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秦宝宝骑在一头毛驴的背上,在唐门大院内到处转悠。
  她笑容满面,显然玩得很开心,而且在她的周围,还有众多的唐门弟子给她捧场,她怎能不高兴?
  那些唐门弟子都在笑着看着秦宝宝和她胯下的那头毛驴,因为他们看出秦宝宝骑的并不是真毛驴,而是由人扮的,但他们又想不出扮毛驴的人是谁。
  是唐杰?不可能,因为唐杰也正在他们之中看着热闹。
  难道会是卫紫衣?更不可能!
  卫紫衣虽然很溺爱秦宝宝,也会被她当作毛驴来骑,他绝不会是在唐门之中,秦宝宝是不会让她心爱的大哥在众人面前难堪的。
  那么这个人到底是谁呢?众人只有拭目以待。
  很快地,众人所要的答案就要出来了,因为卫紫衣和唐竹老人也来到了现场,观看这幕活喜剧,从而将众人心中所猜的几个人选全都否决了。
  卫紫衣与唐竹老人对视了一眼,他二人也笑了,秦宝宝也真是调皮,居然能想出这种玩法,真是旷古奇想。
  可他二人看了半天,也弄不清什么人会心甘情愿给秦宝宝当驴子骑。
  就这样,众人一直在笑着围看着,没有一人离去,他们都想看看扮毛驴的人究竟是谁。
  秦宝宝兴高采烈地骑着跑得很慢的毛驴又转了数圈,突然停了下来,她好像已经玩累了。
  只见秦宝宝一翻身,由驴背上跳下来,并且她还拍了拍驴子的屁股,说道:“好了,看你蛮老实的,我们就玩到这儿为止吧,咱俩之间的帐一笔勾销。”
  毛驴一听,立即坐在地上喘起了粗气。骑毛驴的秦宝宝都累了,更别说他这个扮毛驴的人了。
  众人的目光顿时都集中在毛驴的身上,个个都显得很激动,因为他们心中的疑团就要解开了。
  但见那头坐在地上的毛驴肚子开了个口子,从里面探出了一个满头是汗的人头,但这个人头很快又缩了回去。
  毛驴飞快地站起来,冲出了人群,转眼已跑得无影无踪。
  众人在看到驴肚中伸出的那个人头之后,先都是一怔,没有一人吭气,但不知是谁先带头笑了一声,“哄”的一下所有的人便同时大笑了起来。
  原来,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扮毛驴的人竟然是刚刚荣任代掌门的唐胡卢!可是有两个人却没有笑起来,他们正是卫紫衣和唐竹老人,从他二人的脸上既看不到怒意也看不到笑容。
  唐竹老人与卫紫衣同时一转身,二人并肩向大厅内走去,没有人能看出他俩是何种心态。
  那些唐门的弟子也并没有注意到唐竹老人与卫紫衣的离去,他们仍然在大声哄笑着,也许今天是他们最开心的日子。
  要知道,唐门众人对唐胡卢当唐门代掌门人并不满意,心里都窝着一口气,而现在他们看到唐胡卢被秦宝宝当驴骑的惨状,又怎能不开心?有人甚至连泪水都笑了出来。
  在众人之中,只有一人笑得不很自然,这个人就是唐杰,唐杰虽然看到唐胡卢被捉弄也很开心,但他却有点担心,他担心众人的大笑声,会把他那尚未建好的房子给震垮了。
  就在众人狂笑的时候,秦宝宝已悄悄地回到了她的屋子里。
  她此刻正独自一人躲在房间里,她也在笑,而且是捂着肚子笑。但她却没有想到,自己也有要哭的时候。
  正在秦宝宝笑得肚子发疼之时,唐老鸭急匆匆地跑了进来。他气喘如牛,满头大汗地道:
  “来……来了。”
  秦宝宝闻言喜道:“你是不是说席领主他们已经到了?”
  唐老鸭上气不接下气,急得直摇手道:“不…不是的,不是席领主来了……”
  秦宝宝催问道:“那是谁来了?”
  唐老鸭好不容易喘过了气,连忙道;“大门外有一群人指名要见宝少爷。”
  秦宝宝一听,顿时感到很奇怪,她现在是住在唐门之中,并不是在子午岭上,怎会有许多人来找她?
  秦宝宝忙问道:“他们都是些什么人?”
  唐老鸭道:“什么人都有,反正黑压压的一大片,也看不太清楚。”
  秦宝宝奇怪地道:“他们一共有多少人?”
  唐老鸭想了想,道:“大概有四五十人。”
  秦宝宝吓了一跳,她没料到会有这么多人,而这些人来找她又是为了什么呢?
  秦宝宝没有问唐老鸭,她知道唐老鸭是不会知道的。因为那些人要找的是自己,而不是唐老鸭,他们又怎么会将来的目的告诉唐老鸭呢?
  唐老鸭见秦宝宝仍在低头沉吟,没有要出去的意思,便急道:“我的小祖宗,求求你赶快出去看看吧。”
  秦宝宝一抬头,道:“哦!有这么紧急?”
  唐老鸭苦着脸,道;“你要是再不出去的话,那些人可就要冲进来了。”
  秦宝宝没有想到事态会有如此严重,她遂不再耽搁,拔起腿来就往外走。唐老鸭连忙喘着粗气跟了上去。
  唐门大门外,有一群人正在大叫大嚷着,但他们只是反复喊着一句话:“我们要见秦宝宝!”并且这些人正试图往大门里挤。
  大门的左右两侧,排列着十几名唐门弟子,他们正在费尽口舌竭力地劝说这群人。
  但他们的功夫全都白费,这群人根本就不听他们的劝告,眼看着四、五十号人就要冲进了大门,形势十分危急!
  忽然,这群人全都停了下来,未再往大门内挤,而是都退到原地发出了一阵欢呼声,原来他们看到秦宝宝走了出来。
  秦宝宝刚一走出大门,立即被门外的场面惊呆了,她何曾见到过这等庞大的阵势?
  但见这四、五十个人虽然穿的衣服各不相同,颜色参差不齐,但他们的手中却都举着一面一模一样的小红旗,旗子正中皆都绣着金色的“喜”字。
  当秦宝宝刚一露面,这些人立即边欢呼边摇着着小红旗,场面甚是壮观、好看,真可谓声势浩大。
  而且这些人口中已不再是喊“我们要见秦宝宝”了,而是又改成了另外两句话:“恭喜秦宝宝!贺喜秦宝宝!”
  秦宝宝瞪着她那双素来很机灵的眼睛,但此刻她却怔住了,她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正当秦宝宝手足无措之际,她那个忠实的下属唐老鸭却帮了她的大忙。
  只见唐老鸭站在最下面的一层台阶上,清了清公鸭嗓子,挥着手高喊道:“大家静一静!
  静一静!”
  秦宝宝站在唐老鸭的身后汗都流出来了,她希望这些人能照唐老鸭说的话去做。
  不过还算她幸运,这些人果然都安静了下来,不再摇旗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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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宝可不想杀人。唉!真是没有办法。”
  想到这里,秦宝宝只得万般无奈地收下了锦盒,她可不想看到流血事件发生。
  秦宝宝原以为自己收下锦盒之后,年青人就会掉头走人,但出乎她的意料,这个年青人非但没走,而且连动都未动一下,正在独自一人喜形于色。
  秦宝宝问道:“你怎么还不走?”
  年青人答道:“我还有最后一个小小的要求。”
  秦宝宝听说是小要求,便随口说着:“好,你讲出来听听。”
  年青人道:“我要你杀了我。”
  “啊?”秦宝宝大惊,头顿时胀大了许多,她未想到对方竟然会提出这样古怪的要求。
  秦宝宝连忙道:“这个要求我是不会答应你的,你怎么会有这种要求?”
  年青人急了,道:“这是我今生唯一的愿望,求求你快动手吧。”说完,他居然还跪了下来。
  秦宝宝立时方寸大乱,只得劝道,“你年纪不大,为何有这种想法?”
  年青人道:“我在江湖上也混了几年,但却一点名气也没有。不过,只要能死在你的手中就是一种荣耀,我也可以名动江湖了。”
  秦宝宝几乎要哭出来了,她想不到世上竟有这样奇想联翩的人,真是大干世界,无奇不有。
  秦宝宝并未有因此而慌了神,她反倒镇定了许多,思路也开始活跃起来,她暗道:“莫非这一切都是那个向我做鬼脸的人策划的?他究竟出于什么目的呢?哼,不管你想干什么,我秦宝宝今天就奉陪到底!”
  想到这里,秦宝宝不慌不忙地道:“你最好还是站起来,我是不会杀你的。”
  年青人道:“为什么?”。
  秦宝宝道:“因为你我之间无冤无仇,况且我最不喜欢杀人,又怎么会杀你?”
  年青人显得失望地道:“难道是我不够资格被你杀吗?”
  秦宝宝心中好笑道:“此人不是神经病,就是受了什么刺激。”
  但是她的嘴上却并不能这样说,要不然这个年青人不想死也得羞愧而自尽的。何况这点小难题对宝宝这个鬼精灵来说,还不算很棘手。
  秦宝宝一脸正容地答道:“不,我看得出你是个好人,好人就应该活着,坏人才应该死。”
  年青人听了虽很高兴,但他还是倔强地道;“可是我就是想死,怎么办?”
  对付神经病,只能用违反常规的方法,秦宝宝没有劝他,更没有杀他,而是笑道:“如果你不想死,我会派人接你到子午岭去玩,到时我会亲自接待你的。”
  年轻人喜道,“真的吗?”
  秦宝宝用不容置疑的口气道:“真的!”
  年青人立即站了起来,不再跪下去,也不再要寻死了,而是道了声谢,兴高采烈地径直而去。
  因为他认为这世上没有比接到秦宝宝的邀请更开心的事了,能和秦宝宝交上朋友,他还怕在江湖上混不下去吗?
  秦宝宝长吁了一口气,并笑了笑,她总算将这个不太正常的年青人打发走了。
  可是还未等她的笑容完全消失,第二个人又走到了她的面前。
  站在秦宝宝身边的唐老鸭本来悬着的一颗心刚刚放下,这会儿不由又开始替秦宝宝捏了一把汗。
  但见第二个人同样也送给秦宝宝一只锦盒,但他提的问题和要求却比第一个年青人更刁钻,更古怪。
  还好,被提问的对象是秦宝宝,要是换做其他人,真不知如何应付,恐怕早已是吓得逃之天天了。
  秦宝宝有了对付第一个人的经验,已镇定了下来。很快的,她就轻松自如地应付了过去,第二个人也喜气洋洋地掉头走了。
  紧接着,第三人、第四人……一个接着一个,连续不断地提着各式问题……
  秦宝宝开动了全身的智慧,启用了超乎常人的思维,但是到最后,她也已经满头大汗,快要招架不住了。
  秦宝宝并未因此而发愁,因为她看到对方也还只剩下了最后一人,而且正是那个向她做鬼脸的人!
  宝宝笑了笑,她正等着这个人。
  有趣的是,秦宝宝面前的锦盒,已经堆得像一座小山似的,因为那些向她提问题的人每人都送给了她一只,而且所有的锦盒体积不仅相同,连重量都相差无几。
  秦宝宝还无暇去打开这四、五十只锦盒,她正准备全力以赴对付最后一个人,她要知道这个人为何要这样做?又是出于什么目的?不过,这最后一人肯定也是最难对付的一个,至少秦宝宝是这样认为的。
  因为前面几十个人提出的问题已是各种各样,无奇不有,她实在想不出这最后一人会有什么样的古怪新奇问题。
  但她心里很清楚,这个人的问题肯定要比方才那几十人的都难。
  转眼之间,最后一人已走了上来,他同样也送给秦宝宝一只锦盒。对此秦宝宝并未感到意外,这是她早巳料到的,她没有推辞,爽快地收下了。
  这最后一人与宝宝站得很近,秦宝宝已清楚地看到了对方的模样。她看到这最后一个原来是一个身穿布衣的大胖子,样子很像从哪个酒楼跑出来的厨师。
  果然不出秦宝宝所料,这个胖子真的是与众不同,提问题也很干脆。
  只见胖子道:“我只有两个问题,问完就走。”
  秦宝宝点头道:“你说吧。”
  胖子道:“首先,我要你猜出这些锦盒里装的都是什么东西。”
  秦宝宝微微一愣,她不会隔盒观物之术,又怎能晓得盒子内装的是什么?但宝宝是不会被难住的,她眼珠转了转,立即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秦宝宝道:“这些锦盒里装的是我喜欢的东西。”
  她的回答很是巧妙,因为既然这些锦盒是送给她的结婚礼物,她也收下了,不管是什么东西她都会喜欢的。
  胖子闻言不禁点点头,竖起大拇指赞道:“好,不愧是秦宝宝,回答得够水平!”
  秦宝宝笑了笑道:“那你就快说第二个问题吧?”
  胖子道:“我第二个问题就是让你猜猜我是谁?”
  他的这个问题真是绝了,可谓难上加难,秦宝宝根本就未见过他,又怎会猜出他是谁?
  这一来,果真的把秦宝宝给难住了,她的脸上露出了为难之色。
  唐老鸭站在那堆锦盒的旁边,正狠狠地瞪着胖子,他恨不能一拳将这个胖子砸死,也好替秦宝宝除去这个劲敌。可他又不能这样做,只能是干瞪眼,暗自为秦宝宝着急。
  秦宝宝低头沉思了片刻,随即又抬起头仔细地打量起了胖子,她认为胖子不会无缘无故地问自己这个问题,其中肯定有文章,照她的分析,有两种可能存在。
  一种是,这个胖子她根本就不认识,而是在拿自己开涮,如是这样她就自认倒霉。
  第二种可能就是,她认识对方,只不过胖子经过了精心的伪装,她—时分辨不出而已。
  秦宝宝盯着胖子上下左右看个不停,虽然仍没看出所以然来,但她却将胖子看得有点不自在了。
  胖子见秦宝宝看来看去就是不说话,他终于忍不住地大叫道:“宝宝,你到底猜出来没有呀?”
  他万万没有想到,秦宝宝非但没有被自己吓着,而且还哈哈大笑了起来。
  秦宝宝从胖子大叫声中听出这个声音她非常熟悉,并且已想起这种特有的声音是属于何人的。
  秦宝宝拍着手笑道:“我猜出来了,你是席领主!”
  胖子先是一怔,继而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哈哈大笑起来,一张人皮面具从他的脸上掉落在地,露出了一张笑脸,他正是子午岭三领主席如秀!
  原来,席如秀本以为自己戴着人皮面具,而且又憋着嗓音说话,秦宝宝是怎么也猜不到是他的。但他方才那一声忘乎所以的大叫,却忘了憋住嗓音,自己将狐狸尾巴露了出来,从而被秦宝宝抓个正着。
  秦宝宝见这个与自己作对的胖子果真是席如秀,她差点没气晕过去,瞪着眼睛就要发作,她要将席如秀大大地臭骂一顿。
  席如秀似乎已早有思想准备,只见他身形一闪,立即溜进了唐门大门。
  秦宝宝见状,在他的身后气得直跺脚。
  唐老鸭并没帮着秦宝宝去追席如秀,他愣愣地看着秦宝宝出神,并没有觉得自己的腿已站得发麻,而是暗自庆幸秦宝宝为他上了一堂生动别致、大开眼界的课。
  一轮艳阳斜挂在天空,此时已近晌午。
  ※※※※※※
  秦宝宝笑盈盈地双手叉腰站在自己的屋前,全没有方才在唐门大门口时那份紧张。
  她正看着席如秀进进出出地往她房中运着东西——几十只锦盒。
  席如秀因身躯肥胖,故而他的动作看上去很笨拙,但他的身手却很灵活。未过多久,他已将堆在唐门大门口的那堆锦盒全都搬到了秦宝宝的屋子里。
  当他将最后一只锦盒放下后,立即将肥胖的身体靠在了门框上,累得直喘粗气地道:
  “宝宝,我的小祖宗,这下总可以饶我了吧。”
  秦宝宝此刻的心情已舒坦了许多,但她仍余怒未消地将眼睛一瞪,道:“不行!还早着呢!”
  席如秀吓得“妈呀”一声,一屁股跌坐到了门槛上。汗珠顺着他的额头直往脖梗里钻。
  席如秀后悔了,他后悔自己不该自作聪明乘捉弄秦宝宝,在秦宝宝面前耍小聪明,这简直就是老鼠与猫在做游戏,不仅仅是以前,现在更是如此。
  席如秀叹了一口气,他不知道秦宝宝还要怎样报复自己,不过宝宝的手段他最了解不过的了。但这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也只有任凭秦宝宝宰割了。
  秦宝宝看着席如秀被自己惊吓的惨状,心中倒有些不忍了。毕竟她与席如秀的关系非同一般,她已打算饶了席如秀。
  不过方才在大门口秦宝宝差点被那些人闹得下不了台,而席如秀却像是幕后策划者。
  虽然秦宝宝知道他不是存心的,因为席如秀根本就不敢捉弄她,但宝宝还是决定把——
  切都问个水落石出,并且再给席女口秀——个小教训。
  秦宝宝一转身,沉着脸走进了屋子,席如秀见状也乖乖地站起身跟了进去。
  秦宝宝望着满地锦盒顿时有了主意,她略带怒意地道:“席领主,你知错吗?”
  席如秀闻言,慌忙态度诚恳地道:“我知错,我罪该万死!”
  秦宝宝微笑道:“那你想不想立功赎罪?”
  席如秀乐了,心中暗道:“只要你不捉弄我,叫我干什么都行。”
  思毕,他点头道:“想,当然想。”
  秦宝宝道:“你也不要太紧张,我只要你做一件事。”
  席如秀道:“什么事?”
  秦宝宝一指满地的锦盒,道:“我要你把盒子里的东西都拿出来。”
  席如秀一听顿时傻了眼,他苦着脸望着那几十只被自己搬回来的锦盒,搬运这些盒子已累得他够呛,现在秦宝宝居然又要他将盒子都打开,真可谓是雪上加霜了。
  见席如秀没有挪动身体,秦宝宝怪声道:“怎么,是不是要我换一件事让你做?”
  席如秀听得直摇头,立即动手干了起来。他知道,如果换一件事就不会像开锦盒这么轻松了。
  当席如秀喘着粗气,满头大汗地站在原地休息的时候,所有的锦盒盖都已被打开,而且盒里的东西全都被拿了出来,桌子上、椅子上,甚至秦宝宝的床上放的都是盒内的东西。
  秦宝宝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这些东西,眼里闪动着兴奋的光芒。因为她看到锦盒里拿出来的竟全是一个个的泥人,而且这些泥人都色彩鲜艳,栩栩如生,如同真人缩小了许多倍。
  更令秦宝宝惊奇的是,每一个泥人她不仅都认识,而且还非常的熟悉,其中有卫紫衣、展熹、张子丹、阴离魂等人,连席如秀的形象也赫然在列!更有甚者,那堆放在她床上的十几个泥人,竟全是她自己在摆着各种仪态!席如秀真是绝了,他竟能想出这样一个奇妙的点子,又怎能不叫秦宝宝惊喜交加?秦宝宝感到自己对席如秀做得有点过分了,心里不禁有了些许的歉意,可是她的嘴里却并没有说出,依旧口气强硬地道:“席领主,你这样做是什么意思?”
  席如秀见秦宝宝脸上并没露出欢愉之色,不由得暗自叫苦。他暗骂自己太自作聪明了,自以为美好的设想却没有收到理想的效果。
  无可奈何地,席如秀只得如实说道:“这些泥人是我送给你的结婚礼物。”。
  秦宝宝闻言笑了,她道:“有你这样送礼物的吗?差点没把我给吓着!”
  席如秀也笑了,他知道秦宝宝已不再生气了,而且还很高兴。
  秦宝宝又道:“这些泥人你是从哪儿弄来的?”
  席如秀解释道:“这些泥人是我半月前就在离此十里的‘泥人张’那里定做的,我这都是为了营造喜庆的气氛,况且这么多泥人,我一人又运不来。”
  秦宝宝又好气又好笑地道:“所以你就带了许多的帮手,是不是?”
  席如秀道:“是的,那些人都是我请来的。”
  秦宝宝笑道:“那你肯定破费了不少银两罗?”
  席如秀摇头道:“没有,我一分银子都没有花。”
  秦宝宝面露疑色地摇了摇头。
  席如秀见状,知道秦宝宝不相信自己说的话,忙解释道:“我给他们银子,可他们一个人都不要。”
  秦宝宝更加奇怪地道:“怎么会这样?”
  席如秀道:“因为他们说只要能见到你,都愿意白出力。”
  秦宝宝的心中滋味万千,不知该说什么,忽地,她又不解地问道:“可是他们提的问题怎么都很古怪,是不是你教的?”
  席如秀不好意思地点头道:“是的。”
  秦宝宝叫道:“好呀,原来你还是居心不良要整我呀!
  席如秀忙笑道:“宝宝请息怒,容我解释清楚。”
  秦宝宝道:“你有什么好解释的?你分明就是想要捉弄我!”
  席如秀立刻急了起来,因为要是秦宝宝认定这个理,他可就惨了。
  席如秀连忙道:“不是,不是,我可没有这个胆子。”
  秦宝宝追问道:“那你快说,到底是为了什么?”
  席如秀道:“因为我已有一段时间未看到你了,故而想试试你的才智是否退步了。”
  接着,他又奉承道:“真没想到宝宝还是这么聪明绝顶,席某佩服得五体投地。”
  秦宝宝原本是想好好奚落席如秀一番,却被他的话捧得悠悠忽忽,当下也就作罢了。
  秦宝宝笑道:“这么说,我错怪你了,我还得多谢你送这么好的礼物给我。”
  席如秀见自己已经没事了,高兴地道:“宝宝见外了,你和我谁跟准?况且宝宝越长越漂亮,我要是能娶上像你这样的美人,就……”
  他的话还未说完,已被秦宝宝打断道:“好啊,原来你人老心不老。照你这么说,你是不是还想再娶一个漂亮的小老婆?”
  席如秀知道自己说漏了嘴,忙道:“没有,没有,我绝对没有这样想法。”
  秦宝宝道:“你抵赖也没用,我非要向席夫人报告不可。”。
  席如秀被吓得魂飞魄散,才干不久的衣服又重被汗水湿透了,他苦着脸哀求道:“宝宝,求求你高抬贵手,放过我这一回吧。”
  秦宝宝好像就没听到他的哀求,无动于衷地站着,她根本不吃这一套。
  席如秀见自己的苦肉计没有效果,焦急之中他想起了一条妙计。
  席如秀换上了一副笑脸,再不是可怜巴巴的样子,而是胸有成竹地道:“宝宝,如果我告诉你一条好消息,你会不会饶了我?”
  秦宝宝道:“那要看什么消息,值不值得我放过你。”
  席如秀道:“如果你认为不值得,就把我交给我老婆处置。”
  秦宝宝略思片刻后点头表示了同意,因为她知道席如秀这番话等于是发了重誓。
  谁都晓得席如秀是最怕自己老婆的,若落到了自己的老婆手中,还不如让秦宝宝捉弄呢。
  就见席如秀又神秘地道:“宝宝,我问你,你想不想去少林寺?”
  秦宝宝一愣,不明其意地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当然想去少林寺。”
  席如秀道:“我告诉你,少林寺悟心大师已派徒弟来唐门接你了。”
  秦宝宝兴奋地道:“真的?你怎么知道的?”
  席如秀道:“我哪儿敢骗你,我是在半路上遇到悟心大师的徒弟听说的。”
  秦宝宝又奇怪道:“那为何他没有同你一道来?”
  席如秀诡秘地一笑,道:“我想他很快就要到了,你马上就会看到他的。”
  秦宝宝正欲发问,就在这时,唐老鸭走了进来。
  唐老鸭一进门就看到了满屋的泥人,然而他好似已无心去欣赏,他的目光中露出的尽是焦急之色。
  秦宝宝问道:“唐老鸭,有什么事吗?”
  唐老鸭看了看秦宝宝,继而又看着席如秀道:“宝少爷,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是席领主的事。”
  席如秀愣道:“我能有什么事?”
  唐老鸭道:“门外来了一个和尚,说要找你算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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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房花侠》