对,爹根本不疯,那些人胡说八道!已被我收拾啦!”乃指路人而言。
玉采仪道:“哥哥呢?”
玉东皇笑道:“幸好是他带我找小神童治疗,否则我可被人笑成疯子啦!”
玉采仪诧道:“小神童?宋两利,他帮您治病?!”
玉东皇道:“不错!爹原把画中美女仪妹妹和秦晓仪搞混,被人笑成疯子,幸亏他替爹更正,原来两者完全不同啦!”
玉采仪再愣,暗自苦笑,爹分明已中宋两利这小妖道邪术,竟然还乐翻天,窃喝嗔叫这小妖道未免过分,表面不露声色,道:“爹不必感激他,女儿也懂此法,可将画中美女和现实美女合并一起,还你仪妹妹!”暗中拿出五支银针于手中。
玉东皇喝道:“不成不成,若合并了,别人岂非又叫我疯子!”
玉采仪笑道:“怎会,女儿是说帮您找到画中美女这个人,她和秦晓仪不一样,也就是您真正的仪妹妹!”
玉东皇诧道:“怎么,画中美女实有其人?”
玉采仪道:“对啊!爹难道忘了,她便是长得很像,但实际上却两个完全不一样。”
玉东皇皱眉道:“真的吗?”敲敲脑袋:“爹怎记不起来了?”
玉采仪笑道:“待我施点符-针法,爹自能清醒,一切立即明白!”
玉东皇此时最想厘清脑门,且相信女儿不可能对自己不利,立即点头:“快快替爹脑门弄醒,浑浑噩噩,连爹都快分不清东西南北!快快动手吧!”盘坐下来,配合女儿展开治疗。
玉采仪暗喜父亲如此听话,大概得了失心疯,心绪已若小孩,否则若是以往,不被骂个狗血淋头才怪。既是如此,倒省去突击麻烦,然顾及父亲可能反覆无常,立即抽出银针,笑道:“爹别怕,只要用此银针,一切自能搞定!”运劲银针,直刺父亲脑门。
玉采仪所用招法,乃其母亲所传下之“五仙定魂法”,先时玉天君亦曾用于张美人身上,被宋两利给破去,然其对引魂摄魄之术自有定效,故在玉家父子女前次败于道法之后,玉东皇已交代儿女苦练此法,以防任何不测,没想到首先用于身上者会是玉东皇本人。
但见银针刺中脑袋五处要穴,玉东皇立即晕沉,银针可见晶露闪闪,原是用得某种药物,然玉采仪玩毒多年,自恃能解一切,故未放在眼里,源源迫入父亲脑门,且喃喃念得怪咒,不断喊道:“仪妹妹就是秦晓仪,根本毫无画中女子一事!”
玉东皇先是抗拒,然经过无数次洗脑,一时记忆又已错乱,终受影响,憨然说道:“秦晓仪就是仪妹妹……”
玉采仪欣喜:“对了,就是如此,根本没有图画女人,全是小妖道搞的鬼!”以为父亲已恢复正常,立即抽掉银针,然只抽及三根,玉东皇又道:“既无图画女人,那仪妹妹从何处来?仪妹妹就是图画女人么?”
玉采仪暗惊,敢情五仙定魂术仍未完全奏效,又把银针刺去,再次施法洗脑,直道:
“仪妹妹就是秦晓仪,根本没有图画美女!”如此来回又耍了两次,玉东皇始未出怪言,认真说及仪妹妹即是秦晓仪,玉采仪方敢将银针全数抽出。
玉东皇唉呃闷叫,晕倒地上,玉采仪暗道要命,如此乃毒性发作,立即喂服父亲解药,方拭去额头汗珠,虽是疲累,仍邪声虐笑,暗道再次碰上宋两利,得让他尝尝五仙定魂术及毒蛇缠身噬体滋味。
不久,玉东皇终悠悠醒来,脑门觉得沉重,全身酸疼,似若生场大病,怔然说道:“我怎会在此?!”
玉采仪瞧他恢复正常言语,急喜道:“爹受了他人暗算,现在可好了?”
玉东皇诧道:“谁敢暗算本皇?”摸摸脑袋,三瘤仍疼,嗔怒道:“哪个该死家伙!”
忽而想及儿子,怒道:“会是君儿暗下手脚,这天杀的小混蛋!”
玉采仪诧道:“爹着了哥的暗-?”
玉东皇道:“可不是么,他竟敢给爹下迷药,非剁下他双手不可!”
玉采仪怔笑起来,看来哥哥定是为了张美人,实是痴情失了心,道:“爹还是检查看看身子有何异样,尤其是脑门,您方才连晓仪阿姨都不认了呢!”
玉东皇怔道:“仪妹妹?!怎会?!”赶忙运劲全身,但觉脑门重了些,并无其他异样,直呼好险,追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玉采仪道:“爹可能受到小妖道洗脑,连仪妹妹都变成画中人,现在醒啦,一切完好如初,该去找他算帐啦!”
玉东皇诧道:“真有此事?”回想方才,脑门多少仍有印象,尤其那间仪心园,轮廓十分清楚,登时嗔喝道:“这小子果然耍了手段!仪儿如何破去他妖法?”
玉采仪道:“以娘所留下的五仙定魂术啊!”
玉东皇摸摸脑袋,五处穴道仍有露汁,且淡淡作疼若蚁食,频频点头道:“你那骚娘总算留了好东西!”
玉采仪急问:“我娘长得何模样,很骚么?”打从生下来即未见过,她常存幻想。
玉东皇道:“死都死了,谈何用处!”
玉采仪颇为失望,父亲总是避讳不说。
玉东皇道:“不过她留下怪法倒也有效!总算作了件好事!”笑声不断。
此“五仙定魂术”虽有醒神醒脑功效,然总用得邪法,原难以对抗宋两利之移神换灵洗脑之术,只是宋两利运用此功时,所耗时间不多,且只采某方面洗脑,未若张美人般侵入其生活而一一换洗,故在玉东皇脑门未立下根深蒂固印象,而玉采仪又适时加以救治,始能短时间奏效,玉东皇总算捡回一失常脑子。
然想及种种捉弄及对仪妹妹思念,玉东皇已无法忍下,喝喝嗔叫道:“该死小妖道,得给他一点颜色瞧瞧!”掠身即去。
玉采仪急道:“爹您要去哪?”
玉东皇道:“当然去找他们算帐!”
玉采仪欣喜:“小妖道交予女儿,您负责秦阿姨便是!”快速追去。
玉东皇哈哈虐笑:“行!”掠得更快,想及秦晓仪丰采,全身来劲。
父女俩齐往仪心园掠去。
几个转巷起落,目标已至。
玉东皇哈哈再笑:“仪妹妹我来啦!一切自可天长地久啦!”直纵而入。
玉宋仪冷笑:“小妖道看你往哪逃!”将醒神符贴于胸口,且不断念咒,以防摄心之术,紧跟其后而去。
宋两利正为张美人移神换灵洗脑,虽状况已趋稳定,他仍小心翼翼测试着,秦晓仪则在一旁守候,一切看来皆顺利,谁知玉东皇一声喝吼,吓得两人怔觉不妙,张美人更是一颤:
“是谁?”
宋两利苦笑:“总不会是你书鸿哥!”为防有变,一指点倒她。
秦晓仪焦切道:“他又来了,难道洗脑已失效?!”
宋两利道:“瞧瞧再说!”
两人戒备奔往外头。
玉天君早已拦住父亲,切急道:“爹您又来此作啥?”
玉东皇喝道:“小畜牲你敢对我下迷药?”一掌打得儿子倒退连连,急前再掠,欣声叫道:“仪妹妹我来啦!”
玉天君诧惊父亲已知下迷药之事,莫非已恢复正常?暗道不妙,急忙追赶:“爹别乱来!”若洗脑失败,他岂非得不着心上人了。
玉东皇仍往前窜,终在厢房前院碰着秦晓仪,登时欣喜:“仪妹妹你果真在此,找得我好苦啊!”快快走来!欺而便欲牵手。
秦晓仪赶忙躲闪:“请你放尊重些!”
玉东皇呃地欣笑:“是了是了,风度风度!”挺胸吸气,装出帝王格调,但仍逼前:
“仪妹妹现在可跟我回仙岛了吧?”伸手再抓,秦晓仪差点落网。
宋两利确知对方已解洗脑之术,暗道果真有能耐,见及夫人危急,一掌猛切过去,喝道:“你又发疯不成?”他功力已精进不少,情急切来,威力不在话下,玉东皇一时受迫,只能反掌相迎,气得哇哇大叫:“本皇未先找你算帐,你却先送上门?”一招“怒龙撼江”
全劲劈出,打得宋两利连连后退,其又直欺秦晓仪,想扣人而去。
秦晓仪惊叫不妙,反招即打,然玉东皇武功高出甚多,根本不退,尽是逼近,邪笑说道:“仪妹妹别打啦,你我都已混熟数十年,难道还打情骂俏么?”眼看伸手便要扣住美女,玉天君却冲来阻拦:“爹不能如此!”一劲切得父亲手腕,迫使他反招躲闪,秦晓仪藉此脱困退开。
玉东皇乍见竟是自己儿子拦阻,气得七窍生烟,吼道:“反了反了么?给我跪下!”双掌发劲直取膝腿,玉天君不敢抵挡,赶忙跳开,他虽内劲不及父亲深厚,然身手灵狡却也火候十足,左闪掠躲之下,全身而退,玉东皇一击不中,气得哇哇怪叫,忽见美人欲逃,只能放弃儿子,喝道:“待会再找你算帐!”急掠而去,欣叫道:“仪妹妹等等我啊!”追得又急又近。
险象环生中,宋两利突地施展摄脑神通往王东皇摄去,并喝着:“她是图画美女!”
玉东皇脑门一闪,已然受摄,怔道:“图画美女?!”追势顿停,思绪幻及以往,秦晓仪趁此闪开。
玉东皇仍自疑惑,宋两利哪肯放过机会,脑波强行逼来,不断喝道:“她是图画美女,你找错人了!”
玉东皇茫然不解,喃喃若憨念着:“图画美女。……”动作更显迟缓。
宋两利暗道好险,对方总算未加提防而让自己有机可乘,准备如法炮制将他洗脑,谁知玉采仪后头赶来,见及此状登时喝道:“爹莫要着了他道儿!”霸龙仙掌直往宋打去,仍觉不够,抓出红线姑娘当鞭抽去,迫得宋两利哇呃困叫,不得不分神斗向小辣女。他以上拨鼠功拨去对方掌劲,随又一招“水柔功”,双手软打过去,正中红线毒蛇,这一抓又冰又软,其不舒服,赶忙松手。
玉采仪喝道:“想斗它么?”但觉毒蛇有效,干脆丢砸过去,直扑宋肩背,吓得对方手忙脚乱,玉采仪呵呵虐笑:“敢跟我斗,咬死你!”又抓出另条毒蛇以待。
宋两利早已斗过奇毒灵蛇紫鳞龙,对蛇物并非多大忌讳,只是事出突然,终至手忙脚乱,此时定神回来,立即摄出脑波,收拾毒蛇,喝着:“敢作怪么?反咬你家姑娘嫩肉去吧!”红线蛇纵使毒辣,终究畜牲,思想单纯,受此一摄,失了自我,登地身形一弹,反扑玉采仪,迫得她手忙脚乱,急道:“别乱来!我是你主人!”技巧伸手抓住其七寸处,暂避窘境。
宋两利却饶她不得,摄脑神通又自迫来,喝道:“小辣女,你该回家吃自己啦!”
脑波强势摄至,玉采仪顿觉一片昏沉,幸她灵狡且早有防范,立即以醒神咒相抗,念得口齿交颤,认真非常,宋两利暗道:“竟是有备而来?”已起较量之心,摄力再强三分,玉采仪终究摇摇欲坠。
然那玉东皇却因宋两利松手得以苏醒,哇哇嗔叫中突地一招“龙吞山河”又往宋打去,迫得他不得不全力对抗,一式土拨鼠功将劲流拨去,玉采仪趁苏醒之际,复又抽出毒蛇短剑强势杀去,形成父女联手局面,任宋两利摄脑之能厉害,又怎能抵挡玉东皇如此一派宗师及刁钻辣招无限之女流联手,一时穷于招架,节节败退。
玉天君见状急道:“别打啦!都是自己人!”为顾及心上人,他当真出手拦向妹妹,颇为责怪对方突然出现,搅乱局面。
玉采仪诧道:“哥你疯了不成,谁是敌人都分不清?”然亲生哥哥怎敢放毒蛇咬他。
玉天君道:“他要帮我恢复张美人记忆,你们恩怨日后再说!”
玉采仪道:“你也遭洗脑不成,这个大神棍、大坏蛋的话你都敢听?”
玉天君道:“不管如何,待此事告一段落再说!”仍将妹妹迫得败退连连,气得玉采仪唤向父亲:“爹您看哥哥中了邪,竟然连我都打!”
玉东皇原逼得宋两利四处逃窜,爽心满怀,对于这头状况并未了解,但闻吼声方知儿子吃里扒外,嗔喝斥道:“玉天君你当真反了?”乘机抽身弹来,一掌又打得玉天君败退连连,玉采仪嗔笑:“再作怪啊,叫爹关你禁闭!”
宋两利见情势不对,立即感应秦晓仪快溜为妙。秦晓仪却顾及女儿及小孩,难以脱身,宋两利不得不说小孩交由他处理,秦晓仪这才愿意离开,然只一耽搁,玉东皇登又盯上,急道:“仪妹妹别走啊!”
但觉失去此机,日后将困难重重,终将“幻龙身法”展至极限,化若电光石火扑向秦晓仪,趁其慌张之际,一手已扣其腕脉。
秦晓仪惊叫:“放手,请尊重自己身分!”甩得数次仍未脱手,怔急不已。
宋两利纵已料到对方动作,可惜相距过远,对方武功又高,已难拦劫,只能再次施展摄脑神通,强迫脑波过去,喝道:“快快松手,她是图画女子,不要搞混!”
玉东皇脑门受摄,登见昏沉,他虽心智较狂,却也不笨,几经数次受摄,已知预防,霎时念起茅山掌门方虚默所传克秘咒,念得神灵活现,暂时抗抵过去,然宋两利志在必得,强功不断迫来,玉东皇终难抵挡,眼看即将把持不住,登时喝道:“不跟你玩了!下次再斗!
仪妹妹我们走!”抓带秦晓仪,趁脑门仍有一点清明之际,快速掠屋而去。
宋两利急道:“把人留下!”强追不断。
玉东皇哈哈虐笑:“她是我仪妹妹怎可给你!”逃得更快,宋两利虽悟得轻身功夫“五行飞渡术”,然历经两次洗脑玉东皇及一次张美人,功力耗去甚多,且脑袋仍受夜惊容敲得一记,流血不少,元气颇有损失,追掠起来已甚费劲,而那玉东皇武功虽不及阴阳老怪等超级高手强,却也是一派宗师之流,在急奔力窜之下,终将距离越拖越远。
眼看就要失去玉东皇踪影之际,秦晓仪声音已传来:“快去告诉张天师,他将抓我去仙岛;且请照顾我女儿……”复又传来玉东皇得意笑声,两人终仍消失夜空中。
宋两利苦笑不断,纵使仍能感应对方逃去方向,然却心有余力不足,只好作罢,心想玉东皇单恋秦晓仪已久,该不会做出危及她之举止,倒是张美人刚生下小孩,心性不稳,莫要出事才好,得先照顾方是,只好放弃追逐,自嘲一笑,忖道:“内力修为仍需加强,否则连玉东皇都对付不了,又怎能收拾阴阳老怪?”暗暗下定决心苦修之际,且选了回头路,返往仪心园。
转行数街,终回地头,已未闻玉天君及玉采仪兄妹打斗声,暗道如此也好,否则玉天君缠着要解张美人洗脑记忆不说,这玉采仪任性刁钻胡为,更是难以对付。今夜若非她搅局,又怎落得如此局面。
宋两利甚快掠回厢房,准备查探张美人状况,却发现房门已开,心神一颤,直觉出事,急忙奔入闺房,哪还见得张美人踪影,宋两利叫糟,赶忙再掠婴儿住处,照样空空如也,宋两利不禁苦笑,此次-斗栽大了,竟然全军覆没。
他立即盘坐下来,运起五方法门,感应四处,想找出谁掳走这对母女,脑门乍开之际,已幻起玉天君背着张美人,玉采仪抱着小女婴,仓皇而逃,宋两利苦笑,原是这对兄妹。两人原在打斗,然在宋两利等三人离去之际,玉采仪终喝道:“斗什么,人都走了,你若那么喜欢张美人,即跟爹一样把她抱回仙岛不就得了。”
玉天君乍醒,欣喜道:“也对,只要到了仙岛,便能日夜厮守,迟早能唤醒爱人记忆!”两人始收招,找得张美人母女,一人抱一个乘机逃之夭夭。
宋两利苦叹道:“玉天君你不是要我解去张美人禁制?”脑波强速送去。
玉天君自有感应,怔急回头搜瞧,始发现是通灵大法,对方并未追来,道:“不必了,我慢慢解她便是!”
宋两利道:“此法无人能解,快将人送回!”玉天君一楞。
玉采仪喝道:“什么无人能解,我偏偏解了我爹禁制,你少唬人!”
宋两利道:“那是我未用全功,你用的五仙定魂术会伤人,不适用在张美人身上。”
玉采仪一楞:“你怎知我用何方法?!”
宋两利道:“你哥哥早用过了。”
玉采仪狐疑,玉天君道:“放心,我不会再用此法。”
宋两利道:“那快送回啊!”
玉天君道:“谢了,纵使无解,我仍能对她好,可以重新开始过活!”
玉采仪虐笑道:“不错!哥哥是不会把人送回来啦!待摆平此事,你我的帐再慢慢算,不过有本事也欢迎光临本门仙岛,保证你惊喜连连!”说完不再回话,和哥哥奔掠更急,逃往东方而去。
宋两利苦笑不已,一切皆已挫败,看来只有找张天师商量,以谋对策之计,立即掠出仪心园,直奔天师西宫。
张天师正和师弟张继老、江南神丐胡天地等人聚于后院秘室中,以商讨阴阳老怪种种可能反扑之应对策略。
然宋两利赶来传报之消息却让张天师失魂落魄。张继老亦自嗔怒万分:“这个疯子当真把夫人抓至妖岛了么?”实想剁了玉东皇始甘心。
张天师叹道:“宋少侠毋需骗人,此事恐怕属实。”
宋两利道:“是假不了,夫人还传话要天师前去救人。”
张天师叹道:“我又如何能去?阴阳老怪反攻在即,实是脱不了身啊!”
张继老亦为此事所困,否则早追去要人。
宋两利但觉问题严重,四人陷入沉思。
不久,胡天地终发言,道:“天师掌门还是前去救人吧,阴阳老怪纵使厉害,然在天子脚下,他岂敢太过嚣张,必定转为暗中较劲,我方有了明教四大护法及丐帮弟子,可周旋一阵,甚至可以将事情拖延后头,待你回来再发动攻击,如此自可两全其美。”
张天师道:“恐怕你要延,老怪却不肯延,徒造杀孽。”
胡天地叹道:“若真如此,亦是天命,毕竟夫人落入那疯子之手,凶险更甚十倍,不得不立即处理。”
张天师实难下决定。
宋两利亦觉不该让秦晓仪受伤害,道:“或许我能拖得阴阳老怪一阵,若真不行,找来极乐圣王对抗,大概还有戏唱。”
胡天地目光一亮:“不错,极乐圣王是步险棋,也一向对九龙宝鼎甚有兴趣,双方互斗机会甚大。”
张继老道:“可是若如此,岂非引狼入室?圣王入侵,危害恐更甚阴阳老怪。”
胡天地暗愣:“倒是有此可能。”
众人一时没了主意。
宋两利道:“极乐圣王还算守信诺,且他对我亦有兴趣,可拖着他一阵,待天师救出夫人后,咱再共同抵挡,否则远水、近火皆想救,总让近火先伤了人,何况圣王入侵仍有一段日子,现在担心仍太早。”
胡天地道:“情急从权,天师便去吧!”
张天师实牵挂夫人安危,且此事拖不得,遂答应先行处理,转向半天师张继老,道:
“一切便交予你代劳了。”
张继老拱手:“师兄快去吧!”张天师拜退众人,带着龙虎阵弟兄,匆匆赶往东方。
张继老暗叹不能随行,毕竟他一生未娶,对夫人另有一份甚深情愫,然大局为重,故忍下来。
纵使少了张天师,众人仍依照布局,苦等阴阳老怪到来。
宋两利则一身疲累,告别胡天地、张继老等人,先行回到万岁山秘阵中休息。想及张天师夫妻一往情深,自己却情海生变,不知夜惊容近况如何?想感应对方,又惧于失望连连,因而作罢。
夜深中总觉笛音幽怨传来,宋两利喟叹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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